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惡意殺人
兩人也只當看了個熱鬧,並未放在心上,原路返回時,大路上架起了『前方施工』的牌子,放出了要在路邊動土的通知,因此兩人被迫要繞遠路。
張霏霏拎著手裡有些沉重的購物袋,笑道,「月歆,打車吧。」
車裡放著令人舒適的輕音樂,兩人並排在後排坐下。
拐過幾個街口,記憶力頗佳的張霏霏皺了皺眉頭,停下了與陳月歆的說笑,語氣客氣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師傅,咱們要去喆時,那邊雖然在修路,但你這是不是繞得太遠了?這都快出城了。」
經她一說,陳月歆也反應過來,略有些生氣道,「你這傢伙不會想吃黑錢吧?」
音樂關停,司機一個急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吃准了這地方打不到車似的理直氣壯道,「不坐車就滾,吃的就是你們這些外地人的錢!」
陳月歆抬手就要給他腦袋上來一下,「你這傢伙……!」
「等等,」張霏霏拉住了她的手,沖她搖了搖頭,轉而笑道,「走吧師傅,我們就坐您的車。」
在她的讓步下,兩人還是順利地乘車回到了喆時。
面對高了三倍的車費時,張霏霏微微一笑,從錢包里掏出了一張十元鈔票遞了過去。
司機翻了個白眼,鎖了車門道,「四十!是四十!你瞎啊?」
「十元是正常行駛的價格,三十元是你繞路的錢,你繞的路,憑什麼要我們給錢?」張霏霏保持著那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再一次將十元遞了過去。
「好,行,玩文字遊戲是吧?」司機往座椅上一靠,死乞白賴道,「那我就跟你們來硬的!話撂這了!不給錢你們今天別想下車!」
張霏霏不緊不慢,收起十元,「月歆,聽見沒有,師傅說來硬的。」
「聽見了,」陳月歆笑得更開心了,捏緊拳頭,一拳將車門打飛出去數米遠,「我最喜歡來硬的。」
在司機瞠目結舌的目光中,她和張霏霏淡定地下了車。
「再敢欺負外地人……」陳月歆從前面伸進頭去,嚇得那人一哆嗦,直往後靠,她揚了揚捏緊的拳頭,給了他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
「你、你們損壞我的、我的車……我、我要找治安隊,讓、讓你們賠……」司機哆哆嗦嗦掏出手機,好幾次都沒拿穩,從手裡滑了出去。
張霏霏也走上前,點開自己的手機屏幕道,「好啊,那咱們就找治安隊吧。」
原來她一直在錄音。
一見鐵證如山,司機徹底慫了,陳月歆抬手,將地上的車門半掛在了他車上,又接過張霏霏遞過來的十元丟給他,怒喝一聲,「還不快滾!」
說完也不管眾人反應如何,兩人便一同進了住處。
回到房間時,電視里的聲音嘰嘰喳喳的,放的是一檔子本地電視台的自然科學類節目,鏡頭中的畫面幾人都不陌生,正是海陵雁門江,說的內容也很稀鬆平常,無非是下游防泥沙工作的進展。
下游因為少有人煙,除了大片的泥窪地外,還有不少無人涉足的密林,物種十分豐富,是天然的生態區。
陳月歆瞥了一眼電視屏幕,有一搭沒一搭說起了話,「那塊地還能種出樹來?」
瞿星言望著她,搭話道,「種樹確實能防治泥沙,不過雁門江下游的泥沙淤積很嚴重,光靠種樹是沒用的,周圍的樹已經夠多了,再修幾個堤壩或者開墾成梯田,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
張霏霏也道,「嗯,但雁門江中上游水量還挺大的,具體怎麼建築還要看具體的情況。」
熊巍沒看他們,倒也沒像以往那樣掃興地起身就走,只是盯著屏幕,專註道,「可是種樹也不能往河道中央種吧?你們看,鏡頭和工作人員都跟過去了,那是不是有棵小樹苗?」
幾人的目光都回到了電視上,在一眼泥沙的中間,還真被捕捉到了一抹突兀的綠色。
樹還未完全長出成形,只是顏色有些不同尋常,綠色的外圍好像還有一層淡淡的金色,那縷黃色卻不像是包裹在綠色上,反而像是因為有紅色加在綠色中,由內而外透出來的金光,矗立在泥地里,非常好看。
張霏霏看得仔細,誇道,「還真是,這麼惡劣的環境它都長出來了,真強韌。」
陳月歆看了兩眼就沒看了,吐槽道,「一堆專家圍著半天都沒判斷出來是棵什麼樹,估計過兩天就被泥沙給埋了。」
瞿星言也不再關注此事,「如果真是新品種,那些專家不會讓它這麼快枯萎的。」
熊巍又看了一會兒換了台,擺擺手道,「還真是,保護棚都搭上了。」
說話間,電視里又傳來一個更加正經嚴肅的聲音——
「現緊急插播一條新聞,本市治安隊發生極度惡劣的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衛某於被審過程中突然襲擊治安隊隊員,致兩死兩傷后挾持人質小某逃逸,現仍在市內活動,治安隊正在追擊,嫌疑人駕駛一輛治安隊隊用摩托,車牌號……」
「請各位市民朋友結伴而回,積極配合,不要擅作主張……」
「這麼誇張?這可是公然挑釁政府權威啊!」陳月歆一扭頭,屏幕上罪犯的臉立刻映入眼帘,她微微一驚,「這人不就是咱們今天在大街上碰見的那個嗎?」
「還真是他,」張霏霏也點頭認同,隨後把事情說了一遍,不解道,「我看他雖然不願意和家裡人一起回家,卻也沒拒捕,怎麼會突然成這樣了?而且他人很瘦弱……」
說到這,幾人目光相匯,顯然是想到了同一個念頭。
「如果真是這樣,咱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張霏霏凝重道。
眼看她已經坐不住了,馬上就要出發,陳月歆伸手扣下了她。
「我去,霏霏,我也見過他,知道他長什麼樣。」陳月歆沖她點頭。
「我跟你一起去,」瞿星言站起身來,「他手裡還有個人質……」
但陳月歆打斷了他,「我一個人去。」
她大方笑道,「別忘了,這次陰力的目標有可能就是霏霏,你們得留下,不能被調虎離山了。放心吧,我又不是沒對付過那幾個十哲,不會有事的。」
張霏霏不肯,擔憂道,「十哲都不是一般人,有巍哥在我這裡就夠了,讓瞿先生和你一起行動吧。」
汪文迪已經受了重傷,她不能再讓陳月歆身陷險境。
瞿星言也看著陳月歆,似乎是在等她的決斷,可她能看見他眼中分明寫了『想和她一起』的想法。
「你留在這,我放心一點。」陳月歆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很輕,其中的囑託卻很重,她提高了聲音,「好了,誰都別勸我,這事就這麼定了,再拖下去,外頭還不知道要多亂了!」
話音一落,她便瞬間離開了這裡。
襲擊治安隊隊員還致死,這罪名抓到了被當場擊斃都不為過,只是普通人的確難以和平日里訓練有素的隊員相提並論,衛開冬能打死兩個傷了兩個還全身而退,也的確值得推敲。
陳月歆並未拖沓,直接飛上高空,憑藉超凡的視力搜尋。
大多數市民聽了新聞后都選擇了儘快回家,畢竟誰也不想血光之災突然降臨到自己身上來。
「找到了!」陳月歆發現了目標,迅速下墜。
為首的那輛摩托車是那名叫『小陽春』的女人在駕駛,她滿臉淚痕、神色驚恐,身後的衛開冬緊緊扣著她,還抬著一隻握著手槍的手,抵著她的太陽穴。
這也是後面追擊的隊員遲遲沒有開槍的原因。
陳月歆稍加感知,別說找到那天附身在張霏霏身上的那股力量了,就是屁大點陰力都沒感受到,她的疑慮很快被一向的自信打消,剎那落在了摩托車行駛的路前,手一抬就攔住了衛開冬的去路。
衛開冬緊急剎車,牢牢鎖住小陽春,說話時上下牙都在打顫,「你、你是誰?!」
陳月歆挑起眉頭,輕鬆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回去自首得了,別為難後面那些依法辦事的治安隊員。」
他不依,罵道,「臭婆娘少管閑事!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吧!」
說著,他掐住了小陽春的脖子,手腕一轉,把槍口對準了陳月歆。
雙方對峙間,緊追不捨的治安隊員也效率地跟了上來,圍在他身後,紛紛掏出了槍支,「衛開冬,你已經被包圍了,現在放下武器,放開人質,跟我們回去!」
「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逼我?我本來不想殺你們的!」衛開冬崩潰道,「我跟你們解釋了無數遍,他們不是我的家人!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聽了這話,小陽春眼淚流得更洶湧了。
陳月歆才不管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對他的崩潰亦視若無睹,接著道,「聽不懂?你是自己回去,還是本大人送你回去?」
治安隊又發話了,「對面的市民,不要輕舉妄動……」
話還沒說完,衛開冬就發了狠,一聲槍響,子彈直衝陳月歆面門而來。
不等治安隊員動作,一道無形的焰浪噴薄而來,直接把這顆子彈在半空中便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