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加霜
我坐在期中考試第二天的考場座位上,焦慮、迷茫和痛苦就在做物理大題的時候集中爆發了。前一天的語文和數學我還能硬撐著,語文胸有成竹,數學半知半解,算是挺過來了。今天上午的物理化學卻直接讓我犯怵。物理半做半懵的完成了選擇,大題卻讓我直接陷入了無限的悵惘和仿徨中。那個斜坡在我眼裡像是一把尖銳的刀直插入胸,上面的方塊慢慢滑落最後壓在我滴血的心上。下面的小球不甘落後,來回擺動砸著我的心,我感到我的心血肉模糊,無力的跳動做著最後的掙扎。我寫下死記硬背的物理公式,裝模作樣地在方塊和小球上標箭頭分析受力,走了個應有的過場,就胡亂代入幾個看到的分析出來的數字,算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結果寫在了答題紙上,歪歪扭扭的答案讓紙顯得不那麼空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意義。就這樣我又做了電和磁相關的題,很快就答好了。象徵性的檢查了兩遍,提前結束了物理考試。再答也還會是這個樣子,不會再有其他的花樣。剩下大約半小時的時間,我焦慮著,迷茫著,痛苦著。我看旁邊的同學依舊畫著算著,焦慮更甚,迷茫更甚,痛苦更甚。我苦悶的熬著,熬到鈴響,老師收卷,我有氣無力地走出考場,想透透氣,換換腦子,準備迎接下一場化學考試。
走廊上同學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剛才的考試題,那題你選啥我選啥,那題用什麼公式用什麼方法。我無意的聽著,覺得煩。再討論有什麼用呢?也改不了已經寫上的答案了,知道錯了豈不平添煩惱?我沉默著走到走廊盡頭往回走。在班級門口,我看到了張鳳儀和韓笑討論著。
「韓笑,最後一道多選是不是ABC?」張鳳儀的桃花眼裡閃著期待的光,走廊在我眼裡亮了起來。
「我選的是ABCD,我也不知道對不對。」韓笑放下手裡看著的化學筆記回答張鳳儀,我感覺走廊變暗了。我選的也是ABC,和張鳳儀一樣,我感覺走廊亮回了正常的亮度。
「那最後一道大題是不是96焦耳?」張鳳儀鍥而不捨的追問韓笑。
「嗯嗯,我算的也是96焦。」韓笑合上了化學筆記笑著回答,準備進考場考試了。
「哈哈哈哈,那就好,總算沒白浪費我時間算。」張鳳儀開心起來,笑容讓她媚眼如絲,她眼裡的光被眼皮和睫毛擋住了,我感覺走廊又暗了。最後一題我就寫了公式,沒有任何分析和結果,更別提她們準確的「96焦」。我在昏暗的走廊里拖沓著腳步回到考場,暗自祈禱物理及格,化學簡單些。
化學題目是漸變的,先是很簡單,我欣喜若狂;越來越難,我如墜冰窟。其中根據實驗步驟和現象默寫方程式讓我浪費了很多時間。我拿不準那些條件和化學價的匹配。困惑迷茫引出焦慮最後合成痛苦。這反倒讓我為我的情緒和感覺寫出了方程式。一直以來的困惑加上一直以來存在的迷茫在考場這個環境中經過焦慮加熱發生反應,生成了我獨自一人承受的痛苦。這個反應反反覆復進行著,直到考試結束。我痛苦到麻木的放下筆,任由監考老師收走了沒答完的卷子。焦慮熔化了我的精神,迷茫熏走了我的靈魂,只有痛苦支撐著空蕩無力的身體面無表情生無可戀的走出了考場,下樓去停車場,騎車回家。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在早上停車的位置並沒有看到我的車,我以為是礙了別人讓別人挪走了,直到我找了兩遍停車場也沒找到才發覺車丟了。我既無語又無力,既憤怒又痛恨。更多了一絲新的迷茫:校園裡也有偷車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剋制著自己不罵髒話最後「啊~!」的喊了出來,教學樓間空曠的停車場回蕩著我的喊聲。我心裡以最惡毒的詛咒咒著偷我車的人,也希望我的愛車和我心意相通,把騎著它但不是我也沒經過我同意就騎的人掀翻在地,管他是死是活,誰讓他偷我的車,還趕在今天。
我氣沖沖的走出停車場,在停車場到校門口的路上慢慢消了氣。想著不能再大意,回去就買車鎖,即使在校園裡也把車鎖上。也想著那偷車的人下午就把車還回來,他可能只是「臨時徵用」。但「臨時徵用」也不行啊,再怎麼著也該經過車主同意不是,更何況車主今天還是這麼焦慮、迷茫和痛苦的樣子,怎麼就不懂呢?
我出了校門,想著是坐公交還是走回家。焦慮迷茫和痛苦讓我想走路散步放鬆一下,不去站著擠公交。
這個時間公交上全是學生,公交車是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