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殞命

火延慶父女離開江岸后，將完顏亮的書信交給了虞允文。在返回途中火延慶越想越不對勁，倘若虞允文不是完顏亮所說的主和派，那書信自然不會遞到宋朝皇帝手中，那他們冒死渡江豈非毫無意義。火延慶苦思冥想，他始終不明白完顏亮為何大費周折送書信去離間宋將，更不明白完顏亮為何要借宋廷之刀來殺人。他自以為是，覺得憑藉二人高深的武功，闖軍營刺殺魏孝德就是小菜一碟，不但乾脆利落，而且不會留下任何隱患，如此一來，宋軍內部一樣會發生內亂，這樣離間宋軍目的也能同樣達到。因此火延慶並未返回金國，他們轉而奔向了魏孝德的大營之中。

「誰？趕緊給老夫滾出來！」二人剛來到營帳門口，在帳內休息的魏孝德就有所察覺，他倏地站起，抽出了青霄寶劍。

「魏老前輩，我大金聖上想要和你談談歸降之事！」火延慶順手將斗篷從頭上拿下。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我宋軍大營？」

「哈哈哈……魏老前輩真會說笑！咱們應該是朋友，而不應該是敵人。你兒子魏月生在海州大戰中以少勝多，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那又如何？你以為你們那點兒伎倆就可以瞞得住老夫？那隻不過是你們各為其主的權宜之計罷了。火延慶，恐怕完顏雍賞你的官爵不小吧，才能讓你如此為他賣命。你三番五次賣主求榮，難道不怕天下武林所恥笑嗎？」魏孝德冷笑一聲。

「既然老前輩敬酒不吃，那就休怪晚輩無禮了！」

火延慶遞給火影兒一個眼神，火影兒迅速明白了義父的用意，她將冰珠聚於掌心之中，待內力完全散出之時，順勢一掌，將聚集的冰珠以排山倒海之勢擊向魏孝德。魏孝德早已按劍在手，寶劍出鞘的瞬間就將水波神功的掌力抵擋下來。

「小娃娃，功夫不錯嘛！」魏孝德誇讚一聲就和火影兒對上了招。

火影兒毫不示弱，雙掌左右翻飛，如弓步劈打，一波霜花向魏孝德劈來。魏孝德翻身劈擊，青霄劍化作一條鯨鯊在巨浪中翻湧而起。鯨鯊躍出水面，排山倒海，瞬間將火影兒吞噬，黑色的浪花包裹著鯨鯊順勢推進，鯨鯊衝擊著浪花向前奔騰，浪花越來越急，彷彿要將整個海面翻起，鯨鯊一躍而起，狂叫著直奔天際，浪花化作一股水旋風汲取所有的海水扶搖而上。火延慶見勢不妙，一招鳳凰展翅，火鳳吞噬著鯨鯊的后尾，慢慢將整個鯨鯊吞噬，任它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火鳳的糾纏，片刻之後，一道白光劃破夜色，伴著一聲巨響，鯨鯊將火鳳撕裂開來，一躍而起，將其斬為兩段，火鳳哀鳴一聲，便化為烏有。再看時，鯨鯊的腹部開始逐漸膨脹，行動也開始遲緩下來，沒支撐多久，它的頭部就開始結冰，然後從頭部開始，迅速蔓延至整個身體，火影兒大叫一聲，衝破鯨鯊的腹部，冰凍的鯨鯊頓時化為一片冰塵，紛紛落下。

魏孝德見火影兒衝出了自己的鯨鯊劍陣，連忙施展青龍嘯天，他將青霄劍向天上一拋，青霄劍便化作青龍，一嘯風生，漫天黑雲。一張獠牙利嘴就將逃出的火影兒一口吞下，然後卷尾穿雲，游於黑雲之端。

「這老傢伙武功神出鬼沒！他的青霄劍法果然厲害，再這樣耗下去恐怕影兒支撐不了多久！」火延慶見火影兒始終無法脫身，心裡開始著急起來。「老傢伙，看你這次如何破解我的火炎掌！」

火延慶陰笑一聲，將內力聚於掌間，他要對魏孝德痛下殺手。他觀察一陣之後，見魏孝德破綻顯現，一掌就朝他的後背擊來。而此時，魏孝德正在全力對付火影兒，也許是他太過大意，也許是他無暇顧及，竟然放鬆了對火延慶的警惕，正當魏孝德準備收手之時，他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掌風由遠及近，出於本能，他向左側躲避，但卻為時已晚，畢竟火延慶出掌太快，火炎掌狠狠地擊在了魏孝德的右肩之上。

「哎呦」一聲慘叫，魏孝德的肩頭赫然出現一個黑手印，而且四周的皮膚迅速灼燒，變成了黑紅色。魏孝德暗自思忖「幸虧老夫躲得及時，否則這把老骨頭今天就交代在這兒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衝出青龍霄天劍陣的火影兒，揮舞著水波神掌已經攻來，他正欲抬起右手還擊，卻發現右臂已經麻木不堪，就連提握青霄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聽「叮鐺」一聲，寶劍在地，魏孝德左手扶著胸口，一股黑血從口中噴濺而出，火影兒見他已中火炎之毒，再也無力還擊，心頭猛然一震，便收了雙掌，停了攻擊。

「怎麼樣，臭老頭兒？我的火炎掌如何？」火延慶詭笑道。

「呸……真卑鄙！」魏孝德滿口吐血，大罵不止。

「你一生光明磊落，但卻死在了卑鄙之人手上，這說出去恐怕會被武林笑掉大牙吧？哈哈哈……」火延慶望著憤怒的魏孝德開懷大笑。

「不要再啰嗦了，快給老夫個痛快吧！想當初未能追隨岳將軍而去，苟且偷生。本想為岳將軍平冤昭雪，沒想到老天偏不開眼，看來老夫亦是無能為力了……」魏孝德眼望蒼天，滿眼熱淚，他見火延慶正在運功，便生無可戀地閉上了雙眼，只聽他長吟道「生而殺敵為報國，奸佞小人慾害我。捨生取義身將死，陰曹地府斬閻羅。」

火延慶鄙夷地笑道「老頭兒，我就成全你吧！」，他將右掌高高舉起，使勁向魏孝德的天靈蓋擊去。

「哎喲！」一聲慘叫，火延慶抬起的右掌猛然縮了回去，「影兒……你……你……你……」

「火延慶，你真狠毒！」閆若辰飛身而來，將玄蛛劍一擲千里，飛旋著刺向火延慶，在他毫無防備之時，一劍將他的小指割掉，火影兒見義父受傷，急忙上前相助，與閆若辰打在了一起。

李青風和蕭義也已站穩，急忙攙扶重傷的魏孝德「魏老前輩，你中了火炎掌之毒，我快扶你進帳療傷！」

「不急，老夫……尚且……可以支撐，你倆快去……去幫閆姑娘吧，她……她不是火延慶的對手……」魏孝德氣喘吁吁，咳聲連連，嘴裡不住地向外吐血。

「李青風，還不快來幫忙！」閆若辰自知不是火延慶父女的對手，急忙尋求李青風的幫助。

「義兄，你來照顧魏老前輩，我去幫辰兒！」李青風站起身子，正欲殺將出去。

「你們二人都一起去吧，讓我來照顧魏老將軍！」虞允文帶著守衛匆匆趕來，「這裡就交給我吧！」

「你們快去……幫……幫閆姑娘！這兒有虞大人呢，你們……放……放心吧！」魏孝德喘著粗氣，艱難地說道。

李青風自是擔心魏孝德的傷勢，但閆若辰的生死安危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他顧不得多想，拉起蕭義就沖了上去。

「虞大人，老夫……怕是快……快……不行了！」魏孝德左手緊握虞允文。

「魏老將軍，你不要再說話了！我這就去喚李少俠來，讓他給你療傷！」虞允文一臉擔憂

「不……虞大人，老夫……身中……火炎之毒，自知……自知毒入心脈，已經無……無藥可救，只會白白……耗費他們的功力……還有……還有」他還未說完，就開始連吐黑血。「想不到朝……朝廷養兵三十餘載……武將……凋……凋……零，竟然首……首先讓你這樣一個書生……建了大……大功，……真叫……叫……我們武將羞愧難當啊！想當年……岳家軍北伐是……是何等威風啊！」

「是啊！可岳家軍早已解散多年，岳家的後人也早已隱匿世外，無處可尋，朝廷亦是再無武將可用啊！」虞允文長嘆一聲。

魏孝德忍著劇痛，微微一笑「朝廷尚有……有武將可用，此人乃岳家後人……而且為人忠義正直，在江湖上……名望頗高……他能……能擔此大任！」

「此人是誰？現在何方？」虞允文追問道。

魏孝德稍稍放鬆下來「此人正是……李……李青風！」

「此話當真？他真的是岳家後人？」虞允文詫異萬分，不敢相信魏孝德所言。

魏孝德堅定地點了點頭，又吃力地說道「老夫……老夫……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希望虞大人……可以答應！」

虞允文見魏孝德說話已然十分吃力，而且喘息得厲害，也來不及多想就順勢點頭答應。

「李青風……有勇有謀，可以代老夫掌兵，老夫死後……就將青霄派託付給……給……給……李……」

魏孝德口中的「青風」二字還未出口，身體就癱軟了下去，虞允文大呼「魏老將軍！魏老將軍！……你醒醒啊！」但無論他怎麼呼喊，魏孝德已經魂游四方，一去不回了。

正在對戰的李青風聽到了虞允文的哭喊聲，便知魏孝德的傷勢不妙，他使出一招金蟬脫殼，從陣中抽出身來，躍到虞允文面前。

「魏老前輩，魏老前輩……」

「不用喊了，魏老將軍已經走了，他臨走時留下遺言，青霄派由你掌管！」虞允文平靜地說道，至於掌管大軍的指揮權他隻字未提。

虞允文剛一說完，李青風早已瞋目眥裂，他怒視著戰陣中的火延慶，狂吼一聲「火延慶——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李青風施展青龍出水，龍捲霹靂上九天，只見他劍氣橫飛，風掃殘葉，將正在和蕭義對決的火延慶擋到一邊，劍刃從他長袍前一劃而過，一陣清脆的撕裂聲，他胸前的衣襟被割出一道裂口，他下意識地查看，發現只是衣衫劃破而已，所幸並無傷到皮肉。

火延慶譏諷道「李青風，你也不過如此，還想報仇，做夢去吧！」

李青風絲毫沒有理會火延慶的蔑視，繼續凝神靜氣地進招，他以疾吞日月為心法，與自己的領悟融會貫通，慢慢將八陣陰陽訣使將出來。只見他將長劍收於腰間，左右雙手呈八卦狀旋轉，上層內力凝聚成一團黑雲，黑雲吸附著地面的沙石，在下層匯聚成了一團漩渦。黑雲與漩渦互相融合，繼而形成一個旋渦狀八陣陰陽圈。八陣陰陽圈飛速旋轉，徑直向火延慶飛去。火延慶本不在意，料想李青風也不過爾爾，可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它就旋轉到自己眼前，面對如此強大的功力，火延慶一時也沒了應對之策。恰巧閆若辰和火影兒廝殺到自己身旁，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火影兒的左肩，就將她擋在了八陣陰陽圈和自己之間。

「義——父！」火影兒一聲驚叫。

此刻，彷彿時間已經靜止，閆若辰驚呆了，蕭義也驚呆了，唯獨李青風清醒地意識到，倘若火影兒被八陣陰陽圈擊中的話，必死無疑。儘管她已失憶，但往日情景卻歷歷在目，今日她若死在自己手上，自己萬難原諒自己。

「不——好！」李青風暗自叫慘，就在八陣陰陽圈擊中火影兒的一瞬間，他劍起行雲，疾如閃電，一道劍光閃過，「嘭」的一聲，電光火石的瞬間，猶如流星墜落，八陣陰陽圈被李青風的劍氣斬斷，在巨大的內力衝擊下，火影兒、火延慶皆被震翻倒地。

「影兒，你沒事兒吧？」李青風急步上前攙扶倒地的火影兒，那知在她身後的火延慶突然飛出火炎掌，重重地擊向李青風的前胸。

「青風——」

「風弟——」

蕭義和閆若辰異口同聲地驚呼。

然而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由於李青風頗為擔心火影兒的傷勢，一時大意，竟忘了她身後的火延慶。

「哎呦！」一聲，李青風被火延慶擊出數丈之外。

「火延慶，你好惡毒啊！」閆若辰本想一劍殺掉火延慶，但見到李青風口吐鮮血，一時心疼，收起玄蛛劍就急著去關心李青風，「青風，你沒事兒吧？」只見他手扶胸口，胸口已經赫然出現了五指毒印，毒印四周的皮膚還在滋滋作響，不停地向外滲著黑血。

火延慶見李青風胸口中掌，已無力再戰，不禁大笑著從地上站起「李青風，你中了我的火炎掌，看你還能活到何時？」

「呸，太惡毒了！」閆若辰啐罵道，「堂堂一個江湖老前輩，每次都拿自己的義女做擋箭牌，真是厚顏無恥！」

「辰兒姑娘，你快帶風弟去療傷，讓我來對付他！」蕭義說完，直奔火延慶而去。火延慶瞥了蕭義一眼，不屑一顧地嘲弄道「堂堂一教之主，連自己的教主之位都保護不了，還想逞強保護其他人嗎，讓老夫瞧瞧你近些年來到底長進了沒有？」火延慶剛把話說完，就將火炎掌化作一團火焰直撲蕭義而去。蕭義使出一招落葉霞翻，輕鬆躲過。火延慶心裡暗想，幾年未見，這小子武功也有所長進啊！他繼續出掌，將掌力化作火鳳直奔蕭義而來。火鳳已經耗費了火延慶八成的功力，它身披焰火上下翻騰，緊緊纏繞在蕭義的周圍，使之無法解脫。火鳳的火焰炙烤著蕭義，使他慢慢失去了知覺。他慢慢睜開雙眼，卻發覺自己赤腳走在一片荒漠之中，頭頂的驕陽似火，腳下的沙礫若刀，他的嘴唇已經乾裂，好似地面上一條條溝壑，身體滾燙炙熱猶如處在火爐之中。他放眼望去，荒漠之中空無一人，他幾近絕望。但是他又猶豫了，他不想死在這荒漠里，因為他還沒有找到中寧公主。他掙扎著向前移動，慢慢地，他發現中寧公主正在前方召喚他，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自己的雙腿猶如灌鉛一般，最終無法邁出半步，眼睜睜地望著中寧公主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了荒漠之中。

「辰兒，義兄他……他……好像……」李青風扶著胸口忍痛說道。

「他應該是被火炎掌纏住而陷入了火炎幻境之中了，沒想到他的火炎掌竟如此厲害！」閆若辰大為吃驚。

「辰兒……不要……管我了，快去……幫……！」李青風見閆若辰一陣猶豫，掙扎幾下欲要站起。

「青風……你？」

「快去吧！辰兒，再不去……恐怕義兄……就要……死在幻境之中了！」李青風掙扎著。閆若辰見他如此堅持，也就不再猶豫，提劍上陣，欲將火鳳斬之。她使出一招巧剪蘭心，一股黑色的劍氣迅速將火鳳纏繞，劍斬火鳳鳴叫的頭顱，火鳳鳴叫著，它的身體漸漸變細，火焰如鱗片一般迅速飛散，扶搖而上。火紅的鱗片猶如風暴一般，旋轉著變成了紅色的霧團，霧團瞬間散盡，一條火龍星移電掣般凌空躍下，拖著火焰的長尾直撲閆若辰而來，閆若辰使出一招煙橫山腹，將玄蛛劍高高橫起以阻擋火龍的攻勢，火龍如電火行空，尾部甩出的火焰衝擊在劍刃之上，如火樹銀花，飛珠濺玉。一時間，火龍巨大的衝擊力迅速將閆若辰柔弱的身體壓下，她呈半蹲狀向上托舉，迸發四濺的火焰被玄蛛劍沖斷後又迅速聚攏，從劍刃向下流動，火焰繞過玄蛛劍再次聚攏，緊緊地將閆若辰纏繞其中，她失去了知覺……

閆若辰漸漸聽到李青風的呼喚，她轉過身來，卻發現喚她的人忽然變成大哥閆若希，只見他一臉鮮血，痛苦地慘叫「妹妹，妹妹，救救我呀！」正當閆若辰準備施以援手之時，閆若希卻面目猙獰地開始冷笑「哈哈哈哈，你太自私了，為了自己的情郎李青風，你竟然想殺我？」，閆若辰剛想辯解，他就從眼前瞬間消失，再次變成了李青風，溫情脈脈地呼喚「辰兒——辰兒——你快隨我來！」她正要去牽他的手，李青風突然就轉過身來，又變成了李青山，他咆哮著，憤怒著，凶神惡煞地向她衝來「夫人……你居然背叛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閆若辰急忙用手遮擋。

「糟啦！辰兒……也陷入火炎幻境之中了！」李青風掙扎著，扶著長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拼盡全力，施展一瀉千里，他將僅有的內力聚集於長劍之上，一招飛鶴衝天將長劍推出，長劍蓄勢而發，直斬火龍咽喉，叮噹一聲，長劍落地，火龍瞬間哀吼一聲，火焰四散殆盡。火延慶內力寸斷，身體向後退出數步，胸口頓感一股熱浪向上翻湧，「哇」的一聲，口吐鮮血。

「義——父！」倒在地上的火影兒一聲驚叫。

她的呼喊喚醒了火炎幻境中的蕭義和閆若辰，二人見火延慶嘴角滴血，方知他已身受重傷，二人互遞眼色，迅即朝火延慶攻去。火延慶見二人已經擺脫幻境，朝自己猛攻而來，他自知身受重傷，無力還擊，再加上剛才的火炎幻境被打斷，火炎掌毒逆流，再不療傷，恐怕性命不保。千鈞一髮之際，他掃視四周，心生一計，迅速躍回到火影兒身邊，一把將她抓起，然後再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虞允文的面前。然而，此刻的虞允文正在觀戰，完全沒有意識到火延慶會躍到自己的面前。他愣住了，護衛們也愣住了，就在這一瞬間，火延慶一把掐住了虞允文的喉嚨。

眾人見狀，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李青風忍著劇痛，被一名守衛攙扶著走將過來「火延慶，你殺了魏老前輩和孫將軍，今夜你是跑不掉的，還不快束手就擒！」

火延慶放聲大笑，「李青風，就憑你們也能奈何我火延慶？你也不看看誰在老夫手裡？」火延慶佯裝要掐死虞允文的樣子，對著他大聲喝令「快下令讓他們放下武器！否則咱們就同歸於盡！」

眾守衛一聽威脅，害怕火延慶真會傷害虞大人，便開始左顧右盼，不知所措。虞允文雖被火延慶掐住了喉嚨，但勉強可以說話，他掙扎著「你不用嚇唬我，我虞允文可不是被嚇大的，再者，現在大將軍之職我已交給李青風，你就是把我殺了，也無濟於事！」

「別這麼多廢話，快下令！」火延慶已經急不可耐，因為他急需時間來運功阻止掌毒蔓延，他一手帶著火影兒一手掐著虞允文慢慢向營外撤退。

李青風唯恐火延慶挾持著虞允文逃離大營，到時候宋軍投鼠忌器，更是麻煩至極，眼下便要尋找機會解救虞大人，防患於未然。

守衛們已為火延慶讓出了道路，眼看他們就要撤出大營，李青風暗示閆若辰和蕭義見機下手，正當二人瞧准火延慶回頭之時，一聲慘叫從火延慶身上發出。

「你——你——你！」火延慶瞪著雙眼，死死盯著火影兒。

只見一股鮮血從火延慶口中噴出，他緊掐虞允文的手逐漸鬆弛，隨著撲通一聲，他撲倒在地，全身僵直。再看時，他的身後插著一把短劍，鮮血從傷口處向外流淌，已經將衣袍浸染了一大片。

待李青風看清之後才愕然發現，火影兒呆若木雞，手沾鮮血，火延慶背部所插的正是她日常防身的短劍。李青風一時也無法理解，身為義女的火影兒為何痛下殺手，結束了義父火延慶罪惡的一生。

眾人見火延慶被刺身亡，個個目瞪口呆，驚魂未定的虞允文跨過火延慶的屍體，迅速跑到守衛中間，守衛們這才恍然大悟，立即將虞允文保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