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其不意的進攻

四強賽，傅衍他們同樣是三比二拿下勝利。

傅衍率先出戰，沒有受到太多阻礙，拔得頭籌。

其後陸容和王煥先後拿下一分。

常修寬因為遇到刀法更加純熟的硬茬子，沒佔到便宜。

杜豐的拳法強於刀法，在選拔規則下很吃虧，這一局同樣輸了。

連勝兩局的傅衍，沒有驕傲，而是在思考為什麼贏得這麼輕鬆。

一方面是運氣好，抽到的兩個對手都不算強。

另一方面，他的力量強於對手。這得益於壯體湯和葛川那些加了藥材的肉湯。

如果沒有這兩樣的加成，傅衍要到達現在的身體狀況，至少要多吃兩個月的飯。

他的這點思考，在面對決賽對手時剛好有用。

對面五人的平均年齡，比傅衍等人及其他六隊都要大。他們明顯更高，身體也更健壯。

由於傅衍每天都會仔細觀看別人練武，剛才看了兩輪淘汰賽之後，他已經琢磨出決賽的五人的特點。

他們應該是當了很久雜役才學武的，所以年紀會略大。

雜役的伙食在武館內算差的，但也比窮苦百姓家裡有上頓沒下頓的好，足夠讓十幾歲的孩子長身體。

小孩子打架比發育，這話用到練武剛入門的學徒身上，一定程度上也是適用的。對面多發育了一兩年，自然有優勢。

而且，傅衍強烈懷疑，對方都是上個月選拔沒通過，但是表現不錯，加練了一個月。他們招式精熟，對力道的運用也很合理，兩場比賽都贏得很輕鬆。

因此，傅衍他們一上來就就陷入劣勢，即便他們半決賽先打，還多休息了一會兒。

杜豐第一個出場，被對手完全壓制，敗北。

緊接著是陸容，他的拳法頗為熟練，但終究沒有敵過對手，刀法更是如此。

第三個是常修寬。他的情況，其實跟對面五人類似，都是做了很長時間雜役后才開始練武，只是他入武館時年紀較小，年齡和力氣上還是處於劣勢。

儘管如此，他還是使出搏命的打鬥方式，也就是之前跟傅衍較量時那一套，終於在刀法上略勝對手。

雖然拳法不敵，但常修寬最終被裁判團判定為勝利。

王煥的對手，是對面五人中最弱的，但他依然沒有討到好處，輸了。

傅衍出場時，他們隊伍已經一比三落後，已經輸了，他現在只能為自己爭取表現分。

前兩場他都輕鬆獲勝，看起來是運氣好。深究起來也可以說是運氣不好，因為他還沒發力對面就倒下了，他都沒有機會展現全部實力。

不過，最後這一場，傅衍的對手，恰恰是對面最強的，甚至可以說是所有學徒中最強的。

對方比多數學徒都高出半個頭，身體相比傅衍，也明顯健壯一圈。

對手的高大並沒有震懾到他，相反，越大越滿足。

就好比以前玩遊戲時，越是高大威猛的怪物，打起來越興奮，越有成就感。

「關文東，請指教。先對拳，還是先對刀？」關文東粗聲大氣。

「傅衍，請指教。先對拳吧。」

興奮歸興奮，他一點不敢大意，決定還是採用纏、拖、磨三字訣。他的拳法較強，應該可以拖得久一些，盡量探清關文東的實力和心態，同時消耗其體力。

就算拳法不敵，只要之後刀法贏了，也算他最終獲勝。

於是，傅衍開啟遊走戰術，關文東來拳就招架，招架不住的，就借力翻滾或閃躲。

他能感覺到，關文東的實力確實很強，招式非常熟練，一招接一招連貫而來，讓傅衍有些應接不暇。

而且，關文東拳頭上勁力很足，如果真讓對方一拳實打實地砸在他身上，只怕他會當場骨折。

傅衍發現，隨著他的目力增強，他能將對手的招式和出招角度，看得更加清楚。

饒是如此，他還是越發吃力。不是因為招架不住，恰恰因為他能招架住，手臂因此被硌得生疼。

再這麼下去，只怕待會兒他無力拿刀了。

他勉力支撐了一會兒，最終被關文東一拳打中左肩，坐倒在地，對拳算是輸了。

接下來是刀法。

幸好剛才關文東打中的是傅衍的左肩，不影響他拿刀。

他思索著策略，如果還像剛才一樣只會防守，只怕依舊會輸。

進攻，出其不意的進攻，是他唯一可能贏的方法。

關文東的招式連貫，防守應該會很嚴密，按理說傅衍同樣討不到好處。

他要想辦法，讓關文東的優點變為缺陷。

如果關文東是跟陌生人對招，連貫自然是優點，但傅衍非常熟悉刀法套路，也就能預測其下一個招式。

比如，傅衍用第三招進攻時，關文東最合理的拆解方法，是以第七招格擋，然後順勢反削傅衍的左臂。

關文東確實是這麼做的，但傅衍卻變招了，他貓腰一刀直刺對方腹部。等關文東後退攻擊他的肩膀時，他又變向斬其肋部。

對於高手來說，隨時變招是基本要求，可對於以招式熟練為入門條件的學徒來說，這方面的專項練習不夠，會更遵循身體的慣性。

傅衍之所以能夠變招，因為他的練習方式跟他人不同。他更多的進度來自於觀看，因此他的腦海里容納了許多旁人的身形。他可以隨時調用，不必遵循原本就不算強的慣性。

別的學徒出招，就如同在電影院里看電影，都是順著劇情往下看。傅衍則像是在電腦上看電影，可以隨時拖到中意的位置，欣賞大汗淋漓的激烈部分。

關文東對拳時一直處於優勢，就是因為節奏太連貫了，利於他的發揮。

對刀時，傅衍便經常出其不意，將節奏打亂，把對方拉到自己熟悉的節奏裡面來，然後通過豐富的亂斗經驗，打敗對方。

在閃轉騰挪、連續變招之中，他抓住機會，在關文東的右臂、左肋和大腿上連斬三刀，然後收刀挺立，一氣呵成。

「承讓。」

關文東不服氣，欲挺刀再戰，只聽台下他的教習喊道「不可」，便只好作罷，走下擂台。

裁判團宣布，這一局，傅衍贏了。

雖然沒有贏得決賽的勝利，但他也算是打出了自己的風采，應該有機會被選為正式弟子。

由於是裁判評選制，他們其實很難贏得決賽。因為有的成員連敗三場，如果躺贏成為正式弟子的話，恐怕難以服眾。

傅衍準備走下擂台，葉臨卻抬手叫他不要動，隨後走上台，向眾人宣布：

「今天表現優異，可以成為正式弟子的，除了林教習的五名弟子，還有……」

葉臨念了七八個名字。

傅衍聽完心裡一涼，其中包括陸容和常修寬，卻沒有他。那葉管事叫他不要動是什麼意思？

之後葉臨又說哪些人可以加練一個月，剩下的，可以選擇留下來學技藝。他們可以自己選擇學哪門技藝，不一定非要在幫工的地方學。不想學藝的，葉臨可以安排他們，到跟武館有合作的店鋪里做事。

傅衍依然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難道要選他為最佳？

果然，葉臨宣布：「今日最佳，傅衍。」

「你們或許有人不服氣。的確，傅衍雖然拔尖，但也沒到技壓諸位的地步。我們選他，原因只有一個，他只練了二十天，拳法和刀法均已入門。」

「二十天？」

很多學徒第一次聽說「傅衍」這個名字，是演武場上懸挂屍體的那天，但未必能跟他本人對得上。

今天，他們在震驚中記住了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