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妾殺人?
衙役告訴林於二人,他們是在出城后不遠的路邊找到許三娘的,當時她背著包袱,行色匆匆,衙役問她是不是劉甲的小妾許三娘,她竟然矢口否認想要離開。
此刻,許三娘頭髮略顯凌亂的跪在正堂,止不住的發抖,似乎是受到了驚嚇。
林海生讓衙役把陳氏也叫了過來。
「三娘,你去哪兒了,怎麼相公會死在你的房裡,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氏一見許三娘便連連發問。
「大姐,我,我……」許三娘支支吾吾。
林海生觀察著屋內的傢具,說到「這宅子是祖傳下來的,內置的傢具也都是上號的貨色,曾經的大戶人家因為子孫不孝而混到變賣祖產的天地,想必二位對劉甲恐怕也是心存不滿吧?」
陳氏反駁道「大人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我相公該死不成?」
許三娘上前拉住陳氏「大姐,我想林大人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陳氏繼續說道「誰都有不走運的時候,相公是一時落魄,但是我父親已經借給了他五百兩銀子讓他開辦酒館,假如沒有遭此橫禍的話,也未必一事無成。」
許三娘驚道「什麼?那五百兩銀子是相公借來開酒館的??」
林如海反問「怎麼,對於那五百兩銀子,難道二夫人還另有說法?」
「沒,沒有,只是沒曾想,這五百兩銀子竟為家夫招來殺身之禍,請大人一定要把謀財害命之徒捉拿歸案,為家夫報仇」許三娘說著,也落下淚來。
「此案撲朔迷離,要找出兇手也並非易事。」於寒接話。
「不是說雁過留聲,蛇過留痕嗎?難道在現場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許三娘問道。
「能說出這番話來,二夫人果然不是尋常女子,令本官刮目相看。」
「大人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許三娘低下了頭。
陳氏突然沖著許三娘發問到「我問你,我和相公去給我父親做壽的時候,留你在家裡。相公死了,他在你的房間里被殺了,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我」許三娘急得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既然知道五百兩銀子的事兒,那你肯定昨晚與相公在一起的,你為什麼要跑?你殺了人就跑?銀子是不是你拿的?」
「不,不,大姐,我沒有殺他。他被害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家裡了。」許三娘趕緊解釋。
「為什麼相公帶銀子回來,銀子沒了,你也跑了,你沒殺人偷錢,你為什麼要跑?你說啊!」
許三娘一聽,陳氏把殺人的事兒套在了她頭上,也是急的哭了起來「他昨晚回來的時候,喝的醉醺醺的,還跟我說,說把我娶進來半年肚子也沒動靜,所以把我賣給了別人,還說天一亮人家就要來拿人了。我害怕,我怕天亮了,人家來了我就跑不了了,所以我就收拾了一些衣服細軟連夜,趁著相公熟睡以後,趕緊跑了出去,在城門口一直等天亮,城門一開我就立馬跑了,誰知道半路被衙役趕上,我還以為是來捉我回去賣我的,嗚嗚」
陳氏呵斥道「你胡說!他平日里那麼疼你,昨天正是擔心你,他才會自己帶銀子夤夜從我娘家回來陪你,怎麼可能要賣了你?!」
於寒問陳氏「劉甲是何時離開你娘家的?」
「大約初更時分」
又問許三娘「那他是何時回到劉府的?」
「相公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了。」
「一派胡言」陳氏立馬開始對許三娘發難「我娘家距離這裡七八里路,
怎麼可能初更離開,三更才到呢?」
許三娘說「我沒說謊,也許是喝醉了酒路上走得慢所以耽擱時間久了。」
「一派胡言!相公昨天壓根沒有喝酒!他一心掛著你。急急忙忙趕回家的!」
「不是啊,大姐,他回來的時候醉醺醺的,所以才對我說了那些話,然後便倒頭就睡了啊。」
陳氏反駁道「如果他真如你所說的喝的酩酊大醉,我和我父親怎麼敢讓他獨自帶著五百兩銀子趕夜路呢!」
「可是他真的是酩酊大醉回來的啊!林大人,我沒說謊啊。」
林海生無奈的對於寒搖了搖頭「本官斷案這麼多年,還從未落得個插不上嘴的時候,這樣吧,於師爺,你代我問上幾問吧。」
於寒走上前去,對陳氏與許三娘說道「二位夫人,既然二位都想儘快捉拿真兇,為夫報仇,那咱們就丁是丁,卯是卯的把昨晚發生的事掰扯清楚。」
隨即他轉向許三娘「二夫人,你說你相公是醉的厲害回來的?」
許三娘答「是的,他當時說話都大舌頭了。」
「既然是醉話,為何你會當真?你二人平日恩愛有加,怎麼會因為一句平日里不會當真的醉話,就讓你信以為真,並且連夜出逃呢?」
許三娘還未應聲,陳氏立馬斥責道「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相公壓根兒沒說要賣了你這之類的話,是你胡謅出來的,你過不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清貧日子,拿了錢想逃跑!殺相公的匕首,就是我們臨走前我交到你手裡讓你壯膽用的那一把,你好狠的心!」
許三娘頭暈眼花,身子晃了一晃「大姐,我怎麼可能想走,怎麼可能殺相公?如果不是因為那五百兩銀子,我也不會把他的醉話當真,因為真是賣了我得來的錢啊,他不是我殺的,不是我,不是我……」說罷,身子一軟,便倒地暈了過去。
幸好於寒對醫術也算略懂一些皮毛,他上前給許三娘把了把脈,神色微微一動,附身在林海生耳邊嘀咕了一句。
林海生讓人把許三娘帶到別處先休息,然後問陳氏「你看這許三娘身體虛弱,你們也是一家人,你要不要請個郎中來給她看看?」
陳氏抹了一把淚「她連親夫都敢謀殺,我還為何要當她是一家人?」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帶她回縣衙看管起來,另外這幾天請夫人回娘家暫住,這裡還需要衙役們仔細的搜查一下。」
待回到縣衙以後,安頓了許三娘,並且命人對她好生照看以後,林海生與於寒來到了縣衙後堂。
「於啊,這下子可真是撲朔迷離了,原以為許三娘與銀子一同不見了,而且她出逃的理由未免太過牽強,她的嫌疑最大,結果現在……」
「結果現在發現她有孕在身,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是不可能去殺害自己的夫君的,是不是?」
「正是,而且現在還有幾個矛盾點。第一,陳氏說劉甲沒喝酒,許三娘說他喝的爛醉。第二。陳氏說劉甲初更離開陳府,許三娘說他過了三更才到家。這中間那麼長的時間,他去了哪兒,讓自己從滴酒未沾變成了酩酊大醉,這一點需要細細查來。另外,既然現場粘血的匕首不是兇器,那真正的兇器在哪裡,兇手又為何故意把這個匕首放在屍體旁誤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