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爸，我攤牌
「哥哥，我好累，我們撿這些東西幹什麼？」
「都說了賣錢給你換糖果吃。」
沒好氣地哄著弟弟，他沒想到撿個廢品還挺累，主要是年齡太小了，身體動力不足。
「程峰，你們在幹什麼？」
得，又一個來問的了。
同村的王德輝和肖平，是程峰同班同學。
由於家裡比較富裕，平時吃飽了沒事兒干，就愛找樂子。
小的時候比較倔強，比較喜歡嘴硬，遇到這種情況經常直接來一句：就不告訴你。
然後，沒少跟這兩傢伙打架。
但現在嘛，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
「德輝，肖平，你們來的正好，咱們一起玩吧。」
程峰掛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笑容。
如沐春風，語氣和藹，聽得兩小傢伙就感覺很舒服。
「撿垃圾有什麼好玩的。」
「來嘛，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啊，很好玩的。」
不由分說，程峰把他們倆一把拉過來，莫名其妙的，就跟著幹了起來。
加上時不時的一頓誇獎，小程山再多叫幾聲哥哥，路過的叔叔嬸嬸們誇小朋友聰明。
那心兒甜的就像是喝了蜜一樣。
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看這幾個傢伙撿的這些廢品，就知道是要用來賣錢。
每月中旬，鎮上廢品收購站的老闆就會開著小三輪到各個村去收廢品。
但往往收不到多少，因為小孩們不懂區分，稍大一點的孩子，到了五年級就得去鎮上當住校生，大人們又不願意干，覺得浪費時間，導致一些可回收的廢品根本無人理會。
現在程峰每家每戶去翻，大人們樂見其成。
誰會跟幾個小孩子計較，人家會幫你清理，求之不得，反正放到最後也是一把火燒掉。
這就是一塊沒人爭搶的小蛋糕。
程峰沒打算獨吞，原本就打算拉上幾個小夥伴一起搞，現在跟這些小朋友處好關係，對以後的計劃也很有幫助，得為長遠考慮。
四個人忙完上午，吃過午飯下午接著干，把所有收集的廢品分類碼放好，方才停歇。
「來，這是我家的艾葉米果，你們拿回去嘗嘗。」
收拾好，程峰去家裡拿了一把米果分給兩個傢伙。
這東西，一個人吃容易吃膩，但多幾個人一起吃，又是幹完活后，那就是一絕。
當場，四個人就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笑。
友誼的小船不就建立起來了嘛。
「跟你們說個事兒好不好。」
「幹啥，還有米果吃啊，快拿來。」
王德輝嘴裡塞著吃食，含糊不清地說道。
「有，說完事情，我再給你們兩個米果。」
「說吧。」
肖平剛吃完一個米果，問道。
「從今天開始，你們叫我峰哥好不好。」
「可是我比你大兩個月。」
「沒事，叫著叫著就習慣了，真的，很容易。」程峰賤兮兮地笑著。
兩人想了一會兒，就連程山也奇怪地看著哥哥，隨後三人異口同聲：「峰哥。」
「誒，來，再吃兩個米果，明天早上吃完飯你們再來我家集合。」
兩小子走了，帶著滿足的歡笑。
這一天，他們受到的誇獎超過了以往的總和。
程峰也很歡快，單純就是好啊。
這會兒收服一個人的成本可真低。
笑完了，給了程山一個暴栗：「你叫什麼峰哥，你和他們不一樣，以後照常叫哥哥，知道沒？」
「嗚嗚.....媽，哥哥打我。」
「……...」
在弟弟的拋磚引玉下，父母很快了解到了兩兄弟今天乾的事情。
沒想到爸媽並沒有不高興，兒子這麼懂事，學習又好，能為家裡賺錢，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爸，媽，我和弟弟撿廢品賺的錢，我想自己保管。」
程峰語不驚人死不休，正挨著誇呢，突然來這麼一句，把父母給整懵了。
誰家孩子的錢不是父母管著，兒子這是什麼操作？
「你個小孩子要什麼錢啊，有錢了給爸媽存著，將來給你娶媳婦兒用。」
「爸，我有用，真的，就當是我借您的，以後一定還給您。」
「剛誇你聽話，你就恢複本性了對吧，非得我發火是吧？」
程偉軍年輕時候這暴脾氣啊，沒法整。
說著竟然擼起了袖子，嚇得程兮當場哭了起來，程山更是大氣都不敢喘，爺爺奶奶哄著孫女罵著兒子。
這樣下去，這場晚飯必定不歡而散。
「好好，我不說了，爸，吃飯吧，兮兮不哭，都是哥哥不好。」
給爸媽夾了菜，又哄了妹妹，程峰低頭扒飯，眼角瞟向父親年輕的面容，心裡百感交集。
他是個好爸爸，但倔脾氣認死理的毛病保持了一輩子，父子倆因為這個沒少吵架，輸贏參半。
小學、初中是程峰輸，高中以後長達10年的時間都是程峰贏。
再後來，就是父親贏了，因為那時候他老了，而程峰長大了。
現在還不是謙讓的時候，但也不能硬鋼。
吃完晚飯，程峰沒有帶著程山玩兒，而是偷了父親的記事本和圓珠筆躲起來奮筆疾書。
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不想那麼快暴露自己的不凡，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只有神異，與眾不同的兒子才能讓父親產生一絲絲敬畏。
《給爸爸的一封信》，以古詩詞為開頭，講述父愛的偉大和包容，講述對兒子成長的支持。
「父愛如山如海，他也許永遠不會說愛你，但卻比誰都愛你。他會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挺身而出，也會在你不需要他的時候轉身離開…….........。」
《未來十年事業規劃預測》，以過來人的見識，講述以後的一些發財捷徑和相關做法，至於父親聽不聽得進去，懂不懂沒關係，反正能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就行。
寫完了，把正在床上打太極的程山喊過來。
「山山，走，你跟我去找爸媽，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還沒睡。」
「好呀。」
程山身手敏捷，小腿一蹦就從床上跳下來，跟在哥哥後面。
來到父母房門前，裡面傳來奇怪的聲音，讓程峰小臉一紅，趕忙拉住了正要推門的程山。
「哥哥，不是找爸媽嗎？」
「先等等。」
程峰把弟弟抱在懷裡，不讓他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