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靈玉
當虞凌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榻上，映入眼帘的是一間乾淨整潔的房間。那個魔氣瀰漫，滿是瘋魔村民的村子早已不見。
而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也基本印象全無，只隱約記得當時的自己全身難受極了，頭痛欲裂，不知為何爆發出一股神秘力量給了那條巨蛇一擊。
虞凌起身，來到屋外。一眼望去，綠色的草地和山巒交相輝映，似乎剛下過雨，空氣中瀰漫著濕潤的青草氣息，潺潺流水聲伴隨著不時的鳥鳴響起，仿若世外桃源一般。
「師姐，你醒了？」
劉淵不知從何處走來，向她露出關切的眼神。
「這是哪裡？寒雲村呢？那頭巨蛇怪，還有那些村民都怎麼樣了？」
「哦，辛虧一名老前輩趕來相助，將巨蛇怪消滅，又驅散了寒雲村裡的魔氣，讓那些陷入瘋魔的村民們恢復了正常，才將我們所有人都帶到了這裡，這是老前輩的居所。」
「原來如此。這位老前輩是何方高人？」
「這個……老前輩不願透露，師姐現在感覺如何了？老前輩此刻召集大家去主廳議事。」
「已基本無礙了，走吧，我也一同去。」
老前輩的居所雖然不大，但主廳、客廳、卧房等皆有，房間布置得雖不華麗，樸素中仍透露出一股婉約的味道。
主廳之中，一名白髮長鬍須老者坐在一張茶桌邊，正悠閑地沏著茶。天樞、虞琪等人圍坐在側，虞凌和劉淵進門，也紛紛落座。天樞率先開了口：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我等御靈宗弟子皆感激不盡。」
白髮老者面帶笑容，擺了擺手。「無妨，貧道雲遊時正巧路過此地，離得尚遠時便已察覺到了魔氣聚集，辛虧趕到得還算及時，能夠救下諸位的性命已是萬幸。」
「前輩法力深厚，修為高強，我等低階弟子遠遠不及。」
「道友過謙了，貧道趕到之時那妖魔已即將被諸位降服，魔化的村民也未互相造成更大的傷亡，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非常不錯。」
「那前輩可知寒雲村為何會變得如此？那巨蛇怪又是從何而來？」
白髮老者捋了捋鬍子，「究其原因，還要從人魔兩界的裂縫說起。六界之間原本存在大大小小的分界線，互相之間並不互通。」
「可不知為何，近些年來，人間與魔界之間的分界線被打破，形成裂縫，且有不斷擴大的趨勢。貧道推測許是妖魔覬覦人間，企圖將人界完全佔有所致。」
「而寒雲村外不遠處便有一處人界與魔界的裂縫，肉體凡胎之人一旦沾染魔氣，輕則身體不適，噁心作嘔，重則精神錯亂，行為舉止失常。而寒雲村中村民必是吸入了大量魔氣，才致瘋瘋癲癲，自相殘殺。」
「那……是否是那頭巨蛇怪的原因，破壞了裂縫，才導致魔氣不斷溢出，被村民吸入呢？」天樞急切地問道。
「非也，非也。貧道有一靈物，通過此物可知曉些許未知之事，貧道得知，附近一山妖才是罪魁禍首。」
「山妖？」
「不錯，此妖物雖道行不高，但其體型龐大，是它導致大地震動，裂縫加大，才放出妖魔及大量魔氣。」
「那我等這便啟程，將此妖物除去。多謝前輩告知。」天樞拱手道。
「無妨，多加小心。」
眾弟子紛紛對老者道謝后離去，虞凌即將踏出門檻之時，忽聽身後老者開口道：「這位小友，請稍待片刻，貧道有些話需單獨對你說。」
天樞聽聞，示意虞凌留下，「你去吧，不可對老前輩無禮。」
一旁的虞琪心裡極是彆扭，她趁天樞及其他弟子在院內等候之時，偷偷溜到主廳一側一扇虛掩的窗戶旁蹲下偷聽。
闔上房門，虞凌在老者對面的一蒲團上跪坐。只見那老者從懷裡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石頭，晶瑩剔透，仿若琉璃。
「此為貧道收藏多年的靈玉，名為『琉黛』。貧道將它贈予你，你隨身戴著它，可克制你身上邪氣。」
虞凌一怔，「邪氣？」原來自己不時爆發出奇異力量竟是因為沾染了邪氣嗎？
「不錯，」老者點頭，「貧道自見到你時，便一眼看出你身上的異常，恐怕你從小到大便不時出現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況，連自己也不知其中原因吧？」
虞凌想起以前小時候在山下遇到野熊后發生的種種境況，連忙點頭。
「那便是了，貧道推測，你從小身體被邪氣侵染了。你將這塊『琉黛』戴於手腕上，以靈玉養人，它可壓制和吸走你身上邪氣，讓你此後與常人無異，還可提升你的修為。但你切記，萬萬不可輕易毀壞它，否則易遭其反噬。」
虞凌心中一動，本欲一口回絕老前輩的好意，但轉念一想，只要戴上它，自己或許便不會再出現暴走的情況。萬一被師兄弟們和師父掌門看到自己的異樣，說不定會將自己當做妖魔，視為異類？何況還能助自己提升修為，或許能幫自己突破修真境界？
這樣想著，她的手不自覺地觸碰到了老者手中的琉黛，琉黛瞬間化為一枚清透的玉鐲，戴在虞凌的左手腕上。
「好了，以後它便是你的了。你以後或許會看到靈玉上增添紅色紋路，紋路越多，說明它吸走你身上的邪氣便越多。」
虞凌拱手，「那便多謝前輩了，虞凌不勝感激。」
老者微笑道，「小友不必客氣。貧道還有一事補充，貧道這裡有一法門，可用自身血液與妖物結成『血契』，成功以後可以讓妖物服從聽命於自己。貧道將法門授予你，你今後或許會有用。」
「那便多謝前輩了。」
屋外虛掩的窗戶下，「邪氣」、「無法控制」、「異常」等字眼流入虞琪耳中，她陷入了沉思，心中的猜疑更甚。也許，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虞凌的出身果真和妖魔脫不了干係。
目送著眾弟子御劍離開的身影，白髮老者搖身一變，變為一身穿黑袍，臉上戴著黑色面具的人。而他周圍的一切美景，包括他身處的房屋全都消失不見了。他嘴角上揚，冷冷笑道：
「慈柏，做得不錯。這枚棋子，我魔肅必將牢牢握在手心裡，終有一天，這修仙門派也好、凡人也好，都必將徹底毀滅，成為我魔界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