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別離【3】

進入三月下旬，周三的時候，天氣預報說陰天，但依然還是在下雨，好像比昨天還下得大一些。

早上起床第一動作翻身伸手去拿手機的時候，看到桌面一條暴雨橙色預警提醒，並未在意。

出了門看到外邊濕漉漉的剛下過雨，但此時已經停了。氣溫也較昨前些天有所回升，暖了些許。

依舊和平時一樣，事情並不多，甚至是挺清閑。沒有什麼事情，那交班后自然是像往常一樣去食堂吃早餐。

等回宿舍的時候就聽見了雷聲轟鳴，估計著也許是暴雨將至。

剛回到宿舍果然下起了大雨。

本就清閑，再如這般下雨，即便有心想去做些事情只怕也懶得去了。這般也只能呆在宿舍無所事事。

九點多科室電話說特殊隔離病區叫今天無論什麼時候我有空了讓我過去給他們做一個深靜脈穿刺置管。

我說：那就讓他們先等著，我想去了就去。

剛掛斷電話沒一會兒，再次鈴聲響起。老年科搶救需要做氣管插管。只好撐著傘一路快跑過去……

回到科室，即是在科室了，那便索性拿了東西去往特殊病區，將之前不想去做的事做了吧。總想犯拖延症，但拖來拖去終究還是要去的。

路過老年科住院樓旁的時候，看到了那片前些日子還盛開的桃花早已凋零。只剩零零星星點綴於綠葉之間。油然而生出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感慨來。

從宿舍到科室這一段路上，種了不少的桂花樹。聽說月桂也會每月開花，不知然否？於是也不知三月，是不是正是月桂花盛開的季節了。但現在卻花開的挺好，不用想，自然是花開之月了。

每每路過，總能聞到桂花香。也只有在這時候，才能讓平時總是自顧自低著的頭抬起多看幾眼。花未必是因我而開，但正值盛時我卻無暇顧及，也算是種辜負吧！只是我卻從未聽見過她有任何的埋怨，也或許我並不是她期待的賞花之人吧！

我亦自以為不是！

想起：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昨夜西池涼露滿，桂花吹斷月中香……

每天晚上路過，撲鼻花香，而我這個傷心之人，卻也只算得是個閑人吧。

那些費盡心思，耗竭心力，在別人看來，也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閑心之事兒！

暗自沉吟：桂花留晚色，簾影淡秋光。靡靡風還落，菲菲夜未央。玉繩低缺月，金鴨罷焚香。忽起故園想，冷然歸夢長。也真是企望，冷然而歸……

春開月桂，但只是，怕情又傷，更催近、滿城風雨。

誰都可能還有心情惦記已經是春季了，只是除我之外吧。哪還管呢，整日心緒凄迷，黯然傷神，連讓自己慢慢淡忘或是學著放下都做不來。

也許吧，都不在意已經是春天的緣故了吧。突然看到宿舍旁那兩株高大的花先葉開的泡桐已滿樹白色繁花了。花開正盛，更勝去年好。但竟也不知是開了有多久了。身處自然，無處花不開，只是我卻無所留意，我算也是辜負的夠多了吧！

花還未落，但卻想起了往年花落時候一同站在落花滿地的樹下的友人來；還有當初一起在樓前燃放許願燈，燈卻卡住掛在了那樹上燃起來擔心著是否會把樹燒起來了的情景。只是，如今再見花開，又等到花再落去，卻已故人不再。昔日把酒言歡，終是各奔東西，遠辭天涯。到如今，終究連個一起逛街吃飯，

一起把酒暢談的人都找不到了。

仁呀，你終究是成了這個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城市裡，隻影孤鴻，默然形單，四顧茫然的孤獨之人，說是彷徨無助如喪家之犬的孤家寡人亦不為過吧……

風雨花落，心中暗念：乍暖還寒時候，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又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呵呵……絕配了！

依然心情低落，低落到極點。無論什麼事都懶得去做也懶得去管了。能推到後邊再做的就等以後了再說，現在懶得去管了，想想都覺得費力氣。

晚飯都懶得去吃，不想動了。中午買了兩個麵包，對著白開水吃了一個，也就如此了。想起來，如若不是中午看到了一個入院的急診外傷病人可能要手術，也許連那半碗湯粉的午飯都免了，能睡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吧。

心累，真的太累了。對自己已是無能為力，只有睡著了才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才感覺好點。不是如此，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了。

周四早晨的天氣依舊陰沉。昨晚上睡的算是比較早吧。吃了兩片安定，玩了兩局遊戲，一輸一贏，感覺再玩下去也沒什麼太多意思了。一點半，便睡了。

儘管是吃了鎮靜劑，但中途六點左右還是醒了一次。但很快便又睡去了，這倒是破了例了，不像往常。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藥物作用的結果。但能睡好了，總歸是叫人安慰了些。

昨天晚上沒有吃晚飯，只一個麵包還有一杯白開水就對付了。早上因為還有手術要做，不能去吃早餐。還好昨天一起多買了一個，早上的鬧鐘響起了沒有像往常多睡五分鐘，而是提前三分鐘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后吃了個麵包當是早餐，填充饑腸，還有一杯白開水，也就僅此而已。

出門的時候看到外邊依舊是陰天，但地是乾的，沒有下雨。不過心雨卻未就此停歇，濕答答一如往常，並未因此而轉好了些。想來這人心還不如天氣，偶爾或有陰晴，她卻一直這麼陰鬱。

手術的時候突然感覺特別累，感覺全身都沒什麼力氣了。想起還有一個周的公休假可以休，有些想去休息了。可是就算休息了，除了睡覺自己還能做什麼呢？也許可以去旅遊隨處走走，散散心。但真這樣子就能好了嗎？也不見得吧。

曾經她不理自己的時候，自己也曾去過他處，但到了外地，才發現自己一個人走在人車擁擠的路上，站在擁擠的人群，反倒更孤單了。那種你原本想要逃離，但卻更抑鬱，想哭不能哭，苦悶也無處訴說的心情，還有更加無處安放的心，才明白，無論到了哪兒，旅遊，開不開心，看的還是身邊有沒有所想要陪同一起看風景的人。

下班回到宿舍樓前，看到旁邊的泡桐花開依舊繁華，只是地上也掉落了不少。昨天還不曾注意的，才過了一天時光，花已開始凋零。時間無情，我卻不知那到底是快了還是慢了呢？

中午依舊玩著手機，直到午後兩點過了才睡下。大約三點的時候科室護士打電話說主任有事叫我過去。我應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太重要的事情，躺兩分鐘再起床過去吧。只是卻不知不覺的又睡著了。再後來，護長親自打來電話讓我過主任辦公室去一下，才拖著疲憊無力的身體，臉都懶得洗，穿了件外套就出了宿舍了。

到了主任辦公室，也沒什麼事，無非是我最近失眠要吃安定才能入睡這件事情不知怎麼的傳到了主任那裡。

葯我是叫內科醫生給開拿回到宿捨去給我的。沒有自己開處方讓主任簽字去藥房拿葯，也是為了不想科里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只是好像現在誰都已經知道了。

所談的話題也不過是如此年紀輕輕就要依靠藥物了，總歸不好；還有分析著是不是晚上睡前玩手機興奮了，或是總是低著頭頸椎變形出了什麼問題引起失眠了，又或者是失戀了。

我自己也找不出是何原因，但除了失戀這件確確實實的事情，其餘的我都承認是有可能了。還答應著等有空了去拍個片子看看自己的頸椎是不是已經產生了問題，早些發現也好做治療。

晚上回去一直幫一個女同事玩著手機遊戲上分，到了近十點才去吃的東西。只是出去了卻又不知道想要吃點什麼好。兜兜轉轉的在街上徘徊，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決定給自己打包了一份酸辣菜魚粉，實在是想不出要吃什麼了。

回到宿舍，一邊看手機，一邊吃東西，儘管最近一直胃口不佳，但卻還是吃完了。少食那麼久了，也算是難得。

吃過東西，躺在床上看著手機才十一點半竟睡著了，醒來發現手機滑落一旁。想來是真的累了，也有些困了吧。

也許是真的累了，再加之那些藥片，很快的便入睡了。不過睡前到是記得關掉了電視。只是幾盞燈卻一直亮著。

記得從那天起，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不關燈，一個人孤單的怕了黑。所以，從那天起，只要處在黑一點的地方，哪怕是晚上睡眠，我也要開亮著燈，讓自己的世界彷彿都已經不再有所謂的黑夜。

昨兒個一晚都沒有醒。中途有做了個香艷美妙的夢，夢見了初戀的周韻。夢總是那麼美好的，只是醒來卻更倍感失落。

比設定鬧鐘響起的時間醒提前了十分鐘。一直躺床上直到鬧鐘響起，爬起床，乾淨利索，然後開始準備，沒有拖沓。

早上看手機的時候又看到了桌面：晝夜溫差十一度，注意適時增減衣物，這樣的提醒。

其實每天醒來的時候，拿起看手機看看時間，總會有這樣的溫馨提醒，下雨了注意帶傘，降溫了注意加衣服等等。突然感覺，這智能手機彷彿比有個女朋友還要貼心。

我猜，或許吧，那天你也不用再去找個人兒做伴了，而是可以定製量身的智能女朋友也指不定呢。不用付出感情，卻可以一直得到陪伴，也不錯吧！

穿好衣服，雙擊電磁爐開關將水加熱到四十五度，等到洗漱完畢就可以喝了。這是每天起床后必做的第一件事了。洗漱完畢，給自己削個梨。出門前用噴霧髮膠將髮型固定——大背頭。保留這樣很久，最初只是在看賭神的時候偶爾閃現的一個念頭——我總有會有一天也梳一個這樣的頭。後來頭髮長了，到了可以遮蓋眼睛，擋住視線的時候，終於是把他梳成了那個樣子。其實我也不用梳子的，每次都只是對著鏡子用手捋捋便能成型，也不刻意的梳的那麼柔順光亮。

再後來的時候，看《海棠依舊》，覺得還是總理梳著這樣的髮型，溫文儒雅，謙謙如玉才是帥氣的。每每想起來，腦海中第一畫面便是總理那張斜靠在沙發若有所思的上圖片來。

早上的一台手術，一直到了中午兩點才得下台。

出去的時候突然起風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雨，我想，山風滿樓，可能是要下雨了。

本來還想著去那家我經常去的羊肉粉店吃碗羊肉粉的，還有一個小時他們才關門打烊，有點遠，但來得及。只是到了路口，卻又懶得走了，只在旁邊燒鹵快餐店打包了一份叉燒小肚。本比較喜歡燒鴨，但最近總看到禽流感這樣的新聞，還是有了些陰影。

以前每天晚上打完球，八點左右總是會去那裡打包一份快餐。但自考試完了之後也不去打球了，晚飯餓了就近食堂，或是自己下碗雞蛋面，不去有幾個月了。但店裡的老闆還有阿姨似乎都還記得我的口味，辣椒我不喜歡加。這次也沒說，但回來打開的時候也沒看到有給我加辣椒。

以前都是覺得飯還有菜都給的比較少，但這次卻覺得有些多了。只是也不去做多想。三點鐘，吃了就趕緊休息睡吧。

下午不知什麼時候，剛做完手術的同事在我窗口叫我說等下會有一台手外傷的急診。還說我的鑰匙怎麼還插在門上也沒取，還聽到了他扭動鑰匙的聲音。想來是我最近真的腦子糊塗了，特意的從裡面反鎖了門，卻往了拔掉門外的鑰匙。因為正在睡覺的緣故，也不想管那麼多了，只是回答他懶得管那麼多了。

睡到六點的時候科室值班打電話說可以上去幹活了，也還不想起床。放下電話，居然還睡著了八分鐘，還做了個夢。醒來趕緊的穿好衣服就往科室一路快步走去。

外邊溫度似乎比中午之前要冷了許多。沒有下雨，只是風依舊在吹，涼颼颼的。

到科室碰到剛要下班的護士，平時都喜歡鬥嘴，也沒個正經的。但今天不知怎麼的，她卻問我要不要給我帶飯。以為是玩笑來的，後來進來手術室的醫生說看到了她給我把飯放在了辦公桌上。原來她真的去給我打飯了，卻突然的又有點受從若驚的感覺。

把飯帶回了宿舍。明天周末，因為不值班，也不用早上去交班，我就會在宿舍睡。想到以往周末大部分時間我都是很晚才睡，甚至有時候通宵達旦的玩。在宿舍有wifi，這樣上網就不用耗費流量了。

九點多的時候才吃的飯，飯還是溫的，菜有些涼了，但也都不去介意了。除了那個塘角魚，其他的都還合胃口。最後，飯也沒剩了，可能比較晚才吃，又或者做了些事情消耗了不少能量，才有了那麼好的胃口吧。想來，一直都這麼抑鬱，現在食慾有所增益，也是好事情吧。

畢竟過去的事情，再沉重，再如何放不下，忘不掉，終究還是要慢慢去適應，然後習慣，也許有一天就不再想起了。慢慢的也總是要明白，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好好照顧好自己更重要的了。

陰雨天氣持續到了周六。也不知道還會持續多久。

昨天晚上，大概十一點的時候，下起了雨，聽著嘩啦啦的雨聲，看來下的挺大。

雖然平日里這個點很少，但今天卻在這個時候感覺很困很困，看著手機的竟也睡著了。睡著了還能隱約中聽到手機播放著的視頻發出的吵鬧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才將手機息屏，關掉那些吵鬧聲。還記得要給手機充電，或許明天不值班會想去哪兒也指不定。插好充電插頭，繼續睡去。沒聽到雨聲，想來是雨已經停了。

中途醒來過，聽到窗外又在下雨聲，不過也是很快的便又睡去了。雨不停，也好吧，或許雨天，更有助於睡眠。

再次醒來的時候，五點半，還是很早的。不過睡到現在醒來，想要再睡去是不太可能的了。

用一張觀影卷購買了一部近一百五十分鐘的電影，看了一個小時，便不再想看下去了。

看看時間，決定玩兩局遊戲，這樣等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就到八點了。等到了八點，便去食堂吃早餐吧。

兩局遊戲下來，與預測的時間正好。穿了毛拖，也不洗漱，直接去食堂打包了一份早餐。

回宿舍的路上遠遠的看到一個一撅一拐的身影，我知道是她。

前些天看到她腳不知如何受了傷，沒問，已經從那天開始我就沒再和她說過話了，彼此都已默默無語。我對你依舊關心，卻不能言語，我對你依舊心疼，卻只能默默放在心底。

走近了些的時候，看到她比前兩天走得更慢，更困難了。其實有多想還可以給她買葯，扶她，但卻只能假裝看不見。掏出手機，面無表情，一路低著頭都不去看她，等我們都走近了也不去打招呼。

當她問我今天怎麼起那麼早的時候連禮貌的回應也沒有。這該死的情緒，該死的脾氣。

想起曾經，她胃不舒服，感冒發燒，腳擦傷，我都會去給她拿葯，無論什麼時候。甚至給她刮痧這樣的事我都可以做。只是現在，我的關心，不再顯山露水，只會默默藏在心底。還有那慢熱卻綿長的溫柔。

天較昨天更寒涼了些，但心依舊尚存溫熱，只是離死去或許已不遠了。可能吧，也許那一天，我連一絲絲的關心都會沒有，一切都將不再想起，一切也都與我無關了。而我現在，也正在為著讓自己心死，即便苦痛也在努力著。

魚沒有了水會死，水沒有魚卻不影響依舊清澈。我要做的是成為水，不管她是或不是那魚。

中午沒去吃飯，想著等下自己可能會出去一下，到時候在外邊解決就好了。只是當我感覺有些睏乏想要躺會兒的時候，卻沉沉的睡著了。再次醒來，卻已是傍晚。

想要去一趟離醫院挺遠，但以前卻常去的超市逛逛。給自己帶著水果，看看有沒有喜歡款的衣服，也許還會看到有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買給自己。但出門的時候卻發現看哪兒都朦朦朧朧。等出到了醫院路口的時候，猶豫了，最終還是沒去成。

跑去最近比較喜歡去的那家木桶飯快餐店，給自己打包了一份飯。今晚，就這麼解決了。

出了店門，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想來白天睡了那麼久，今晚怕是要註定長夜孤獨漫漫無眠。

回來路上，我想了想自己，在內心裡告訴自己，也許你該好好重新審視自己了。我覺得自己可能吧，指不定就是抑鬱症患者呢。如果真的患上了抑鬱症了，是不是要好好去接納。

準備回到醫院的時候給了自己兩個想法:如果看到五樓走廊亮著燈，就回宿舍吃飯，晚點再回值班室熱水洗澡；如果沒有亮著燈就直接回值班室熱水洗澡后再回宿舍。因為之前亮著燈的時候上去值班室經過走廊碰到了他們，雖然強忍住內心難過澎湃，面無表情，鎮定自若彷彿什麼也沒有一樣，但其實心裡卻萬般不是滋味。儘管也不確定是不是她值班，但還是怕萬一再碰到會讓自己難過。

路過樓下，沒看到亮著燈，便直接去值班室熱水洗澡去了。然後也將所有枕套都洗了。等到明天，再把她曾睡過的床單也一併換掉了吧！

回到宿舍已是九點，打開飯盒子，雖沒什麼胃口，但還是要填充一下轆轆飢腸。不至於真的要將自己餓暈了。以前，你可以愛得義無反顧，可以永遠將自己放在第二位，但現在，能做的只想告訴自己，好好心疼自己吧！

持續了幾天的綿綿陰雨在周日的時候終於是迎來了晴天。

昨天因為睡了一整天的緣故，我料想自己應該是要通宵了。早早的時候還在擔心自己會睡不著，或者要很晚很晚才能睡。但當自己凌晨一點多就感覺到睏倦的時候，現在我確定，昨晚睡著前一定沒超過兩點。

因為總是不那麼能確定自己會什麼時候被困意襲來，每當能睡的時候通常都是讓自己睡了，也不強求自己一定不能在不適當的時間休息，也沒有說要調個鬧鐘什麼的在什麼時候把自己叫醒——除非是被別的什麼吵醒，不然都是睡到自然醒的。所以每當下一次睡著了，我自己也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也許很短一會兒，也許會睡上大半天……

昨天晚上醒來看時間才五點，好像離天亮還有好一段時間。躺在床上，無法再次入睡，於是接著看購買的那部前邊看了兩次也沒看完的電影。但只不過一會兒，想想也就是一群豪傑志士聚在一起反抗邪惡勢力最終會取得勝利這樣的爛大街劇情而已，便又沒了興趣。想起之前上映的一部叫《愛樂之城》的電影，看了介紹倒是有興趣的，但卻覺得自己沒做好心理準備一直不敢看。怕故事劇情挑逗眼淚，怕觸景生情，怕結局會讓自己憑添更多傷感情緒。但除了玩手機，除了遊戲，卻也再無其他想做的了。

八點照例起床去食堂打包一份早餐，吃過了繼續接著玩。等也覺得睏倦的時候，卻並不想讓自己睡去。

中午十三點，一直拉著窗帘，也不知道外邊什麼天氣了。只是覺得該去吃東西了，就出去了。伸手去開門的時候觸碰到了門把手傳遞過來的溫暖，想來是太陽出來了。一直都是陰雨綿綿的天氣，終於是開晴了。看著照射下來的陽光，心情也頓時好了許多。

陽光照射讓人感覺一絲絲暖，但風還是帶著涼意。

跑了挺遠去了那家很久都沒去過的羊肉粉店吃羊肉粉去。從醫院到那邊，騎個電瓶車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時間。

平日里能吃完的一碗，現在卻還吃剩下一小半。食慾忽好忽壞，食量忽增忽減，也沒個定數，想是真的不如從前了。

下午兩點回到了宿舍。拿了被套還有床單到值班室將她曾睡過的床單還有蓋過的被子的被套換下來。在五樓的時候看到陽光比出去的時候更明媚燦爛了，沒有風吹，也讓人覺得周身更暖。翻過一米來高的圍欄牆，沿著旋轉梯走到樓頂。晒晒太陽，看看遠處風景，看著不知誰竟還會來這地方種了兩盆蒜，旁邊還有用石子寫下的『你好』，想必是個有趣之人，會心莞爾，也不怕站在沒有圍欄的高處了。儘管心中還是會有那樣往高處邊緣一站總會閃現往前跨一步的恐怖想法，但我都能控制自己了。

沒呆太久，拿了換下的床單回宿舍洗洗。再把一個周換下來的出門之前泡好的衣服洗洗，將所有都洗乾淨了晾曬好。然後坐下來，在手機上看了一段《朗讀者》這個節目。看了斯琴高娃朗讀賈平凹的《寫給母親》，還有賴敏朗讀三毛的《你是我不及的夢》。看到一半，去把門反鎖了，怕自己會被觸動，感動哭了讓人看見。最後真的看流淚了。

總會在一些別人的故事中彷彿也看到了自己身影，或者勾起了某些深藏不露，不為人知的回憶，最後設身處地，置身其中，最後被深深觸動共鳴了，感動的一塌糊塗，淚流滿面。

坐在床上打開書本，打開從值班室那一堆書中找出來帶回的兩本書其中一本看起來。平復心緒，讓自己恢復淡薄而又寧靜。習慣享受平靜而又簡單。

四點，感覺到些許困意，因為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允許自己睡一會兒。合上沒看多少頁的書，將手機鬧鐘調整到六點半。

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還在追求她。只是當鬧鐘準時響起吵醒自己的時候心緒起伏不寧，有些難過。

摁下掛機鍵，繼續躺在床上，迷糊中不想再睡去，但也不想起床。半睡半醒中，同事推開我床頭的窗，聽到他掀起窗帘的聲音，只是也沒去看。假裝自己還在睡熟。也許見我沒有動靜，他並未叫我，只是將窗子關回去，然後走了。

七點起床出去給自己找東西填肚子。在路口依舊糾結不知道要吃什麼，感覺肚子在咕嚕咕嚕的叫，卻又沒胃口。停在路口環顧四周，反覆從兜里掏出手機看看時間……

都想要直接回了，但最終走了一段后還是進了旁邊一家快餐店，找到離門口最近的位置，也不管對面正坐著一對在吃飯的母女，徑直坐了下去。服務員遞上菜單，卻連一個勾起食慾的都沒有。最終點了一個麻婆豆腐飯。

這是所有菜單上最便宜的了。反正也吃不了多少，算是還理性的選擇吧。再者，曾經和三兩同事朋友出去一起吃飯，麻婆豆腐那是必點的。雖太久沒有人一起了，但依舊記得喜歡將豆腐碾碎成泥汁澆在飯上拌著吃。

服務員去后廚轉了一圈回來和我說麻婆豆腐沒有了，能不能換換其他。接過遞上的菜單，思量片刻，點了酸菜牛肉——酸菜加微量辣椒開胃，湊合吧。

回宿舍等到九點才想開吃，最後不出所料的，酸菜還有牛肉全挑光了，飯還剩下一大半。

十點半回了值班室，因為想要打掃一下房間，整理一些東西。

找鑰匙開門之前跑到值班室後邊的露台，往辦公室看，在那裡也可以看到她們護士值班室。想看看她是不是在。門窗都是關著的，燈也沒亮，如果是她的話，想來也是睡了。

將所有東西都整理了一遍，地板也打掃拖乾淨。換上新洗過的枕套，被套，還有床單。看看時間，只差幾分鐘就十二點了。

艾司唑侖服了兩片。然後洗澡，快速將頭髮吹乾。邊玩手機邊帶著耳機聽音樂。

平時值班的時候睡覺只會聽一會兒就關掉音樂了，有過一次值班帶著耳機睡著了最後錯過了科室值班電話。等醒來發現時同事已經幫我把手術都做完了。

昨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想要睡著了卻又突然想起沒關音樂，看看有沒有沒聽到鈴聲的科室未接來電。然後拔掉了耳機，立馬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