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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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有過的無力感，蕭劍心只覺得渾身發冷，即便蓋了兩床被子也不太頂用。
這種情況下，就算蕭劍心再怎麼迫不及待，也沒法練功。
何必動就躺在蕭劍心旁邊，完全沒有照顧病人的想法，反倒看上去需要別人來照顧。
蕭劍心嘆了口氣，翻了個身，小蓮就坐在不遠處。
那小女孩看了看蕭劍心，突然遞過來一杯水。
蕭劍心道:「我不渴，謝謝。」
小蓮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蕭劍心說的是什麼意思，半晌后又將手裡的水重新遞了一次。
「哎——」
蕭劍心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將水喝掉，不敢再去看小蓮，生怕她再遞水過來。
這已經是他喝的第八杯水了，再喝下去恐怕就得淹死在杯子里了。
但無論如何，小蓮的變化是喜人的，至少不再像個泥人一般一動不動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子裡只有寂靜，明明有三個人在，卻像空房子一樣。
「哎——李大夫怎麼還不回來？」
這已經是蕭劍心第不知道多少次嘆氣了。
忽得，原本躺著的何必動猛地從床上彈起。真的就是彈起，身體完全沒有任何動作，整個人就像被躺著的床拋到空中一樣。
還未等蕭劍心反應過來，何必動的身子已閃到門外。
蕭劍心咬了咬牙，強忍著發暈發漲的腦袋趕到門口。
只見院子外站了一個熟人，就是數日前送鶯眉來就醫的狗雜種。
此時的他臉色比那時更加陰沉，如果用天氣來形容的話簡直可以用電閃雷鳴來形容。
最先開口的是何必動，正色道:「十分抱歉，李大夫不在，就醫請改日。」
狗雜種不答，反而向何必動擲出一物。
何必動見到飛來物品，隨手一抄，抄在了手中。定睛一看是一個裝飾精美的匣子。
「這人難道是來送禮的？但看起來完全不像啊。」
蕭劍心心想。
那知何必動小心翼翼地打開匣子后，瞳孔猛地一縮，顯然他也看到了匣子里裝的斷指。
何必動問道:「這是誰的指頭？」
狗雜種道:「一個原本醉花樓的姑娘。」
何必動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狗雜種道:「你還要裝蒜到什麼時候，『三月雨』。」
何必動還沒什麼反應，但蕭劍心卻覺得心臟好像停了半拍。
何必動平靜地說道:「閣下想必是認錯人了。」
狗雜種道:「莫要當我是傻子。鶯眉的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而其中武功高的人更是只有你一個。你若不是『三月雨』誰是？」
何必動道:「還有一個。」
狗雜種道:「誰？」
何必動道:「你。」
狗雜種笑了，也不知道笑什麼，說道:「你若非要裝蒜我也拿你沒辦法，但顯然如今的濟州城裡布滿了想找你麻煩的人。」
說罷，一抬手，一張紙條輕飄飄地飄向何必動。
四丈多的距離，這張紙條就像被什麼東西托著一樣送到了何必動的面前。
一出手，狗雜種就展示出了其非同凡響的控制力，但何必動就像完全沒有看到一樣，隨意接過紙條。
上面寫了「子時三刻，城南聽雨樓后」。
何必動眼神一凝，說道:「看樣子你是非去不可了？」
狗雜種道:「不錯。」
何必動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狗雜種道:「幫我救人。
」
何必動道:「好。」
何必動不是話多的類型，狗雜種就算有再多的話這時也沒有心情說。
一旁看著的蕭劍心完全不知道兩人到底，但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卻是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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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雜種也不傻，情緒冷靜下來之後，更快就理解到一切。
不管對方究竟為什麼要綁架徐梨庭，也不知道對方找自己的目的，但對方想要對付「三月雨」的想法卻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狗雜種要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個很厲害的幫手，那個幫手就是何必動。
其實狗雜種之前就隱隱猜到了「三月雨」的真實身份，一直不敢確定。
但這次卻沒有辦法只能去找何必動，即使他不是「三月雨」，也會是一個強力的幫手。
很慶幸，狗雜種這次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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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樓可以算濟州城最好的酒樓之一了，裡面的大廚據說是從御膳房出來的，做的菜極為好吃。
菜好也就意味著更貴，進了聽雨樓你若不消費個幾十上百兩的，你都不好意思坐下。但就算這樣，平日里都是坐無虛席。不過再怎麼樣受歡迎的酒樓到了子時也得打烊。
三層的酒樓此時一片漆黑，全無半點人氣，只有門口懸挂著的大紅燈籠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點點光芒。
狗雜種望了一眼聽雨樓，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中感慨道:「不論白日里怎麼喧囂，到了閉店時都是一樣的寂寥。」
不同人看到的風景總是有差別的，心中惆悵萬分地狗雜種看什麼都是一樣的灰暗。
但狗雜種既不是來吃飯的，也不是來欣賞夜景的，他是來見人的。拐過聽雨樓邊的圍牆，來到後院。
院中燭光閃動，看來是聽雨樓的夥計們正在為明天的營業做準備。
院外一片漆黑，全無半點人蹤，只有遠處零星的幾點犬吠聲，才能些微的削弱一點這死一般的寂靜。
玉蟾西沉，寒風似也變得更加凌厲。但約狗雜種前來的人卻沒有半點蹤跡，不但如此連何必動的身影也不見分毫。
何必動在哪兒？
也許他就躲在不遠處的牆角，也許他就在自己頭頂的屋檐上，也許……
寂靜中人的思維總是會不受控制得發散，而這種發散往往會把不安一同帶來。
漸漸地一些可怕的念頭開始在狗雜種的腦海中生長，也許那個何必動的根本就沒有來，也許自己所做的一切終究是無用功。
想著想著，那種不安感越來越大。忽得狗雜種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
這是他很久之前學會的，只要做出了這個動作，任何的負面的感情都會被驅逐。
果然他的心中又重新恢復了冷靜，而就在這時身後的聽雨樓突然大亂起來，彷彿石頭砸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