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闖夏府
「因為只要老爺子不死,就不會有新的南樾王出現,南樾群龍無首,那麼皇帝就可以慢慢將南樾吃下。」顏天虞一言道出最重要的一點。
洛老不可思議的看著顏天虞,從未想過顏天虞竟然能夠想到這些!雙眸從驚訝中漸漸柔化,淚水從渾濁的眼中滑落。
「王爺,世子回來了!或許他真的能拯救南樾!」
當初顏武信中表示,要將所有一切壓在不知是否真會回歸的顏天虞身上,洛老是反對的,因為顏天虞自小便學不進權謀御兵這些術法,就算回來也救不了南樾。
世人都以為皇帝與顏武親如兄弟,可自從顏武率領南樾鐵騎沖入雲隱殺了秦氏百餘人後,皇帝便下定決心向南樾動手。
一月前一直被扣在宮中的顏武接了皇帝一道密令,表面讓他調查中原叛軍之事,實則命人半路襲殺。
顏武假死躲過一劫,卻短時間內無法現身,只能傳信告知洛老,安排白事,靜等顏天虞歸來繼承南樾王之位。
豈料今日竟派魏盡忠帶聖諭而來,就是要讓南樾無主!
「老頭子如今在哪兒?」顏天虞擔心老頭子會不會有危險。
洛老卻搖頭,「皇帝應該不知王爺未死,如今只要我們不與王爺有任何聯繫,王爺便是安全。」
是啊,如今最不安全的應該是自己吧,如今滿城暗哨已經知曉自己回歸,沒幾日便會滿朝皆知。
顏天虞頭疼,剛回來老頭子就交給自己這麼個難題。
洛老像是看出顏天虞擔憂,開導道:「世子也不必憂心,王爺讓我轉告你,想知這三年的真相,拯救如今的南樾,極北之地天人城,那兒有你想要的答案,不過你只有三年時間,三年後還不歸來,南樾便沒了。」
洛老年紀大了,今日突發之事仍舊需要他去善後,吩咐下人為顏天虞收拾卧房后便前往靈堂。
顏天虞走出書房,老鬼正坐在湖邊石亭內飲酒,翹著腿悠閑極了。
整個庭院都是洛老自己設計建造,閑來無事便在亭中品茶、湖邊垂釣,這樣的生活想必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過了。
「老鬼,你可知天人城?」顏天虞吩咐下人取來一壺好久,為老鬼倒上。
聽到天人城,老鬼不屑的將口中果皮吐掉,「一群自稱天人的蠢貨所生活的地方。」
看來老鬼是知曉的,顏天虞得知父親沒有危險,自然也就放鬆下來,隨即問道:「你和我家老頭子是什麼時候相識?」
雖然顏天虞離開了幾百年,但能肯定兒時在南樾沒有見過老鬼這一號人物。
老鬼並未驚訝顏天虞猜到自己和顏武的關係,倒是戲謔的看著顏天虞,「也就十幾二十載吧。」
「倒是你小子要去天人城,那趕緊拜我為師,我教你殺人功夫,保你進城~」
顏天虞心中無奈,殺人功夫?自己可是當了五百年的殺神,如今回歸就是答應了一個人,為她學會去愛這個世界。
見顏天虞拒絕,老鬼搓了搓山羊鬍,傲嬌道:「哼,那你連城門都進不了。」
「為何?」
「天人城的蠢貨立的規矩,江湖之人若要進城需得聖位,你若拜我為師,也許有機會在兩年後的武林盟主之爭上有一絲機會成為新一代武聖。」老鬼像極了生氣的小老頭,側過身去不想搭理拒絕自己的顏天虞。
「可江湖聖位不止武聖啊,還有醫聖這些。」顏天虞兒時想學醫就是崇拜醫聖白鴿,救死扶傷,
江湖之人對其十分尊重。
「醫術有何好,救得了一個,救得了蒼生嗎!」老鬼突然語氣變重。
「不勞煩你費心,這是我的決定,不過既然你是老頭子的朋友,今晚和我走一趟吧。」
「去哪兒?」老鬼即便生氣,卻還是回應著顏天虞。
「帶你蹭酒喝。」
「這個行!」
提到酒,老鬼瞬間開心起來,隨後一把搶過顏天虞手中酒壺,撅嘴道,「現在別打擾老夫喝酒,夜裡在府門外等你。」
見老鬼答應下來,顏天虞雙手抱著後腦漫步向自己卧房走去。
如今老頭子不歸,自己自然成了朝廷中的目標,離開南樾城反而更加安全,不過離開前,要給洛老減輕些負擔,也得給宮中那位提個醒才對。
今日興許是被氣壞了,教訓完夏氏那小子后顏天虞感覺心窩像是被勒住,失去了些許精力。
但就算不是異世,沒了一身修為,但顏天虞也不是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就憑白日夏氏衝撞靈堂的行為,也該見點血!
今夜南樾城的夜晚比上元燈會更加熱鬧,百姓知曉南樾王未死,全城共慶。
而夏家為魏盡忠準備的接風宴從晚宴時間一直持續到現在。
魏盡忠站在夏府二層走廊上,看著燈火通明的南樾,百姓慶祝之聲吵得他心煩。
「南樾城再不拿下,百姓都要忘了大離姓什麼了!」魏盡忠一張蒼白面容在月夜下顯得更加陰沉。
「公公說的是,過不了多久南樾再無顏氏~」夏重熊低腰討好的站在魏盡忠身旁,為公公續酒。
「南樾夜裡涼,公公還是移步大廳繼續飲酒聽曲的好~」
就在二人準備繼續回屋享受時,夏府大門被一腳踹開,護院上前阻攔,卻被一拳轟飛倒地。
天寶重拳開路,身後是步伐沉穩的顏天虞和搓著鬍子弔兒郎當的老鬼。
「大膽顏天寶!闖我夏府傷我家僕!」夏重熊認出了天寶,站在走廊上呼喊僕從將三人攔住。
夏重熊扶著魏盡忠下樓時,顏天虞三人已經來到內院,地上皆是慘叫哀嚎的下人。
夏延安和夏延純兩兄弟躲在後方不敢上前招惹顏天寶這個凶神。
「放肆!顏天虞,你難道不知奴家在此?」魏盡忠開口訓斥,今日若是不立威,此事傳回宮裡,一個小小的異姓王世子都敢騎在自己腦袋上撒尿,豈不成了他人笑柄。
天寶走回顏天虞身後,顏天虞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這是顏武讓洛老轉交給他的,這是顏氏家族成年男子都會被贈予的物件,這扳指遲到了五百多年。
「晚輩當然知曉,但今日聖上口諭,告知全城百姓家父未死喜訊,全城都在慶祝,想必夏府也是,晚輩這是來答謝的。」
「你……哪有你這般答謝的!」白日被顏天虞踩在腳下的夏延安仗著有夏重熊和魏盡忠在,哆嗦著質問道。
「夏兄此言差矣,晚輩是見夏府大門年久失修,便自掏腰包替夏府換上一扇,門已經在運來路上。」隨即顏天虞指著滿地的下人道:「而這些廢物,晚輩不過是讓天寶測試測試,畢竟夏家主馬上就要和聖上結為親家,府上護衛功夫太差可不行。」
「世子這嘴皮子功夫倒是厲害,既然這般便進屋喝點吧。」魏盡忠眯眼看著眼前的顏天虞,此子和傳言中的判若兩人。
「可是公公……」夏重熊正準備說什麼,被魏盡忠瞪了一眼后立刻閉嘴。
要知道太子可是魏盡忠從小帶大,是太子最信任的人,如今長女還未與太子成婚,自然不敢招惹。
顏天虞毫不客氣,帶著天寶和老鬼大步邁進大廳。
「世子且慢,我夏家雖比不上王府,但也不是什麼三教九流的叫花子隨便能進的。」夏延安鼓起膽子將老鬼攔了下來。
「滾一邊去,大人喝酒小孩去旁邊桌,這是我王府貴客,好酒好肉的招待好嘍!」還未等顏天虞開口,天寶已經出言教訓,這夏家兩兄弟他早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