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波瀾
「鄒先生,我們接下來問的幾個問題請您如實回答,我們會進行錄像。「「行。」「你是怎麼進入那團光中的。」「我去倒垃圾,一個易拉罐突然掉了,我彎腰去撿然後抬頭就發現在那團光中。」「您在光中看到了什麼能請你描述一下嗎。」「一個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他有和你說什麼嗎,其他還有什麼景象嗎。」「嗯~,不記得了。」「請您再好好的想想。」「他……似乎確實和我說了什麼,但我記不起來了。」「好吧,如果您記起來了請及時告訴我們。」「行。」「您身體有什麼異樣嗎。」「嗯~沒有。」
「各位居民,為了環境,現在實行垃圾分類,請將垃圾倒入相應的垃圾桶。「小區垃圾房的喇叭準時響起。政府以環境為由從今天起撤出了每個小區的垃圾桶,讓居民們將垃圾進行分類統一倒入垃圾房。但是由於大家並沒有這個習慣所以今天執行這個政策的人少之又少。鄒卓然本來也沒想去但是垃圾桶實在放不下了,媽媽就讓他去倒了。
正值秋天,天氣逐漸轉涼,鄒卓然圖省事穿著短袖體恤就出去了,陣陣涼風吹的他瑟瑟發抖。『是我走的太慢了嘛。』鄒卓然住在整個小區的最裡面,離垃圾房有一段距離,雖然確實要走一會但鄒卓然感覺有些太遠了。小區是個老小區所以有些設施不太靈,燈光非常的幽暗讓鄒卓然很難看清遠處。『怎麼還沒到。』鄒卓然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發現他走了快10分鐘但是卻並沒有走出多遠。風突然停了,毫無徵兆的停了,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原本要被大風給摧垮的小草和樹枝也毫無慣性的靜止住了。突然風朝著相反的方向開始颳起,垃圾桶里的一個易拉罐也被掛了出去。「操了。」鄒卓然回頭頂著風向瓶子追去,但是風力太大了,瓶子一下子不見了蹤影。風又停了,天地一片寂靜,鄒卓然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捏著胸腔一樣喘不過氣,這時一團光從黑色的天空中剝離了出來,明明很遠,鄒卓然卻感覺這團光離自己特別近彷彿唾手可得一般。「嗒嗒~」易拉罐不知道為什麼緩緩的滾回了鄒卓然的腳邊。鄒卓然本能的彎下腰撿起易拉罐,可當他抬起頭時周圍的景象變成了一團迷霧,迷霧中透著些許光芒。
鄒卓然影影約約看到有個人影在不遠處便走了過去。一個身材高大,帶著白色面具的人坐在一把巨大的扶手椅子上,鄒卓然好奇的打量著他,想問他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所以只能尷尬的「呃「了一聲。「你看起來很平靜,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感到害怕。」聲音聽起來是個男人,十分的低沉。「我應該挺害怕的吧,只不過我不知道害怕的話我要做出什麼表現。」鄒卓然想了想。男人低沉的笑了笑:「我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時我都快嚇尿,而你卻毫無感覺,不知道是我當時太膽小還是你太怪胎。」「你有感覺過寒冷嗎?,就像冬天你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渾身赤裸,那時候渾身肌肉緊繃,整個身體的肌肉縮成一團。」鄒卓然回想著。男人默不作聲彷彿在示意鄒卓然繼續說。「在我小時候我發現了個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讓肌肉直接放鬆。」「為什麼?」「就當寒冷不存在,因為無論你肌肉是不是緊繃著你受到的寒冷還是一樣的,所以不如直接放鬆,這樣還能讓肌肉好受點。」鄒卓然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害怕說白了是恐懼,我學習成績不太好,以前考的不好時我總是害怕回家,因為回家就要被揍。後來我就想通了,
恐懼一點用都沒有,因為恐懼只會讓我心情煩躁並且恐懼不會讓我避免被揍。」男人還是一言不發,如同一名觀眾一樣坐在那靜靜的聽著鄒卓然的演講。「我媽總是說,你成績不好你怎麼一點都不焦慮啊?我為什麼要焦慮,焦慮能讓我的成績變好嗎,不能,焦慮只會讓我做出更多的錯事。就像現在這個情況,你問我害怕嗎,害怕似乎在這種情況下沒什麼用呢。」鄒卓然無奈的笑了笑。
男人還是沉默著彷彿在思考,鄒卓然也不打擾他選擇了席地而坐。過了一段令人窒息的寂靜的時間后,男人終於開口了:「哈~,我似乎做不到你這種心態呢,但是抽中你真好啊,這既是你的幸運也是我的幸運啊。」說完男人舉起手用食指抵住了自己的腦袋,「碰!」的一聲,男人的腦袋炸成了血沫。儘管鄒卓然面無表情但是內心還是驚詫不已,因為如此血腥的場面他還是頭一次見。這時煙霧逐漸散去,鄒卓然一下子從空中跌落了下去。鄒卓然嘆口氣:「他媽的,算我倒霉。」
「檢查一下脈搏和心跳。」「準備呼吸機。」「不好意思,現在這由我們接管。」鄒卓然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這些話。當他醒來時他發現他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站在旁邊的人看到他醒后立刻開始忙碌了起來,各種制服穿著的人走來走去,嘈雜的腳步聲讓本就迷糊的腦袋更加混亂。當鄒卓然徹底清醒后那些工作人員給鄒卓然吃了點東西然後就被帶去問話。
「您確定你的身體沒有異樣嗎,根據衛星監控顯示您從一個非常高的高度掉了下來,儘管你掉的地方是水裡但是無論您掉落的地方是什麼材質以那種高度下您都是不可能存活的,至於多高我覺得您應該自己清楚。「穿著西服的工作人員打開電腦給鄒卓然看監控,監控里鄒卓然筆直的從空中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墜入水中,期間沒有任何緩衝。「你們不都檢查過我的身體了嗎,醫生應該比我要清楚。」鄒卓然攤手表示無奈。「您為什麼確定他是男人?」工作人員見這個話題沒有結果便詢問另一個問題。「他的聲音一聽就是男的。」「可以具體點嗎。」「很低沉,話很少。「「沒了?」「沒了。」「周圍環境是什麼樣子的?」「霧蒙蒙的吧。」「你還記得什麼嗎?」「沒了。」鄒卓然沒有說那個男人自殺的事,他的直覺告訴他把如果這件事說出去他會面臨很多麻煩。
「你可以回去了。」工作人員在和周圍人小聲交流後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那啥,剛剛的那份滷肉飯挺好吃,我能再吃一碗嗎?」鄒卓然試探性的問了一下。「所有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他們沒料到這個看起來最多只有20歲的少年居然會在這麼嚴肅的場合提出這種條件。
汽車緩緩的在鄒卓然居住的小區門樓停了下來,工作人員把戴在鄒卓然眼睛上的眼罩拿下來並再三叮囑這事誰都不要說。鄒卓然下車拎起打包好的滷肉然後揮了揮手:「感謝。」鄒卓然踏入小區門的那一刻感覺周圍多了無數雙眼睛看著他,但肉眼範圍內的環境和平時似乎又沒什麼不同。「發生這種事我周圍的監控肯定翻了一倍。」鄒卓然小聲嘟噥著。回到家,父母立刻把鄒卓然圍住焦急的問道:「你整晚都去哪了,倒個垃圾就沒回來!我們都報警了。」「你們沒看到昨天晚上那光了嗎,我跟著光出去結果暈過去了,迷迷糊糊的爬在橋洞里睡了一晚上。「鄒卓然覺得這個謊言相當的離譜但是又想不出別的來。「那你身體怎麼樣!,你之後還要去澳洲呢,可不能現在出事。」「好著呢,路過的好心人還送了我一份滷肉飯呢。」
鄒卓然的學習之路只能用坎坷這兩個字來形容,從小到大成績就沒好過。中考成績一般沒考上好的高中,幸虧中考前苦學英語內部考試上了這個城市比較好的外國語高中。高中時平時學習一般,偏偏又遇上新冠疫情。但是因禍得福,鄒卓然沒怎麼努力的就考上澳洲的新南威爾士大學。留學生出國大部分有四個方向,美國,英國,加拿大和澳洲。加拿大和澳洲是留學鄙視鏈的最底端,鄒卓然的朋友總是問你他為什麼不去英國而去澳洲,鄒卓然總是回答那裡的風景很漂亮,華人多好相處。這不是鄒卓然真正想去澳洲的原因但是鄒卓然也想不出什麼原因了。再過一個星期,鄒卓然就要出發了,而現在他正在百般無聊的玩鉛筆。
還有一個星期,但是鄒卓然不知道要幹什麼,關注的視頻博主更新的視頻全看完了,喜歡的電視劇動漫也都看完了,儘管老媽每天都在祝福讓鄒卓然加強英語但是鄒卓然實在是不想學習了,他學夠了,以至於見到課本和輔導書就犯噁心。鄒卓然選擇了扔鉛筆,將鉛筆高高的扔出,然後再接住。他已經重複了幾十次了,鉛筆就這樣在他眼前起,落,漸漸的鄒卓然開始犯困了,眼神漸漸的迷糊了起來,但是拋鉛筆這個動作如同肌肉記憶般繼續做著。突然鄒卓然一個沒注意鉛筆從高空朝著他的左眼落去,鄒卓然一個激靈,雙手本能的護住眼睛,眼睛死死的緊閉著。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鄒卓然沒有感覺到鉛筆落在手上的感覺。鄒卓然緩緩的將手放下,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讓他倍感震驚。
鉛筆沒有落下來,而是如同靜止一般懸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