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怪老頭
「早啊憐兒。」
天色漸亮，湖邊，憐兒捧起一捧水拍到臉上，水珠如珍珠般四處飛竄。
雲汐來到湖邊，打聲招呼說道：「天快亮了，公子還沒回來，你快去看看。」
「好的姐姐，我立馬去。」
憐兒理了理散亂的秀髮，回帳篷拿了把劍，兩個玉米餅，朝樹林跑去。
一柱香時間，她的喊叫聲從樹林里傳出，雲汐撒腿就跑，被冬姐攔下了，虎牙和阿豹縱身掠向樹林，紅姐跟在後面。
樹林里，十多具屍體面朝上躺成一圈，全是被一刀割喉，寒末不見蹤影，他的刀插在屍體中，看著很是詭異。
紅姐掃了一眼四周，問憐兒：「你過來就這樣？」
「是的，我找了一圈沒發現公子，公子是不是出事了？」
憐兒急得又想哭，紅姐安慰道：「附近沒發現公子，應該沒事，你回去通知冬姐，看好郡主，我們去找。」
憐兒點點頭，上前拔了寒末的戰刀，乖乖離開，紅姐看向兩個男人，問道：「你們怎麼看？」
阿豹反問道：「你覺得王會放棄三公子嗎？」
「不會。」
「那還看什麼？」
紅姐指著被刺穿肚子的屍體，問道：「這怎麼解釋？」
虎牙開口道：「夜裡我來過一次，公子在修鍊，沒發現異常，從現場來看，他應該出了狀況。」
阿豹補充道：「還有一種可能，偷襲，公子現在的實力，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不大。」
虎牙說：「過程已經不重要，你們怎麼想？」
阿豹說：「找上兩天，打道回府。」
紅姐憂傷道：「公子丟了，不用去送死，不知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阿豹挺樂觀，說道：「做好流浪的準備吧，我們丟的我們去找，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希望吧，從現在開始。」
紅姐一個媚眼砸向阿豹，閃身離開，嘴裡喊著：「公子，寒末公子，你在哪裡……」
寒末自然是聽不到的，此時，他在幾十裡外的一個山洞，一臉懵逼的望著眼前的老頭。
「小兔崽子，終於醒啦，起來走兩步。」
老頭童顏鶴髮，眉粗嘴闊，耳朵比常人要大一倍，一身短打，赤著腳，怎麼看怎麼不像正常人，說話的口音也很奇怪，還好能聽懂。
寒末順從地站起來轉了兩圈，問道：「前輩，是您救了我？」
「不然呢，你個小兔崽子，命可真大，老頭子要晚到一步，你就要上天，哈哈。」
「謝謝前輩，謝謝！」
寒末抱拳施禮。
怪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先別急著謝我老頭子，你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問題？
身體痕累累，但已並無大礙，還有什麼問題？
「前輩，晚輩已經好多了。」
「是嗎，你要不要修鍊焚焰訣試試？」
焚焰訣？
寒末趕緊摸了摸口袋，震驚道：「前輩，我修鍊的是『焚焰訣』，已經失傳的那個？」
怪老頭一愣，笑道：「小兔崽子是真傻，既然已經失傳，你自然不會有，此焚焰非彼焚焰，凡火屬性皆可修鍊，唯獨你不能。」
寒末失望道：「為什麼？」
「你體內有一股強大的至寒之氣，水火不容，明白嗎？」
寒末大概明白了，心裡一陣失落。
只見怪老頭在屁股後面摸了摸，逮出一本小冊子，
拿到他眼前晃了晃說：「這是一部厲害功法，你若拜我老頭子為師，就送給你，這天下，只有這部功法能配合焚焰修鍊，怎麼樣？」
「好啊，晚輩求之不得。」
寒末狂喜。
怪老頭子話鋒一轉，說道：「我是魔族。」
寒末直接退了三四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瞪著怪老頭。
怪老頭笑呵呵的把他扶起來，說道：「老頭子我難得來人族逛逛，難得遇到臭小子你這麼好的機緣，冰封和焚焰配合修鍊，我的乖乖，只是想想，老頭子我就心驚肉跳啊……」
冰封？
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寒末被成功忽悠，寒晟給他的《焚焰》不會太差，唯一能配合《焚焰》的功法自然也牛，兩部強大功法一起修鍊，那不逆了天……
「小兔崽子，心動了嗎？」
當然心動，不止心動，還砰砰跳呢。
「要拜師嗎？」
「不拜。」
怪老頭想出其不意，寒末一口回絕。
他對魔族並沒有什麼愛恨，可他明白，魔族和人族勢不兩立，拜魔族人為師，那就成了叛族，一個眾叛親離的強者，活著該有多無趣。
「哈哈哈哈……」怪老頭大笑幾聲，說道：「小兔崽子有骨氣，老頭子我喜歡，兩種功法同時修鍊，有機會登頂武道巔峰，可要付出的艱辛，非常人能及，你的選擇不能說錯。」
寒末恢復平靜，問道：「前輩，晚輩不能修鍊火屬性功法？」
「不不不，普通功法可隨便修鍊。」
還好。
寒末拍拍心口問：「前輩，很多功法不適合淬體境修鍊，為何？」
「哈哈，這個問題有點意思，一個孩童，你讓他去做將軍，能嗎？」
「不能。」
「是嗎，哈哈。」怪老頭笑道：「有些孩童的計謀比將軍還神，只是別人不知道罷了，明白嗎？」
「也就是說，如果能確定屬性，有破境的可能，其他功法也可以修鍊？」
「聰明，哈哈，老頭子我喜歡。」
寒末更喜歡，如此一來，他就能修鍊那些看似不可以修鍊的功法了。
不過……
要是人魔能和平共處，那該多好啊……
「前輩，您能幫我把另一股力量封回去嗎？」
「封回去？哈哈哈哈……」
怪老頭子突然大笑。
寒末也覺得挺可笑，可他真的想修鍊焚焰。
「也不是不可以，可你這是忘恩負義，當初人家舍了性命把力量給你，回頭還遭你嫌棄。」
「對不起，晚輩不該，是哪位高人給了晚輩力量，還請前輩明示？」
寒末聽寒晟說過，有一股力量是三叔封印的，那另一股又是誰？
「哈哈，你個小兔崽子，別忽悠老頭子我，你若是有情有義，自會去找出真相，老頭子我也想知道是誰誰？」
「哦，多謝前輩，晚輩會的。」
怪老頭這麼一說，寒末多少有些內疚，別說是誰封印的力量，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在哪都不知道。
和生命比起來，真相暫且可藏在心裡，如果死了，哪還有什麼真相，他現在就是一枚棋子，完全的身不由己。
「小兔崽子，你若想修鍊焚焰，唯有配合冰封，適當挑兩部你喜歡的武技，假以時日必能大成，這是你的命，也是你的運，自己決擇吧。」
怪老頭把《冰封》塞在他手裡，轉身出洞。
寒末一臉迷茫，追著喊道：「爺爺，您為什麼要幫晚輩，您是誰？」
「小兔崽子，我是你外公呀，不幫你幫誰。」
怪老頭嘀咕一句，大笑幾聲，飛身上了懸崖。
寒末追到洞口，已不見老頭蹤影，嘴裡念念有詞：「為什麼？您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一位魔族前輩，將強大功法贈與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類，不是老頭瘋了，功法就是假的。
寒末翻開功法，同樣是手抄本，同樣有很多註解，他細看了一遍，將功法放在地上，開始修鍊。
短短半個時辰，寒末的身體被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他感覺像是寒冬里掉入了冰窖，彷彿有千萬根冰刺錐著他的肉體，有人拿著冰刀刮著他的骨頭，痛苦不堪。
「不行，再堅持下去，要成雕像。」
儘管他有毅力堅持，但是，凍成冰塊是沒法修鍊的。
想起怪老頭說的話，寒末直接開啟無縫連接，進入焚焰修鍊模式。
果然有效果，而且相當好，半個時辰就完成了一輪循環，速度也快了不少，當然，他也再次嘗到了烈火焚身的滋味。
功法不假，那就是老爺爺瘋了。
繼續輪換修鍊幾次，寒末發現，之前損傷的經脈已完全修復，身上的傷口也好了七七八八。
「謝謝您，老爺爺，若有機會，晚輩一定帶了好酒去謝您。」
天色漸暗，他收好功法來到洞外，抬頭看了看懸崖，向崖下滑去。
返回湖邊，遠遠看到冬姐站在帳篷前，雲汐圍著帳篷轉圈圈，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憐兒和紫衣一人坐在一邊，一個雙手撐著下巴，一個揪著自己的長發。
不遠處，幾匹馬安靜地啃著青草，車夫老陳拿了一把匕首削著一把小木劍，老張躺在馬車上睡得很香，呼嚕聲震天響。
悠閑，愜意，這種生活，挺好。
寒末緩緩走近，冬姐先發現了他，接著是雲汐。
看到他，雲汐先是一愣，隨之飛奔而來，側身靠在他肩上，在他衣服上悄悄拭著淚花。
寒末摟著她的香肩，聞著她秀髮的香味，有些心痒痒。
好想這樣一直摟著，可憐兒不幹，跑來直接抱著他的老腰，哭得稀里嘩啦，或許是分開幾天的原因，憐兒這次回來，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好啦，我還沒死呢。」
雲汐退開，寒末捧起憐兒小臉，說道：「這可不像和我吵架的那個憐兒。」
憐兒嘟起小嘴，握起粉拳在他胸口捶了幾拳，開心了。
白了她一眼，寒末走向冬姐說道：「我沒事，去休息吧。」
冬姐一直盯著他，眼神仍舊寫滿疑惑，在他們幾人看來，寒末鐵定是被王爺派人救走了，怎麼可能再回來？
「公子，你，發生了什麼？」
「去追山賊，跑迷路了。」
把路上想好的謊言吐了出來，寒末回頭進了帳篷，一夜沒睡還真有點困，倒在席子上，眼睛一閉萬事皆休。
憐兒進來趴在旁邊看了他一夜，天亮叫醒他，大家繼續趕路，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傍晚，紅姐說再走兩個時辰到江城，去那裡過夜，寒末本想答應，憐兒說江城城主是寒江他爹，寒末吩咐大家就地紮營。
仇人相見難免尷尬，能避則避。
然，幾人第二天經過城外，還是見到了出城迎接的寒峻峰。
寒末此行代表了西川，任務可謂光榮而偉大，但是，寒峻峰作為家族長輩，派人來就好，可他還是親自來了，無論真心還是假意，寒末很友好的拒絕了。
目送一行人走遠，寒峻峰迴頭問道：「安排好了嗎？」
一名護衛回道：「都安排好了，一個八重，一個七重，總共五人，全是聚氣境。」
「有把握嗎？」
男子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沒問題。」
寒峻峰還是有些擔憂，說道：「多帶幾人，殺了寒末立即撤退，沒有我的指示絕不能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