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血神經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將昆前輩救活,若我不是什麼涅槃體!你們就不會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逍遙宗沒了,師傅死了,魏無涯!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宇珩悲傷無比,想放聲大哭,卻哭不出來,左手緊緊地捂著胸口,那是撕心裂肺的痛,眼淚無聲地流淌著。
良久,宇珩的眼中才慢慢有了光彩,「阿芝還活著…我要去找芷阿芝!」
此時,宇珩身體上的疼痛感已減輕了很多,稍微活動了下手,艱難地坐了起來,輕輕地探了下一旁血猿的氣息,發現血猿仍有呼吸,只是微弱不堪,原血紅的毛髮如今一片灰白,頭上的雙角變成兩個小小的肉瘤,個子也變小了許多,還不如人頭大小,顯得瘦弱不堪。
宇珩鬆了口氣,隨之拿起左邊的戒指,神識毫無阻礙地進入了裡面。
戒指內的空間很大,足有兩百多平米,但裡面的東西並不多,一個猶如書架般的架子,地上擺著不少靈石和一些靈草靈器,宇珩細看了一下,足有幾千顆下品靈石,中品靈石亦有二十多顆,而靈草則是些普通的靈草,靈器只是幾把下品靈劍和兩個陣盤,逍遙君對陣法頗有研究,宇珩悟性奇高,早就想學習陣法之道了,只是一直忙於修鍊,但經常請教逍遙君,對於陣法之道也略知一二,倒也看得出是什麼陣盤。
架子上有不少玉簡,最上面還有兩個精緻的木盒,宇珩將兩盒子拿出。裡面是一本血色書籍和一張寫滿字體的不知名古老獸皮。
血色書籍上血神經三個紫色大字,一看之下,就能勾起宇珩心中的殺意,宇珩趕緊一開目光,觀看起旁邊的獸皮,卻發現那些字體宇珩一點都看不懂,與血神經放在一起,顯然是那不滅天經了。
宇珩想了想,便將其放在一邊,轉而慢慢翻開那血色書籍。
霎那間,一道濃郁的血光從書籍中射進宇珩腦袋中,宇珩的意識瞬間被拉到一片煞氣滔天的無邊無際的血海內,同時全身血液如奔騰的激流在體內越轉越快,嘭嘭的心跳聲似成了這世間的唯一。
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地在宇珩面前呈現,雙手張開,絲絲血線從人影的心臟處衍生出來,轉眼密布全身,同時,雙手掌心處化成一個血色的漩渦,隨後血線越來越多,也越加明亮,而眼前的血色世界卻在淡化。
不知過了多久,原一片血紅的世界似都已被眼前的人影吸收,整個人已變成一個血人,但他雙手處的漩渦卻並未變小,反而變大一倍有餘,虛無中有隱約的紅煙被吸走。
同時,一道古老的聲音在響起,「血神道,煉人,煉仙,煉天地!血海無邊,焚行九天!大道三千,唯我血神!」
話音落下,人影驀地變成一片血海將宇珩淹沒,一段精妙的經文在宇珩的識海中回蕩。
隨至,宇珩從那血色世界回到了現實中,呼出一口氣,神色略為放鬆,看了一眼那已經變得灰白的書籍,重新翻開,裡面經全是白紙。
「看來昆冥所言不虛。」
宇珩靜靜地感悟了下血神經,但血神經玄奧非常,不是短時間內能參悟的,便先放下血神經,將架子上的玉簡一個個拿出來查看。
玉簡里的內容很多,有介紹這片天地的,有介紹血神經的,有介紹中州大陸勢力的,還有幾門法訣和需要配合血神經才能施展的秘法,卻都不是宇珩現在所能修鍊的。
足足看了三個時辰,才將玉簡看完,使宇珩對這片天地有了初步認識,廣闊的天地,強者無數。
宇珩輕呼一口氣,眼睛望向血神經,這部仙經確實強悍無比,但據玉簡中所說,修鍊血神經必須吸收血液才能快速修鍊,但血液一旦吸收得太多,殺戮之氣便會入侵心神,而且凝血、淬骨境還好,到突破天武境之時,所有壓下的殺戮之氣,會全部爆發出來,九成九的血神宗弟子便因為無法抵禦殺戮之氣,而變成一個毫無思想的血侍,見人便殺,為禍一方,血神宗也因此不受其他宗門待見。
如今宇珩等於用血猿精血和血神經重鑄了肉身,若不吸收精血打通全身脈絡,以後修為便無法精進,無奈,宇珩只有先離開此地,回家看望父母,再參悟血神經,同時恢復金丹修為,再去尋找許玉芷他們。
想罷,宇珩便將玉簡原位放好,想了想,還是決定仍用自己的手鐲。看了看自己的手鐲,裡面只有些平常之物,青犀軟甲和凌霄劍已在魏無涯吸收自己的血脈時被其順勢取走,如今只有一個殘破的古塔和一些未服用的丹藥。
這古塔,若不是逍遙君說是件寶物,宇珩都懷疑只是世俗之物了,可他帶在身邊七八年了,絲毫頭緒都沒有。
想了想,便將古塔放進戒指內,將戒指內一些低階靈器等能用的東西拿到手鐲里,自己現在雖沒有靈氣,神識也只剩十分之一,但依然能簡單操縱靈器,只是只能靈器本身的鋒利而已。
收拾好后,宇珩將仍昏迷不醒的血猿抱起,忍著身體的酸痛,慢慢打開密室。
一道耀眼的陽光射進來,宇珩不由得咪著眼睛看了看,周圍的一切讓宇珩悲憤不已,對魏無涯三人的恨意更添幾分。
以前古樹參天,仙禽靈獸,各種仙閣遍地的逍遙宗如今已是殘瓦四碎,草木焦黑,一片死寂。
舉目四望,所見之處,盡皆如此。
宇珩閉著眼跪在地上,想大哭,卻哭不出來,想怒吼,口中卻似有鐵塊堵著。
宇珩一直跪著,直至昏迷過去。
當宇珩蘇醒時,是在一個房間內,旁邊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微胖老老者,築基初期的修為。
「你醒了?感覺如何?」老者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撫摸著下顎的鬚髮。
「這是哪兒?」宇珩的聲音沙啞無力,想坐起來,卻絲毫使不上勁,雙腳更是一片麻木。
「小兄弟,莫慌!此處是元洲南葉城的一處客棧內,老夫范德彪。你叫什麼名字?」范德彪連忙按住宇珩,滿臉關切道。
「我叫許珩子,我怎麼會在這裡?」宇珩自然不敢說出真名,隨口道。
「你昏迷在逍遙宗內,傷勢似乎極重,老夫與弟子路過時發現,便將你帶走了。只是,老夫要到元洲辦事,又不放心留下你一人在宣州,便將你帶了過來,待你傷勢恢復后,你可自行離去!」范德彪笑眯眯地道。
「謝謝前輩救命之恩,他日必當厚報!」若沒有范德彪剛好看到自己,自己極可能會發生什麼不測,所以宇珩是真心地感謝范德彪,因為此時宇珩還有很多事需要做,實在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