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鏖戰

魏月生率領義軍到達石闥堰之後，猛然發現金軍數量遠遠超過了自己的兵力。魏月生絲毫沒有慌亂，他根據此處地形狹窄，率先在開闊地帶放置了眾多鹿角，堵住了金軍的來路，然後在鹿角之後挖好了巨型大坑，在大坑上方鋪設稻草，最後附上表土，看起來和其他地面無異。待到金軍開始進攻之時，魏月生命令士兵以強弩發射器發射較粗的箭支射殺金軍的盾兵和步兵。一陣亂箭過後，金軍伏屍大片。魏月生見狀再次命令士兵向後佯裝退卻，烏珍見宋軍向後撤退，內心大喜，急忙命令步兵將鹿角移開，步兵頭頂盾牌向鹿角靠近，此時，魏月生下令讓後方地神臂弓繼續發射箭支，成片的金軍步兵被亂箭射穿，當步兵拚死移開鹿角之時，烏珍發現宋軍的弓弩兵直接暴露在他的騎兵面前，他頓時激動萬分，心裡盤算著，此時不沖更待何時，一陣號角聲響起，烏珍的騎兵衝出方陣，極速向魏月生的弓弩兵直衝而來。殊不知，這是魏月生故意將自己的「破綻」讓烏珍發現。金軍的騎兵瘋狂地向宋軍衝殺而來，他們越過鹿角數丈之後，一陣陣慘叫夾雜著煙塵撲面而來，烏珍的騎兵一個個全都掉進了事先挖好的陷阱之中，前面一批騎兵掉落，後面的即使發現不妙也無法回頭，就被後面的騎兵推進深坑，一波接著一波，直到巨坑被人和馬匹填滿。烏珍見此情形，雷霆大怒，他下令步兵繼續衝鋒。一陣陣戰鼓聲過後，大量金兵衝出，跟在部分騎兵之後，煙塵滾滾，喊殺震天。此時，魏月生髮現，烏珍已經將主力派上戰場，面對強敵，他也只能率領所有宋軍，拚死與金軍鏖戰。

他揮舞著長劍，高聲喊道「金軍已是強弩之末，兄弟們隨我殺敵報國！」

只見他撥轉馬頭，率領眾人反身衝進金軍之中，雖然金軍數量佔優，但是他們被宋軍的士氣所震撼，他們望著宋軍士兵一個個面目猙獰，彷彿餓狼一般大聲地吼叫。他們瘋狂地沖將上去，揮舞著兵器浴血奮戰，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就替上去，一個士兵渾身插滿羽箭，在倒下去的一刻，還高喊著，金兵被宋軍不要命的氣勢所震懾，他們在畏懼之下只能四散逃命，魏月生率領眾人趁機反撲，斬殺數千人後，金軍敗潰而逃。

魏月生望著落荒而逃的金軍，下令停止追擊。

「將軍，咱們為何不追了？」守將見魏月生打敗金軍后沒有追擊，迫不及待地問道。

「不急，咱們兵力並不佔優，倘若依險守之，方可保全勢力。」

「可是咱們的士氣正盛呀！何不一鼓作氣將金軍徹底擊潰呢？」

「不可呀！金軍人數眾多，咱們是和他們耗不起的，再說咱們又不是朝廷的正規軍，若不是剛才士氣旺盛，勝敗還猶未可知。更何況金兵大多數都是騎兵，在野外交戰，他們機動性很強，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雖然剛剛小有所勝，那是金軍立足未穩，又中了咱們的埋伏，倘若和金軍硬戰，咱們是無法將如此龐大的金軍打敗的，因此依險守之，方有勝算！」

魏月生將烏珍打退後，便派重兵守住石闥堰，自己則帶少量士兵返回海州城布防。然而當魏月生剛剛部署好城防之後，烏珍的金軍繞開了石闥堰去而復返，這次他帶來的軍隊數量更加龐大，投石機，雲梯車，衝車，攻城錐，攻城器具一應俱全，遠望金軍宛若長龍，旌旗蔽日，鋪天蓋地。烏珍一聲令下，旌旗獵獵，戰鼓雷鳴，數十萬大軍將海州城圍得水泄不通。然而，他們並沒有急於攻打海州城，而是遣使進城勸降魏月生。

使者來到城中告訴魏月生，完顏亮六十萬大軍即將蕩平南宋，倘若他識趣的話，就趕快出城投降，烏珍尚可保他做都衛大將軍。魏月生考慮一番后，便爽快地答應了使者，他讓使者明天準備受降儀式，他要開城投降。使者滿心歡喜地返回金營，向烏珍復命去了，烏珍信以為真，還將自己大肆誇耀了一番。

「看來這魏月生也不過爾爾，見本王如此大軍，早已肝膽俱裂了！」他封賞了勸降的使者，然後設宴慶祝一番，坐等魏月生明日出城投降。

魏月生這邊，守將郭蔚見他答應了使者的勸降，於是憤怒地拔劍相向，厲聲喝問道「魏月生，枉我如此信任於你，跟隨你東征西戰，如今你竟答應投降金國。也罷，倘若你執意要投降，那我只好將你殺了，提著你的人頭，帶領兄弟們衝出城去與金軍決一死戰。」

魏月生一聽此話，大驚失色，連忙將郭蔚的劍撥開，「郭蔚兄弟，你誤會我了，我是使了一招緩兵之計啊。我之所以告訴他們我要投降，目的就是讓他們放鬆對咱們的警惕，我好有機會出城去搬救兵。否則，再讓他們圍困數月，咱們不戰死也得餓死！」

郭蔚這才恍然大悟，緩緩收起配劍，「那大哥可有什麼好的對策？」

魏月生拍拍郭蔚的肩頭說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魏月生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主要是我不能把弟兄們都折在這裡呀！所以為今之計不能莽撞，只能智取。你先幫我挑選百名不怕死的勇士來，咱們先組織敢死隊，你隨我趁夜深人靜之時，帶領他們先將金軍大營的攻城器械焚毀，如若不毀其器械，那海州城撐不了兩個時辰，就是再搬救兵也無濟於事，等救兵到了，海州城也早已被攻破。」

二人商議妥當之後，郭蔚去營中挑選了上百名士兵組成敢死隊。並且找人攜帶求救書信悄悄混出城去，找李仁岱搬救兵支援海州城。這天夜裡，又是漆黑一片，星光都少得可憐。魏月生領著敢死隊用繩索吊下城牆，趁夜摸入金軍大營，四處放火。此時天公作美，正巧颳起了大風，火勢在大風的助推下，一發不可收拾，金軍大營里頓時亂作一團，魏月生望著噼里啪啦的火焰，還不忘火上澆油，他命令士兵將震天雷拋入營帳之中，來不及逃命的士兵，都被震天雷地爆炸所傷，望著鬼哭狼嚎四散奔逃的金兵，魏月生面露喜色。

經過了一整夜的折騰，金軍攻城器械被焚毀殆盡，兵械營的士兵也死傷無數。烏珍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他怒斥魏月生不但不守承諾，還派兵偷襲兵械營。盛怒之下，他命令金軍全力攻城。在烏珍的督戰下，金軍對海州城展開了激烈的攻城戰。魏月生在城上親自指揮義軍，他先命令士兵將投石車裝填巨石，一聲令下，數千枚巨石炮彈砸向疾馳而來的騎兵，面對流星般巨石，無數騎兵被砸落馬下，在巨大的衝擊下，馬匹也撲倒一地，所幸未被巨石砸中的士兵被馬匹壓倒，最後被後面跟來的騎兵踩踏而死。一波投石攻擊之後，魏月生命令義軍用神臂弓將標槍一根根從城頭射出，宛若雨下的粗箭直接向金軍頭上射去，被射中的騎兵，連人帶馬一槍射穿；被射中的盾牌兵，盾牌被射得粉碎；被射中的步兵，像肉串一般直接釘在地上。當金軍攻到城牆附近時，魏月生命令士兵將大量的震天雷點燃后拋到城牆之下。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攻城的金軍被炸倒一片。沒有被炸倒的，雙耳也早已被震聾，不明所以。一波接一波的金軍毫無休止地向城牆衝鋒，義軍將巨石和滾木從城牆上拋下，金軍被打死燒傷的不計其數。當金軍依靠雲梯爬上城牆的時候，義軍就直接用熱油澆在金兵的頭頂，或者用布滿釘子的鐵板向金兵頭頂砸壓而去。烏珍見海州城久攻不下，他們企圖挖牆而入，還未等士兵從地洞內出來，一把火就將他們全部熏死在洞中。眼看雲梯無法靠近，烏珍又命令士兵將雲車推來，雲車四周圍有鐵皮，士兵藏在裡面，既不怕弓箭也不怕火攻。當一個個雲車靠近城牆之時，城上的士兵就用長槍猛刺，但都被雲車裡的士兵抓住，進而使勁將義軍從城頭拉下而摔死，於是，義軍就將長槍的槍頭事先燒得通紅，再向雲車刺去，如此這般，雲車上的士兵只能鬼哭狼嚎，活活被長槍燙死或者刺死。

頑強的金國士兵還在不停地衝鋒，頭上頂著擋箭牌，冒著箭石火器，帶著攻城器械，前隊倒下，后隊又跟了上來，誰也不敢後退。義軍雖然個個奮勇，但是城中炮石火器箭支畢竟有限。在這種形勢下，魏月生認為只有聽天由命，拚死一搏了，他下令將所有可以使用的武器統統使向金兵。箭支用完了就用石頭，石頭用完了就用木頭，木頭用完了就只能用刀劍長槍了。當金軍爬上城牆之時，他只能帶領士兵和金軍展開肉搏戰。正當他們認為必死無疑之時，殺紅眼的魏月生聽到號角聲傳來。攻城的金軍動作慢了下來，他們緩緩在向後撤退。魏月生擦拭著臉上的鮮血，向遠處望去，只見狼煙滾滾，喊殺震天。一支宋朝軍隊從烏珍的後方殺了出來，他們一下子就將烏珍的隊形衝散。他們所過之處，片甲不留，屍橫遍野。

魏月生當即大呼「弟兄們，援軍到啦！」

眾將聽到援軍二字，頓時血脈賁張，群情激昂。他們紛紛爬下城牆，打開城門，繼續向退卻的金兵砍殺。一陣砍殺之後，留下了許多金軍的屍體，烏珍的敗軍狼狽不堪，徹底向北逃竄，海州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