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線索
自從許三娘被衙役帶回縣衙以後,城裡的風言風語傳到了於寒的耳朵里。
「劉家那個小妾被正室欺負,忍無可忍動手殺,帶錢跑了又被捉回來了,嘖嘖嘖」
「那女的是有新的相好的,合謀殺夫,淫婦被抓起來了,姦夫跑了,惡有惡報啊真是」
縣衙內,於寒把這些跟林海生說了以後,無奈的問「咱把劉甲的小妾帶回來安置在牢里,但是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定不定罪都得有個說法,不然難堵悠悠眾口。」
「我知道現在你很急,但是我跟你說,你先別急。」林海生揶揄道。
還沒等於寒的白眼翻起來,林海生便站起來說「走吧,去看看她。」
縣衙的女牢內,閆大嫂從關押許三娘的單人牢房裡出來,一邊往外走一邊罵罵咧咧。
於寒打趣道「閆大嫂,什麼人敢惹你生氣啊?」
「喲,是林大人和於師爺,可別提了,還能有誰,牢里那個新關進來的唄,要死要活的鬧絕食,還不吃藥!」
「你跟她置什麼氣啊?」
「要是其他犯人,甭管多麼倔多麼不服管,我都能給治的服服帖帖的,可是這個……」
說罷,頓了頓,看了一眼林海生,繼續說「林大人交代了,這個許三娘是不能打,不能罵,還得給她送葯,要我說這哪是女犯人啊,這分明就是個姑奶奶!」
林海生笑到「閆大嫂你別生氣,待我進去問完話,保准她不再鬧騰了。」
待林於二人進了牢房,許三娘扭頭看了看,繼續側身而坐,不準備搭理他倆。
林海生倒也不生氣,問到「為何不吃閆大嫂剛送來的葯,你不養好身體,怎麼給你家劉相公報仇?」
「大人明鑒,您既然想為我家相公討回公道,那就不應該把我當成真兇關起來,這樣不就讓真正的殺人兇手逍遙法外了嗎?」許三娘悲切道。
「你先把葯吃了,我們再說案子的事兒」
「大人,我……」許三娘支支吾吾。
於寒道「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這葯是大人吩咐給你準備的安胎藥。」
「你們,你們知道?」
「我們當然知道,你現在有孕在身」
「那為何還要把我當成兇手,為何不去抓真正的壞人?」
於寒把門口的葯碗端了過來,遞給許三娘。
許三娘接過來,蹙著眉頭一飲而盡,然後開始默默流淚。
林海生說「不是我非要關押你在此,只是很多證據現在指向了你。你夫君半夜回去的時候,是你在家見到了他,而兇案現場的匕首,你家大娘子都說了,那匕首應該是在你手裡的。」
「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許三娘的哭聲大了起來。
「既然你說不是你,那你好好想想,是誰那麼處心積慮的想要把所有的矛頭指向你」林海生的語氣嚴厲起來。
「栽贓我?誰能栽贓我呢?我自從加入劉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能栽贓我呢?」
「你再好好想想,匕首,銀子,怎麼都跟你扯上了關係?」於寒提醒她。
「你是說我大姐?不,不會的,大姐她不是這種人」
「看來你對你家這位溫良賢惠的大姐,也是知之甚少啊」林海生轉過身去,「這裡對你來說是最安全的,好好休息吧。」
林於二人剛回到后衙,便聽有人來報,說是一位自稱是死者岳父的老人過來求見大人。
來人一進屋內,
便兀自哭著跪了下來,一邊嚎啕一邊說「求大老爺做主啊,一定要還我女婿一個公道」
二人連忙將陳老闆攙扶起來。
陳老闆面容悲愴,老淚縱橫「我膝下無子,只有一個那可憐的女兒,嫁給劉甲幾年沒過過好日子,也是經常對我給她定的這門親事有所怨懟,但是我想著年輕人,只要肯努力,總有翻身的那天,這不剛借給他五百兩銀子,指望著他以後踏實經營,也讓我女兒享享福,誰知道哪個天殺的,竟然下此毒手啊!」
林海生問到「聽劉府的老僕人和劉甲的小妾說,陳氏對劉甲從來都是百依百順毫無怨言的,你剛才說她經常對這門婚事有所怨懟?」
陳老闆連忙辯駁「家醜不可外揚啊,所以小女只在回娘家的時候,在我這個老父親面前才會毫無顧忌的抱怨劉甲,甚至後悔答應這門親事。」
「是這樣,那劉甲去給你做壽當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這幾天的事情,當然記得。那天女婿和小女回來給我張羅壽宴,結束以後我給了劉甲銀子作為開辦酒館的本錢,本想讓他以後踏踏實實經營好日子,可是小女不肯跟他回家,所以女婿就獨自一人帶銀子走了,說過些天再來接我女兒。」
「是陳氏不願回家?」
「對,但是女婿走了以後我女兒也是特別後悔,看起來十分焦慮,後來老夫不勝酒力早早睡去了,第二天起來就聽說了這個噩耗,當時我女兒也是備受打擊,人都恍恍惚惚,竟然連自己盤頭的發簪都丟了,那可是她母親去世前留給她的,平時絕對不會離身。」
「怪不得在劉府門口見到陳氏的時候,她頭髮鬆散,原來是發簪丟了。」於寒心裡暗自忖度。
「天可憐見啊,小女早年喪母,如今夫婿又為歹人所害,實在命苦,大人你一定要找到兇手啊」老人再次跪下,老淚縱橫,惹的林於二人都是心中不忍。
老人走後,林海生看向於寒。
「別看了,知道了,去劉府看看」於寒無奈的回應。
剛到劉府門口,就看到陳氏和龍伯拿著棍子正在趕傢具店的老闆常發出去,龍伯嘴上還罵著無賴,胡說,再不走就報官之類的話。
二人待常發離開劉府後,悄悄跟了上去。
「咳咳!」於寒重重咳了一聲。
「喲,是二位大老爺啊。」常發扭頭看到林海生和於寒,立馬擺出一臉諂媚。
「常老闆不在店裡看生意,跑到這劉府附近做什麼啊?」
「這劉甲經常來我店裡賣傢具,我們也算舊相識了,他突然沒了,我這心裡怪不是滋味的」常發配合著自己的說辭,使勁兒擠了擠眼睛,無奈沒有一滴眼淚。
「恐怕不是賣,是趁火打劫吧?那些上好的傢具,總是被你非常低的價格買入,再倒手高價賣出,賺了不少啊」于謙撇著嘴諷刺他。
「您看您說的,做生意不都是這樣嗎,再說,那劉甲路過我那裡,我也沒少招待他啊,就那天晚上,都快打烊了,他從我門口過,我還主動請他喝了一頓呢……」
「哪天晚上?!」林海生打斷常發。
「就,就他死之前的晚上啊,他喝我那麼多好酒,我可沒收他錢。」
「你為什麼不早說!」于謙上去拉住常發,「走,去衙門裡好好聊聊。」
到了衙門,常發一直低頭不語,心裡只怪自己多嘴。
李海生讓常發把沒說的事情都老實交代,沒想到接下來的話會讓整個案子峰迴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