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毛鳳凰不如雞
「看來，還得弄把好刀才行。」
吃完飯，寒末嘗試著用刀切割雲汐手上的繩索，壓根沒用。
上了馬車，憐兒耷拉著眼皮叫他休息，寒末點了點頭，摸出《焚焰》繼續研究。
翻了兩遍，眼皮越來越重，抬頭一看，憐兒已經倒在座位上流起了口水。
嘴角彎了彎，他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顛了下，只聽到「撲通」一聲，寒末被驚醒，睜開眼睛，憐兒趴在他腳邊，呲牙咧嘴望著他，睡眼惺忪。
將憐兒扶起來，小妮子順勢歪在他的座位上，腦袋小貓一般往他懷裡蹭，終於，找到了他的腿，舒舒服服枕了上去，小嘴一翹一翹的，滿足到不行。
寒末一臉黑線，拒也不是留也不是，掙扎半天，憐兒的呼吸變得均勻起來，小臉紅紅的，嘴角掛著得意……
「到底誰才是主子？」
其實，這不是重點，抱著一個小美人，這種感覺，是男人都能體會箇中滋味。
寒末是百分百男人，他伏下身子，在憐兒光滑的額頭上親了親，摸出功法繼續研究。
可是，憐兒睡覺那叫一個不安分，一會兒抱著他的腿，一會兒攬著他的腰，腦袋還不停的亂蹭。
寒末根本沒法研究功法，晃眼看到肩袋，他挪到一旁，把肩袋塞在憐兒腦袋下面，起身出了馬車，招呼紅姐上前，說道：「我想騎馬，你坐馬車。」
紅姐用手撐著馬背，身體直接彈上了馬車，寒末更方便，腳一抬跨了上去，穩穩噹噹。
有了武學功底，幹啥啥行，稍稍熟悉流程，等郡主的馬車來到旁邊，寒末敲了敲車窗。
「夫君？」
紫衣拉開車簾，雲汐看見是他，眼中閃過一抹驚喜。
寒末開口道：「你是被逼的？」
「現在來看算是誆騙吧，夫君，你不能去冰城。」
「他們會殺我？」
「也許會。」
「用你做人質呢？」
雲汐憂傷道：「和權力地位相比，我的生死無足輕重。」
寒末沉默了。
利用完就毫不留情的遺棄，人都成了什麼了東西，機器嗎？
親情尚且如此，還能相信什麼？
想想他自己，前世如此，這一世還是如此，現在或許還有點用，之後呢？
「別這麼說，我開玩笑呢。」
「不，夫君，我們一起逃吧？」
「不行。」
萬不得已，他可以逃，郡主不能。
寒末非常清楚，兩人是敵對關係，一起逃，被抓的機率更大，一起死，對他沒有好處。
雲汐說喜歡他，他信了，一個喜歡自己而自己也喜歡的女孩，不應該陪著他受苦，假如死了，至少還有個女孩偶爾會想起不是。
「那我陪著你。」
「謝謝你，雲汐。」
雖然成了敵對，寒末覺得，只要不死就還有希望，但是現在，最好保持點距離。
扭頭髮現冬姐策馬過來，寒末問道：「冬姐，有事嗎？」
「公子，天色已晚，前面是臨溪城，屬下建議進城過夜？」
「不了，繼續走。」
「好的公子。」
一行人來到城外，好些人攔在官道上，看上去不像山賊，倒像是官員。
近了，一群人納頭便拜，嘴裡喊著「三公子辛苦，恭迎三公子」之類的台詞，為首的男子揮揮手，開口道：「三公子，
下官臨溪城孔文義，特來迎接公子進城休息。」
寒末沒有理會那什麼孔文義，扭頭問冬姐：「他們如何知道的？」
「回公子，春城設有各地辦事機構，在您離開王府時，他們快馬通報或者飛鴿傳書。」
原來如此，這身份……
真不想死，不，絕不能死。
寒末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國強則民強，沒毛病，誰不為自己國家的強大而感到自豪呢？
「都起來吧，現在還早。」
寒末還是拒絕了，喜歡享受這種感覺先得活下去，所以，必須抓緊時間變強，他一早就計劃好的，晚上要修鍊。
「公子，天就快黑了，進城用過晚膳，好好休息一晚，不影響公子趕路的。」
「孔文義，你是城主吧，本公子承了你的情，下次必來叨擾。」
說著，寒末揮手示意繼續趕路。
孔文義誠惶誠恐，一邊竭力挽留，一邊退到一旁拱手行禮。
寒末從他前面走過，突然停下，問道：「你這裡有神兵利器嗎，借用一下？」
「神兵利器？」
孔文義愣了下回頭問：「你們誰有神兵利器？」
大夥搖頭，寒末問：「知道誰有嗎？」
見大家還是搖頭，他策馬而去。
一個時辰后，天色變暗，一行人來到一片湖邊，湖的一邊是樹林，一邊是大山，寒末吩咐在山腳紮營，自己朝樹林走去。
紅姐跑來提醒：「公子，野外不安全，您別走太遠。」
他點了點頭，突然就想起了曼姐，目光莫名其妙在紅姐胸前停了半秒。
紅姐很美，屬於清瘦身材，沒那麼傲人，挺乾淨，很清爽。
冬姐挺性感，但是很冷，眉眼著彷彿結了一層冰霜。
巧的是，阿豹挺活潑，虎牙是個冰塊臉。
掃了一眼幾人，寒末點頭離開，嘴裡嘀咕道：「你們也多加小心。」
他其實不太擔心自己的安全，淬體境不放在眼裡，聚氣初期能勉強一戰，至於更強的，還有另一個自己，這傢伙給他惹了大麻煩，可也從鬼門關拉過他幾次。
來到樹林，寒末找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地段，盤膝坐下開始修鍊。
藏書樓五樓的功法，九成以上需要聚氣境才能修鍊，還有一成不適合他，而這本《焚焰》，註解中說只要能確定火屬性，淬體巔峰就可以修鍊，而且能快速突破到聚氣。
淬體突破到聚氣，正常情況需要三至五年，有了這本功法，應該能節約不少時間。
寒末寧心靜氣，感受屬性，引氣入體，聚氣化力……
好熱！
剛開始，他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身體就像著了火，不停反覆，堅持的時間隨之增加，但始終做不到一個完整循環。
幾個時辰過去，寒末被燒得里焦外嫩，痛苦不堪，實在受不了，他跑到湖裡灌了一氣水，繼續堅持，可是每次都在經脈淬鍊環節泄了氣。
「堅持，一定要堅持。」
他很清楚，做不到一個循環就達不到修鍊效果，所以，他決定拼一把，或許熬過去就順了。
人的意志可以無限堅強，可這東西畢竟是虛的，身體不一樣，哪承受得了上千度高溫，以及強大力量的衝擊。
一個沒剎住，不，他壓根就沒想停，岩漿般的強大氣流突然失去控制，在體內橫衝直撞，剎那間，經脈碎裂，肉體破碎……
寒末發出一聲凄厲的吶喊，倒了下去，悲劇的是，他並沒有失去意識，在極度的痛苦中，隱隱發現一群黑影飛掠而來。
我不能死在這裡……
他一早就猜到這些人會來，可他根本沒放在眼裡，這下好了，禍不單行。
吊著一口氣，寒末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刀把自己撐起來，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賊人有十幾個，在距他十米左右圍了一圈，為首的正是白天客棧里被削掉大拇指的橫臉大漢。
「二當家，他好像沒事？」
果然是一群山賊。
寒末苦笑，大漢竟然是二當家，堂堂西川王府三公子，難道要死在山賊手裡？
「你他媽瞎呀，看他衣服，是沒事的樣子嗎？」
「我看看，好多血，他受傷了？」
「去，砍了他，他身上的銀子都歸你。」
「二當家，我們只劫財不殺人。」
「他砍了老子的手指，這仇必須報，他必須死。」
二當家一腳將男子踢出去，對方戰戰兢兢向寒末靠近。
寒末搖晃了幾下，想倒想倒的樣子。
看著男子舉著大刀走來，他竟有些後悔，沒事削人家手指幹嘛，轉念一想，當時放過大漢，對方就一定會放過他嗎？
男人做事，沒什麼可後悔的，來吧，誰死還不一定呢？
想起另一個自己，寒末突然就沒那麼悲觀了。
「去死吧……」
男子湊近，揮著大刀砍了上來。
看對方的架式，寒末以為自己完蛋了，然，砍到眼前的大刀沒什麼力量，還不停抖動，即便如此，以他此時的狀態，想要反擊也是相當困難。
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沒辦法，只能奮力一搏，他使出全身力量，左手抬起，手腕迎向刀刃，右手拖起戰刀，身體失去平衡撲向對手。
還算幸運，戰刀戳中了男子小腹，直接穿了進去，左手挨了一刀，好像沒斷。
男子發出一聲慘叫向後倒地，嚎叫著拚命往後縮。
寒末撲在地上，奄奄一息。
緩了緩，他雙手握著刀柄掙扎著爬起來，喊道：「來呀，殺我呀，來呀……」
二當家不愧是當家，他退了幾步，看出寒末已油盡燈枯，喊道：「那小子已經不行了，誰去殺了他，他身上的財物就歸誰。」
沒人動，一群弟子瞪著地上的同伴，腸子都出來了，那絕對不是假的。
一個膽肥的傢伙弱弱說道：「二當家，他不行了，你怎麼不上？」
「上你娘，沒看見老子拿不了刀嗎。」
「那我們一起上，你走前面，我們走後面？」
「走你老母，這幫孫子，賊精。」
二當家低聲罵了一句，看看自己裹成鎚子的拳頭，大喝一聲，率眾人圍了上去。
寒末兩腿一軟，砰的一聲癱在地上，左手撐地右手扶劍，使勁搖著腦袋，勉強踩起一隻腳，但無論如何站不起來。
二當家靠近，飛起一腳踢飛他的刀，寒末撲倒在地上，雙手撐著血淋淋的身體，凄凄慘慘，狼狽不堪。
「王八蛋，是你自己找死，敢斷老子手指，也不打聽打聽你爹是誰……」二當家罵了幾句，大喊：「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