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陰謀
果然不出水無痕所料,數日後,天一教大軍果真來到夢城。除了天一教教主蕭義和三大神主外,各武林門派掌門人也隨之而來。青霄派掌門魏孝德,天鷹派掌門人韓忠,虯江派掌門人仇士良,天山派掌門人楊贊,揚州三雄的張雄義、張雄信和張雄仁,薊州金六聖兄弟的金文聖、金武聖、金龍聖、金虎聖、金豹聖和金狼聖,還有獨狼幫幫主郎萬順和斧頭幫幫主於斧,還有青狼幫幫主吳清朗、神山派掌門岳申山等等。各幫派駐紮在夢城城外,各色旗幟遮天蔽日,綿延數十里。
鐵公雞和水無痕召集數百侍從和守衛一同登上夢城城頭,面對城外黑壓壓的各色士兵,再看看自己身旁幾百的守衛,心裡不免有些驚慌。
火延慶望見鐵公雞登上了城頭,便對著他大聲呼喊「鐵公雞,你還想做縮頭烏龜嗎?快把經書交出來,免得大動干戈!」
「火師兄,當年師父被殺一事與我無關,你們不能僅憑黑鐵神甲片就斷定我是兇手。眾位掌門想必也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如今日替我鐵公雞主持公道!」鐵公雞在城頭施禮道。
「鐵公雞,你高高在上,如何能讓眾人信服?你可有膽量走下城頭,與火神主當面對質?」獨狼幫幫主郎萬順高聲叫道,眾人隨之附和。
鐵公雞正欲躍下城牆,水無痕急忙阻攔道「小心這是他們的陷阱!」
城下的郎萬順見鐵公雞稍有猶豫,便開口大笑道「鐵公雞,你莫不是做賊心虛,不敢下來了吧?」,眾人聽罷,也都捧腹大笑。
鐵公雞怒火升騰,再也不顧水無痕的阻攔,「我鐵公雞一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還怕了他們不成?」,於是一個箭步上前,躍下城牆,來到眾人面前。水無痕見鐵公雞已經掙脫阻攔,躍下城去,她也顧不上太多,隨他一併躍下城頭。眾人見二人果真躍下,驚訝之餘,更是暗暗佩服他們。
「鐵師弟,這麼多年,天一教五神八教的教眾遍尋天下,也未能找到別的證據。如果不是你,那這些年你為何隱姓埋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突然有人上前一步質問鐵公雞,此人正是青木神主木青崖。
還未等鐵公雞反駁,突然一個華麗的車輦從人群中抬出,坐在車輦上的人,正是天一教新任教主蕭義,他一臉稚嫩,儼然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樣,在他身旁站著的,正是銀月神主金盛矢。
「眾位掌門,鐵公雞本是我天一教黑鐵神主,當年承蒙教主信任,派他去尋找經書,誰知他背信棄義,狼子野心,不但將教主殺害,還將經書據為己有,實乃十惡不赦!」金盛矢義憤填膺,怒不可遏地向眾人宣布鐵公雞的罪狀。
水無痕見金盛矢越俎代庖,氣勢逼人,連忙轉移眾人的視線,開始質問起了蕭義,「我說蕭大教主,這天一教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他金盛矢說了算?」
「這這……」蕭義低眉順眼,盯著金盛矢不知所措。
「你貴為一教之主,又是武林盟主,卻毫無主見,處處受制於人,就不怕讓世人嘲笑嗎?」水無痕繼續諷刺道。
「放肆,在教主面前誰敢如此無理?」金盛矢躍出人群,憤怒地站在了水無痕面前,然後似笑非笑道,「水師妹,不要忘了眾口鑠金,你以為就憑你們二人之力就可挽救夢城危局了嗎?別做夢了!今日,你們可以選擇交出《天一經》,或者不交都已經沒有關係了,因為,接下來你們都會變成死人!哈哈哈……」金盛矢突然狂笑一聲。
水無痕也不甘示弱,從袖口拿出金盛矢與金國使者勾結的書信,指著金盛矢說道「金盛矢,你心中的小算盤,別以為無人知曉,你勾結外邦,挾盟主以令武林,你還有什麼臉面指責別人?」。
各派掌門議論紛紛,有人開始咒罵蕭義無能,寵信奸人,不講江湖道義;有人開始咒罵金盛矢是個叛徒,奸賊。
金盛矢見人群開始騷亂起來,將手一揮,他身後的重甲士兵一呼百應,迅速將眾人圍將起來。
鐵公雞環視四周,城內城外人心惶惶,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危急時刻,為了避免武林各派不必要的傷亡,鐵公雞挺身而出,站到了重甲兵的面前喊道「金盛矢,今日是你我二人的恩怨,與他們無關!」
「好,鐵師弟不愧是英雄豪傑。我成全你,今日咱們做個了斷!你還有什麼遺言?」金盛矢滿心歡喜地揮了揮手,重甲兵頓時向四周散開。
「無需多言!」鐵公雞擲地有聲。
「好,真好,哈哈哈……」金盛矢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狂躁,「鐵師弟,都是你逼我的!」金盛矢突然止住狂笑,他沒有動手,反而指著鐵公雞憤憤地說道「咱們五個同門師兄弟,師父最喜歡你,也最信任你,再加上少主年幼,這天一教教主之位恐怕就非你莫屬了?」
「我對教主之位不感興趣,再者說教主之位只傳蕭家子弟,而少主又是嫡子,這教主之位本就屬於他蕭義,你金盛矢就算殺了我得到經書又能如何?」鐵公雞似乎是在嘲笑他。
「不錯,這天一教教主之位確實輪不到我金盛矢。但我就是嫉妒你,我身為銀月神主,又是大師兄,師父不僅處處偏向於你,而且對你的信任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兒子蕭義。這都不算什麼,更可怕的是,我偶然聽蕭義說師父打算讓你做聖主,然後等他長逝后再讓你繼任為教主。哈哈哈……太可笑了,論功勞,論武功,我那樣不如你,可他為什麼不選我呢,為什麼呢?」金盛矢幾近瘋狂。「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只有你死了,這教主之位就是我的!」金盛矢猙獰的臉上露出了凶光。
「不信,你問問他!」金盛矢一臉凶色,指著蕭義道。
蕭義嚇得癱軟在地,不停地叫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當教主,我不當了……」他頓時失聲痛哭,抓亂了自己的頭髮,發瘋似的衝出人群。
「呸,真無恥,怎麼配做我們的大師兄!好好的天一教讓你攪得四分五裂,這下你就滿意了吧?」水無痕望著發瘋的蕭義譏諷道。
「我無恥?哈哈——但我會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包括教主和武林盟主之位,還有巫祝教,甚至整個武林!」金盛矢說完,人群中一片嘩然,眾人都認為金盛矢貪圖權力,已經無藥可救!
「金盛矢,巫王閆聖是何等陰險毒辣之人,你怎會輕易得到巫祝教呢?」鐵公雞也覺得金盛矢有些異想天開。
「哈哈哈,既然你們都快要死了,不如就讓你們死個明白!」金盛矢又是一陣狂笑。
「那日,師父和蕭義正在房中研習《天一經》,巫王閆聖施展符籙神功將經書偷走,我本想趁亂渾水摸魚,結果由於巫王地神功太過厲害,我差點被狂風捲走,無奈之下只能回屋躲避。之後左思右想,出於對符籙神功的好奇,我決定跟蹤巫王偷學符籙神功。後來我在邕州橫山寨偷偷學起了他的符籙神功,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看見他翻看《天一經》,於是趁其不備將經書偷出,我本想帶著經書一走了之,但是我的宏圖大業卻展現在我的腦海之中,我欲要成為天下至尊,就要先做武林盟主;欲要成為武林盟主,就要合併天一、巫祝兩教;欲要拿下兩教教主之位,只能憑藉天一神功和符籙神功解決。如今《天一經》已經得手,就差巫王的《符籙咒》了」。
金盛矢本以為眾人會為他的「宏圖大業」而喝彩,沒想到眾人一陣唏噓。而他自己卻毫不在意,繼續講述著自己完美的計劃。
「就在我尋找機會偷取巫王《符籙咒》時,卻發現你竟然混跡在巫祝教中,亦在打《符籙咒》的主意。這樣的寶書豈能讓你得手,於是你偷得寶書時,我故意製造動靜,驚動巫王閆聖,之後你被巫王擒住,我趁亂得到寶書。本想巫王會將你滅口,誰知你竟然活著走出橫山寨。為了讓你消失,掃除我成為天一教教主的阻礙。於是我先將偷來的《天一經》以你的名義送上天一峰,當作師父的賀禮,讓巫祝教和天一教互相殘殺。
之後我再次返回天一教,本想直接偷取《天一經》,誰知被師父發現,非但經書沒有得手,恐怕事情還會敗露,於是我一不做二不休,給他施了符咒,沒想到他竟走火入魔,口吐鮮血,隨即氣絕身亡。我為了掩人耳目,就將他手臂砍下,再將他的屍體推入山崖,然後拿出事先準備的黑鐵神甲片放到斷臂手裡。於是,你就成了那個殺死師父,盜取經書的人,而我就會慢慢成為天下至尊……哈哈哈哈」金盛矢再次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