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卡普

「13號區，是這裡了吧。」尤娜指著一棵紅樹上面的標號看向艾斯。

按照整個香波地群島的分佈，1號到29號區域雖然是不法地帶，不過考慮到眼前這一條上百米長的台階······哪個海賊還有興趣去打劫啊？更何況上面還有兩個比海軍更恐怖的人。雖然一個是死要錢的鐵公雞，一個是經常沒錢就把自己賣了當外快的老頭子。

嗯？有些不對勁。正準備向台階走去的艾斯拉住了尤娜，在對方疑惑的神色中，不動聲色地站在台階上輕輕閉上左眼，下一刻又猛地睜開，不過此時艾斯的左眼瞳孔里已經燃起了一團浩瀚的藍色蒼炎，「鬼氣，——開！」

自己果然沒有感覺錯，上面竟然有三個人的呼吸，其中兩人的氣息異常強大，完全超過現在的艾斯，雷利肯定是其中之一，那麼另一個······難不成是芍姨？可是，雖然芍姨以前也是自己那死鬼老爹的船員之一，但也沒有強到這種地步吧？

這個世界上能跟冥王雷利相比的屈指可數，白鬍子是不可能的了，海軍更不可能知道雷利的動向，就算知道了，也絕不會這麼心平氣和的和雷利坐在一起。

莫不是······紅髮香克斯？

可是..之前才剛遇見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就提前到達了？

「走吧。」平息了一下自己紊亂的呼吸，艾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大步走向上方的「芍姨的敲竹杠bar」，尤娜不動聲色地緊跟其後。

「哐啷」一聲打開門，在這狹小的屋子內，對方那佝僂的身軀已經映入艾斯的眼底，不過是輕輕的一瞥，艾斯卻覺得好似過了十幾年之久一樣，微紅的眼眶內早已噙滿了淚水。

「我記得你已經過了十八歲了吧，也算是成年了，來跟老頭子我喝一杯怎麼樣？艾斯」對方似乎是已經料到了艾斯的到來一樣，舉起櫃檯上的酒杯就開始自顧自得灌了起來。

先前還如臨大敵的艾斯，現在徹底變得安靜起來，拉著尤娜就坐到了對方的身旁。

「好的，爺爺。」

享受著這刺喉的味道，即便已經品嘗過無數次，艾斯卻仍然沒有習慣酒的醇厚，因為他從不讓自己喝醉，他不願意讓自己再次陷入無法掌握的局面中。

蒙奇·D·卡普。

這個讓艾斯銘記一生的名字，這個不計前嫌，甚至是冒著被革職的風險將自己這身負世界最罪惡血脈的小孩收養的海軍，同時，也是被自己稱作是爺爺的男人。

卡普的一生是極其精彩的，卻也是極度悲哀的。

他的前半生，一直在和這個世界的邪惡做鬥爭，虎軀上累累的傷痕，都是卡普至高無上的榮譽，而這一切，直到他一生的對手，艾斯的生父——海賊王哥爾·D·羅傑被送上處刑台，才正式落下帷幕。

而卡普的後半生，卻是整日在內疚和痛苦中度過。親生兒子背棄了自己對他的深深厚愛，原本有機會成為海軍大將的多拉格卻義無反顧的去搞革命，勢要將這個世界顛覆。而被卡普寄予厚望的兩個孫子，亦踏上了海賊的道路，以至於最後，卡普還要在處死孫子的戰場上和另一個孫子交手。

這是何等的諷刺！

有著「最強海兵」、「海軍英雄卡普」之稱的他，在脫下那身厚重的軍大麾之後，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罷了。在那個「大事件」里，親眼看著自己的孫子艾斯被薩卡斯基殺死，另一個孫子精神崩潰的卡普，最終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在全體海軍士兵的目光之下離開了那個自己堅守了大半輩子的正義。

「對，就這樣壓制住我，戰國，要不然我真的會宰了薩卡斯基那混蛋的！」

已經不需要更多的語言來闡述了······卡普對艾斯的關愛。

在看到卡普和雷利坐在吧台一起喝酒的時候，艾斯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舒適，這是他實力大進后的喜悅都比不上的。

靜靜打量了一下坐在吧台前的三人，還有一旁那位高挑的老闆娘，尤娜很乖巧的坐在艾斯身邊，她很清楚，聰明的女人這個時候只需要乖乖的站在一旁就好。

「最近過得怎麼樣？」也許在艾斯來之前卡普就已經喝了很多了，吐詞之間顯得有些模糊。

「嗯，我過得很好，和同伴們在一起的日子······」艾斯輕輕地低下了頭，眉宇間有幾分苦澀，「薩博還有路飛······怎麼樣？」

「啊，那兩個小混球啊······」說到這裡，卡普的酒意都好像醒了一半，整個人變得暴躁起來，「薩博那個小崽子，學你一樣，趁老朽不在，居然偷偷跑出去做海賊了······路飛那個小混蛋，整天叫囂著快點長大，切，他是完全著了你和紅髮的魔了！」

聽到卡普這好似耍酒瘋一般的氣話，艾斯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至少，他們都很好······薩博，已經出海了嗎？真是期待啊，和他見面的那一天。

「喂，老瘋狗，你耍酒瘋我不管，但是打壞東西是要賠錢的。」一直冷眼旁觀的芍藥這時瞪了卡普一眼，後者只得悻悻的坐了下來，雷利倒是開心的笑了起來，——看到卡普吃癟，他是一萬個願意。

「喂，那邊的小子，是叫艾斯吧？」還沒等艾斯回過神來，雷利那爽朗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要和老頭子我喝一杯嗎？」

感受到對方灼熱的視線，艾斯向對方鞠了一躬，「初次見面，雷利叔叔······還有，芍姨。」

「哦，你認識我？」雷利倒是有些意外，不過隨即也釋然了，畢竟，對方能夠將金獅子埋葬在此處，想必也是一早就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了，芍藥深深吸了一口手裡的煙，饒有興趣地看著艾斯。

「不知道才奇怪吧，被譽為我那死鬼老爹的『右手』的雷利叔叔，還有，傳聞中那個嗜錢如命的『鐵公雞皇后』。」艾斯無奈的一笑，當初他聽到芍藥的稱號時也笑了半天。

「嗯？」芍藥秀眉一挑，「總覺得你說了什麼很失禮的話呢······」

飽經風霜的面龐顯露出一陣莫名的笑容，雷利將手中的酒瓶拿到艾斯面前，「那麼，不敬我這個叔叔一杯嗎？」

似乎是感覺到了對方那如同巍峨山嶽般的氣勢，艾斯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右手暗自蓄力，將手掌放到了瓶頸處。兩人交接的那一瞬間，雷利的眼中精光暴綻，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輕輕放開了手，隨即仰天大笑起來，那眼神中，有欣慰，也有······擔憂。

艾斯將手中的酒瓶放下，自顧自得倒在了杯子里，坐在一旁的尤娜分明看到，酒瓶的瓶口處，已經是活活少了一半，就好像是······被人用蠻力捏碎了一樣。

「切。」或許是對兩人的短暫切磋感到無趣，卡普繼續喝著杯中的酒，不發一言。

「咳咳咳······」眼見氣氛這麼嚴肅，艾斯不自然的咳嗽了幾聲，隨即望向雷利，「雷利叔叔，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這次來其實是······」

「鍍膜。」幾乎是同一時刻，卡普和雷利說出了艾斯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們······都知道了？」艾斯有些驚訝，不過轉眼即逝，原本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

就在艾斯剛登上這座島的時候，卡普偏偏就坐在雷利的酒吧里，這已經很反常了，再來就是自己一伙人這麼一路走來，居然沒有現海賊和賞金獵人，這更是大出艾斯的意料，除非，海軍現在正在密謀著什麼大的行動，不過，是針對自己的嗎？還是說......

「艾斯。」正當艾斯陷入思索的時候，雷利炸雷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已經有覺悟了嗎？面對險惡的新世界，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夠駕馭它？」

「駕馭？我對那種東西不感興趣······」艾斯有些傷感的望向了好似醉鬼一般的卡普，「我想要的，不過是世界的真相罷了。」

沒錯，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大了，不知道什麼地方會出現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許前方一直都是迷霧重重，但光是想想不就讓人興奮起來了嗎？那段被世界政府掩埋的空白一百年歷史，艾斯手中的古代兵器圖紙，還有傳說中的世界終點——拉夫德魯，那都是艾斯想要得到的。

艾斯是海賊，很傳統的海賊，他很貪，他想要探索這個世界所有的秘密······然後，將這個世界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