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蘭之死
「況且,你也聽說了吧,海蘭為什麼死?聽說就在正平死後沒多久,老根毛就整天糾纏海蘭,下地幹活,上山拾柴,他都跟著,都不知道海蘭受他欺負幾回了!」
說到這裡,丁老漢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種怪異的光芒。
「別說沒錢,就是有錢,我死也不會給他老根毛!……」
在院子外邊等了半天的老根毛,看見黃萬德出來,連忙迎了上去:「老鱉孫把錢給了沒?」
「老頭沒錢,有錢還能給你?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裡不清楚?」
黃萬德看著老根毛,眼裡忽然泛起了一股冷光。
「我做了什麼事?我不過在墳上撒了泡尿!」
「哼,我問你,正平死後,你是不是經常糾纏海蘭,你是不是還把人家那個了?嗯!」黃萬德厲聲喝道,眼中的冷光更冷了。
「哈哈哈!都說我是混混,但是我還是光明正大的!海蘭在沒結婚之前我就看上她了,後來她嫁給了丁正平,我也沒招惹過她,後來丁正平死了,我是去糾纏她了,但是我也是幫她乾乾活,做做事,有時候言語動作粗魯一點,但我也是真心的!」
說到這裡,老根毛忽然兇狠的瞪著黃萬德:「我倒不像有些人,不但卑鄙無恥,而且不要臉面!」
黃萬德的心中一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嘿嘿嘿,你也說我糾纏海蘭,我就是經常暗地裡跟著她,我記得有一天她有什麼事到你家裡去,嘿嘿,碰巧那天嫂子帶著桐桐回娘家了!」老根毛盯著黃萬德,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黃萬德臉上猛然一僵,愣了一下,猛開口道:「住嘴!」然後急忙抬頭向四處看了一眼。
村道上除了幾條狗,並沒有什麼人來往。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身後院門後邊,丁老漢猛然攥緊了拳頭。
見到黃萬德的這種神情,老根毛又是嘿嘿一陣陰笑,「白吧?美吧?你個老狗,在那折騰了三個鐘頭,老子在外邊……」
「走,走!」黃萬德拉住了老根毛要向一邊去。
「就在這兒,哪也別去!」老根毛一梗脖子。
「老子心心念念牽挂的女人,給了丁正平,老子無話可說,那是人家明媒正娶,你在這上了手,只能說明你無恥卑鄙!」
說到這裡老根毛眼睛一翻,「老子白挂念一場,今天還受了傷,要一萬塊錢不過分了吧?」
「根毛,你聽我說,」黃萬德上前來,拍了拍老根毛的肩膀,「我剛才仔細盤問了丁老頭,丁正平的賠償金,到現在還不知道被海蘭藏到哪裡去了……」
「行了!給我說這些,球用不頂!我就要一萬塊錢。」
老根毛再次嘿嘿一笑。
「這一萬塊錢就著落在你們身上,丁老頭有沒有我不管,難道你也沒有?」
「你……」黃萬德只氣的眼珠突起!
「行了,別在這裝樣了!一萬塊錢你的名聲保住了,海蘭也被你老狗舒舒服服的享受了,算來算去,老子最吃虧……」
而此時丁青魚正和黃桐在黃萬德家玩耍。
黃桐搬出來一個籃子,裡面儘是零七碎八的小玩意兒,有布娃娃,小齒輪,毛線球玻璃管子……
「魚魚,你看這個!」黃桐拿起一個灰溜溜的指頭大石頭:「我早都想把它扔了,可是我媽就不讓扔!」
「這是什麼石頭蛋子!」丁青魚接過小石頭放在手心裡,感覺手心暖洋洋的,整個手都好像伸在溫水裡。
「這石頭,熱乎乎的,給我玩吧!」丁青魚下意識的開口道。
「給你就給你,我媽只說不能扔,沒有說不能送人呢,就送給你了!」黃桐的臉上露出笑容。
「上次我和我媽回外婆家,我跟你說過,我外婆她們那裡有個六陽山,山上有個六陽廟,可大了,我媽最愛拜佛許願燒香了。」
「那廟的後面有很多小塔,我在那裡玩的時候,撿到了這個石頭,當時拿到手上覺保熱乎乎的挺好玩,我就裝口袋帶回來了。」
「呶,就放在我放玩具的籃子里,看起來還不如咱們兩個在河邊撿的那石頭好看!」
說到這裡黃桐取出了一個珠子一樣的白色鵝卵石,這塊石頭通體潔白,看起來還有點半透明。
這時,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黃萬德回來了。
「爹,爹回來了!」黃桐高興的叫道。
黃萬德的眼晴在丁青魚身上停了一陣也沒有說話,直接進到後面屋裡去了。
過了一陣子,就提了個黑袋子出去了!
在丁青魚家的院門前,老根毛接過黑袋子,看了黃萬德一眼,狠狠一腳踹在丁青魚家的院門上。
「咣!」躲在院門后的丁老漢嚇了一跳,趕緊向後屋走去。
丁老漢躺在床上兩眼瞪著房頂,他眼前似乎又浮現起海蘭優美的身姿。
一次無意間他偷看到了自己兒媳洗澡,他的老心一下活躍火熱了起來。
直到兒子丁正平在外面意外身故,他悲痛之餘,老心再生邪念。
他記得那天海蘭是去黃萬德家找桐桐媽。
桐桐媽在這黃家莊附近幾個村子都是有名的佛信徒。
農村有個紅白喜事,有時候也會讓她去。
可以說桐桐媽要說起威望,可能比他當村主任的老公黃萬德還要高一截。
丁正平死了后,海蘭心裡一直不安,而桐桐媽正住在自己家隔壁,所以海蘭經常去找桐桐媽,希望能夠化解一下心中的焦慮。
可是這次一去就是一下午,回來后,丁老漢就看見自己平常水靈秀美的兒媳海蘭,十分憔悴,臉上似乎還帶著眼淚,連走路都晃晃蕩盪的。
這把丁老漢可心疼壞了,連忙上去半扶半抱迎著。
海蘭身上有一股奇異的清香味道,再加上溫熱的身子,讓丁老漢的心裡一陣躁動。
猛然間他看到海蘭,白皙的脖子上有幾個牙印,丁老漢心裡一驚。
「海蘭呀,我聽說那混混老根毛老去撩逗你,你今天這個樣子是咋回事?他欺負你了?」
海蘭看著關心自己的公公,心裡有些溫暖,她搖了搖頭。
「他是咱們這裡有名的混混爛人,咱們也惹不起他,以後你離他遠點。」丁老漢手摟緊了海蘭的細腰。
「我兒正平沒了,丟下你一個人,還要照看魚魚和梨子兩個娃子,你就是再嫁,帶倆孩子也遇不到啥好人,況且我丁家也不能斷了香火。」說到這裡,丁老漢摟的更緊了。
「海蘭,你說你長得好,這正平沒了,村裡的光棍閑漢哪個不是整天盯著你?你也年輕,也有需要,這早晚要出事。」
「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公爹我也心疼你,今後公爹我好好伺候你,咱兩個把倆娃養大,咱一個院的事別人也知不道!」
聽到自己公公這番語重心長的「勸解」,又感覺到丁老漢在自己身上亂動的老手,海蘭眼裡射出了一抹無比憤恨之色。
不過這憤恨之色很快變成了死灰色。
她推開丁老漢的手低聲說,「公爹,你照顧好兩個孩子,--苦了孩子了!」她的眼中滾出了大顆的淚水。
「我進去換件衣服……」
在外邊等了快十分鐘的丁老漢,心裡也憧憬了十分鐘未來幸福的日子。
「海蘭,換好了沒有?」
屋裡沒有動靜。
丁老漢直接推門走進去,反正海蘭將來也是自己的人了,換衣服也不用避諱!
此時,丁老漢的一生構建的道德觀念已經被幻想沖的分崩離析。
「海蘭!!」推開屋門的丁老漢,如同大冬天被一瓢冷水澆在頭上。
房頂吊扇上垂下了一根繩子,海蘭正吊在繩子之上,如同外面木架子上掛著的臘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