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不可殺人」。
而中年男人又是殺不死的，所以這條規則，其實是在保護進來的人。
這也是中年男人明明有著殺不死的特性，卻依然老老實實扮演自己身份的原因。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規則並不是中年男人制定的，或者說不是中年男人一個人制定的。
喬憲想到這看向了老漢所在裡屋的方向。
等待的時間過得非常慢。喬憲閉著眼躺在床上，把腦袋放空，慢慢的把身體放鬆。
一直到喬憲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喬憲才從床上爬起。
跟前天一樣，出來洗洗臉，喬憲吃著一直沒變過的飯菜。
老漢吃完還是坐在門檻上抽著煙桿，喬憲也在無聲中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喬憲在想著老漢讓自己去集市取的東西，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此時天空也慢慢亮了起來。
拉開房門，門外站著青年和少女。
兩人面上都有一些倦容，看到喬憲開門，都用一種熱切的目光看著喬憲。
喬憲被兩人的目光盯的頭皮發麻，轉身看了看還在抽煙的老漢。
老漢從嘴裡拿開煙桿，向喬憲點了點頭。
喬憲知道老漢的意思，帶著青年和少女走向上次跟老漢一起走過的那個小巷子。
喬憲一邊在前面帶著兩人走著，一邊講著昨天自己想的事情。
把自己昨天想的完完整整說了出來，最後做出了總結性的補充。
「第四條規則可能是不可殺人。」
青年認真聽著喬憲講完，略微沉吟。
「大哥說得對。」
少女聽到青年的話，人都傻了。
「俺……俺也一樣？」
喬憲走在前面一腦門黑線，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你們擱這桃園結義呢？
喬憲不知道這次去集市路上會遇到
什麼麻煩，不放心的又對二人叮囑。
「路上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回頭，跟著我向前走。」
喬憲在前面領路，後面跟著青年和少女，一路平穩的穿過老橋和新橋，可能這次比著上次出來的更早，一直快走到集市邊的村子，田野里才慢慢蒸騰起霧氣。
三人穿過村子進入集市，跟喬憲上次來時一樣，集市的路上根本沒人，後面的少女突然嘀咕了一聲。
「我怎麼感覺這裡比村子里還要恐怖呢。」
喬憲聽到了但沒打算回應，青年可能也是被一路上壓抑的氣氛憋的難受，接過了少女的話。
「你知道城市凌晨4點的馬路嗎？對，和這個集市沒有一點關係。」
「屁股出氣也就圖一樂，真放屁還是得你的嘴啊。」
「你這話我聽著有點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在上次。」
「你擱這擱這呢。」
「…………」
喬憲聽著身後兩人好像抬杠一樣的拌著嘴，心裡忽然覺得跟這些年輕人出現了代溝。
就這樣喬憲一邊聽著兩人的廢話，一邊往香火鋪子走去。
集市並不長，三人沒一陣兒就走到了鋪子門前。
喬憲發現鋪子的門是開著的，轉身讓身後還在抬杠的兩人在這裡等著，自己掀起門帘進入了店內。
喬憲上次並沒有進入鋪子，這次剛進去，就看到滿地都是用紙紮成的各種形狀的物品。
喬憲小心的繞過地上這些看著就感覺不太吉利的東西，來到了後邊的櫃檯前。
櫃檯里有個老頭，老頭聽見聲音抬起頭看向喬憲。
喬憲這時也看清了老頭的面容，頭髮發白，臉上滿臉的皺紋，老頭的左眼好像是瞎的，緊緊的閉合著。
老頭用渾濁的右眼看了喬憲一陣兒，低頭從櫃檯下的抽屜里取出一個藍色方帕包裹住的東西。
老頭雙手顫顫巍巍的把方帕打開，露出裡面的物品，取下方帕把手中剩下的物品遞給喬憲。
喬憲接過物品，放在手心打量，這是一個香囊，上面還用彩色的絲線綉著一個字，繡的很好看。喬憲看著那個字，好像是繁體的「蘭」字。
香囊交給喬憲后，老頭又把頭低了下去，手上好像在疊著什麼東西。
喬憲也沒多做停留，轉身出了鋪子。
走出鋪子，看到青年和少女兩人蹲在鋪子的牆腳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怎麼？抬杠讓你們累著了。」
青年和少女看著喬憲從鋪子里出來，都起身走了過來。
少女更是著急。
「取的什麼，我看看。」
青年也把視線看向喬憲。
喬憲從兜里取出剛才在香火鋪子里得到的香囊。
兩人看了一會，少女不滿的嘟囔道:「什麼嘛，原來是個香包。」
青年沒有直接說話，盯著香囊陷入沉思，然後試探性的開口。
「這是某種信物？」
喬憲不置可否，並沒有回答。反手把香包又收回了口袋中。
帶著二人又穿回集市，現在集市上已經有了做生意的人。
集市上點早點鋪子已經升起了煙霧，香味被微風吹到集市的各個角落。
喬憲依舊在前面走著，聽到後面咕咚一聲，喬憲轉身看到少女看向早點鋪子一臉的渴望。
少女看向喬憲，暗示自己想吃東西。
喬憲轉過身繼續前行。
沒走動……
衣服被少女死命的拽著。
「我想……」
少女還沒說完便被喬憲打斷。
「不，你不想。」
喬憲認真的看著少女，張口問出樸實無華的一句話。
「你有錢嗎？」
少女搖了搖頭。
喬憲又轉向青年，青年也搖了搖頭。
「很好，我也沒有。」
喬憲掰開少女拉著自己衣服的手，繼續向前走。
青年知道自己幫不了少女，目不斜視的跟著喬憲的腳步。
少女看著前面的兩人，轉身看了下早點攤，戀戀不捨的跟著兩人前進。
喬憲帶著兩人走到當初老漢當初坐的石頭那裡，一屁股坐到石頭上。
「等吧，等路開了再回去。」
青年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少女一臉怨念的看著喬憲。
「所以我們現在就在這裡等著，聞著滿街的香味等著？」
少女一臉的悲憤，看著喬憲和青年咬牙切齒。
「兩個狗男人，你們沒有心。」
喬憲和青年對視一眼，一臉無辜。
「沒錢還這麼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