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眼看人邦德里
盧雲往地上呸了口唾沫,說道:「西伯龍這破槍,比你便宜的一大把!沒實力就別他媽在這跟我吹,老子玩槍的時候你還在搓牛牛呢。」
邦德里情緒上頭,對著盧雲怒罵道:
「我草!你裝什麼裝?你懂不懂行啊,老子的貨是昂賽最好的,別拿那些小破廠出來的跟老子比!」
「呵呵,你他嗎是再造城拿的貨啊?還昂賽最好,軍隊出來的貨不比你的強?」
盧雲表面上罵罵咧咧,心裡其實在暗笑,這個邦德里難怪是個賭鬼。
道行太淺了,三兩句就給他撩撥出火氣來了,這種人在牌桌上估計能把褲衩子都輸掉。
不過現在搭上軍火生意,也算是大器晚成了吧。
邦德里瞪著個牛眼,衝到盧雲面前,很是生氣地說道:
「軍隊?他們的貨全是本地產的,算個屁,老子的都是馬黛的兵工廠拿的!」
盧雲揉了揉下巴,假裝被驚訝到。
「是嗎?你怎麼搞得到馬黛的貨?」
「那你別管,你就說你要不要。」
盧雲比了個數字,說道:「這個數,我要了。」
邦德里退後兩步,再次打量了他幾眼后說道:
「媽的,沒錢你買個鎚子。」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朝酒吧走,盧雲給的價簡直就是打骨折。
盧雲眯著眼睛看著對方離開,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走到酒吧將老六喊了出來。
「咋樣啊?」老六一邊坐進車裡一邊問道。
「應該是這小子。」盧雲略微調整了一下座位,讓自己半躺下。
「現在咋整?」
「蹲著唄。」
「蹲啥?」
「蹲他的倉庫。」
「咋蹲?」
「你還是別問了,我怕你知道的太多豬腦過載。」
老六點點頭,隨手拿起車裡的一本地攤小說看了起來。
他就喜歡這樣,不需要浪費腦細胞,反正盧雲會安排好。
叔叔還在的時候叔叔會給他計劃好一切,叔叔走了隊長會安排一切,離開了隊長,盧雲又會安排好一切。
兩人守了許久,直到老六看得眼睛都花了,邦德里還沒出來。
車裡沒開燈,他一直是借著路燈看,怪累的。
「進去看看他還在不在。」盧雲推了他一把。
老六點點頭,拉開車門走了下去,邦德里先前沒見過他,不容易起疑心。
不一會兒老六就回來了。
「媽的,咱兩在這受罪,那孫子在裡頭摟著娘們喝酒呢!」
他一邊拉開車門,一邊罵罵咧咧。
「咱要不把他綁了吧,直接叫他認罪。」
盧雲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進了局子他立馬就會改口,必須有證據。而且逮他未必有用,他和柴科夫中間說不定還隔著人呢。就算咬掉柴科夫,咬不到那個處長也沒用。」
老六躺進座椅里,有些煩躁。
「咱們直接幫隊長把那個處長乾死了不就行嗎?」
「我說你真是......唉~」盧雲氣得拍了他腦袋一下,「江湖不光是打打殺殺。」
「一槍崩了他的事而已。」老六撇撇嘴,繼續道:「你給我說道說道唄,反正無聊的很。」
盧雲摸出煙點上,解釋道:
「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呢。宰一個處長,全城的黑皮都得來干我們,這還是小事。重要的是,他死了,隊長得了利,你覺得不會有人懷疑嗎?
沒有證據,
不經審判就殺人,那是屠夫乾的事。政治有政治的的規則,沒有人喜歡不遵守規則的傢伙,最關鍵的是,這麼做上面也會討厭他。他已經在軍隊受排擠了,不能再被那邊排擠。
再說了,沒有仇,你去宰了他,你晚上睡得著嗎你?萬一消息漏了,我們都得被通緝。相比之下,用規則弄死他,代價小得多。」
「真麻煩,一點都不痛快。」老六撇撇嘴。
「所以我才不願意去裡面幹活。」
「那當年那幫孫子怎麼就把叔叔殺了?」老六問道。
盧雲突然覺得跟這個兄弟解釋太多有點痛苦,他怒聲說道:
「傻逼!因為叔叔要把他們的棋盤砸了,他們不殺叔叔,叔叔將來也不會放過他們,雙方都沒有退路了!」
「媽的,這幫雜碎,就不能和和氣氣恭喜發財嗎?」手上人命不少的老六感嘆了一句。
盧雲冷笑一聲,說道:
「你見過王座上能同時容下兩個人嗎?」
「怎麼不行?現在不都是一群人來掌權嗎?總統還有副的呢。」老六仰起頭回道。
盧雲被他徹底打敗,無奈地說道:
「那是比喻!懂嗎?同一個利益團體,當然可以和氣生財!」
兩人在車內等到十一點,邦德里才晃晃悠悠從門口走出來,步履虛浮,看來沒少灌馬尿。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路邊,坐進一輛在門口攬客的計程車。
計程車開動,兩人立刻跟上,一路尾隨,宛若痴漢。
「這人怎麼連個小弟都沒?」老六嘟囔道。
「鬼知道,估計就是個賣貨的,分不到什麼利潤,所以沒養馬仔。」
「這麼遜,柴科夫幹嘛找他合作?」
「你總是能問出這種很有水準的問題,下次不要再問了。」
「馬勒戈壁,你不也不知道嗎,裝啥大頭蒜?」
「嘿嘿,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笨?這種買賣一個人幹不成,他估計只是小角色中的小角色。」
兩個痴漢跟了一路,計程車在一棟小樓停下,邦德里晃晃悠悠地走下車,拉門走了進去。
「這是他的倉庫嗎?」老六問道。
「你覺得是嗎?」盧雲反問。
「應該不是吧,感覺是他家。」
「知道還問。」
「那保不准他把貨放家裡呢?」
「家裡應該有,但肯定就幾把小玩意兒,不然搬上搬下太扎眼了。」
兩人等待片刻,二樓的間屋子亮起了燈,幾分鐘后,又重新熄滅。
「看來是睡了,咱也回去睡。」
回到家裡,兩人洗洗上床睡覺。
第二天上午,盧雲也沒急著繼續去蹲邦德里,而是找到了昆西。
......
晚上七點,邦德里坐在酒吧里和一位靚女愉快地吹噓著自己不存在的光輝事迹。
一位白人青年突然湊了過來。
「找你買點東西。」
邦德里聽到他對著自己說了一句,此時他已是微醺。
看了看身旁那位靚女,猶豫一下他覺得還是生意重要,畢竟不做生意哪來錢泡靚女?
他忍痛離開座位,領著青年走到無人的地方商量起了買賣。
「你真會找,全昂賽就我這價格最公道。想買什麼樣的?」邦德里笑眯眯地對青年說道。
他好像很喜歡這句開場白。
「來把長的,你有啥?」青年朝他問道。
「西伯龍,金柏220,就這兩種,你要啥?」
「來把西伯龍,啥時候能拿?老子忙著去干仗。」青年惡狠狠地說道。
邦德里揉揉醉眼說道:「你在這等著,十五分鐘我就來。」
「行,你快點,我急得很,去晚了大哥就被乾死了。」青年催促道。
邦德里其實很想直接讓對方自己去倉庫拿,但是表哥交代過他,不能讓生客來倉庫買貨。
他晃晃悠悠地穿過黑暗的巷子,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小院前,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兩個身影一直在跟著他。
他在院子前敲了敲門。
「開門,是我。」
片刻之後,院門打開,他走了進去。
再出來時,他身邊多了一個男人,男人腋下還夾了一個白色布袋。
男人拉著他上了門口的一輛車,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道:
「說了多少次,叫你幹活的時候,別喝酒別喝酒,就他媽當耳旁風!你要不是我表弟,我他嗎才不帶你幹活!」
先前還在酒吧大展雄風的邦德里現在屁也沒敢放一個,耷拉著腦袋上了車。
汽車開走,老六從路邊的垃圾堆后溜出來。
「媽的!臭死了,你他嗎選哪不好,非要選這藏!比你的屎還臭,晚飯都差點吐出來,草!」
他拍打兩下身上不小心沾到的髒東西,罵罵咧咧。
盧雲從他身後走出來,回道:「嘰歪個啥,你這麼聰明你不也跟進來了嗎?」
兩人繞了個路回到酒吧附近,開上車到了側面,拉上了正在等待的昆西。
昆西將腋下夾著的布袋子丟在車上,對著兩人說道:
「兩人一塊來的,開著車,賣完槍那個開車的就回去了,邦德里也回去喝酒了。」
盧雲丟了一根煙過去,說道:「嗯,我們看見他們出門了。」
昆西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先走了。」
老六從布袋子里拿出那把西伯龍步槍看了看,又撥弄了幾下,拆解開看了看,朝著盧雲說道:
「確實不錯,應該是馬黛那邊的貨。昂賽的廠不行,沒這麼精細。」
玩槍,你六爺是高手。
盧雲點點頭,將車開到剛剛那處小院轉了一圈,觀察了一下地形。
看完之後,盧雲做出了評價:「倉庫選的不錯,這幫人是懂行的,這裡面巷子彎彎繞很多,黑皮來抓的話,這幫人能直接四散跑掉,而且咱們也不好在附近監視,太扎眼了。」
老六叼著煙回道:
「這點小門道我用屁眼都看出來了,別廢話,直接說咋弄。」
「又不是生孩子的事,你猴急啥,等我謀划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