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是劍招？
「你找到破解『隨波』的方案了？！」
楚驚羽驚得瞪大雙眼，整個人也是隨之緊繃了起來。
其他人說這話他可能不信，甚至會嗤之以鼻，
畢竟『隨波』之所以能成為流水劍法的第一式，主要原因便是這一式是流水劍法的基礎，核心，也是流水劍法眾多劍式里最完美的一式。
就是他那已經將流水劍法修鍊到了第六式的A級師祖，也不敢說能夠破解這流水劍法的第一式，更別提其他非他流水門的人了。
但當方銳說這話之時，他卻感覺自己有種莫名的心慌。
畢竟對方可是剛破解並利用了他『暗流』，還幫他改進了『逐流』的非人類，現在說能破解『隨波』貌似也是一件挺合理的事。
「不能百分百確定，但可以試一試！」
說話間，方銳的眼神已經是變了，平靜隨和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凌厲與專註。
「我勸你最好拿劍護著點自己的要害，這一招我無法做到收放自如，我怕會傷了你性命。」
給出最後一句忠告之後，方銳右手食指中指豎起，其餘三指握緊，讓右手掌呈劍指狀，旋即閉上雙眼將劍指負於身後。
「你也擅使劍？！」
看著方銳的劍指，楚驚羽第一反應便是方銳準備以指代劍，使用劍招。
緊接著在他看到方銳閉上雙眼似乎正在感應醞釀什麼之時，他下意識就想用『逐流』突襲。
但還未等他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方銳身上突然爆發出的，無比凌厲狂暴，彷彿要衝破一切的氣勢，便是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拚命防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選擇對攻，他將必死無疑。
「這到底是什麼劍招？！」
楚驚羽一邊拚命瘋狂輸送詛咒之力於「護城河」，以加強『隨波』的運轉，一邊暗暗心驚地感嘆道。
他從未見過氣勢如此狂暴凌厲的劍！
這真的是D級詛咒者能夠使出來的劍招嗎？
「現階段還是差點意思，需要藉助外力才行……」
眉頭輕皺之後，方銳睜開雙眼，以背負劍指的姿勢疾步沖向了楚驚羽。
「不對，這不是劍招！是槍法！」
看著疾馳而來的方銳，楚驚羽只感覺一桿槍正在朝著自己穿刺而來。
「他該不會想直接以力破巧，把我這『隨波』給轟開吧？」
感受著方銳身上那無可匹敵的氣勢，楚驚羽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個，讓他自己都感覺無比荒誕的想法。
為什麼說荒誕呢？
因為他的『隨波』劍式就是他C級的師姐，用『逐流』劍式強行破解，也是破不了的。
而他現在竟然覺得區區只有D級的方銳，有能力用以力破巧的方式，強行把他的『隨波』劍式破開？！
「什麼？！！」
正當楚驚羽橫劍於身前，無比緊張於方銳這一槍的威力，到底會有多驚人之時，他突然發現沖向自己的方銳拐彎了！
而且拐彎之後，方銳的速度還肉眼可察地變快了近一倍！
這一幕，這樣突然加速的情況是多麼讓人熟悉啊！
「這是『逐流』？！騙人的吧？！」
楚驚羽擰巴著臉，心情無比複雜地張了張嘴。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他的認知也要被方銳完全的刷新的了！
因為方銳竟然借著他的『隨波』在他的「護城河」里用出了『逐流』！！！
當初他的師尊不是告訴他流水劍法的難度極大，能學會的人，都是在詛咒者里萬里挑一的天才嗎？
怎麼這方銳能一看就會，還能這麼靈活地運用啊？！
「滅一式：雷耀！」
恍惚間，楚驚羽聽見身側突然響起了一聲輕呼，接著他便感覺橫於身前的長劍，如同被導彈擊中了一般，使得他毫無反抗之力地飛了出去。
俄頃，劍斷，人落，『隨波』破。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徐非凡滿臉驚容地輕呼出了聲。
剛才方銳那一槍太快，快到連C級圓滿的他都沒能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一瞬金色槍影閃現，接著楚驚羽便是如斷了線的風箏那般飛了出去。
這速度！這威力！
絕不可能是D級所能擁有的！
但可怕的事實卻是，方銳不僅是個D級，而且還特么是個沒有詛咒之力的煉體者！
這說明什麼？
說明方銳這一式槍法的強大，已經足以越階殺敵了！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方銳以劍指代槍使出來的威力，如果方銳是直接使用長槍來施展的槍法，那這一下的威力會有多可怕呢？
他不敢想！
他只知道，方銳絕不可能只是一個偏遠地區幫派，僥倖獲得了一些古武術傳承的幫主而已！
方銳的身後絕對是有著極其深厚的背景在的。
因為這樣能夠越階殺敵級別的古武術，無一不是存在於那些古老隱世宗門之中的。
而且至少還得是這些宗門裡核心弟子，甚至親傳弟子級別的成員才可能學習的那種。
……
「若巧，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感覺金光一閃，那個楚驚羽就飛出去了？而且劍還斷了？！」
王琛一臉茫然地看向了藍若巧。
C級的徐非凡都只是看了一個槍影，D級的她自然是什麼情況都看不清了。
所以她只能求助於一旁用心在「看」的藍若巧。
「你對他的了解有多少？」
藍若巧語氣有些奇怪的不答反問道。
她比徐非凡要看到了更多的細節，但有著跟後者一樣的推斷。
方銳絕不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紅葉幫幫主而已。
必然是有著更深更神秘的背景在裡面的。
「比你了解得多一點，但也不算完全了解，怎麼了？」
王琛表面沒有異常，內心卻是突然懸起了一顆石頭地問道。
『該不會方銳幹了什麼，暴露了詛咒晶石礦的存在吧？』
「沒什麼，就是隨口一問。」藍若巧輕輕搖了搖頭。
她也沒指望真能從王琛嘴裡問出什麼來，只是內心過於震撼，出於極度想弄清方銳是何許人也的渴望，下意識有這麼一問而已。
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後，藍若巧解釋道：
「我也沒太看清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方銳應該是偷學到了楚驚羽『逐流』的用法，借著楚驚羽的『隨波』，用出了一招不該是D級水平的槍法。」
「槍法？難道不是劍招嗎？」王琛回想起了方銳負於身後的劍指。
「是槍法！他用劍指代替的是槍。」知道王琛在疑惑什麼的藍若巧，解釋道。
「那不該是D級水平又是什麼意思？」王琛接著問道。
她自動忽略了王琛提到的，方銳偷學楚驚羽的『逐流』破了『隨波』這件事。
因為這事在對古武術沒什麼太多了解的她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藍若巧之前已經說過幾次類似的，方銳偷師楚驚羽的情況了。
「就是在只擁有D級實力的情況下，絕不可能使出來的槍法。」
藍若巧解釋道。
「那方銳為什麼能使出來？他不是只有D級嗎？」
「那是因為他借用了『逐流』的力量……」
藍若巧略無語抿了抿嘴，耐著性子解釋道：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方銳強行借用了楚驚羽的力量，兩人合力使出了一招至少是C級…C級圓滿威力的槍法。」
在形容方銳那一槍威力的時候，藍若巧稍稍有了一些的停頓，因為她回想了一下那一瞬槍影的震撼。
她覺得當時自己要是面對這一槍，想要毫髮無傷的扛下來，也估計夠嗆，所以給出了C級圓滿威力的評價。
「C級圓滿？！」
王琛直接瞪大了雙眼！
她知道方銳這一招很強大，之所以問藍若巧這麼多，其實也不是關心什麼細節，她就只是純純地想讓藍若巧告訴她，方銳這一招有多強大而已。
但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即使她做好了方銳這一招會很強大的心理準備，在聽到藍若巧的具體評價后，她還是被震驚到了。
C級圓滿啊！
方銳的實際實力，應該只有D級圓滿不到吧？
以D級圓滿不到的實力使出C級圓滿威力的招式，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事嗎？
……
「劍斷了？！」
身為「受害者」的楚驚羽，半躺著在地上，看著一旁的斷劍發起了愣。
這長劍雖然不是什麼頂級武器，只是他們宗門內的制式裝備，內門弟子基本都是人手一把。
但陪伴了他這麼久，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些感情在的，如今看它就這麼斷了，心情多少還是有些複雜的。
當然更讓他心情複雜的是斷劍背後的意義。
他們宗門換劍的情況，一般是發生在C級晉級B級以後，也就是說這樣的長劍，應該是足以支持B級以下的任何戰鬥的。
如今劍斷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方銳剛才的那一槍，威力已經完全超過C級了呢？
「抱歉，一不小心把你的劍給弄斷了……」
思緒間，楚驚羽聽見了這麼一句話。
抬頭望去，只見方銳正一臉溫和地俯下身子伸著手，似乎是準備拉他起來。
「沒…沒事！謝謝你！」
楚驚羽有些結巴地拉著方銳的手站了起來，似乎脫離戰鬥狀態之後，他又回到了那個溫和呆愣的人格。
「你的手指沒事吧？」
楚驚羽突然關心道。
在方銳拉他站起來的時候，他有敏銳地注意到，方銳的右手手指是帶著些不規則扭曲的。
「還好，招式威力過大，手指有些承受不住，粉碎性骨折了而已。」
方銳很是隨意晃了晃自己的右手，上邊食指和中指跟著右手的搖擺，軟綿綿地晃動著，看得楚驚羽一頓齜牙。
再看看方銳那一臉淡然，似乎完全沒把這粉碎性骨折當回事的表情，楚驚羽突然感覺自己輸給方銳不是沒有原因的。
除開天賦外，方銳身上這可怕的忍耐力，也不是他所能比擬的。
「啪啪啪！」
在方銳跟楚驚羽談話之時，徐非凡也是忍不住鼓著掌地走了過來。
「方兄弟好本事啊！最後那一槍給我帶來的震撼，直到現在，也是難已平息啊！」
「謝謝誇獎！」
方銳笑著點了點頭。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徐非凡表現得如此友善，他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冷漠。
「這哪是誇獎！實事求是罷了！方兄弟莫要太過謙虛了，就你剛那驚艷的一槍，就當得我們東南州D級第一人的稱號了！」
徐非凡繼續拍著方銳馬屁，並順勢問道：
「不知方兄弟師承何派？是哪位大佬的高徒啊？我知道的宗門也不少，說不定有所耳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