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姓的力量
痛，頭好痛……
寒末悠悠醒來，頭上彷彿壓著一座山，痛得要命。
「夫君，你醒啦。」
雲汐的聲音。
寒末使勁睜開眼睛，問道：「我這是怎麼啦？」
雲汐扶他坐起來，說道：「昨晚你喝了很多酒，喝醉了呢」
喝酒？
好像是喝了幾碗，後來就……
大腦漸漸清醒，寒末回憶起前半段，夜空下，草原上，上千人，十幾堆篝火，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瘋狂跳舞高聲歌唱，滿地打滾遍野奔跑，嗨到爆。
「我是怎麼回來的？」
「坐馬車回來的呀。」
「哦，喝醉后出了很多醜吧？」
雲汐抿著粉唇微微一笑，說道：「還好呢，比平時活潑，可愛。」
寒末揉了揉太陽穴，頭還是有點暈。
起身下床，雲汐趕緊抓著他的手臂，說道：「夫君，你再躺一會，紫衣煮了稀飯，我去端來給你喝。」
「過去喝吧，已經沒事了。」
嘴裡說著沒事，手已經搭在雲汐肩上。
來到客廳洗把臉，感覺好多了，喝完稀飯，問起顧寧，說是來過好幾次，寒末起身說道：「今天不走了，我去找顧寧，再幫他處理點事。」
轉身出門，顧寧迎頭撞了上來，兩人差點抱在一起。
寒末退了一步，問：「正好去找你，情況怎麼樣？」
顧寧拿出幾張紙遞給他，說道：「幾個商家承認是黃家讓他們關門，可是，破壞河道的人打死不認，這樣沒法定黃家的罪。」
寒末翻看了幾張供詞，內容差不多，即使知道他們相互勾結，也沒法定罪，若是破壞河道的人認了，兩罪加起來，慶王也沒法保住黃家。
「死也不認，那就讓他們死。」
寒末讓憐兒叫來虎牙，說道：「你和顧城主去將犯人押到大街上，告訴大家真相，讓百姓們去凌遲，不弄死就行，只要承認幕後主使，保證他們能活，還是不行就曬他們幾天。」
虎牙沉默片刻說道：「公子，用不著如此麻煩，請陳老出手，半個時辰必招。」
「陳老？」寒末一拍大腿：「對啊，怎麼把他老人家給忘了，憐兒，去請陳老。」
人的精神一旦被摧毀，意志會隨之崩潰，問什麼就只會回答什麼，陳老是凝魂境，力量能直擊靈魂，摧毀一般人的精神輕而易舉。
「公子，陳老是誰？」
顧寧弱弱問了一句。
寒末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很快，憐兒領著陳老出現在門口，寒末迎上去說道：「陳老，有個事要麻煩您。」
他把情況簡單說了，問顧寧：「如果交待了，你打算怎麼做？」
顧寧傻笑說道：「我想了一整晚，兩個辦法，一是派人嚴加看守水渠，二是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火速拿下黃家主，這樣一來，黃家必定派人去冰城告狀，下官即便能保住性命，這個城主也算是到頭了。」
「派人看守絕非長久之計，而且，幾十公里水渠，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以你現在的狀況很難支撐，抓黃家主固然可行，你的生死也不重要，可是，夜寧城剛看到點希望，瞬間又回到起點，你會死不瞑目。」
「那我怎麼辦？」顧寧沮喪道：「下官是真的想不出解決辦法。」
雲汐拉了下寒末衣角，說道：「夫君，我們趕在黃家之前到冰城，我去求求父王？」
寒末理解顧寧的苦衷，
也明白雲汐的心思，半開玩笑說：「你還是我的人質，你跑了我怎麼辦？」
雲汐輕輕拍了他一下，沒再說話。
「沒事，有我呢。」寒末看向顧寧：「顧城主，我挺佩服你的勇氣，但還有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
顧寧眼睛一亮，突然來了精神。
「宣傳。」
「宣傳？」
「是的，黃家斷百姓生路，與人民為敵，這就是叛逆，你藉此大肆宣傳，全城百姓的口水也能把黃家淹死。」
「公子……您，您簡直神了！」
顧寧望著他，眼神里滿滿的崇拜。
有了證據，讓百姓們知道是黃家要斷他們生路，這股力量爆發起來，掀翻一個黃家還不是輕而易舉。
「不過。」寒末話鋒一轉：「人還是要抓的，如果百姓把黃家主弄死了，或者他們打死了百姓，你同樣脫不了干係，所以……」
寒末把計劃說了，顧寧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他已經認識到寒末的才智，可沒想到聰明到如此程度。
曾幾何時，顧寧心裡還存有懷疑，畢竟，寒末之前是一個腦殼有病的傻子，即使恢復，也不至於變得聰明，現在看來，是他自己的腦殼有病。
「謝謝，謝謝三公子。」
「去吧，謹慎行事。」
寒末扶起顧寧，示意陳老和虎牙跟著他。
三人離開，憐兒跳過來拉著他說道：「公子，城主看你的眼神不對勁，你要小心哦。」
「小心？」
「是啊，顧城主一表人才，一城之主，三十多歲沒找老婆，你不覺得有問題？」
「滾。」
寒末揚起手來，憐兒迅速跑開，笑得花枝亂顫。
雲汐和紫衣望著兩人，一臉懵逼。
寒末瞄了一眼，說道：「走，我們去看看水池。」
頭暈乎乎的，出去吹吹風也許會好些。
一天時間足夠顧寧解決問題，不出意外的話，寒末打算晚上出發，這裡的白天實在太熱了。
街上，雲汐打著傘，寒末走在傘下，逛了半天沒看到人，商鋪基本是關著的，憐兒和紫衣一開始很興奮，走完一條街就蔫巴了。
「公子，街上為什麼沒人？」
憐兒跑回來問，寒末想了想反問道：「這街上什麼時候有過人？」
「多少有幾個的，今天直接沒有。」
「太陽太大了吧。」
寒末敷衍著憐兒，雲汐解釋道：「可能都去黃家了吧。」
憐兒翻起白眼瞪著寒末，剛想發飆，十字路口傳來一陣嘈雜聲，然後，密密麻麻的人群出現在前方，很多人手裡提著各種盛水容器，木桶最多。
寒末愣了半秒，拉著雲汐朝巷道走去。
幾人出城，稀稀拉拉還有不少人在打水，靠近才發現是些走不動路的老人，和幾個小孩。
看到他們，老人們很吃驚，一個老奶奶瞅了瞅，蒼老的聲音慢慢說道：「孩子們，你們不應該在這裡呀。」
寒末明白老奶奶的意思，說道：「婆婆，我們不打水，看看就走。」
「孩子啊，人多力量大，有人不想讓咱們活呀，你們應該學學咱們的恩人，那個，那個來自西川的，叫什麼，我們的恩人叫什麼？」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舉著手大聲說道：「奶奶，城主大人說，我們的恩人是西川王府三公子，好像叫寒，寒什麼，我不記得了。」
「寒，寒末，叫寒末，爸爸說他叫寒末，是個傻子……」
「閉嘴，你爸爸才是傻子，三公子是上天派來救我們的，是我們的恩人。」
「爺爺，爸爸說三公子真的是傻子，娶了我們的郡主后就不傻了，我沒有說謊。」
「等一下。」老爺爺好像想到了什麼，滄桑的目光移向寒末，哽咽道：「三公子，郡主，你們，你們……」
「爺爺，好像就是他們，昨晚上我見過。」
小孩補充了一句，老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眶裡滾出幾顆豆大的淚水。
其他老人獃獃地打量著幾人，然後，一個接著一個跪了下去。
寒末也跟著跪下去，他不知道說什麼，雙手合十，不停作揖。
雲汐帶著兩丫頭去扶老人，大家不肯起來，之前說話的奶奶說道：「孩子，我在這裡生活了六十七年，幾乎每年都乾旱，年年都有人餓死，我的大兒子為了讓我們活著，幾年前渴死了，如果沒有你們，老婆子也準備走了，為了這些孩子。」
「奶奶，您先起來呢，現在有水了，大家會好起來呢。」
「孩子，謝謝你們，你們是好人，是夜寧城的恩人，謝謝，你快去扶三公子起來。」
老婆婆搖搖晃晃站起來，說道：「大家都起來吧，別為難了三公子。」
在孩子們的攙扶下，老人站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到小水池邊上，打了半桶水，佝僂著本就直不起來的腰，吃力地向城門走去。
寒末再沒心情「走走」了，返回城主府，修鍊了兩個時辰，顧寧來了。
按照他的計劃，顧寧幹得很漂亮，百姓們圍了黃府後，不出寒末所料，兩名強者想殺雞儆猴，陳老和虎牙混在人群里，出手將兩人斬殺，強者一死，果然震住了打手。
百姓們一通打砸后，城衛統領帶人抓了黃家主及一眾打手，押進了大牢。
「很好。」聽顧寧講完情況，寒末說道：「顧城主，百姓的力量是無窮的，你為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辜負你。」
「下官受教，這樣一來，黃家就恨不到我這個城主頭上，下官只管秉公辦事，黃家若是知趣，只能離開夜寧城，相反，按照公子所說，給他來個全民公審，哈哈，想想就刺激。」
「好吧，接下來沒我什麼事了，我準備走，晚上涼快。」
顧寧驚訝道：「公子，說好明天走的？」
寒末笑道：「我還會再回來的。」
「公子……」
顧寧靜靜望了他好一會兒，說道：「你這一路過去，必經鹽城，公子，以您的智慧，去幫幫鹽城百姓吧，下官聽說，他們今年特別老火，已經餓死很多人。」
「又是什麼情況？」
「您去了就明白了。」
「我會繞過去，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