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雲村
虞凌在御靈宗生活的這十多年間,自己一直勤勉刻苦地努力修習師門所授仙法。雖然她悟性很好,但不知何故,她資質平平,比起師姐虞琪和其他同齡師兄弟,還是差了一大截。其他人再怎麼笨也達到了開啟神識的築基期,而她還是停留在最初的鍊氣期階段。
師兄弟們總是因此而嘲笑她,虞凌總因此感到氣餒,自卑,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適合修仙?
不過,好在每次她的同門師弟劉淵總會站出來幫她說話,鼓勵她。
劉淵比虞凌小一歲,從小在師門長大,拜在長老慈柏門下。受迂腐教條的慈柏的影響,劉淵也逐漸變得刻板。清冷儒雅、內向寡言的他與虞凌有幾分相似,他也是虞凌在門派內唯一關係還算不錯的朋友。
一天,正在院中打掃的虞凌被劉淵叫住,說是長老慈柏要讓她也跟著眾弟子一起下山去,調查山下寒雲村百姓屢屢失蹤的真相。
虞凌十分疑惑,平日里這種事情都交給修為較高的師姐虞琪和其他師兄弟們去做,為何今日要特別讓自己去?
既然是長老的意思,虞凌也不敢違抗,便跟著一起啟程。
眾人御劍到了山下的寒雲村,發現整個村子里十分冷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一反常態。
更為詭異的是,明明今天天氣晴好,可這個村子上空總有一團黑色的霧氣籠罩著,離村子越近霧氣越濃,仿若村子和外面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眾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為首的呂衡長老座下的大弟子天樞對大家說道:「各位務必小心,這村子里極為異常,處處透露著古怪。」
眾人頷首,走在虞凌前面的劉淵這時轉過頭來對她小聲說:「師姐,你有沒有感覺很噁心,自從來到這裡我就有這種感覺,還越發強烈,想吐得厲害。」
虞凌一怔,「沒有啊。你怕是吃壞肚子了,胃不舒服吧。」沒有再理會他,繼續往前。
劉淵疑惑地小聲自言自語:「我今天出來前並沒有吃東西啊。」
這話卻被一旁的虞琪聽到了,她輕聲附和道:「其實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不過聲音微弱,劉淵並未發覺。
越往村子深處走黑色的霧氣越濃,方圓幾里怎麼都找不見半個人影,天樞正打算召集眾人離開這個詭異之地時,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某處傳出。
那聲音越來越明顯,還不時伴隨著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天樞忙帶領眾弟子尋找聲音的具體方位,最後尋到了一棟緊挨著一口枯井的房子。
就是這裡了,天樞用力推開房門,眾人卻看到一副可怖的景象。
屋裡有個男人半蹲著,正揮舞著手裡的菜刀不斷砍著地上的一具屍體,刀上沾滿了鮮血。男人將屍體砍得七零八落,還將刀拿到嘴邊,伸出舌頭不停地舔舐刀背上的血,仿若是在品嘗美味佳肴一般。
「你!你竟然!」天樞氣極,舉起手中長劍對著男人。
男人察覺到動靜,回過頭來,他的雙眼腥紅,嘴唇周圍布滿鮮血,哪裡還是一個正常人的模樣?
「啊啊啊!!」男人似乎是因為看到如此多的活人出現在眼前,瞬間就化作兇悍的野獸一般,向眾人撲去。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胸膛就直接被天樞的長劍貫穿,死了。
眾人愕然,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如此瘋瘋癲癲,竟以人肉為食?
天樞伸手探了探面前死去的男人。「此人是吸入過多魔氣所致。」
「誒?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子,哪來的魔氣?」眾人難以置信,還未待天樞繼續多說,另一人也張牙舞爪地走了過來,手裡拿著棍棒,不停地對著面前的人揮舞。
天樞凝神默念口訣,用法術形成一道無形的繩索,將那人牢牢束縛住。
不料被吸引過來陷入瘋魔狀態的村民越來越多,將他們完全包圍了。眾人連忙效仿天樞施法,不能傷害血肉之軀的村民,只能將他們全部定住。
天樞、虞琪、虞凌、劉淵他們都忙得應接不暇,除虞凌未感到身體異常外,其他人因為受魔氣干擾,再加上不停地施法,都大汗淋漓。
「吼……」一聲吼叫傳來,眾人大驚,轉頭望去,一隻龐然大物近在咫尺。
是一條黑色巨蛇,它的軀幹有一棵大樹那麼粗,身形足有三米多高,血紅的雙眸瞪著面前持劍的弟子,口中不斷吐著信子,嘴裡還不斷冒出黑氣。難道它就是導致村民深染魔氣、瘋瘋癲癲的罪魁禍首?
巨蛇向眾人襲來,天樞等人持劍上前和它對峙,巨蛇渾身似乎長滿了堅硬的鱗片,刀槍不入。
幾個回合下來,大家陷入了苦戰。這條巨蛇似乎比起尋常妖物要厲害很多,普通的修仙門派術法對它的攻擊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就像在撓癢一般。
眾人過度損耗法力,再加上魔氣的干擾,幾乎快要敗下陣來。緊要關頭,天樞提氣御起手中長劍起身,猛地向巨蛇眼睛刺去!
巨蛇痛苦地嚎叫,嘴裡吐出更濃的黑色魔氣,直衝天樞和眾人而去。如此大量魔氣襲來,天樞和眾人實在難以抵禦,都紛紛昏死了過去。
唯有虞凌一人還站在原地和巨蛇頑強抵抗。
虞琪在失去知覺之前,恍惚看到站在原地的虞凌,周身被詭異的黑氣籠罩,雙眼猩紅,手中的劍猛地一揮,那猛烈的劍氣直衝巨蛇而去。
之後,虞琪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劍氣給了巨蛇一記猛擊,它正在垂死邊緣掙扎徘徊。而虞凌因為突然爆發之後消耗過大,無力再與其對抗,徹底將它殺死。
自己也即將倒下之時,一道晃眼的白光閃過,巨蛇的脖子被瞬間斬斷,掉了下來,和它的身軀一起化作了散落的飛灰。
虞凌用劍撐住身體勉力看去,來人是一名白髮蒼蒼的長鬍須老者,手中拿著一柄拂塵,看衣著和打扮,似乎是得道高人。
太好了,總算得救了,虞凌心想,她面露笑容,最後沉沉地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