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好為人師的方銳
方銳終於受傷了！
這對於徐非凡等人而言，本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畢竟他們來找方銳茬，要是一點傷都沒在方銳身上留下，那也太丟人了。
但此刻的他們卻是都沒那個興緻去高興。
因為他們看見方銳笑了，還看見原本躲閃動作越來越笨拙的方銳，身上多了那一道輕微的傷口之後，就好像是被打開了任督二脈那般，閃躲的動作一下子又是快了起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方銳已經找到了破解『暗流』的辦法呢？
徐非凡等人不願意相信，但卻會忍不住這麼去擔心。
「若巧，你是不是又察覺到了什麼，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見方銳不僅神奇的活了下來，躲閃的動作也重新瀟洒了起來，王琛也是終於放下心來地朝藍若巧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柳依依在聽到王琛的提問之後，也是忍不住地把目光投向了藍若巧。
藍若巧的驚呼和方銳的神奇躲閃同時發生，絕不可能只是偶然。
「我還沒辦法百分百確定，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應該沒猜錯。」
藍若巧賣關子一般地應了一句。
語氣中有著一絲罕見的亢奮。
「哎呀，你倒是把情況說出來呀！聽得人心裡痒痒的。」
王琛徹底被藍若巧勾起了好奇心。
「如果我的猜測得到了印證，那方銳這個人的武道天賦，簡直可以說是高得有些逆天了。」
藍若巧又是沒忍住地感嘆了一句，看得出來她此刻真的很受震撼，也很激動。
「他在當著楚驚羽的面偷師！」
藍若巧聲音有些激動地開口道：
「我不知道他跟楚驚羽僵持這麼久，是刻意為之還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可以確認的是，他在靠著楚驚羽製造的水流，學習如何跟楚驚羽一樣藉助水流的力量。」
「這怎麼可能？他沒有詛咒之力的幫助，怎麼可能能藉助那些由楚驚羽詛咒之力創造的水流呢？！」王琛下意識地做出了否認。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我感知到的事實就是這樣。」
藍若巧輕輕搖著頭，用不可思議的語氣感嘆道：
「雖然他對水流的藉助沒有楚驚羽那麼得心應手，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之前一直受制於暗流影響的他，此刻正在藉助這暗流的幫助，愈發靈巧地閃躲著楚驚羽的攻擊。」
「這怎麼可……」王琛下意識想否定，但不自覺看向方銳那邊后，呈現在她視線之內的事實，卻是正如藍若巧所說的那般——方銳的閃躲動作正在變得愈發自如。
如果說之前是瀟洒的話，現在已經是到了有點刻意在耍帥的地步了！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王琛張了張嘴，如同藍若巧剛才那般，聲音有些激動地感嘆了一句。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就是做到了。」藍若巧無奈地笑著回應了一句。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這個天生的詛咒者，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實力等級比自己還低的人，感到現在這般的震撼。
……
「你在藉助『暗流』的力量？！」
戰局中央，當局者迷的楚驚羽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方銳的異常。
「還行，不算是完全藉助，多少能借點吧。」
偷學到東西后，明顯心情不錯地方銳，很是謙虛地回應道。
「這怎麼可能？！」
楚驚羽明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如撥浪鼓一般地搖著自己的腦袋。
他用詛咒之力創造出來的，用來限制方銳的力量，卻是被後者反過來當成是助力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呢？！
「起初我也沒想到還能這麼干，但在我身邊『暗流』越變越多之後，我突然發現這些看似雜亂無章地『暗流』，其實可以在你主動選擇下，相呼應成某種規律的，但那個規律很難找，所以我當時把眼睛閉上了。
那不是在看不起你，而是我需要全身心投入去尋找這個規律。現在如你所見，我找到這個規律了。」
方銳絲毫不吝嗇地跟楚驚羽分享著自己的發現，並用一個完全不符合人體力學的閃躲，證明了他確實已經找到這個規律，並能熟練利用。
「這怎麼可能？！」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作為過來人，楚驚羽很清楚「主動選擇」「相呼應」「找到規律」這幾個，被方銳說得很是輕鬆，在別人聽來也可能覺得沒什麼難度的狀態，真正要做到，是有多麼的艱難。
要知道當年光是為了跟這些水汽呼應上，他就整整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呢！
現在聽方銳這麼輕描淡寫的一說，他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種聽優等生說一道題怎麼怎麼簡單，自己上去解，卻是要在老師的指導下，花個好幾天才能解出來的廢物差等生一樣。
「也不用那麼震驚，我之前有接觸過類似控水的古武術，所以，有控水經驗在的話，想要做到這些並不難的。」
看著楚驚羽臉上那肉眼可見的挫敗，方銳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原來如此！」
在方銳善意謊言的幫助下，楚驚羽眼中終於是出現了一抹釋然，也重新燃起了鬥志。
「又恢復自信了？剛才看你那樣子，我還以為你要認輸了。」
方銳突然想起了之前楚驚羽勸他認輸的話。
「怎麼可能認輸？！」
重燃鬥志的楚驚羽一臉不服氣道：
「你只是破了我的『暗流』而已，只要你破不了『隨波』，我至少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那如果我破得了呢？」
方銳突然一記鞭腿甩向了楚驚羽，自被後者用『暗流』壓制之後，第一次發起了反擊。
「呼！」
破空地呼嘯聲中，鞭腿拐著彎踢進了『隨波』製造的「護城河」。
「什麼？！」
在方銳這一腿進入「護城河」之際，楚驚羽的心肝下意識的顫了一下，因為在那一瞬，『護城河』內並沒有產生任何的水波！
雖然最終他還是在『隨波』的幫助下，有驚無險地躲開了方銳這角度刁鑽的一腿。
但那一瞬間的發現，卻是讓那「自己立於不敗」的想法產生了一絲絲的動搖。
『這小子不會真能找到漏洞破了『隨波』吧？』
「有點不好破！」
又是揮出一拳被楚驚羽躲過之後，方銳停下攻勢地皺起了眉頭。
楚驚羽周身的溪流，都是如護城河一般圍繞著楚驚羽流轉的，他若是為了避免引起水波，一直順著溪流流向發動攻擊，那勢必是無法擊中楚驚羽的。
同理，若是要擊中楚驚羽，那他也就必須得把溪流給打破，如此一來，水波必然會產生，楚驚羽一樣能藉助『隨波』的力量閃躲。
似乎想要像破解『暗流』那般，利用，甚至藉助水流來破解『隨波』是不太可能的。
「啪！」
而在方銳陷入思考之時，音爆聲再次響起，楚驚羽再次用出最強爆發劍式『逐流』殺向了方銳。
但讓他絕望的是，縱使方銳是在思考，注意力明顯是不集中的狀態，他這一記除了之前被方銳山躲過一次外，基本是屢試不爽的殺招，依舊是沒能命中前者。
「啪！」
正所謂事不過三，楚驚羽不信邪的第三次用出了『逐流』。
這一次他不為命中，只為看清方銳是怎麼閃躲的。
而方銳到底是怎麼閃躲他殺招的呢？
答案是，在他出招的瞬間，在音爆響起之前，就做出閃躲動作。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其中緣由的楚驚羽，一個沒忍住地沖方銳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方銳竟然還真就給他解惑了。
「你對『逐流』的運用有問題！」
方銳好為人師地解釋道：
「你劍式『逐流』的核心要領是藉助你構建溪流的推力，發動迅雷一般快速的攻擊，其中構建的溪流越長，越靠近對手，你發動的攻擊就越強越快，也就越難閃躲。
所以，你每次攻擊之時，構築地溪流都是幾乎延伸到了我身前的。
這麼做思路上是沒問題的，但你有沒有考慮過，遇上我這樣能感知溪流流向的對手后，你的這種做法，其實是在變相的告訴我，你的攻擊會來自於哪裡。
畢竟在溪流構築成的那一刻，流向就被確定了，你的攻擊也就不可能再轉換方向了！」
「竟然是這樣？！」楚驚羽恍然地瞪大了雙眼。
然而讓他更沒想到的事還在後面。
「其實這種殺招都是有舍有得的，你要是追求威力最大化，那你之前的那種使用方式肯定是沒錯的，但如果你追求命中的話，你應該嘗試最大限度縮短溪流長度的。」方銳繼續教導楚驚羽道：
「畢竟你是主動方，不管是再怎麼熟悉溪流的人，感應它的流向，以及及時做出正確的閃躲都是需要時間的，而以你的攻擊速度，如果這個溪流足夠短的話，其實你的對手，即使能知道你的攻擊方向，也是來不及閃躲的！」
「你……你……你……」聽完方銳的教導之後，楚驚羽震驚地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詞。
一方面是他萬萬沒想到方銳對『逐流』的理解，竟然能比他還深。
另一方面則是，他跟方銳現在還正在對戰呢？！方銳這樣教他如何加強命中，真的合適嗎？
「怎麼了？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看著不對勁的楚驚羽，方銳微微皺眉地問道。
「你這麼告訴我訣竅，就不怕我利用這招來對付你嗎？」楚驚羽好不容易調整好情緒地問道。
「不怕啊……」方銳搖了搖頭，很是自信地開口道：
「因為靠著你的提醒，我已經找到了破解『隨波』的方案，你敗局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