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慘劇

「趙玉兒，我說怎麼好像忘記了些什麼？原來是沒見到合歡宗的幾位姑娘。」張長驚疑不定的看著趙玉兒。

「張矮子，還有我！」張長因為真高所限未能看到趙玉兒身後之人，待那人走出，才看到說話之人正是千機門呂建良。

「喲，千機門還和合歡宗勾搭上了？呂大俠也是拜倒在趙姑娘的石榴裙上了？」張長眼色猥瑣的在二人之間徘徊，卻是暗下戒備。

「死矮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趙玉兒不滿張長滿口胡言，叫罵了一聲。

「別跟他廢話，一起奪劍！」呂建良想趁著眾人還未恢復趕緊把龍靈劍拿到手，話音剛落，就見呂良偉手腕一翻，數枚鋼針出現在指縫之間，隨即向張長及萬毒門門人甩出。

千機門以玲瓏機巧之術立派，多數門人輔修暗器之術，呂建良也不例外。張長早已有了戒備，閃身躲過迎面射來的鋼針，一把粉末朝著二人揮灑過去。綠色粉末一下散開，張玉兒、呂建良分別躲過，揮袖驅散粉末。趙玉兒剛穩住身形便持劍刺向張長，卻見呂建良卻是後退了幾步，抬起左手，向張長發射手弩。張長一面抵擋趙玉兒，一面還要分心閃避呂建良的弩箭，幾招下來便被趙玉兒傷了幾處，門下幾人都已躺下。

「你們兩家合夥奪劍，商量好怎麼分了嗎？」張長見形勢不利，無法及時脫身，動了別的心思。

「此事不勞你費心，老老實實把劍交出來便是！」呂建良不想多話，繼續發射手弩。

「停停停，老子認栽，劍給你了。」張長眼珠亂轉，不知打了什麼主意，說完便把龍靈劍擲向呂建良。呂建良一把接過，趙玉兒、呂建良也沒想到張長就這麼放棄了。

「劍已到手，走！」呂建良招呼趙玉兒離開。張長見趙玉兒、呂建良離開，略微思索還是決定起身跟上。

……

「楊師叔，弟子們基本都在這裡了，未能過來的師兄弟怕是已經遭遇不測；門中丹藥、功法以及金銀財物被人哄搶，暫時無法統計……」三代大弟子周平一臉悲戚的說著。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家眷幼童可安置妥當？」楊萬里問道。

「周長老帶隊護送家眷到後山躲藏，應該無事。」周長老也是周平的爺爺。

「眾弟子隨我驅趕外敵，護我清源山！」清源山百年基業，沒想到今日遭受無妄之災，逢此大難。楊萬里終於下定決心放開手腳，帶著眾人迎擊來犯。

「諸位放下手中器物就此離開，不然我清源山不客氣了！」楊萬裡帶領眾人首先來到藏書閣，閣內聲音嘈雜，書架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各式書頁凌亂散落一地。閣中之人彷彿沒聽到楊萬里喊話，相互爭奪，或是在地上抓起一把書頁塞進懷中。

楊萬里見無人理睬便一劍刺向最近之人，那人背對楊萬里，一下被刺了后心，噗通一聲趴在地上再無聲息。剛剛還在忙著收斂財物功法的眾人終於是發現了楊萬里的到來，也看到了地上流淌的鮮血，紛紛咽了口水。

「吃下去容易，吐出來難，大傢伙一起上！」有人膽子大的慫恿道。今日來的有大門大派的，平日有門派護著，功法、兵器得之容易；也有不少無門無派的散人，甚至是汪洋大盜、惡貫滿盈之徒，這些人平日吃喝都成問題，今日前來也就是為了渾水摸魚，龍靈劍也不是他們所能想的。

楊萬里看著這些人貪婪的眼神也是知道多說無益，當下不再多言，

帶領清源山門人出擊。

……

再看明心、空明等人，張長說是半柱香后便可自行解毒，現在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明心、空明等人已經站了起來，由此可見幾人功力確實深厚。

「天璣山、鍾秀山今日所為，明某記下了。」明心不滿的看著岳君山。

「大家各憑本事，你想秋後算賬，天璣山接著便是。」岳君山也不懼怕明心言下威脅之意。

「不要吵了，現在龍靈劍已被取走，在此說些什麼，一起追上去！」周琿制止兩人繼續爭吵。

「阿彌陀佛！此事應是有人從中作祟，懸空寺所在隨我協助清源山平息事端。」空明招呼門人前去協助清源山禦敵，卻是發現晚楓林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明心、岳君山、周琿則帶人追尋龍靈劍而去。

「龍靈劍已經被人奪走，諸位還請速速下山，不要在此再起事端。」空明遊走各處勸說眾人，看見各處均有爭鬥，地上躺著各處之人。

「龍靈劍被奪走，清源山說明劍中所藏秘密，我等自然離去。」有人還是不死心。

「不知道清源山何時得到龍靈劍，是否得知其中秘密？還希望清源山給個交代！」有不少人出聲附和。

「有人栽贓陷害於我清源山，今日我派掌門遇害，宗門又被你們搶掠一番，還需要我清源山給你們什麼交代？」清源山遭此無端之劫，掌門及門下眾多弟子慘遭橫死，楊萬里怒不可遏。「留下我清源山一應器物，速速離開，不然……」

「楊師叔，周長老及眾家眷遇襲……」楊萬里話沒說完便見一名弟子重傷趕來。「有人謠傳周長老攜龍靈劍所藏無雙功法要從後山離開，周長老等人在途中遭人狙擊……」

楊萬里妻女也在其中，聽聞此言更是方寸大亂。楊萬里就要率人離開，又被各派圍住。

「讓開，不要找死！」楊萬里眼中殺意四射。

「阿彌陀佛！楊施主只管離開，此處交由懸空寺便可。」空明見事端再起，決定護送楊萬里等人援救門人。

「懸空寺也沒什麼好怕的，大家一起上……」

眾人見清源山從始至終都不在意龍靈劍歸屬，以為清源山已經得知其中秘密，企圖阻攔楊萬里離去，好讓楊萬里告知一二。

楊萬里見人群不肯讓路，也不再多說，游龍劍舉至身前，一招龍游入海沖入人群，為門人開闢一條路。空明則率懸空寺眾人跟隨楊萬里身後，擊退追趕之人，就看空明雙掌連連拍出，只為擊退來人，也不下死手。

楊萬里率人一路衝殺，一柄游龍前劈后擋，左突右刺，倒在游龍劍之下已有二三十人。眾人一路拼殺，身上衣衫均被鮮血染紅，分不清是受了傷還是別人的血。

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在前往後山的途中不斷看到清源山門人或是家眷，甚至還有年幼的孩童，均已斃命。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空明不忍見此慘狀。

「楊師叔，周長老在這。」聽到呼喊，楊萬里趕忙沖了過去。就見周長老半依著一棵大樹，手按在腹部，卻是腹部受了傷，血流不止。

「萬里，老朽有負所託，未能保護好大家。」周長老奄奄一息，心有不甘。

「周長老，是何人所為？可還有人倖存？」楊萬里給周長老服下一顆止血愈傷的丹藥，抓緊詢問。

「來人皆有蒙面，功力不弱，卻看不出功法來源；林婉和小雲兒被他們抓走了……往東……東邊……」周長老伸手指著東方，竭力指明方向，然後右手頹然落下，再無聲息。林婉便是楊萬里的妻子，小雲兒則是楊萬里的女兒，今年剛五歲。

「楊萬里在這邊，大家一起上，抓住他！」山路之上又湧來了數十人，看不出是哪派之人。這些人一路呼喊，舉著兵器衝殺過來。

「找死！」見還有人窮追不捨，楊萬里直接沖向人群，楊萬里本就悲痛不已，又擔憂妻女安危，一出生就是死手，清源劍派餘下之人見此也紛紛上前支援。

「楊師叔，你快去追小雲兒，此處交由弟子們。」周平出聲喊道，周長老乃是周平的爺爺，今日爺爺慘死眼前，自己卻連兇手是誰都不得而知。

然而清源山所剩之人只有二三十人，雖有懸空寺幾人協助，還是不時有人倒下。周平分心之下後背遭了一擊，整個人站立不穩，被更多人圍上。

「走啊！楊師叔！」周平竭力喊道。

楊萬里不再猶豫，一劍盪開身前之人，施展出龍游四海脫離人群。楊萬里回望一眼，看著清源山門人不管倒下，心中甚是不忍。

「走啊！楊師叔！」

「快走！」

「楊師叔日後記得為我們報仇……」

楊萬里目眥盡裂，強忍留下的衝動向東方追去。這群外來之人見楊萬里要走，也是出招阻攔。楊萬里忽然覺得背上一麻，回頭一看，一枚短箭射中了左肩。楊萬里此前也已受了輕傷，現在又中了一箭，戰力大減。

「留下些人攔住懸空寺禿驢，其他人隨我追。」眾人見楊萬里中箭不禁大喜，這些人看出懸空寺幾人不忍傷人性命，出招大有限制，留人攔住即可，說完便分出人追趕楊萬里。

……

「此行還算順利，待離開此地，再可共同參詳龍靈劍。」呂建良與趙玉兒得了龍靈劍便下山而去。

「呂兄所言甚是，不知道龍靈劍有何奇異之處，不知道可否讓玉兒一觀？」趙玉兒開口道。

「此時不是時候，離開此地再看不遲。」呂建良握緊龍靈劍，瞟了一眼趙玉兒。

「哦，那好，快些走吧！」趙玉兒知道不是時候，便催促離開，說完便轉身向前。然而趙玉兒剛一轉身，呂建良一掌拍向趙玉兒后心，趙玉兒未曾想到呂建良突然出手，被一掌拍得口溢鮮血，踉蹌了幾步。

「你做什麼？我們已有盟約，為何還要出手傷我？！」趙玉兒目含憤怒。

「盟約又如何？我千機門得此神劍定可再進一步，江湖為尊，到時候豈會懼怕小小合歡宗！？」呂建良心情大好。

「哈哈哈，清源山今日情形你是沒看到嗎？你覺得憑你一個千機門抵得過五大派，抵得過江湖群雄嗎？」趙玉兒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

「千機門與清源山不同，我千機門精通玲瓏技巧之術，千機百變，最是擅長攻防之術……」呂建良說著卻是覺得右手無力，龍靈劍脫手落地。呂建良抬起右手，發現右手已經烏黑，已是中了劇毒。

「嘿嘿嘿，又輪到我了啊！」張長從後方探出頭來，「怎麼總是有人忘記我們萬毒門呢？既然是萬毒門，自然擅長用毒。呂老弟啊，不要發怒，更不要運功，不然毒入心脈，死的更快。」張長又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走到近前拾起比他短不了多少的龍靈劍，看著卻是有些滑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誰又知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出來！」張長聽到有人說話，一時驚疑不定，趙玉兒也是環視四周，卻也沒發現說話之人。

「龍靈劍出天下擾，世人不知無憂島。一日風雨清源倒，只緣江湖禍事找。」言畢就見山路兩旁竄出幾名黑衣人，皆是黑布遮面。

「什麼無憂島？沒聽說過！」張長功力本就不高，一生專研毒物，現在又是孤身一人，見到不明來歷的幾人有些不清楚路數，說話間左手便摸向腰間，想要取出毒藥。然後自稱無憂島的人根本不給他機會，幾個分持刀劍向他而來。

趙玉兒見來人武功修為不低，自己現在有傷在身，便置身事外尋了個機會趕緊施展輕功身法離去。呂建良中毒倒地，現在是無法運功，只能留在此處。卻看那無憂島幾人合圍之下，張長抵擋不及，被一劍刺中右肩，隨後被刀架脖子。

「不要殺我！龍靈劍給你們！」張長求饒道。

「殺了吧，老毒物一個！」無憂島之人也不做猶豫，一刀割喉，就看張長雙手捂住氣管，也是有出氣沒進氣了。

「還有一個，怎麼辦？殺不殺？」無憂島之人看向呂建良，嚇我呂建良臉色煞白。

「不用了，他已身中劇毒，時日無多，走吧！」無憂島領頭之人下令撤退，隨後一同施展輕功離開，數息之後便以不見身影。

待無憂島人離去之後，呂建良趕緊爬向張長屍體，一番摸索，找了幾瓶丹藥，簡單辨識后便囫圇吞下。

「唉，一柄劍破了一個百年門派，無憂島？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江湖日後不平靜了。」呂建良感覺有所好轉，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慢慢能站起身離開，身後只剩空蕩蕩的清源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