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首戰告捷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
教室里，所有的學生，輕鬆了。
後門處，所有的小販，瞬間停止了呱噪。
烤羊肉串的把火力旋鈕調到了最大；賣冷飲的終於捨得把蓋得嚴嚴實實的棉被掀起。
陸昊拍了拍石柱的肩膀，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個口罩。
畢竟是經歷過前世2020之後的那幾年，隨身口罩已經成了習慣，這兩個口罩就是陸昊雞蛋換調料時一併換來的。
兩人戴上口罩，手套塑料袋，嚴陣以待！
所有小販的目光，都緊盯著校門裡那個小世界。
等待，小財神爺們到來！
作為藍山縣教學質量第一的中學，學生自然也是最多的。
而學生多，為了避免緊急情況諸如踩踏，即使是後門，寬度也足有10米以上。
上過學的都知道，只要沒有下學，校門肯定是上鎖閉門的。
而攤販們的戰場，就是這鋼鐵管組成的一道門牆。
陸昊他倆初來乍到，位置靠邊，看起來似乎失了先機。
但！俗話說的好，新來的和尚會念經。
眼看著第一波學生飛奔而來，眾小販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陸昊知道，做生意，掌握先機很關鍵！
「柱子，開蓋！」
「好嘞！」
藍山縣，史上第一鍋「土法自制鄉|巴|佬滷蛋」，駕到！
可惜，98年，還沒人玩無人機。
否則，會看到，這樣一幕奇景！
一開始，學生們奔跑的形狀幾乎是均等、平行的。
石柱掀開鍋蓋，陸昊秘制的滷味與空氣瞬間融合。
不過幾秒鐘，學生們奔跑的方向，迅速靠攏！
「老闆，你這賣的啥好吃的？」一個呼哧帶喘、跑得最快的男生問道。
「是啊，是啊，咋這來香啊！」「跑步亞軍」緊跟著問。
「真乾淨了，看人家老闆還帶的口罩了么！」一個短髮女吃貨，拍馬第三個趕到，發表了女性視角的評價。
「香滿飄滷蛋！1元一個！」陸昊大聲吆喝道！
「1元！」柱子聽著，倒吸一口氣，這昊哥，想錢想瘋了吧！
這倒也不怪石柱，98年的物價，一斤生雞蛋頂天也就不到1.7、1.8元，煮熟的茶葉蛋4毛錢一個還算正常，5毛錢就算極限。
畢竟是初中、高中生，方程式都會算，沒有傻的，一聽1元一個，已經伸到褲兜里的手，都猶豫了。
「香滿飄滷蛋，1元一個，今天！獨家！一中同學特權！買一贈一！每位同學限購1組！」
陸昊瞬間提高聲音，架子鼓點一樣，節奏十足的，吆喝出他，獨家廣告詞！
所有小販的目光，齊刷刷，朝陸昊他倆的滷蛋攤，投去！
多年後，與陸昊並肩一起，敲響公司上市鐘聲，他流淚了。
他回憶起98年6月，兩人初識，首戰告捷！
他無比篤信，不管何時、何地，只要跟這個男人並肩，就能創造奇迹！
藍山縣第一中學，後門「戰場」，30分鐘，硝煙已散盡。
「那兩個小後生真擰了！」（真擰了—龍城土話，一般指真厲害了、真強悍了。）
「是了么，你可說哇，擰的怕了！」
「人家頂多一刻鐘就都賣完咧。」
「可不是么，本來我還想等學生們走了買上人家一個雞蛋嘗一嘗了么。」
「你不行，
你沒聽見人家只給學生優惠？還不讓多買了。」
「沒吃過么，多花點錢也想嘗一嘗人家這新鮮玩意了么！」
是的，藍山縣一中後門，眾攤販今天收攤熱聊主題，就是陸昊他倆！
「昊哥，120個雞蛋全賣啦，你看，這60元整整的！」石柱並不是財迷，但正常人，有誰又跟錢過不去呢？
有多少年，自己沒有看過這麼一沓90年代一元的錢了？陸昊心中，不禁勾起前世回憶。
從銀|聯卡到信用卡，從某付寶到微|信、花|唄，時代發展，實實在在，改變著，每個人的生活。
「恩，不錯，柱子，把錢收好。」陸昊不像石柱那麼激動，淡淡道。
石柱卻並沒裝錢，伸手便遞過來，道：「昊哥，給你。」
「柱子？你這是幹嘛？」陸昊被眼前這個胖子，弄懵了。
「昊哥，下禮拜一，你得還那個叫彪哥的混混300，今天60，咱倆再干四天，夠了。」石柱一臉真誠，說道。
這個世界，永遠都不缺，「聰明人」。
這個世界，永遠都缺，聰明人。
比如，石柱，這樣的，聰明人。
「昊哥，我上縣城賣了四五天雞蛋，3毛一個，加起來，賣了都不到50個，你這香滿飄咋弄得啊，你可太真牛|b，我絕對服了！」
「柱子，我給你講的前兩課，還記得嗎？」
「恩，記得，核心優勢、找到核心客戶。」石柱一本正經道。
「咱們這生意，說到底，就是賣煮雞蛋，對不？」
「恩！」
「你的產品，就是你最大的核心優勢，煮雞蛋不是，因為家家戶戶都會煮，你煮一樣的雞蛋，只是提供了方便，所以你賣煮雞蛋，你產品的核心優勢其實是「方便」！」
「額，昊哥，我還不太懂，不過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石柱撓撓頭，一臉疑惑道。
「咱們藍山縣，縣城不大，大家上班、上學離家都近，所以你這個核心優勢「方便」就不夠有吸引力！」
「昂，恩，昊哥你說的我好像懂了，可我不會做這種香滿飄雞蛋。」石柱一本正經道。
「恩，不錯，但柱子，你只說對了一半。」陸昊點頭道。
「一半兒？」石柱又有點懵，問道。
「就只會煮雞蛋，提供「方便」，也能做好！」
「啊？那怎麼弄，昊哥！」石柱興趣大增，畢竟這幾天自己根本賣不出去，苦思不得其解。
「你應該，去最需要「方便」這種產品的地方，去賣煮雞蛋。」陸昊一字一句道。
「最需要「方便」這種產品的地方？昊哥，這是啥意思？」石柱仍是一臉懵圈。
「火車站、長途汽車站，類似這樣的地方，就是最需要「方便」的地方。」
「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去年過年我上城裡，一出火車站，好幾個賣煮雞蛋和煮速食麵的！吃的人還賊多！」石柱一臉興奮，恍然大悟道！
「誒？昊哥，-你咋懂這麼多？你是不是上過大學？」石柱一臉羨慕道。
「大學？沒有。我初中畢業就沒再上過學。」陸昊搖頭一笑，坦言道。
「昊哥，你這才真是高人！我也初中畢業，我就啥都不懂，你以後多給我講講。」石柱這時候再看陸昊，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175的身高，好像比自己這個180，還要高。
「沒問題，柱子，以後我懂得東西，都會跟你共享。」面對石柱這樣聰明的自己人，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陸昊都願意，無條件的，授之以漁。
「恩，謝謝昊哥，那我先回去，你晚上不是要去找那個什麼牛廠長有事兒？明天咱們還到縣一中賣雞蛋吧！」盤算著首戰告捷的60元，石柱想起來就熱血沸騰。
見石柱要走，陸昊留了10元，把剩下的50元不容置疑的按到石柱手裡，還不等他說話，便道：「柱子，這10元我有用，剩下這50元你拿著都去換成雞蛋。」
「50元全部換成雞蛋，沒問題，昊哥！」石柱道。
「能換多少？」陸昊問。
「至少保證300個！」石柱拍拍胸脯道。
「好！明天早上4點，咱們在一中正門馬路對面見。」陸昊嚴肅認真的道。
「好！啊？不對！昊哥？你是說早上4點？半夜4點？」石柱楞道。
「恩，你沒聽說過，科比和洛杉磯凌晨4點陽光的故事嗎！」陸昊笑著道。
「洛杉雞？不過昊哥，我們徐溝反正沒養過這種雞。」石柱摸摸自己的頭，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