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茅山道士金天末
當風暴過後,我直挺挺的就栽倒在了地上,可是身下卻沒有周華的屍體?我掙扎著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左右看了看,沒有,庭院的地上根本沒有周華的屍體,甚至連一滴血跡都沒有。猛地爬起來轉過身,父母的身影也消失殆盡,只有冰冷的夜晚下我孤零零的影子。
「你沒事了吧?」一個極度虛弱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居然是下午碰到的那個眼鏡男,此刻他的臉sè蒼白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掛著。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驚恐的看著他,又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直到看到我自己衣服上的大灘血跡才讓我確定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夢境。那麼,周華的屍體哪?我的父母哪?難道被剛才的一陣颶風吹走了?那個身影。。。。是他!我一把揪起眼鏡男的衣服,大聲斥問道:「那個風是不是你弄出來的?你把我父母吹哪兒去了?」
眼鏡男苦笑了一下,問道:「你父母早死了,都成灰了,你忘了嗎?」
對啊!我突然意識到我的父母都已經被燒成灰了啊,怎麼可能再出現在這裡?這不科學啊!還有周華,他被手銬腳鐐的關在監獄里等死怎麼可能逃出來?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我放開了眼鏡男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又摸了摸衣服上的血跡,還是濕的,把手湊到眼前看了又看,沒錯,手上的鮮血也還在,血腥味都還沒散哪!
剛才那些都是我的幻覺嗎?可是幻覺的話怎麼會有血,匕首刺入周華身體的感覺又是如此真實。我覺得我快瘋了,要不是還有個眼鏡男在旁邊,我恐怕非哭出來不可。
「我讓你今晚不要進院子的!」眼鏡男在旁惋惜的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怒視著眼鏡男,不會是這個傢伙搞得鬼吧?
「你家院子里,是不是埋了什麼東西?」眼鏡男忽然問我。
「啊?」我從地上坐了起來,回答道:「埋你算不算?」說完,我還惡狠狠地看著他,眼鏡男給了我一個你不敢的眼神,道:「你父母,還有周華,就是被埋著的東西害死的!」
「什麼意思?」我本已打算回屋,但是他的話卻成功停住了我的腳步。
「你不知道埋的是什麼?」眼鏡男很好奇地問我。
「我知道還問你幹什麼?」我道。
「其實。。。」眼鏡男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
撲哧,我差點把一口鮮血都噴出來,這個傢伙自己都不知道還在這裡裝神弄鬼?騙子!我在心裡下了定論,轉身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眼鏡男立刻跟了過來,一副討好的表情問我:「你真的不知道嗎?真的不知道嗎?真的真的不知道嗎?」
「閉嘴!你姓唐的啊?」我有一腳踹死他的衝動,對他吼道:「這是我家,你給我滾出去!」
「這麼晚了,我哪有其它地方住啊?」眼鏡男一臉的幽怨,道:「好歹我剛才還救了你哪!」
我想了想,剛才的確是他救了我,況且我也的確有些疑問需要弄明白,只好無奈的道:「進來吧。」
「謝謝了!」眼鏡男和我進了廳堂,我坐了下來,直接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到底幹什麼的啊?」
「我姓金,名天末。茅山派的。」眼鏡男倒也不客一進屋就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他的樣子倒是挺嚇人臉sè依然慘我低頭看了一眼他的雙居然在不住地打顫。
「剛才那些黑煙很難驅除的,差點要了我的老命!」金天末一邊揉著他的太陽穴一邊給我解釋。
我沒有接話,到底他真的是茅山派的還是一個騙子我到現在都沒有把握,肚子里一堆疑問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周華的那句話讓我對自己的jīng神狀態更是抱有懷疑,也許,他什麼都沒有說,一切只是我的幻聽。
抬頭看了看外面的院子,黑煙已經消失,卻總覺得朦朦朧朧的透著一股子虛幻的味道,物體在我眼裡產生了重疊的影子,然後又晃晃悠悠的合在一起。
使勁揉了揉我的眼睛,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對著金天末道:「我父母已經死了,那麼,剛才的那兩個人又是誰?他們是人是鬼?」
金天末摸了摸腦袋,回答:「是人!」
「是人?」我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怒道:「你剛才還提醒我,我父母已經死了,現在又說他們是人?哪有燒成灰還能復活的人?」
「我有說他們是你的父母嗎?」金天末臉sè淡然地瞥了我一眼,回答。
「那麼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有些沒有耐xìng了,這傢伙說話說一半的態度真遭人恨。
金天末的眼神有些虛無,不知是脫力的原因,話音就像是從天際處飄來:「這個世界可不像你想得那樣,我們不是唯一的。世界有無數個可能,我們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你剛才看到的,他們絕對不是你的父母和周華,但是又從某一個角度來說又是你的父母和周華。至少,他們從DNA的生物角度來說,是一樣的。我們在多年前就發明了克隆技術,卻遲遲不敢實際應用於現實社會,卻不知,神,早在很久之前就做了克隆。」
我沒有聽懂,完全沒有!所以我愣愣得看著金天末良久,良久。。。。最後,我不得不起身準備去睡覺了,和這種從jīng神病院里出來的放棄治療者實在很難溝通。
「你不信?」金天末問我。
「不是不信,是完全沒有聽明白!所以。。。。」我攤了攤手。
「你會信也會明白的。」金天末在我身後悠悠的道。
信還是不信,首先是建立在了解其意的基礎上的,而現在的我,決定去睡覺遠比聽他胡扳瞎扯來的正常的多。也不管金天末是走是留,我把自己整個扔向了床,當木床被我撞得嘎吱嘎吱響的時候,我已經眼睛一閉,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很早我就醒了,早上五點半,這個點是我之前絕對不會自然醒的時間。揉了揉眼睛,我打著哈欠起床洗漱,再睡眼惺忪的走到前廳,沒有一個人影。金天末,那個自稱茅山道士的瘋子估計走了吧。
摸了摸肚子,我感覺到了飢餓。揣上錢,我準備出門去街上覓個食。才打開門,就看見一個人從我身邊經過,他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光頭大肚,活脫脫一個彌勒佛的樣子。可就是這樣一個毫無懼點的老頭卻讓我渾身冰涼,跨出去的腳硬生生地又縮了回來。偷偷的使勁掐了自己一下,很痛,我沒有在做夢!那麼,有誰可以解釋一下我現在眼前走過去的為什麼會是一個明明應該死去的人?老頭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像是他生前進行過無數次的晨間散步一樣悠閑的走過我家門口。
低頭,我看見了老頭在地上的影子,剛升起的太陽很好的向我證明了眼前的,是人不是鬼。又一個死而復生的人嗎?這個老頭應該是我的鄰居,姓魏,名良生。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得肺癌死了,他的白事我都參加了。平時為人很和善,他家院子里種的柿子樹結果了我經常翻牆爬樹上去摘,他也從未罵過我。如今。。。。。這個化成灰的人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魏。。。。魏。。。。。」我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只能發出幾個音符。
已經走遠的魏老頭突然轉過身來,笑著問我:「年輕人,你在叫我嗎?」
我呆住了,他貌似不認識我?怎麼會,魏老頭怎麼可能不認識我,他也算得上是從小到大看我長大的人啊!
「沒。。。沒。。。!」我搖頭,依然一臉痴獃的樣子。
「哦!」魏老頭不以為意,轉身就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拐角只留下我一個人呆站在那裡,微風輕吹,我只覺得渾身巴涼巴涼的,雞皮疙瘩都掉了滿地。抹了一把汗,我現在有些後悔昨天晚上怎麼沒讓金天末留個電話?說不定,他還真不是瘋子,我才是!
顫顫巍巍的走出家門,此時肚子已經被嚇得忘記了飢餓,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魏老頭的家門口。猶豫再三,我覺得我寧可被他們家的人當作瘋子也要進去看看。
才敲了幾下門,就有人給我開了門。開門的是魏老頭的兒子魏嘯宇,一個四十歲不到的男人卻一頭花白的頭髮,身材繼承了魏老頭的郵筒型身姿加上一個超大的肚子,倒也憨態可掬。不過,此時的他卻苦著一張臉,就差哭出來了。
「對不起,魏叔,打擾你了!」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現在才六點都不到,估計他還在睡覺就被我吵醒了吧。
「沒啥,反正我也早醒了。」魏嘯宇見來人是我就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我的鄰居們都是普通老百姓也都是善良平實的人,知道我家裡的事故而平時總是能幫襯著就幫襯著經常來送個菜或者幫忙做個飯,這段時間也承蒙他們照顧我才不至於在渾渾噩噩中餓死。只是現在,我不知道開口問這麼一個老好人關於他已經死去兩年的老爸會不會引起他的反感,更何況,我還想問他最近有沒有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