第四章：黑羊
黑暗來得太突然，有個女孩沒壓抑住一聲驚叫，叫了半聲就戛然而止，只剩不知道來自什麼東西的「咔嚓咔嚓」咀嚼聲。
所以人都屏住了呼吸，絕望在心底瀰漫，在無盡的黑暗中，只能提心弔膽的聽著同類被吃掉，恐懼成為下一個。
咀嚼聲停了下來，黑暗中除了幾道淺淺的呼吸聲，只能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總感覺對面多了一個人。
梁潤凝視著對面，太黑了，他看不見人影，但他的感覺告訴他，對面多了一個人。
驀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對面有沒有人他不敢確定，但現在他的旁邊多了一個「人」。
潮濕腥臭的味道從身旁傳來，周圍的空氣變得異常的冷，讓人寒毛直豎。
伴隨「咔咔」的響聲，濕漉漉的頭髮垂到了梁潤的手背上，梁潤幾乎能想像出一個長頭髮女鬼，血淋淋的坐在他身邊，像生鏽的機器一樣，緩緩的低下她的頭。
梁潤僵硬著身體，冷汗幾乎浸透了整個後背，儘力控制心中的恐懼，不斷告訴自己，只要不違反指令就沒事。
但真的是這樣嗎？
那為什麼頭髮開始纏繞著他，從手指到喉嚨，緩緩的收緊呢？
梁潤開始感到呼吸困難，他開始無聲的掙紮起來，用力地拉扯著頭髮，但他感到越來越乏力，大腦也開始不清醒起來。
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燈猛地亮了。
突如其來的光亮，刺激得梁潤幾乎要掉下淚來。
等他看清的那一刻——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
坐在他對面的其他人，全都以殘忍的方式死的亂七八糟。
除了他，全滅！
但這並不是最糟的，同樣亂七八糟的，還有在地鐵站就已經死亡的其他人，本該七零八碎的肢體被牛頭不對馬嘴的拼湊起來，此刻所有的「乘客」都死死的盯著他。
他錯了！他錯了！在垃圾箱或自動購票機那裡他就應該知道的，這些東西殺人，根本是無理由的！他竟然還可笑想要找到一些規律！
意識到這點的梁潤立馬拔腿狂奔起來，與其坐以待斃，看那些東西的心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搞死，還不如垂死掙扎一下！
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中，它們像貓捉老鼠一樣，不僅不慢的跟在他身後，當每次燈光熄滅再亮起，它們就會離他更近一些。
就算知道逃跑可能是無用功，梁潤依舊不打算放棄，在它們快要碰到他的一瞬間，梁潤突然爆發了一種想法，「那個」對這些怪物有用嗎？他釋放了氣息。
安靜。
它們停了下來。
梁潤又跑了一段距離，才停下腳步，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氣，因為劇烈運動，喉嚨肺部一陣火辣辣。
「地鐵已到站，請乘客有序下車。」
此刻，甜美的女聲猶如天籟。
梁潤走出地鐵，走出地鐵站，來到了地面。燦爛的陽光照射到他的身上，他第一次感覺到陽光是如此的溫暖。
眼前的世界扭曲，梁潤又回到了那個大殿，那個檯子旁。
書的上方原本的數字消失，浮現出幾行字——存活人數：1，任務結束。獎勵：福澤+1000,分配后：每人福澤+1000。
走出檯子周圍的光幕，梁潤看見神像四周的人「應許」旁圍著許多人，繼承了華夏優良傳統——湊熱鬧的梁潤也圍了過去。
在最裡面的那圈人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他們手上拿著許多的物品，有十分昂貴的珠寶黃金，lv包包，alienware外星人筆記本電腦……也有一些食物和日用品。
有一個他認識的人，沈佳佳，也從內圈人群鑽出來，興高采烈地拿著一條漂亮裙子。
看見他，沈佳佳眼前一亮，「梁老師！你打算換些什麼？」
「什麼？」梁潤一頭霧水。什麼換什麼？
「就是用福澤跟神交易啊！只要有福澤，神能給予我們一切。」沈佳佳的臉上一片狂熱，讓她嬌美的臉蛋顯得有些扭曲。
這個神看起來還有影響人心智的能力。
這種能力讓梁潤感到十分不適。
由於平時的生活也算富足，梁潤現在對換東西不太感興趣，他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你也進去過了嗎？就是那個……」梁潤斟酌了一下用詞，「那個異空間。」
「嗯……是有點嚇人，我當時也被嚇得尖叫，不過大家很快就跑出來了。這只是神對我們的一點小考驗而已。」
「所有人都沒事？」
「額，跑的時候把腳扭了算不算？」
看來不是所有人都會遭遇他所經歷的那種情況，這種「與眾不同」的事都被他遇上，他也太倒霉了。
得到答案后，梁潤也失去了和沈佳佳繼續交談的慾望，對方如今那副狂信徒的樣子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梁潤稱自己要去找妹妹，隨口糊弄了她兩句，就打算走出大殿，剛跨出大門一步，低語響起了：「吾忠誠的羔羊們啊，你們之中出現邪惡的黑羊，他會引誘你們再次墜入深淵，凈化他，你就是吾最忠實的信徒，吾會賦予你們神的力量！」
心虛的「黑羊」梁潤悄悄的收斂了氣息。
嚇死人了，這玩意兒有debuff就算了，用一下還會被發現！
人群沸騰了，人們開始和身邊的熟人交談，「神的力量！那是不是和應許的力量差不多！想要什麼有什麼！」
「小了小了，格局小了，成為神最忠誠的信徒不就和教皇差不多嗎！萬人之上的權利……」
除了「黑羊」本人，所有人都對獵殺，哦不「凈化」黑羊的獎勵十分興奮。
而梁潤只感受到新世界對他深深的惡意。
趁大家都在討論，他擠到「應許」那，火速換了一套房子。不看裝修，只看安全係數。為了掩人耳目，他還換了些名牌服裝。
地上出現了發亮的路標指示，梁潤混在人流中，往目的地去，在路上他發現原本一片荒蕪的大地，多出許多建築，應該都是居住的地方，的隨著人越來越少，梁潤到達了目的地。
不是，100點就能換兩手都提不滿的名牌衣物，850點的房子就這！
梁潤看著眼前的粉刷了牆壁的水泥房，感覺受到了詐騙。
還就此一棟，售完則無呢！這世界沒中介咋也這麼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