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東方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敢抬起頭來了,當然不是猛一下子的,而是緩緩的把頭抬起。「啊,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只見他把搖漿丟在一旁,雙手捏住船邊,眼裡似有星辰一般閃耀掠過,僵死一般盯著黑色無邊,說時遲那時快,只是一陣白光刮來,我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時間還在流逝嗎?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像是一陣香風淹沒了我,差一點點我就無法呼吸,急了一身熱,滿臉的一顆顆汗水滾落了下來。但見一張笑臉,可不就是一雙大眼睛瞪著我,難不成我是一件奇妙的事物,勾起了泛紅的人心。
我看她約莫不到十六歲樣子,烏黑的長頭髮,只是那暖心的笑容直接刻入了骨髓。我就後退著爬了起來,她的後面還站著幾個人,都像是一臉的平靜。
不過他們看起來像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們,穿著也是很新奇,類似古裝,而我一下子卻沒有了語言思想,耷拉著頭,眼裡依然有著恐懼,說不了半句話。
那姑娘伸出她的手,指著我說著我聽不懂話,就瞧見後面的幾個人一下子過來把我抓了起來。只見他們抓起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顆櫻桃那麼大交到她的手裡。
可是她咬著嘴唇不知道是哪一種臉色,反正比雲彩要好看了一倍,只是一瞬間我感覺一陣頭暈,朦朦朧朧的像是在黑暗中,可能是她把我放進了口袋裡。
再後來我置身在一個花盆裡,左右轉頭,終於看見她一個人坐在窗戶邊,應該在想什麼事情,我原以為人是不會流淚的,只是看見她眼裡有一絲光芒搖曳。
而我最擔心的,怕是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因為我的體型還在縮小,我好想吶喊,卻無力逃脫。到最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融化了,但見花盆裡生長出了綠葉,還在慢慢的成長,直到托出一片嫩紅的花瓣,卻沒有了我。
都說夜裡的風已經颳了一億年,而今晚卻是無比的柔和,只輕輕的拂過,那瓣花就落在她的身旁。她轉過頭來看見了,好像想起來了什麼,那是一個世界的毀滅,巨型的有機生物,殘留著嗜血和殺戮,唯獨一個空間,像一面鏡子,沒有時間,安靜的如死亡。
她拿起來花瓣,又看向了花盆,就在一剎那間,好像看見了一雙驚恐的眼睛。
她閉上眼,腦海里一陣胡亂的狂風,猶金龍咆哮,莞爾低頭皺眉,拳頭大小的心擰巴的更緊了。
「是誰?」
「等我...」
「像是昨天,又像是今天。」
「不,一定是真的。」
咚咚,有人敲門,「小妹,安睡了嗎?」她忽而睜開了眼,覺著掌心裡一股熱流滾動,望手裡看沒了花瓣,只有一圈紅潤慢慢消失。
她站了起來跑去把門打開,一個一臉興奮的青年男子像是帶著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看見他就高興的叫道「二哥,你怎麼來了?」
說完就帶著哥哥到了屋裡坐下。二哥也顧不著要水喝就急忙說道,「父親同意了,讓我和大哥表弟一起帶著你去帝馨涯爬山虔誠...」
她姓東方名嫿,有兩個親哥哥,祖上做紡織,到了他父親和三個叔叔這一代的時候,原有的八千萬產業只剩下不到了萬分之一。
也是趕上了一個大時代,本城已經改名大龜城。
住進了一戶大戶人家,姓江,做多項融資產業。倒是一次偶然,那一日河水非常的清澈,大哥帶著東方嫿和幾個小夥伴划船,看著兩邊的花花綠綠以及忙碌的人們,心裡可勁的高興,卻瞧見橋頭站著幾個青年,最前頭的一個有著老鷹一樣的眼睛盯著這邊。
本來還是一臉歡樂的東方嫿抬頭的時候卻怎麼把臉沉了下來,渾身像長了刺一樣不舒坦。倒是大哥立馬站直了身子向那邊的人握了拳喊了一句「江公子。」
被叫做江公子的青年,名江燴,長了張方臉,可謂稜角分明。他稍微遲疑片刻,倒是移開了那雙看向東方嫿的眼睛,略微不屑的回了句「東方公子。」
這時大哥才愣神過來,看見小妹好像不高興,他是沒有完全瞧見那江公子的脾性,自然心裡也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反感,只是稍微有一點被忽視而已。
後來江家有意向東方家提親,待客廳里幾乎所有人都來了,吃吃喝喝,唯獨東方嫿躲在自己的房間里。直到大哥再次找她要出來見見江公子。
「大哥,你不要再勸我了,我就是不樂意,我就想現在一個人呆著。」
「又不是非要刻意為之,起碼你要去吃飯吧?」
「我不,我不想吃飯。」
大哥看著妹妹如此執拗也就不說什麼了。
傍晚的時候,父親來了,說了一些江公子的好。倒是東方嫿哭了,從小母親雖然走的早,父親兩個哥哥也非常寵愛自己。
父親說希望女兒幸福快樂,過上更好的生活。到最後,江家來了好多次,送了好多禮,其產業上也多有合作,父親他們也都忙碌了起來。
只是東方嫿突然覺得和自己的親人有了一種隔閡,她什麼都不需要,就是多麼希望還像以前那麼天真爛熳,開心就笑,還可以大聲的哭,哇哇的哭。
雖說人與人之間相處一段時間也許就是另一番天地,可是東方嫿卻是以為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哪怕多看一眼都是一種窩火,被纏上了毒絲一般難受。
每當被創造機會,東方嫿卻依然不願意和江燴獨處,總是要往有人的地方走,「你真的很美,在下仰慕已久。」
那江燴說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眼睛直勾勾的,倒也不顧及旁邊還有她二哥顯得手足無措的不知走還是不走。
而東方嫿卻渾身打顫,立馬回了句「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就頭也不回的一步跨兩步,趕忙溜了,也不忘看向二哥抿了一下嘴。
這下江燴心裡可著的氣,「哼,走著瞧,小爺有的是時間...嘖嘖。」把手一撮,臉上立馬又平靜了下來,也沒有拱手,就對著東方嫿的二哥說,「店裡還有事情做,先走了。」
東方嫿的二哥比她也就大兩歲,比江燴小几歲。他可能有幾分靦腆,語氣里有一抹清淡,又一抬手「江公子請。」說罷就帶著江燴走出了大門。
很快到了元宵節那一天,以往每家每戶都是張燈結綵的,這次缺少了熱鬧,好似所有人都相約好了的,都在城的中心聚著一大片人海。天上掛著無數的各種各樣的花燈,在下面是舞動著的穿著奇異服裝的像天宮下來的仙女,手裡拿著彩花。這時東方嫿一個人也來到了這裡,看著那美妙的畫面,臉蛋兒紅彤彤的,心想也要去猜一猜燈謎。
但見那上空一女子渾身穿著雪,雙手拿著一行字,毛筆寫的紅字「大雨下在橫山上」東方嫿就那麼看著笑了,說一聲「這個簡單,雪」
忽然起風了,由下空升起一團團紫色夾著青綠的霧,慢慢散開顯出兩個大字「美夢」彷彿內含皎月,如瑤水一般的,散發著遙不可及的傳說,十分漫長,歲月凝固了,一條無邊的沙漠,一人前行,有著猶猶豫豫,不舍回首,漸漸模糊了堅毅的身影;打一成語。
東方嫿怔怔看著,彷彿想到了什麼,淚眼婆娑,絕塵、絕世、如夢似幻,可突然身體緊張的一縮向前了幾步,猛回頭看見一雙將要伸過來的手,冒著濃濃的煙熏,可不就是江燴,那照射過來的眼睛還在噴火一般,再下面口裡的牙齒都留著污水。東方嫿本能的趕緊淹沒在了人群中,而跟著江燴的女子似笑非笑,紅色的嘴唇格外滲人。
「咦,果不其然,好一個天上人間的嫣然尤物。」
三月下雪,大哥和二哥來找妹妹出去看雪景,沒見著人。幾乎把家院找完了也沒看見妹妹,倒是擔心了起來,因為妹妹變得越發的不愛說話了。
當然父親有他的考量,畢竟江家是這個城池中真正的大戶。兩個哥哥也只好多想陪陪她,只要能好好說道說道,在他們看來,江燴算得上是一位公子。但是妹妹能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會離家出走了吧。
找了很久兩位哥哥終於在老宅的深處找到了妹妹,就見她站在那荒亭中,獃獃的望著院牆角落的一株綠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栽種的,也不知道它生長了多久,卻是沒有多餘的枝幹,只是零零散散的葉,下那麼大的雪也沒有遮蓋了它的綠。
當他們走近的時候,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靜靜地走到了妹妹旁邊。好一會兒,東方嫿才回過神來,看見了哥哥,她那本來如霜的臉蛋淺淺的一笑一絲染紅,而他們心裡倒覺得痛了。
所以兩位東方公子多次祈求父親能讓妹妹出去散散心,好找回開心的樣子。
帝馨涯,傳說是上古的大能伊帝為等愛人琴馨兒所化。伊帝曾經是一個奴隸,據說有一次主上帶著琴馨兒小公主坐大轎出城,中間停頓的時候,琴馨兒看向了外面抬轎的奴隸,不知怎地小臉仰著流淚,也許是哭聲影響了伊帝,至此第一次他抬起來頭看著那張若隱若現猶如雪山的白蓮花,想要捧在手心裡呵護,永遠不要再讓她哭泣。
後來強敵來襲,小公主也不知所蹤。他拼生死奪造化,歷經磨難終於在一次次鬥爭中強大起來,只為了守護那份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