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 三人口供
馬車終於到了左峰村,馬車一停下來,齊石與吳老六便好奇地過來,掀開布帘子,看看這昔時的刀客長什麼樣子。
見到陌生的臉孔,又是年輕人,秦一刀越發緊張起來了,身子便往裡面縮了一下,齊石將袖子一卷:「原來就是這個傢伙啊,得,交給我了,大哥的癢粉許久沒有派上用場了。」
秦一刀的臉抽動了一下,隨即,他被扛下車,扔到了村口,連進去村子的機會也沒有,秦一刀如死魚一般躺在地上,舒易跳下來,看著他的臉:「我好歹也是你曾經要殺的人,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呢,當年和你一夥的人,現在還有多少人在世?」
「什麼一夥的人?」秦一刀仍在死扛。
舒易嘆了一口氣:「本來想事情簡單一些,可是你不配合,我也無可奈何了,草藥可以有很多種用法,是葯也是毒,我來看看,給你用點什麼好呢?」
秦一刀的臉倏地白了,張於開口:「你是江城四傑中的舒易。」
「終於肯認我了。」舒易蹲下去:「秦一刀,故人相見,真是令人感慨啊。」
秦一刀說道:「舒易,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看看,我們倆都已經老了,老得連說話走路偶爾也會費勁,晚上的覺也是越來越少,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倆之間的這筆賬就算了吧,當年我也是奉命行事,拿命橫在刀口上混口飯吃而已。」
「我問你,當年我嫂子和侄媳是你們殺的嗎?」舒易一腳踩在秦一刀的肚子上,老一派的人更習慣了江湖風雨,行事風格更加直接,這一腳,齊石都認為很疼。
「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到達江城的時候,你們已經逃了。」秦一刀捂著胸口說道:「後來的事情你不是也在嘛,你們過河離開,我們只開槍打中了納蘭謹,你們逃了,為了這個,袁大頭可是沒少整我們,不過,袁大頭死了以後,這件事情就這麼了了,當年的一批人已經四散而去,各種討生計,誰還理會這種事情?」
「既然沒人理會這種事情,為什麼,我舒易還總是被人找上,一直被人盯著?」舒易冷眼相待:「難道不是你秦一刀的所為嘛。」
「舒易兄弟,我冤啊,自從我結婚生子以後,就過自己的日子去了,哪裡去弄這種事情?」秦一刀說道:「當年的刀客也已經失去了聯繫,還有殺楊三年妻子和媳婦的事情,我們更是不知情,也是事後知道的,聽說十分利落,我們也懷疑是不是另有人接了任務,進行了暗殺,結果也是證實沒有這回子事,總之不是我們的人乾的。」
秦一刀說的時候,青筋都要迸出來了,舒易與楊世間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傢伙好像說的不是假話,蘇梨淺與白宛眉真不是袁大頭手下刀客殺的。
楊世間說道:「我問你,關於《氣運錄》,當年知道這東西的人一共有多少個?」
「除了袁大頭,手下的刀客里知道這個的不超過五個人。」秦一刀突然變痛快了,問什麼說什麼,反應的速度相當快:「我還以為是綁匪呢,原來是算舊賬來了,這事和我兒子無關,有什麼沖著我來就是了。」
「這五個人,除了你,還有哪四個?」舒易問道。
「除了我,剩下的四個裡面,只有兩個還活著,一個姓胡,叫胡風,還有一個姓葉,叫葉洪。」秦一刀說道:「知道這件事情的就只有我們三個人了。」
「胡風,葉洪。」吳老六若有所思:「胡風沒有聽說過,可是葉洪,一年以前,十里洋場曾經到處通輯一個叫葉洪的老土匪頭子,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
「就是同一個,我也聽說他成了土匪頭子。」秦一刀說道:「只有胡風不知去向,可是我五年前曾經見過他,不過那傢伙居然沒認出我來,他還活得好好地,五年以後是不是還在世上,我就不知道了。」
「你在哪裡見過胡風?」舒易問道。
「江城,是在江城!」秦一刀急於撇清自己的關係:「我去江城是事出有因,不是因為其它,沒想到在那裡也見到了胡風,想著舊人相見,想和他打聲招呼,結果他很快就離開了,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舒易啊,時過境遷,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我只想和兒子在南方守著自己的家業好好地過,前陣子他卷進事端里,我也是勸他全身而退,不要再惹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舒易說道:「我問你,這些年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追蹤我,是不是你所為?」
「我說舒易兄弟,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秦一刀說道:「多少年了,我一直都在南方呆著,一年也出不了幾次門,這一點你們可以去查證。」
舒易悶哼一聲:「你放心,這一點一定會查清楚的,我再問你,當年是什麼人告訴袁大頭《氣運錄》可以幫他坐穩江山的?」
這一點是大家最關心的事情,一時間,空氣都如同凝固了一般,秦一刀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眼神卻變得迷惑起來,舒易催促道:「怎麼,想不起來,要不要我幫忙?」
舒易說著,就打開自己的盒子:「我這雙手有改變人面目的能力,按著現在通輯的人犯給你弄一個如何?保管你自己去不掉,走出去,沒有人認得你是秦一刀。」
齊石便樂了,姜還是老的辣,三爺爺有奇招。
秦一刀的臉「唰」地一下白了,他倒抽了一口氣:「我想想,我再想想。」
他是真的很認真在想,手腳都綳得直直地,人在處於精神緊張的時候難免不同,終於,秦一刀說道:「的確有人來見袁大頭,和他進行了密談,結束以後,袁大頭就讓我送了一封信給楊老闆,信的內容我不知道,上面有蠟封,又有紅印,我是沒有資格打開看的。」
楊硯卿看著舒易,舒易點頭:「沒錯,袁大頭曾經威脅大哥替他設計墓穴,有了那一回就自我感覺良好,以為大哥會無條件聽從,居然送了一封信過來,讓大哥親自送《氣運錄》上門,也託了那封信的福,大哥趕緊計劃逃走,以袁大頭的生性,一定會死咬不放,到時候就是血流遍地,這一點算你沒說假話。」
秦一刀嘆了一口氣,突然說道:「我要喝水。」
楊硯卿說道:「齊石,拿水來。」
齊石說道:「這老人家真是事多,痛快點說完算了,又要喝什麼水。」
楊硯卿白了他一眼,他終於取來水,秦一刀一口喝下去,說道:「那人來的得突然,以前和袁大頭也沒有交情,聽說進來的時候差點被當成刺客,一番密談以後,那人就突然消失,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說起來,舒易,這人才是罪魁禍首啊,要不是他跑來提起《氣運錄》的事情,哪有我後來的難為?」
難為?楊世間冷笑一聲,秦一刀不敢吭聲了,只是看著舒易,楊硯卿說道:「我之前曾經了解過,陳阿七暗投袁大頭,會不會是他?」
「陳阿七暗投袁大頭?這是怎麼回事?」舒易氣得握拳道:「大哥早瞧出這小子不對勁了,偏偏鵬飛下不了狠心,還是死在他的手裡了。」
「當年孫軍閥找不到慈禧的地宮,急得焦頭爛額,因為入地宮的路徑非常隱秘,匪兵們一時無法找到。陳阿七出面找到了一位曾經參與建陵的老人,說出了地宮的門路。地宮的入口找到了,但十分堅固,普通器械根本無法打開,最後,他們搬來炸藥,這才打開入口,陳阿七功成身退,因為他抽身及時,沒有給自己引來什麼災禍,一幫人還對他佩服有加。」楊硯卿說道:「要不是上次在曲老大家的集會上有位老前輩,這件事情還不會流傳出來。」
舒易若有所思:「跑去告密的難道是陳阿七,他倒是偷聽到了《氣運錄》的存在,也算符合條件,可是……」
秦一刀慘嚎了一聲:「哪裡還有什麼可是,說不定就是他了,舒易兄弟,你葯也下了,人也綁了,問也問了,現在應該放我走了吧?」
舒易不理他,徑自說道:「陳阿七隻不過是個小人,去見袁大頭還被當作刺客,這不像他這種小人的行徑,我認為不是他。」
楊硯卿也是若有所思,陳阿七偷偷愛戀自己的奶奶,為了尋得一絲安慰,居然還偷來了奶奶做給爺爺的衣服帽子,這種行徑沒有勇氣,怎麼會冒險去見袁大頭?
秦一刀一頭撞到地上:「放了我吧。」
「不,請你寫封信給你的兒子。」舒意說道:「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去找胡風和葉洪。」
秦一刀的額頭冒出汗來:「我又不亂箭他們在哪裡,去也沒有用啊。」
「不,你們三人都是當年的見證者。」楊硯卿說道:「三人的口供是否一致很重要,現在你一個人口說無憑,三爺爺,我去拿紙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