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秘密
鹽城，顧名思義，產鹽的城市。
進入鹽城範圍，寒末嗅到了一股悲涼的氣息。
阿豹說鹽城盛產礦鹽，鹽城是慶州最富裕的城市，他曾跟隨鹽隊來過幾次，至於顧寧說的餓死百姓，阿豹並不清楚為什麼。
夜寧城耽擱了幾天，寒末決定不再多管閑事，盡量遠離村鎮，實在避不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叫他。
餓死人只有一個因素，沒吃的。
為什麼沒吃的？
要麼沒銀子，要麼沒糧食，這不是他能解決的，關鍵是，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想當什麼救世主。
一個連自己也救不了的人，若是想著救別人，不是瘋子就是白痴。
「夫君，阿豹說鹽城很富裕，為什麼會沒吃的呢？」
雲汐看出了他的事不關己，但還是忍不住問。
寒末想了想說：「他們產鹽，應該很少種糧，也許是商路不暢，也許是其他城鎮也缺糧。」
「這樣呢，可是，總有城鎮不缺糧啊？」
「具體不清楚，雲汐，你父王是個怎樣的人？」
「父王是個很好的人，對待下人像對待家人一樣，不會生氣，從不罵人，有一次在街上，一個男孩被強盜打死，我看見父王偷偷抹淚。」
「是個好男人。」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男人，應該很少。
可是，作為慶州之主，人皇親弟，這個好男人都做了些什麼？
「之前，父王經常提起你的父王，也會提起你，我十五歲時，他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我說聽他的，兩年後，他和你父王在皇宮碰面，人皇親賜了這門親事。」
「當時你也在場？」
「沒有呢，父王回來說的，有御旨。」
寒末哦了一聲，問：「你後悔嗎？」
雲汐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說道：「一開始有些不願意，現在一點也不悔。」
「讓你盜取乾元符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這就是我開始不願意的原因。」
「不對，寒晟帶著乾元符回來同我們成親后。」
雲汐輕笑道：「父王那次從皇城回來，說人皇有心把乾元符交給你父王，必要時可取他代之，所以，我父王才急著讓我們成親。」
原來如此。
人皇要把江山交給一個外姓人，慶王當然不能接受，可是，人皇此舉是無心還是有意？
先是賜婚，當著兩人把乾元符許給寒晟，讓他必要時取而代之……
從當前的局勢看來，人皇的舉動多半是預謀。
好吧，想想如何解決自己的問題才是正道。
「雲汐，聽你的語氣，似乎對嫁給一個傻子並不反感？」
雲汐嘟了嘟嘴，靜靜地看了他半分鐘，緩緩說道：「夫君，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這是我的一個小秘密，時機成熟一定告訴夫君。」
嫁給傻子是天大的喜事？
天大地大，還真是無奇不有。
雲汐到底在隱藏了什麼小秘密？
難道……
寒末想到一個可怕的結論。
他一直懷疑雲汐是假郡主，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她會不會把真郡主給咔嚓了？
喜歡嫁給一個傻子，不就是不用擔心事情敗露嗎？
好吧，真假郡主似乎對自己沒什麼影響，人美就行。
兩人一路聊著，正午時分，馬車突然停下了，寒末擔心看到不該看的事，大聲問道：「什麼情況？」
「公子，
前面有人打架，我們等等。」
阿豹的聲音傳來，寒末起身出了馬車。
打架是好事啊，有熱鬧看，他可是憋了一上午。
「這路，夠絕。」
發現自己身處一條狹窄的峽谷，馬車掉頭都有些難，寒末被吃了一驚。
阿豹解釋道：「你吩咐要繞道而行，我們盡量避開官道，所以就這樣嘍。」
「很好，架總是會打完的，要不要去看看。」
前方是拐角，看不見人，隱隱能聽見打鬥聲。
「別呀公子，這深山峽谷，除了強盜誰會來這打架，過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說得有理，可我想看。」
說著，寒末已經走了出去。
阿豹和虎牙對了一個眼神，兩人下馬跟在他後面。
打鬥聲越來越大，聽上去像是打仗，人很多的樣子。
寒末越發好奇，兩個閃身掠過拐角，眼前是很多馬車，車上裝著麻袋，麻袋裡是什麼不得而知。
馬車邊上到處是屍體，有些穿著盔甲，看上去像是軍人，其他的應該是強盜。
再往前，很多士兵圍著數名強盜激戰，強盜很強，士兵們像韭菜一般被收割。
眼不見為凈，可是見了，寒末沒法袖手旁觀。
「別過來，快跑，回去……」
靠近戰圈，一個女子沖著他大喊，寒末以為不是喊他，可旁邊沒人。
女子本就性感，穿著凸凹有致的盔甲，看上去更加性感，在旁邊指揮，可能還是一個軍官，一個不錯的女軍官。
寒末沒有理會她，咆哮一聲沖了過去。
有第三者出現，兩方都很意外，紛紛跳出戰圈。
賊人有十幾個，活著的兵還有三四十人，兩伙人的目光射向寒末，都很驚訝。
「你眼瞎嗎，快走，我們沒空管你。」
發現寒末不聽話，女軍閃到他跟前，使勁推他。
寒末被推樂了，笑道：「你什麼時候管過我？」
女軍官一愣，喝道：「你不是鹽城人？」
「鹽城人都很壯嗎？」
對方比他還要高上一些，加上性感，看上去很壯的樣子，其實，腰挺細，一雙大長腿也並不粗，還很直。
女軍官本能地低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他，寒末一臉壞笑，美女軍官頓時明白被調戲了，掄起拳頭轟了過來。
寒末正在想，美女肯定看不到自己的腳，突然，一個拳頭來到眼前，他來不及閃避，伸手擋在眼前，拳頭恰好擊在他手心，寒末五指一合，抓住了。
好滑……
「去死。」
美女官軍突然發力，寒末腦門重重挨了一拳，悲催的是，手背比腦門還疼，好在沒有倒下，否則還有心疼。
「美女，對自己人下手都這麼狠的嗎？」
「滾，給我滾……」
「我是來幫你的呀。」
「滾……」
不知是生氣還是害羞，美女的臉紅成一片，撲上來推著寒末往後退。
寒末手足無措，退了幾步喝道：「停下。」
美女嚇了一跳，停下了，寒末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強盜，不是一般的強盜。」
強盜還分一班兩班？
寒末掃了一眼，上前幾步說道：「不管你們是幾班的，要麼滾，要麼死，沒有第三個選擇。」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瞳孔大了一倍。
「這人是瘋了吧？」
「不只瘋，還傻。」
「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麼鳥都有。」
……
士兵們是這樣評論寒末的，相對強盜，已經很文明。
強盜些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說出來的話是這樣的：你媽，白痴呀，什麼東西，垃圾……
強盜頭子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清瘦男子，聚氣中期的樣子，寒末隱隱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但不肯定。
對方看著挺書生，大笑兩聲說道：「一個毛還沒長齊的淬體垃圾，是哪來的自信，敢讓你爺爺滾。」
「那就是選後者了？」
「哈哈哈哈，垃圾說對了，老子選後者，但不是我死，而是你。」
男子大笑著走向寒末。
「不關他的事，讓他走。」
美女軍官急了，擋在寒末前面，回頭使勁給他使眼神，示意他快走。
寒末像個傻子，獃獃地看著美女臉上一對漂亮的酒窩。
「快走，他們不會為難你。」
「你們呢？」
「我們是軍人。」
「軍人應該死在戰場上。」
「這就是戰場，快走……」
寒末無語。
幾個土賊而已，把一群軍人逼到這個份上，不過，聚氣中期做強盜，看來強盜這個行業還挺香。
「採薇副將，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你和糧食跟我走，我放過所有人，但是這個垃圾，你護不了他，必須死。」
糧食？
那些馬車裡是糧食？
寒末一驚，大概明白鹽城為什麼缺糧了。
唉。
嘆了口氣，寒末扒開叫採薇的美女副將，說道：「現在，你們想走也走不了。」
男子依舊大笑兩聲，不屑道：「老子想走，沒人攔得住，整個鹽城老子說了算。」
「好，很好。」
寒末抬手揮了揮，拉著美女副將退到一旁。
兩道人影疾閃而來，男子發現有強者埋伏，逃是肯定逃不掉了，靈機一動撲向寒末。
美女副將大叫一聲，本想將他撞開，結果，自己被彈飛回去，寒末揮起拳頭砸向男子。
轟。
一聲巨響，氣浪席捲開去，四周的人發出一陣尖叫。
寒末退了兩步，男子猝不及防，被轟了一個跟斗，滾在地上好不狼狽。
男子還沒爬起來，虎牙已來到近前，飛起一腳將其踢飛，接連幾拳砸向地面，踩著其心口問寒末：「公子，如何處置？」
「殺了……小心。」
寒末聲音未落，一道寒光疾射而來，虎牙已經感受到，奮起閃開。
一道人影從崖壁上飄下來，冷冷說道：「你們是何人，來自何地，老實交待，老夫或可饒過你們？」
來人蒙著面，聽聲音應該是一個老者，寒末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至少是聚氣後期。
這個世界再怎麼亂，有點實力的人也不會選擇做山賊，所以都不會很強，山賊頭目是中期境，寒末本就有所懷疑，蒙面老者的出現，證實了他的懷疑。
「作為一名土賊，老頭，你是沒臉見人，還是怕被人瞧見，又或者，你根本不是土賊？」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