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庭權利爭奪戰(9)
嘉俊媽說:「她能幹?我沒見過她切過一根蔥,剝過一瓣蒜。」
郭嘉俊繼續替范筠萱說好話:「這些家務上的事兒,她確實不行。您要見著她工作時的狀態,就知道她有多風風火火了。」
「在外面拼搏事業,那是你的分內事。在家裡幹家務,那才是她的分內事。你怎麼越來越拎不清了?你一個大男人,可不能讓她騎到你頭上去。現在慣著她,不培養她幹家務的習慣,以後就更難辦了。」
「她的脾氣我太了解了,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這事兒啊,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引導。今兒這飯,由我來做,我讓她陪著我一塊兒做,時間長了,說不准她對廚房的感情也就慢慢培養出來了。」說完,郭嘉俊向卧室走去。
范筠萱此時正在寫字檯上畫服裝設計圖。郭嘉俊走了過來,把兩隻手放在范筠萱的肩上,給她揉肩。
范筠萱問:「又要讓我去做飯,是不是?」
郭嘉俊說:「哪兒敢啊!筠萱,你老公大小也是個生意人,有些帳還是能算明白的。把同樣的時間用在服裝設計上,產生的價值要遠遠高於那百八十塊錢的飯菜。」
「沒錯,時間就是金錢,把時間和青春浪費在廚房裡是最不划算的一件事。」
郭嘉俊附和:「沒錯,特不划算。但是,筠萱啊,你想過沒有,你少設計一款時裝,街上的俊男靚女並不會變醜,但你要是堅持不學做飯,咱老媽的臉色就會變得越來越丑。在她的老觀念里,當媳婦的,是必須會做飯的。」
范筠萱說:「那她就應該讓你娶個女廚師啊,保姆啊,鐘點工啊,幹嘛要娶我啊?」
郭嘉俊說:「我娶老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吃飯,但是,會做飯的女人是賢惠的女人,這可是全世界公認的。」
「因為我不會做飯,你就覺得我不賢惠,是嗎?」
「我沒那意思。」
「你別不好意思說。」
「我是不敢說。」
「『賢惠』這個詞呢,是你們男人編造出來的對女人的一個無關痛癢的可憐兮兮的讚賞。而你們男人呢,堅定地保持不幹家務的『優良傳統』,飯菜要老婆做,碗筷要老婆刷,衣服要老婆洗,地板要老婆擦。在工作方面,又很與時俱進,高呼,婦女能頂半邊天,男女都一樣,都要掙錢養家。你是不是很樂於執行這種責任和義務的雙重標準啊?」
「我可沒這麼想。」
「你現在就在這麼做,在做我的思想工作,在給我灌輸大男子主義的那一套。」
「你這也太上綱上線了。我可不是大男子主義,我最討厭大男子主義。」
「系著圍裙的男人是最性感的,這也是全世界公認的。」
郭嘉俊搖頭嘆道:「范大教授和童大律師的基因實在太優秀了,你這張嘴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你要是不做服裝設計師了,可以直接改行當政治老師。」
范筠萱笑笑說:「我現在的政治任務確實很艱巨,我要清除你腦中的封建殘毒,讓你大踏步地行進在時代快車的前列。」
「老婆,你放心,無論咱媽用多大力氣把我往封建殘餘思想的泥潭中拉,我都會堅定地站在時代快車的前列。」
范筠萱會心地笑了:「老公,我沒看錯你。」
「系著圍裙的男人最性感,對不對?」
「沒錯。」
「老公今天就要繫上圍裙,給我親愛的老婆做一頓無與倫比的愛心晚餐。」
范筠萱上前吻了郭嘉俊一口,說:「老公,你真棒!」
郭嘉俊說:「服裝設計是藝術,烹飪也是藝術,你願不願意去欣賞老公的藝術表現力?」
范筠萱不置可否。
「走,今天,老公要好好施展施展烹飪天賦。」說著,郭嘉俊拉著范筠萱往外走。
嘉俊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兒子把媳婦拉進了廚房,嘴角透出一絲笑。
進入廚房,郭嘉俊繫上圍裙,說:「藝術是相通的,說不准我的烹飪藝術能激發出你的服裝設計靈感。」
范筠萱看著桌子上那些待下鍋的菜肴說:「是挺激發靈感的,我可以把燕尾服做成魚尾服,用青椒丁做貼片,掛在身上,走在街上,回頭率百分百。」
郭嘉俊聽出了范筠萱話里的嘲諷意味,忙說:「激發靈感變成了摧毀靈感,那我的罪過可大了。」
范筠萱說:「所以,此地不適合讓我久留。」
郭嘉俊忙反駁:「然也。你呆在這兒和不呆在這兒,對於我來說,意義完全不一樣。」
「不就是做個菜嗎?」
「做菜?瞎扒拉那叫做菜。我這叫烹飪,是需要發揮想象力和創造力的烹飪藝術。」
「嘉俊同學,無論怎麼吹噓,你做的都是家常菜,不是國宴。」
「用做國宴的虔誠之心做家常菜,那才有愛的味道。你設計服裝是不是希望別人欣賞?」
「這還用說。」
「同樣的道理,我做美味佳肴時,有老婆大人在旁邊欣賞才能更好地發揮出我的烹飪才能。為了讓我的天賦發揮到最佳狀態,還要煩勞老婆大人在現場認真觀摩。有你的大駕金身站在旁邊,對我來說,那就是一種激勵。」
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嘉俊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五味雜陳的心境一覽無餘地表現在了臉上。
郭嘉俊開始炒菜,范筠萱在一旁毫無興緻地看著。
郭嘉俊說:「老婆,煩勞你給我剝兩瓣熱戀中的蒜。」
范筠萱說:「熱戀中的蒜剝完之後就變成分手蒜了。哎,郭嘉俊,你是讓我來欣賞你廚藝的,還是讓我來給你打下手的?」
「把你剝出來的可愛小蒜頭放到菜里,那道菜才更有愛的味道。蒜也是有靈性的,它一想,我可是被大服裝設計師給扒光的,多榮幸啊!它能不好好表現嗎?」
范筠萱被他的話給逗樂了,說:「剝完可愛的小蒜頭之後,是不是還要讓我給你剝一根苗條的小嫩蔥啊?」
「哪一棵小嫩蔥能被你剝光,那是它的光榮,愛的味道會更濃。」
「我怎麼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老婆,菜分為三類,一類是用手做的;一類是用腦子做的;還有一類,那是最高境界,就是用愛做的。咱們今天要做的這幾道菜,都離不開愛的佐料。」
「看來,今兒,這蔥和蒜,我不剝還真是不行了。」
「沒錯,用你的纖纖玉手剝出來的蔥和蒜,比任何佐料都管用。」
嘉俊媽聽著他們肉麻的對話,實在坐不住了,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王佳怡、孫浩文和浩文媽共同協作做了幾道菜。王佳怡做的川菜都很精緻,與浩文媽做出來的粗糙的山西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浩文媽誇讚道:「佳怡,你這手藝可真中,看著好看,聞著也香。」
孫浩文說:「娘,佳怡的爸爸那可是大廚師,佳怡的手藝也好著哩。」
浩文媽說:「就是這盤子、碗太小,要是盛麵條,不大方便。」
孫浩文說:「小,才精緻,好看。」
浩文媽給佳怡夾菜,「來,閨女,你多吃。」
王佳怡看到浩文媽用自己的筷子給自己夾菜,受不了了,趕緊把浩文媽夾給自己的菜夾到孫浩文的碗里。浩文媽以為兒媳挂念自己的兒子,更加盛情地給王佳怡夾菜,邊夾菜邊說:「這是俺自己晾曬的干豆角,好吃著呢!」
看著浩文媽用筷子給自己的碗里夾滿了菜,王佳怡求助地看著孫浩文。
孫浩文說:「這些豆角都是自家產的,你趕緊嘗嘗。」
突然,浩文媽想起來什麼似的,大喊:「哎呀,俺帶來的黑豆哩?」
孫浩文說:「黑豆?沒見著黑豆啊!」
王佳怡說:「在陽台外面掛著呢!」
孫浩文趕緊去陽台,看到了掛在衣架上的黑豆,他把黑豆拿了進來。
孫浩文把□□放到桌子上說:「醋泡黑豆,補腎,還能軟化血管。」
王佳怡聞到了酸臭味,趕緊起身,向陽台走去,坐在了椅子上。
浩文媽問:「佳怡咋不吃了?」
孫浩文走到陽台,問道:「佳怡,怎麼了?」
王佳怡說:「我聞不了這味兒。」
孫浩文說:「俺娘是山西人,喜歡吃酸的。黑豆雖然味道不大好,那是用醋泡了很長時間的,不但可以軟化血管、補腎,還能美容呢。」
王佳怡說:「我不習慣那種味道。還有,別讓你娘給我夾菜,我自己夠不著嗎?」
「嗨,俺娘啊,跟誰吃飯都熱情,就喜歡給人夾菜。」
王佳怡臉色很難看,「我可受不了這種熱情。」說著,她向外望去,望向了對面范筠萱的家。
郭嘉俊也已經把飯菜做好了,桌子上擺著紅燒鯉魚、軟炸裡脊、雞蛋炒青椒、涼拌金針菇,還有蝦仁豆腐湯。范筠萱、郭嘉俊和嘉俊媽圍坐在桌旁。
郭嘉俊對范筠萱說:「趕緊嘗嘗,然後做個客觀、公正、不帶感情因素的評價。」
范筠萱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嚼了嚼。
郭嘉俊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范筠萱說:「嘉俊,我建議你去開餐館,保准生意火爆。這手藝,五星級大酒店的廚師長也不過如此。」
郭嘉俊說:「這都是你在一旁目光激勵的結果。以後,你要經常激勵我。」
范筠萱笑了。
嘉俊媽一臉的不悅,說:「嘉俊,以後事業你也不用去做了,公司也不用開了,就天天在家研究美食吧!媽也可以借光享享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