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該來的躲不掉
阿嚏……
莫名打了兩個噴嚏，寒末走出馬車，坐在車夫老陳旁邊，朝虎牙招了招手。
「公子，有事？」
「虎牙，寒峻峰看我的眼神，你看見了嗎？」
「屬下沒看見。」
「那你猜猜裡面藏著什麼。」
「殺意。」
寒末豎起大拇指，問道：「他真會派人來殺我？」
虎牙搖頭道：「屬下不確定。」
「那就是有可能，虎牙，寒峻峰知道你們的實力，他若派人來，必定是強者，你有何對策？」
「只是猜測，沒有對策。」
「就這樣等死？」
虎牙沉默片刻，認真道：「公子，我們本就是去送死，屬下覺得，寒峻峰如果是聰明人，沒必要冒這個險，若是真來，我們前程堪憂。」
「你說的有道理，可我覺得他想親自殺死我，天高皇帝遠，這荒山野嶺，他殺了我沒人會找他。」
「公子，還有一天時間離開西川，他們若要動手，一定會在慶州地界。」
「哦，今晚不要出西川，想想對策。」
……
日落西山，一行人抵達一座雄偉大山，翻過去便是慶州地界，寒末吩咐在山腳紮營。
夜晚，一群人圍著篝火，阿豹將抓來的兔子架在火上，紅姐拿出各種大餅放在火旁，大家嚼著乾糧，討論可能出現敵人的對策。
紅姐說：「翻過大山是平原，敵人若出現，無處藏身，也跑不掉，只能硬拼。」
阿豹說：「虎牙七重後期，我七重中期，敵人如果上了八重，我們死多活少。」
寒末問道：「有山路或者叢林繞過去嗎？」
「沒有。」紅姐回道：「除非繞回川北，太遠，那樣一來，敵人有更多機會。」
「主動出擊怎麼樣？」
寒末看向虎牙。
虎牙回了他一眼：「你別看我，荒山野嶺，主動出擊和被動迎戰沒有區別。」
「我的意思是找找看，若沒有可疑之人，放心趕路，若有，就不走。」
冬姐搖頭說道：「若真有，對方比我們強，很難找到。」
寒末無語，火堆里撿了一塊玉米餅塞進嘴裡，一股肉香鑽進鼻孔，他丟掉餅子去抓烤兔，阿豹的動作比他快了很多。
「嘿嘿，公子，不用你動手，我來。」
本能地抓走兔子，阿豹愣了下，扯了一隻腿遞給他。
憐兒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寒末也笑，笑得很詭異，他伸手去接兔腿，手卻從旁邊滑了過去，一把搶了兔子塞給紅姐。
阿豹的臉瞬間變成苦瓜，似哭非笑，瞄了他一眼，看看手上的小兔腿，縮到旁邊默默啃了起來。
在大家的笑聲中，紅姐把兔肉分食了，寒末讓大家休息，自己守夜。
他完全沒有睡意，一想起寒峻峰的眼神就心神不寧。
此去冰城雖凶多吉少，可萬一沒事，也救出了世子，那就等於立了功，寒峻峰再想殺他，就得仔細掂量掂量，所以，對方有殺他的必要。
不去，肯定不行，早晚得走。
去，萬一敵人出現，死多活少。
席地而躺，他望著星空，冥思苦想……
「有啦。」
突然，他叫了一聲，跳起來看到靜悄悄的帳篷，硬生生將迸出嗓子的聲音吞了回去，坐回草墊開始修鍊。
兩門功法相互配合，要耗去雙倍時間，除了爭分奪秒別無他法。
經歷了三輪冰與火的煎熬，東方泛起魚肚白，寒末跑到附近河裡打了幾個滾，返回帳篷，大夥已經在收撿，他吼了一嗓子，說道：「我想到對策了。」
原本無精打採的幾人活了過來，瞪著眼睛看著他，兩個老頭也停下了手上的活。
目光掃了一圈，寒末說道：「對方的目標是我，不管他們來不來，我和虎牙、阿豹、冬姐三人騎馬先走，你們明天再走，如何？」
「好。」
「好啊好啊，公子好聰明。」
「完美，就這樣。」
……
幾人一致叫好，雲汐的眼裡閃著小星星，憐兒直接蹦了起來。
對方的目標是寒末，沒有殺死他之前，沒理由傷害其他人，之後若能殺掉他，也沒必要傷害其他人。
這個世界，交通工具以馬為主，幾人策馬先行，對方若想追上他們，只能是騎馬，馬追馬，等於白搭。
「紅姐，她們就交給你了。」
對策得到大家認可，寒末有點飄，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交待一句準備上馬。
「等等。」老陳突然開口：「公子的對策很好，但算不上完美。」
大夥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老陳。
寒末眉頭皺了又皺，大家討論了一晚上，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對策，被車夫老陳質疑了？
他沒有輕視老陳的意思，但是，他不服氣。
沒等他開口，老陳談談說道：「其一，大家分開，我們的安全沒了保障，其二，敵人要截殺公子，自然會提前埋伏，其三，實力到達聚氣後期，追上快馬並不難。」
「牛啊老陳，深藏不露啊。」寒末不得不對老陳刮目相看，笑道：「快快，說說你的建議？」
「就按公子的計劃進行，只是，我們駕車遠遠跟著，相互有個照應。」
「哈哈，好，就按你說的辦。」
老陳的提議是真不錯，和他的計劃不衝突，同時，大家還能相互守望，只不過，老陳費盡心思查缺補漏，是因為什麼呢，害怕嗎？
不管了，收拾行李抓緊趕路，翻過大山要半天時間，紅姐說平原外圍屬於無人區，最好在天黑之前能到達有人居住的地方。
山路不用分開走，寒末繼續乘車，和憐兒吵了幾句，他摸出《冰封》開始研讀。
這次，他學聰明了，把封面的「冰封」兩個字塗掉了，憐兒偏著小腦袋看了看，沒勁，趴在凳子上假睡。
正午時分，馬車駛出山谷，寒末感覺一下子悶熱起來，紅姐提醒他已進入平原，下車一看，一望無際，儘管有些丘陵灌木，稀稀拉拉有幾棵小樹，根本無法藏身。
已經不重要，寒末直接上了紅姐的馬，兩腿一夾，駕的一聲，黑馬嘶吼著躥了出去。
想試試馬的速度，他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四腳騰空，落地很有節奏感，比之前還要平穩。
「好爽，快，再快……」
策馬揚鞭，耳旁風聲呼嘯，寒末感覺自己在飛，什麼死啊活的全拋到九霄雲外。
阿豹驅馬追來，大喊：「公子，慢些……」
寒末壓根聽不到他的聲音，大叫：「什麼，大聲點？」
「慢點，停下……」
「好。」
寒末逮著韁繩緩緩停下，阿豹說道：「公子，馬跑累了，萬一敵人出現，跑不了。」
寒末點點頭，內疚道：「歇一會吧，不跑了。」
然，他還沒下馬，虎牙和冬姐疾馳而來，大喊道：「快跑，敵人來啦。」
「這麼快？」
寒末大驚，雖然有心理準備，可來得也太快了。
阿豹倒是挺冷靜，喊道：「跑吧。」
只能委屈馬兒了，寒末兩腿一夾，揚起鞭子，黑馬咆哮著躥了出去。
他稍稍回頭，透過飛揚的塵土，隱約看到有五六匹馬瘋狂追來，視線偏左，兩輛馬車成了兩個黑點，看起來移動速度很快。
寒末放下心來，快馬加鞭跟著阿豹，疾馳十多公里的樣子，前方出現幾匹馬，他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感覺像是老陳安排的一樣。
吁……
阿豹掃了一眼，沒有選擇拐彎，直接停下了。
寒末勒下馬，喊道：「繼續跑啊？」
「沒用的。」
虎牙跟了上來說道：「前後夾擊，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會被截住。」
寒末大概明白，那麼，只能拚死一戰了。
「下馬吧。」
冬姐跳下馬說道：「公子，你要小心。」
寒末默默跳下馬來，拔刀在手，三人站成三角把他圍在中間，準備戰鬥。
對方總共十人，有兩名女子，全都山賊打扮，戴著面具，只能看到眼睛。
來到近前，一名赤膊男子下馬說道：「我們當家需要一個壓塞夫君，要年輕，帥氣，身份尊貴，當家說了，重點是聽話，傻子也行，寒末公子恰好符合條件，其他人都離開吧，活著總是好的。」
寒末差點笑出聲來，這種處境還能笑，也是沒誰了。
他上前幾步說道：「你們既然認識本公子，就該知道綁架我的後果，本公子奉勸你們速速離去，西川的怒火不是幾個土賊能承受得起的。」
阿豹一個沒忍住，笑了。
赤膊男好像也在笑，大概認為寒末真把他們當成了土賊，說道：「當家說了，你若反抗，證明不聽話，就地格殺。」
「你殺得了我？」
「五名聚氣，兩個後期，兩個中期，你認為呢？」
果然很強，兩個後期至少有一人是八重境，碾壓虎牙和阿豹，冬姐和紅姐是初期，更加不是中期對手，剩下一個斬殺自己，還真是一點不浪費。
寒末本想揭穿幾人，想想沒什麼意義，目光移向虎牙，這傢伙一臉生無可戀，聚氣境能感受到對方實力，他應該是看出了對手的境界。
阿豹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分不清是樂觀呢還是苦笑。
冬姐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她捕捉到了自己的眼神，小聲說道：「公子，待會我們拖住強者，你找機會跑。」
寒末不置可否，能跑早跑了，還用等到現在。
「商量好沒有，我們趕時間。」
赤膊男子有些不耐煩，此人應該是最強者，虎牙的目光就沒離開過他。
該來的躲不掉，寒末同樣有些煩躁，說道：「虎牙，你們小心，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