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安邦公主既然應允的事,紀江南也就放心了,察覺宮宴快結束時,他才慢悠悠的回到宴會上。
眼尖的小皇帝一眼便逮著了他,舉著酒杯對眾大臣說:「紀大將軍今晚可是喝的不盡興啊!」
紀江南不動聲色的坐下,就等著小皇帝接下來的話,心中卻想著你就可勁兒鬧騰吧!大選之後就折騰死你。
小皇帝見紀將軍木著一張臉不吭不聲,頓時覺得沒意思,話鋒一轉又看向了盛世浩昌,「朕聽聞紀大將軍放著朕賜給他的將軍府不住,偏要跑到相爺的府上蹭吃蹭喝,莫不是朕賞給將軍的宅子還比不上相爺府上的一間屋子?」
這大帽子扣的,盛世浩昌額角滑下一滴冷汗,連忙出列道:「皇上冤枉老臣了,將軍府還沒修繕完工,將軍也是無處落腳才到老臣家借住幾日的。」
「這麼說來,是朕的錯了?」小皇帝此言一出,擺明了就是刁難。
紀江南看了眼為難的盛世浩昌,掃了眼小皇帝起身道:「皇上沒錯,就是賞給屬下的府邸太大,從後院打掃到前門得一個月,如此一個月下來,這後院又該打掃了。」
紀江南那漫不經心的語調莫明惹人發笑,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官員均忍俊不禁,想不到平日里威嚴冷酷的鎮北將軍竟然如此幽默,還真是錯看他了。
小皇帝聽完,那張還帶著稚氣的娃娃臉瞬間黑了下來,挑眉問了句:「紀大將軍是在嫌棄朕賞你的宅子太大嗎?」
「屬下不敢。」紀江南躬身,盤算著這宮宴還要多久才結束。
小皇帝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對他這個表哥相當不滿,心中想著你垂涎人家相爺的千金就直說,朕不會笑你這種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邪惡的!
「朕聽聞京城上官家的千金小姐放出豪言,誓要嫁於紀將軍,不知紀將軍對此有何回應。」好似故意般一樣,小皇帝有意無意當著盛世浩昌的面講了個紀江南的桃色新聞,內心著實邪惡。
那上官家可是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富賈,這上官千金又是個經商奇才,早過適婚年齡的她每每遇到媒婆登門拜訪時,她就拿這輩子非紀江南不嫁為借口拒媒,這話一傳十十傳百,漸漸也就有人真信了上官家小姐非紀江南不嫁的傳言,專愛收集各類趣聞的小皇帝在閑暇之餘也總是拿這些笑料提神。
「她想嫁,本將軍就一定要娶?」紀江南捏起酒杯挑眉,一吟而盡。
別說他不給小皇帝面子,小皇帝什麼得德性,再沒有比他清楚的了。
當朝皇太后便是他小姑姑,小皇帝的皇叔龍子恩又跟他是好友,從小就出入宮中的他可算是看著小皇帝長大的,隨便小皇帝張張嘴,他都知道他要出什麼氣。
沒在紀江南身上討到便宜的小皇帝非常不甘心,待他還想接著戲弄老丞相時,他身後的小太監在他耳語了幾句,他眉心一擰,揮了揮衣袖說:「今日宮宴就到此結束。」
終於出了宮門,盛世浩昌原想叫住紀江南,他這樣一直住在自己家也不是個辦法,不怕別人怎麼想,要是這小皇帝三天兩頭想點子折騰人,可有得他這麼把老骨頭受得了。
剛張了張口,卻見紀江南朝宮門口的輛馬車前走去。
靠近一看才發現,車上正有一位女子朝紀江南揮手,這不是安邦公主嗎?
坐在馬車上,盛世浩昌木著一張老臉,有點兒想不能通安邦公主為何會綁了國師,又為何非要跟著他回丞相府,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國師好像還非常配合這次的綁架,精神頭十足的被綁成了麻花狀。
紀江南覺得這種氣氛有些詭異,便朝國師拱了拱手說:「國師大人多有得罪,請您到丞相府著實是逼不得已,還請你多多海涵。」
「好說好說,一切好說。」國師大人的雙手互絞在背後,眉眼都快眯成了一條線,聽說要去丞相府,眼中微不可聞的閃過了道奇異的光,連眉眼中的笑意都加深了幾分。
華麗的馬車在深夜映著月光晃晃悠悠的走在大道上,不多時便回到了相府門口。
「相爺,你可算回來了,小姐醒了。」一直守在相府門口的老管家看見盛世浩昌,激動的深身顫抖。
聽說秋歌醒來,盛世浩昌的差點老淚橫流,顧不得失態與否,提起官服的下擺就朝秋歌的閨房奔去。
陳秋歌醒來后,在米咪的挽扶下,勉強靠著枕頭坐起了身子,整個人神情恍惚的看不清眼前事物,就好像被光照住了眼睛,一團一團的光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就像一副五顏六色的畫像失了真。
盛世浩昌推門進來時,她費力的扭頭看向了門口,努力牽了牽嘴角說:「紀江南,是你嗎?」
米咪看了眼丞相大人,便低頭在秋歌耳邊小聲說:「不是紀將軍,是你爹丞相大人。」
秋歌心中一跳,我爹?長什麼樣啊?帥嗎?
「女兒,我的秋歌啊!」盛世浩昌來到床邊一把擁住了秋歌,那雙紀曆過滄桑的老眼滿含淚花,顫抖的手拍著秋歌的後背,聲音都止不住的輕顫,「孩子你可算醒了,你要是醒不過來,爹可怎麼辦啊?」
「爹,我渾身都疼,別拍了,快斷氣了。」陳秋歌實在無力吐槽這熱情過度的擁抱,勒得她喘不過來氣不說,還拍的她後背發麻,知道的是他見自己醒過來很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上輩子跟她有仇呢。
「好好好,告訴爹,你哪裡不舒服?頭,疼嗎?」看著紗布纏繞的額頭,盛世浩昌最擔心的便是她撞壞了腦子。
秋歌現在渾身無力,神智也飄飄忽忽,「疼,全身上下都疼,好像要剝離身體了一樣。」
落後丞相一步進來的紀江南看到她醒來,一晚上都沒有放下來的心也總算落了地。
隨後進來的國師看了眼床上的秋歌,摸著美須挑了挑眉,還真是有意思,身死心不死,執念夠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