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碧藍精靈

君面帶微笑看著汶和禁從訓練場中走了出來。這時汶看見君后非常開心，跑過去笑著問她。

?「你看見我剛才的訓練了嗎？」

?「當然，你做的很好。」

?聽到這句話汶更加開心了。

?「嘿嘿我超級棒！」

?她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禁看到自己的「小弟」高興成這樣，不禁笑出聲，隨後也加入她的隊伍一起手舞足蹈起來。紳望著兩個人幾乎同步的慶祝動作，實在綳不住開懷大笑，幸好身後還有牆壁，要是沒有這堵牆，恐怕紳會笑到躺在地上。

?「汶，跟我來。」

?德茫的出現打破了原本歡樂的氣氛。這一瞬間紳禁的表情突變，保持著嚴肅的面容看著德茫，君也不例外，調整好站姿好好面對著德茫。結果只剩下汶還洋溢著臉上的笑容，非常高興地跑向德茫。

?「媽媽！我剛才的表現怎麼樣？」

?「表現的非常好，繼續加油哦！」

?德茫寵溺地摸了摸汶的頭髮，隨後拉著她的手準備離開這裡。臨走的時候，汶朝著剩下三個人揮手，卻發現他們臉上出乎意外的都是一致的嚴肅，好似即將要送上處刑台再也不見。

?不一會德茫和汶來到了另一間實驗室，與眾不同的是這裡站著非常多的武裝人員，和剛見到德茫那時一樣。汶有些不爽，她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難道還是不願相信自己嘛？

?德茫牽著汶來到了一個儀器前，突然蹲下身雙手環繞住汶，隨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孩子，不需要害怕，接下來的事情不會傷害到你，請相信我。」

?「我始終相信媽媽。」

?汶很堅定地用手回抱住德茫。

?德茫感受到背後的觸覺后很滿意地笑了，接著她緩緩鬆開雙手，示意一旁的實驗人員開始實驗。看了一眼德茫，又看了一眼周圍的實驗人員，汶有些不知所措。這些人要做什麼？

?突然她看見有一個實驗人員手上拿著一個半圓環形狀的銀白色項圈朝著自己走了過來。汶有些慌張，她向後退了幾步，但又想到剛才母親對自己的承諾。猶豫半天，她還是停了下來，警惕地看著面前的人，握緊雙拳做好了戰鬥準備。

?那位實驗人員似乎有些害怕，她看著德茫有些不知所措，德茫領會到她的意思后微笑著接過了項圈。看到是德茫拿著項圈后汶慢慢放鬆下來，她望著母親溫暖的笑容，放下雙手。

?只聽「咔噠」一聲，德茫手中的項圈穩穩放在了汶的脖子上。下一秒原本圍繞著汶脖頸的項圈一瞬間縮小變成了薄薄一圈，接著開啟隱形模式讓人看不見了。

?汶非常驚訝，但驚訝過後是強烈的不適感。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你的脖子，你的眼睛告訴你沒有任何東西，可你的身軀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你有東西即將觸碰到皮膚的壓迫感。汶用力抓撓自己的皮膚，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紅痕，甚至那脆弱的皮膚開始冒出一個個小小的血珠。

?「別抓，我知道很難受，忍一忍就好了。」

?德茫迅速抓住汶掙扎的雙手，並且讓一旁的人去把錦叫過來。汶沒辦法掙扎，只剩身體在不住顫抖。不一會錦感到實驗室，看著滿脖子紅痕的汶面露悲傷，趕忙從包里拿出了脫敏藥膏進行擦拭，頓時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薄荷的香氣。

?幾分鐘后，難以忍受的感覺已經消失，感受到汶沒有繼續掙扎后德茫緩緩鬆開手，

身後的實驗人員向她抬來了六瓶藍色藥劑。她拿起其中一瓶，在手中輕輕搖晃，裡面的液體在燈光照射下宛如站藍色的寶石閃閃發光。錦站在一旁很擔心地看著德茫的一舉一動，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德茫來到汶一旁，這時她脖子上的項圈自動顯形出現了六個插槽，德茫快速把這些藥劑安裝上去後項圈把藥劑收入體內，隨後又縮小隱形了。

?這些項圈和藥劑都是專門為了實驗體而製作，項圈內圈設有許多小針管，為了便於注射藥劑。它的自動隱形功能是不希望讓這些實驗體太過容易被發現，也是為了更好控制這些怪物。藥劑名叫碧藍精靈，多麼美妙的名字，就像是救人於水火的靈丹妙藥，只可惜被用在這種事情上。

?碧藍精靈本質是一些蛋白質，在注射入人體內後會進入大腦從而接管整個身體的控制權。獨特之處就是在實驗體被控制之後，意識仍然保持清醒，但身體無法自己控制。在注射完藥劑后眼睛會在一段時間內持續發出幽藍色光芒，持續十二小時。

?汶看著自己的脖子，又用手摸了摸，在內心裡告訴自己沒有任何東西後身體才肯放鬆下來。錦看著汶，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被德茫眼神打斷，她無奈低下頭離開了實驗室。汶抬頭看著錦離開，原本想答謝的話卻卡在嘴邊說不出來。

「感覺還好嗎？」

德茫盯著汶問道。

「一切都好，媽媽。」

汶看著德茫的雙眼回答道。

「那就好我的孩子，回房休息去吧，明天還要讓你辛苦一陣了。」

「沒事媽媽，我現在感覺很好！」

汶一邊笑著一邊離開了實驗室。

剛走到門前，汶就看見了早早等待的君。君看了一眼汶的脖子后說道。

「他們給你安上了嗎？」

「是的。」

「唉……走吧。」

君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又沒有直接說出來，只是沉著臉帶著汶離開了實驗室。

可惡，就連最後一份自由都要禁錮嗎？君在腦海里憤憤不平，她不知道德茫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目前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君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汶，見她憨憨的傻笑無奈地搖搖頭。

真是的，明明就要遭受非人的待遇，還能笑的這麼開心，真是個笨蛋。君這樣想著，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就連原本沉重的步伐都變得輕快。不一會兩個人來到了汶房前，汶剛想要邀請君一起休息時，君提前開了口。

「今天你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見！」

汶歪了歪頭，有些疑惑地和君告別。

「好吧，明天見！」

汶走上前，伸出雙手環繞住君，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君用手在汶的背上拍了拍后汶便鬆開手關上了房門。君站在門前，用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希望不會太過殘忍。她這樣想著，隨後快步離開了汶的門前。

第二天的早晨，汶被房間內的聲響喚醒。

「請在早上九點準時到達實驗室一，重複，請在早上九點準時到達實驗室一。」

隨後便是一陣機械雜音。汶揉了揉眼睛從鬆軟的床上爬了起來，整理了床鋪就迅速去洗漱，之後跑去餐廳吃完早飯。於是，在八點五十時，她順利抵達了實驗室一。

實驗室一好像還沒人來，她就著外面的玻璃床上的倒影整理頭髮。汶透過玻璃注視著自己，這般童真的模樣無論是誰都不會起疑心吧？為什麼那些人要這樣防衛我？下一秒一旁的門就被推開了。

「請進來吧孩子。」

德茫笑著向她招手，汶跟著德茫一起進入了實驗室一。這裡和其他地方就是大同小異，不過再次讓人頭疼的是裡面仍然佔滿了武裝人員。這到底是為什麼？汶一邊想一邊跟著德茫向前走去，不一會到達了實驗室內的一個小玻璃房內。隨後，玻璃門緩緩開啟，德茫把汶帶了進去。

「一會不要害怕，可能會讓你很驚恐，但是請相信媽媽。」

「好的媽媽。」

汶依舊露出笑容，望著德茫從玻璃房離開。

「那麼，我們就開始了。」

音響里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聲，隨後出現了讓汶異常恐懼的一幕。

她看見自己脖子上的銀白色項圈突然顯形，並且從項圈內部伸出了細密的針管扎在自己的脖頸上。一瞬間，六管中的一管藥劑被迅速推入身體，眼睜睜看著湛藍色的藥劑消失在眼前，心中的不安加劇了。她惶恐地看著門外的德茫，可是她臉上只有微笑，一成不變。

不一會，藥效發作，汶原本翠綠的眼眸逐漸被湛藍色吞噬殆盡，就在藍光閃爍的一瞬間，汶不受控制地留下了眼淚。豆大的淚珠接連掉落在地面上，湛藍色的眼眸徹底失去光芒，被無盡的恐懼吞沒。雙手僵硬的在空中上下顫動，雙腳也不斷顫抖著。沒人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麼，也沒人在乎。

下一秒，站在門口的德茫緩緩走到了控制室，不一會音響便出現了德茫的聲音。

「準備戰鬥。」

汶的身體不由自主擺出了防禦動作。

伴隨按鈕按下，房間內出現了一個模擬的人。他手持槍支正對著汶，漆黑的槍口如同無底黑洞，充斥人類的驚恐。伴隨食指移動，他按下了扳機。汶用本能閃躲開了這枚子彈，接著音響又發出了聲音。

「攻擊目標。」

德茫的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汶的身體猛的一顫，如同上下身有不同的控制中樞，而那聲音掌握了四肢的控制權，身軀朝著那個人全速奔跑而去。

不行，我要控制身體，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四肢啊！

汶這樣想著，努力想要掌握身體的控制權，可是這四肢完全沒有要聽從自己的意思，在下一秒準確且有力地將那人的腦袋踢了下來。

汶非常震驚，她沒料到自己的力氣會這麼大，也沒料到自己會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她害怕極了，遠遠看著那個腦袋猛烈撞在玻璃上后緩緩在低上滾動，留下了一道血痕，汶穩穩站立在地面上的四肢微微顫動。

「攻擊目標。」

命令再次下達，汶的身後出現一個人手持匕首襲來。就在即將要把匕首刺入她的脖頸時，汶迅速躲開，抓著那個人的手臂把他翻倒摔在地上，隨後朝著胸膛用力一錘，那人就沒了呼吸。汶看著手背上流淌的鮮紅，還有些溫熱，猶如即將枯萎的花朵，在終末之刻綻放屬於自己的美麗。汶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攻擊目標。」

德茫繼續說道。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原本乾淨的地面逐漸被鮮紅覆蓋，玻璃上是一道道血痕，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汶在這時突然明白了君為何會有那些經歷，原來，這些都是必須的。汶很絕望，但是精神卻又異常清醒，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機械地用拳頭把這一切的一切擊碎，再擊碎，直至命令終結。

看著汶一次次果斷執行自己的命令，德茫非常開心，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就這樣，就這樣保持下去吧我的孩子，為我掃除所有障礙，為我清理所有麻煩，為我獻出你的生命。

「真是好玩。」

德茫擦了一把眼角的淚珠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