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家蜀州城
之後幾日的行船波瀾不驚，順順噹噹地進入蜀州府城。
這座城市的歷史不可考證，幾乎在人族文明誕生時就已經存在了，一直就叫做蜀州城，整個蜀州都是因此得名。
即使在這樣的動蕩年代，城中依然熱鬧非凡，紅塵之氣熾烈而繁華。
之前的巨蛇血肉，不僅與豐城葯坊換些銀錢，還有蜀州城中的一座五進大宅，數間商鋪。
畢竟城中權貴世家無數，好的地段都已經有主，姜鳴不可能再讓自家老爹一點點費心置辦，乾脆一步到位。
葯坊那邊之前已經派了好幾撥人探路，再加上部分留守城中的族人，湊起來居然超過百人，全部聚集在渡口，聲勢浩大地迎接主家。
見到姜鳴率先走下車，軒隱俠靠著過來，笑著說：「幾日行船，姜公子可還習慣？」
姜鳴也笑著回道：「千年世家，衣食器用皆富貴，有些流連忘返。」
「公子若是願意，區區人間富貴，唾手可得。」軒隱俠恭維一句。
姜鳴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蜀州青鹿觀有高人坐鎮，或許可救治軒小姐。」
騎鹿道士所留玉簡中，提到聖言道門乃此界五大門派之一，與天海劍派並列，門中大神通者無數。青鹿觀雖然只是外門分支，也有高人坐鎮，救治凡人肯定易如反掌。
聽姜鳴提起青鹿觀，軒隱俠面色有些糾結，期期艾艾起來：「青鹿觀的青雲道長，在蜀州城內的名聲有些不好......」
「哦？」姜鳴有些意外。
那日的騎鹿道人光明坦蕩，按理說他的同門不會是作惡多端之人。
浮想聯翩之間，只聽軒隱俠繼續說道：「聽說這位道長，在城內講法不過三十年，已經有二十多位貌美如花的侍妾。」
唏~恐怖如斯。聽到答案的姜鳴有些哭笑不得。然而想到軒棠兒的容顏，也理解這位老父親的感受。
直接安慰道：「青鹿觀乃是名門正派，應當不會以勢壓人。我與觀中一位道長有舊，過斷時間陪你們走一趟。」
軒隱俠思考一番，應了下來，安排幾名族人幫姜鳴一家收拾行李。
薑母與姜父也走下船，各自抱著一名熟睡的小兒。想到連日來多受軒家照拂，姜父糾結了一番，還是說道：「千年前也算是同宗，對方若有所求，不為難的話就答應吧。」
姜鳴自然感覺到軒家的殷勤，猜到必有所求，只是暫時還未開口。不過主動權在自己這裡，也不怕他們有啥圖謀，也就點頭應了下來。
薑母看了眼頻頻望向船內的軒家少主，嘆息一聲：「可惜了棠兒那孩子！」
過了一會，程正君一家也走了過來：「我欲在城外山中結廬修行，雲兒和仙靈就託付給鍾離大家了。」
這是他深思熟慮后的決定。之前為了求仙問道走遍天下，如今得了傳承，是該安心修行，神都之行就此作罷。
而且有他在蜀州看顧，姜鳴也能放心入師門修行。
經過三年的調養，雲鳳裳的身體逐漸恢復，只是平日里甚少出門，臉色有些蒼白。此時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也恢復了些神采，笑道：「我又不是只會相夫教子的內宅婦人，怎能一直勞煩鍾離妹妹。我有意重開天香齋。」
這番想法，是看到蜀州城的繁華臨時起意，連程正君都有些吃驚。不過自家夫人雄心再起，他肯定是舉雙手支持。
唯有鍾離慈調笑一聲：「不知哪家姐姐，
前兩日還在打聽何時能再孕子嗣。這才幾天，就開始給兒子賺聘禮了。」
雲鳳裳看著臉色僵住的程正君，兩頰微微泛紅。
虛歲已滿十歲的程仙靈已經歡呼起來：「娘，你要給我生弟弟了么？」
雲鳳裳臉色更紅了。
又有葉嚴與鄭克念兄弟攜手前來辭行：「多謝將姜少爺今日照顧，恩師早年在城中置辦了座宅子，正好可以容身，就此拜別。」
姜鳴點點頭，還專門囑咐了葉嚴一句：「武道上若有疑惑，可來尋我程叔。」
葉嚴點頭再次道謝，雇了輛馬車，將兩家人行禮並作一處，緩緩駛入城中。
......
一晃過了兩個月，姜父的酒樓、雲鳳裳的天香齋相繼開業，算是在城中安定下來。
中間還有個插曲。
雲鳳裳所制線香效用驚人，幫助患有嚴重不寐症的太守府老婦人安然入睡，還有武者在線香環繞中突破到半步宗師，一時間受到上層權貴人家的熱捧。
隨後就有人打起了香方的注意。
先是有婦人上門吵鬧，說是被香氣熏傷了眼睛，要求賠償；又有潑皮流氓上門索要保護費；還有人家謀划娶程仙靈當童養媳。
再然後，程正君一一拜訪了這些人家，凡參與此事的，統統打斷腿扔進茅坑，連一家有半步宗師坐鎮的武館都不例外。
最後還驚動了鎮守將軍府，出動了數百位二流武者組成軍陣都鎩羽而歸，此事才平靜下來。
.......
這一日，正值冥神節，天空應景地飄起鵝毛大雪，軒隱俠卻帶著三大車厚禮上門拜訪，姜家男女主人都不在府上，只能請姜鳴出來見客。
「數日不見，姜公子風采依舊！」這位大漢還是一襲黑衣，笑嘻嘻地打招呼。
姜鳴懷疑他專門挑父母不在的時間來拜訪，敷衍說道：「軒家主不在豐城主持葯坊，來我府上何事？」
上個月軒老怪「退位讓賢」，還給姜鳴一家發過請帖。現在的軒隱俠不僅是軒家之主，也是葯坊坊主。
這麼一位大忙人上門，自然不會是無事消遣。
果然，只聽那大漢說道：「今日申時，西武盟在城外桓公山莊推選新盟主，不知姜公子可有興緻一觀？」
西武盟是乾國西部三洲武者組成的聯盟，在蜀州影響很大，軒老怪還是盟中長老。
姜鳴有了點興緻，問道「怎麼，你們軒家還要爭奪盟主之位？」
軒隱俠搖了搖頭：「秀木於林，風必摧之。我們石氏一脈行韜光養晦之道，自不敢奢望盟主之位。單純請公子看個樂子罷了。」
單純吃瓜呀，那姜鳴喜歡。近幾日正被小三元避劫術的符文折磨得難受嗎，出去散散心也好。
見姜鳴同意，軒隱俠取出一面黑鐵令符：「在下還要回去準備一番，未時派人來接姜公子。」
姜鳴卻擺手示意不必這麼麻煩，言稱他自會準時過去，就將這位不速之客打發走。
折回房中，想起之前跟程叔學過的易容化形之法，就在自己臉上搗鼓起來，過了好一會，一位臉色蠟黃的中年人形象出現在銅鏡中。
江湖中人最是麻煩，雖然不怕，卻不想因為看場戲就被沾上，還是換個形象比較好。
目前的形象他就很滿意，又取了一柄精鐵長劍，悄然遁出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