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Chapter 96
Chapter96
從湯姆的聚會開始起,帕薩莉開始嗅到了接下來幾年高年級生活真的將發生不小的變化。
首先是開學的火車上,柳克麗霞的親弟弟奧萊恩-布萊克今年入學,跟他們坐在了一起。他是個瘦弱的男孩,長得很端正,也有一頭黑頭髮和一雙灰眼睛,非常有禮貌,得到了包廂里所有人的由衷喜愛。阿爾法德買了一堆零食招待他,伊格內修斯邀請他一道下巫師棋,穆麗爾從旁出主意——只可惜她棋藝不精,在她的指導下,奧萊恩輸了好幾局,直到伊格內修斯不客氣地讓姐姐閉嘴,他才安安心心地得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下棋。
接著很快,米莉安被拉文克勞的新晉男級長叫走了,說要開級長會議。
而她的離開彷彿是個信號,接下來剩餘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坐不了。
先是奧萊恩禮貌地把下棋的位置讓給自己的親姐,使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伊格內修斯下著下著就走了神,不停看向自己的未婚妻,眼神越來越肉麻,連穆麗爾都看不下去了,最後忍無可忍,酸溜溜地把他們趕走了:「你們去找個別的地方膩歪吧,不用擔心奧萊恩,我們會照顧好他的。」
他們離開后沒多久,沃爾布加帶著兩個年紀和奧萊恩差不多大的男孩現身,說他們在找他。
「羅傑,畢思特,」一見這兩人,奧萊恩一直以來禮貌到略顯拘束的表情立即鬆動了,閃過欣喜。兩個男孩見到他也很高興,馬上跟他說起話來。
「莉莎呢?」沃爾布加朝他們包廂內看了一眼問。
「她有事。」穆麗爾挑了下眉回道。
沃爾布加臉上掠過一絲不快,似乎想說點什麼,但又忍住了,轉而望向自己的親弟弟,捎帶又掃了一眼從資料上抬眼看過來的帕薩莉:「你過來嗎?阿布他們在我們的包廂。」說完,又傲慢地看了一眼帕薩莉,後者平靜地移開了目光,將注意力重又放回到手裡的資料上。
「不去,我在忙,」阿爾法德往車座靠背上一靠,懶洋洋地攤了下手說。但他面前的桌上除了棋盤外,就是零食。
「阿布念叨你呢,他今年想競選魁地奇隊員,你不過來給他出出主意嗎?」沃爾布加皺了下眉頭又問。
「我相信如果他真需要我的建議,一定會來親自過來,而不是託人來問。」阿爾法德不為所動。
穆麗爾看著他們姐弟你來我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沃爾布加立即不悅地問。
「我只是覺得,你控制欲可真強。」穆麗爾聳聳肩說。
沃爾布加眯起了眼:「我們家的人怎麼說話,不由外人說了算吧?」
「可我們很快也算親戚了,不是嗎?」穆麗爾不以為然咂了下嘴說。
沃爾布加沉默了,又看了眼弟弟,最終問奧萊恩:「你要不要一起過來?我們都在那邊的包廂。」
奧萊恩立刻望向自己的堂哥還有穆麗爾。沃爾布加帶來的兩個男孩也看了過來。三人臉上都帶著渴望。
沃爾布加見狀,愉快地彎了下嘴角,但很快又把這個得意的笑容壓了下去。
穆麗爾沒說話,阿爾法德則滿不在意地表示:「去吧,一會我跟莉莎說一聲。跟朋友呆在一起,記得下車之後跟著獵場看守走。」
聽他這麼說,奧萊恩拘謹的臉上流露出感激和高興來,謝過他,跟沃爾布加及兩個男孩走了。
「你姐姐可真夠厲害。」他們一離開,穆麗爾就對阿爾法德說。
「可不是。」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對方的調侃。
「我怎麼聽說你爸媽想讓她將來跟奧萊恩一起?」穆麗爾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問,像見到了步入沼澤旅人的格林迪洛。
阿爾法德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聲,「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穆麗爾一聽他問這個,嘴巴立即像是緊閉的蚌殼,死都不肯透露消息來源,而是繼續窮追不捨地問:「就說這消息是不是真的?」
「我怎麼知道。」阿爾法德不耐煩了,「你知道我向來不關心這些。」
「她可是你姐姐,你都不關心她將來的歸宿嗎?」穆麗爾假惺惺地帶著替沃爾布加打抱不平的口氣問。
「如果你感到無聊,不如去找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夫那幫大嘴巴。」他不客氣地說,翻了個白眼。
穆麗爾不服氣地撇撇嘴,眼睛掃到了旁邊事不關己,專心邊看資料邊開始在羊皮紙上寫寫畫畫的帕薩莉,不甘心地隨口反擊:「想把我趕走,然後跟薩莉單獨呆著?沒門兒。」
阿爾法德撇了下嘴,這回連話都懶得接。
「阿爾,說真的,我也非常好奇,追你的姑娘能從你們寢室一直排到城堡外面,可你一個都沒看上嗎?」穆麗爾不死心地又問,沒能確認有關沃爾布加的八卦是否屬實,讓她很不甘心。
「我也非常好奇,你是怎麼做到一邊像只八眼巨蛛結網收集蟲子一樣收集各種無聊消息的同時,還能兼顧學業的呢?」阿爾法德也非常不客氣地問。
「你太小看女人一心多用的能力了,阿爾,」穆麗爾微笑著說,邊說邊看向帕薩莉,意圖把她也拽進這場爭論里:「就連我們的好小姐薩莉也一樣呢。你看她專註學業,卻肯定也把我們兩個說的話一字不漏地都聽進去了呢。」
被點名的帕薩莉條件反射地抬起頭。可從演算中猛然抽離,她神情有些茫然。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嗎?」見狀,阿爾法德立即慢悠悠地回敬,並開始兀自擺起棋局來。
「好吧,但顯然也有個別例外。」穆麗爾爽快地改口,「但別轉移話題。話說,你真不想談個女朋友嗎?喜歡你的姑娘那麼多,而且你每天也沒事可做。」
「你這是在鼓勵我玩弄別人感情嗎?」阿爾法德漫不經心地邊跟自己對弈,邊問。
「當然不是,我是想說,你就沒有對哪個姑娘印象不錯嗎?」
「沒有。」阿爾法德撇嘴。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沒得到心儀的答案,穆麗爾不想罷休。
「我沒想過。」
「騙人。我還記得你以前誇過戈沙克的姐姐。」
阿爾法德頓了一下,抬起眼,臉上劃過疑惑。
「嘖,沃爾布加11歲生日的時候,你家不是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會嗎?米蘭達-戈沙克一家都來了,她的二姐,叫什麼來著?」穆麗爾提醒。
阿爾法德微微皺起眉頭稍稍想了一下,隨即不在意地答:「瑪利亞。」
「哦對,你看,你不還是記得嘛。」穆麗爾笑了。
「我能把她家的幾個姐妹名字都報出來,這是小時候被媽媽逼著背出來的,你該感謝布萊克夫人。」
「好吧,但我記得你當時可對我們說來著,她是幾個姐妹里最好看的。要我說說她長什麼樣嗎?棕色的頭髮,灰藍色的眼睛……」
阿爾法德嘆了口氣,認輸般地把手裡的棋子一丟,雙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沒好氣地瞪向她:「你得不到答案就決不會撒手,是吧?那你聽好了,我喜歡長得漂亮,聰明,溫柔和忠誠的姑娘,行了吧?」
「你這是在童話書里找妻子嗎?要求可真高。」穆麗爾像是品嘗味道欠缺的食物似的咂咂嘴,露出了不滿意的表情。
「我可是布萊克,這樣要求難道不是很正常嗎?」阿爾法德徹底失去了耐心,皺著眉頭站了起來,略拍了下褲子上的褶皺作勢要走:「你要是再說這個話題,我就走了。」
穆麗爾這才閉嘴了。可呆了沒兩分鐘,又去騷擾帕薩莉。
阿爾法德見狀冷哼了一聲,「我看這裡最該談戀愛的應該是你。與其關心別人,不如先關心一下自己。」
「我也想呀,可最近都沒看上的。而且我的選擇可不像你多。說起這個,昆汀居然都有新歡了,還是蘿拉,簡直豈有此理!」說著,她開始抱怨起前男友來,越講越激動,最後起身起去找同學院的姐妹訴苦了——畢竟不論她說多少次,阿爾法德和帕薩莉都捋不清她戀愛中所涉及的人物關係,完全沒法給出適當的回應和支持。
於是,現在包廂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我收到了艾弗里家主的信,他說幫你在古靈閣開設了銀行賬戶,」此時這裡沒別人,見帕薩莉嘆了口氣,再也看不進資料,阿爾法德便裝作不經意地說,邊說邊瞥她,眼裡是止不住的好奇和欲言又止。
帕薩莉見狀,頓時愧疚起來——阿爾法德一直以來幫了不少忙,更不用說以後他們還要合作,可她卻對自身情況始終守口如瓶。是時候該透露一些事情了,否則也未免太不坦誠。想到這裡,她便將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從媽媽生病,帶她離開鄉下的家去慈善院,到後來於倫敦轟炸中遺裝身份證明和魔法物品的箱子,再到接受審判,被艾弗里夫婦找到,與媽媽重逢。當然,整個過程中依舊略去了湯姆和賽迪莫斯的部分。
阿爾法德聽得很認真,幾乎是全神貫注,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眼中不時露出同情,緊張和慶幸。等她說完,他便問:「那現在你跟你媽媽算是重逢了,對嗎?」
「是的,艾弗里夫婦允許我每個假期去看她,但我們只能呆在媽媽的套間里,不能隨意走動,更不能隨意進出艾弗里家。」
他點了點頭,顯得若有所思,但隨即輕鬆高興起來:「不論如何,你跟至親重逢,這是最重要的。」
帕薩莉由衷贊同地點點頭。
「說起來,我把你給我的那些信都看過了,做了一番調查,現在沒人,正好可以給你看一下。」說著,阿爾法德揮動魔杖,把一個箱子從行李架上取下來,將箱子打開並從裡面拿出兩本相當厚的皮質筆記本。
等把箱子重新歸位后,他便坐在了帕薩莉旁邊,把桌上的零食和棋盤推開,打開筆記展示給她看。
只見筆記調理分明,內容詳實,不僅寫了每位來信者的基本情況,包括姓名,年齡,畢業的學校,學院,出身背景等,還列出了對方目前為止的發展情況和人際關係。除此之外,每份人物報告旁都附上了從報紙或其他地方剪下來的肖像,有些人很低調,沒有清晰的個人照片,他便附上了手繪畫像,想來是見過本人。
帕薩莉既驚喜又動容,好好感謝了他一番,末了忍不住讚歎:「我都不知道你的繪畫水平也這麼高。」
阿爾法德努力想裝作不在意的模樣,但還是忍不住得意地微笑起來:「金牌經紀人要什麼都會一點。」
「那可不。」帕薩莉也忍不住咧嘴笑起來,然而隨手翻了一下筆記后,又有些發愁,「這麼多的人,我需要一一回信嗎?畢竟每一位你都寫得很詳細。」
「當然不用,這個是我需要給你補充的一些必要信息,你可以隨時打開看看,我那裡也有複製版,我們有空聊聊就成。你就把這這當成課本吧,這是我需要給你上的部分課程內容。至於這裡面,我並沒把每個人都寫上去,因為一些人其實並不靠譜。說到寫信,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回信,但在此之前,需要了解你的需要,得確保你清楚這些人的來頭,這樣才能根據你的意願回一封措辭合適的信。」
見他思路和規劃都這麼清晰,帕薩莉立即也有了頭緒,不禁十分佩服地點點頭:「拜託你了,你需要我做什麼,我都配合。不過既然是合作,我們是否還是需要簽個合約什麼的,明確各自的義務和權利?我總覺得你做的工作太多了。」說到協約,她想起之前因為這個和米莉安的關係,生過他的氣,感到很難為情。
阿爾法德咧嘴笑了,露出了白皙的牙齒,眼睛里跳躍著歡欣,整個人顯得閃閃發亮:「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可以找時間商量一下,再擬出具體條款。」
眼見事情即將走上正軌,帕薩莉也有些興奮激動起來,心裡湧起一股熱氣,感覺又生出了許多幹勁,連忙點頭:「就按你說的做吧。」
而也正如她從火車上開始感受到的,不論人際還是發展方面的變化,自本學年正式開始之際,都變得越發顯著起來。
米莉安還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在新學期的分院儀式和晚宴后,她們沒法再一道邊聊天邊跟隊伍回拉文克勞的塔樓了——作為級長,米莉安需要跟本年級男級長一同配合六年級和七年級的級長維護隊伍秩序,給新生們普及常識,並在將所有人送回塔樓后,為就寢前後的城堡巡查做準備。
這沒法讓人不為此感到失落,尤其是當寢室的其他人洗完澡后三三兩兩坐在彼此床上聊天,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她只能比平時還努力地看資料和預習功課,以此擺脫這種情緒。
不過,當半夜被一雙涼冰冰的手撫上臉頰驚醒時,帕薩莉所有的沮喪都煙消雲散了。
「天啊!米莉安!」突如其來的驚醒讓她的心跳一瞬間好像停了一下,隨即立刻從床頭撈過魔杖,嗖的一聲指向對方,看清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時,鬆了口氣,可還是忍不住有些彆扭和惱火。
「噓,我夜巡迴來啦,跟你躺一會行嗎?」米莉安壓根不害怕她的魔杖,也沒把她的情緒放在眼裡,而是在幽暗的光線里笑嘻嘻地問。
「你洗澡了嗎?」帕薩莉撇撇嘴悄聲問,胃裡卻忍不住湧起一股暖流——米莉安注意到了她的失落。
「當然,不然為什麼我的手這麼冷。」米莉安說著,爬上她的床,熟練地掀開被子躺進來,帕薩莉這才注意到,她已經換上了睡裙。
「當級長的感覺怎麼樣?」她抿嘴笑著小聲問,重又為朋友高興起來。
「還不錯,尤其是可以給別的學院扣分,簡直太棒了。不過我沒法喜歡夜遊了,」米莉安嘆了口氣說,「你都不知道,人們為了晚上出來晃悠都使了些什麼招,層出不窮到讓人頭疼。」
帕薩莉忍不住笑了。
「哦,不過,你知道嗎?我這學期跟『T』分到了一組,還有赫夫帕夫和格蘭芬多五年級級長,四人一起負責巡查二樓。」
米莉安悄聲說著,而T這個字眼,不知為何,在此時透著一絲幽光的床帳里,也帶上了一絲令人緊張和心癢的色彩。帕薩莉不由自主起了好奇心,但依舊假裝不感興趣般地隨便附和了一聲。
「有他在的確少了不少麻煩,面對那些亂七八糟躲避手段,他處理起來駕輕就熟,真是不得了。比如今晚我們遇到了兩個四年級的格蘭芬多,扔了一個自製臭蛋轉移視線,想偷跑去四樓圖書館禁/書區,被抓住了。
當時,赫夫帕夫的女級長差點踩住臭蛋,還是被他叫住才幸免於難。接著,他就揮了一下魔杖,那兩個藏在不遠處的傢伙就被揪了出來——呃,你能相信嗎?他們是自己走出來的,姿態非常滑稽,一看就是中了某種魔法的緣故。可我們都沒弄清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後來據那兩個四年級交代,這玩意是從一個六年級手裡買的,但他們死也不肯透露是誰給的,我們就扣了他們學院3分。這還是他極力勸說的結果。本來格蘭芬多級長要扣5分呢,說是不能因為是自己學院的人就手下留情,你看看。」
米莉安迫不及待地分享起了今晚的經歷,然後又帶著笑意在帕薩莉耳邊說:「哦對了,分開的時候,他拜託我,如果回來后看到你還在看書,就叫你趕快睡覺。」
帕薩莉沒說話,十分懷疑這是朋友瞎編的,可對方語氣太過曖昧,讓人忍不住臉頰一熱。
「胡說八道。」
「反正我把話帶到了。」米莉安帶著笑意地輕鬆說,毫不理會她佯裝的氣惱,起身回自己床上去了。
開學總是忙碌的,除了課業難度加深外,各個社團和俱樂部也一個接一個地開學期新會,而作為一名新高年級,事情只能更多。
伊格內修斯,穆麗爾,米莉安和阿爾法德被拖去參加魁地奇球隊例會和訓練,因為開學后沒多久就要迎來賽季。
而帕薩莉即便放棄了占卜和算數占卜課選修(為的是能多一點業餘時間研究門鑰匙),可周刊社團的新社長——一名六年級的格蘭芬多,主持召開了一次例會,在會上任命她為副社長。
「明年社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會議結束后,對方私下告訴她,「我們去年學期末的社內不記名投票中,你的支持率很高。相信我畢業后,你能帶著他們把社團發揚光大。本來我也考慮過里德爾,但他現在不僅是級長,斯拉格俱樂部的紅人,還是決鬥小組的主心骨,因此肯定顧不上這邊。所以我先跟你打聲招呼,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可我並不擅長領導大家。」
「我相信你可以的,這裡除了里德爾外,沒一個比你更腳踏實地了。考慮一下好嗎?」
「可是……」
「你看,社團總是為你提供了很寬敞的學習地點吧?你來這裡從來不用搶座位。」社長又說,雙手抱胸,故作失望。
帕薩莉動搖了——對方說得在理,雖然她一直以來認真工作,也拿到了酬勞,但也有很多時候沾了社團的光:總是在這裡學習,免費閱讀這裡的報紙,得到了不少人的關照。
「好吧。」
成為副社長意味著她要負責很多事情,比如組織招新,為新人安排培訓,過問每個人手頭的事,隨時為他們解決問題。
她的助手是一名四年級的斯萊特林男生,表示可以在自己學院宣傳一下,帕薩莉便認真做了好幾十份宣傳單交給對方。
結果中午這件事剛剛交代出去,下午上完課後,周刊社團就來了好幾個赫夫帕夫和斯萊特林。其中一個二年級斯萊特林還問:「如果入社,可以跟你學魔法嗎?」
帕薩莉愣了一下,另一個三赫夫帕夫也搶過話茬表示:「我就想跟你學做這種傳單。」說著,把手上的傳單拿出來。
宣傳單乍看之下跟以往的沒什麼不同,但只要觸碰到某個板塊,就會跳出立體的光影人物。這個設計是她從研製防護罩過程中學會的虛空法陣中引申而來,雖看著稀奇,但比虛空法陣簡單多了。
另一個赫夫帕夫和斯萊特林也點點頭。
「謝謝你們喜歡我的小把戲,」她有點不好意思,但仍然溫和認真地告訴他們,「我們做的工作是辦《霍格沃茨周刊》。社員當然可以投稿抒發己見,但這不會是你們的主要工作。你們有的人會需要篩選文章,有的人負責排版,有的負責拍照修圖,有的則負責印刷打包,銷售或者記賬。
好處是在這個過程中會得到很多或者有用,或者有趣的消息,會交到有意思和真誠的朋友,當然,也能學到很多有關魔法和其他其他東西,我們的社員一直以來都很願意互幫互助。哦對了,你們還會有薪酬。」
幾個人聽完,立刻報名參加社員競選,而她也就不得不當場考核他們,為此耽誤了幾乎一晚上。
這樣不行。
第二天,帕薩莉想了想,擬了個簡單的招新計劃,又把手底下負責的編輯,編輯助理,審校和剩下的成員集中起來開了一個小會,為每個人設定了一個招人小指標,並將寫好的招新計劃和考核標準交給每個人,讓他們熟悉一下,接著定好時間,統一進行考核,這才騰出手來。
中午完飯,她起身準備去周刊社團時,湯姆叫住了她,頓時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帕薩莉發現,格麗澤爾-格林格拉斯正看向她,沖她露出一個滿含意會味道的微笑。
「你要的書,」湯姆從斯萊特林的餐桌旁過來,從書包里拿出三四本書,邊遞給她邊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聽說你成了周刊社團的副社長,在忙招新的事。」
帕薩莉忽略周圍的目光,接過他手裡格林格拉斯答應出借的書,不自在地迅速點點頭,表示自己正要去社團查看登記表——她在社團門口貼了一張報名表,有意加入社團且願意參加考核的人就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不過,為防止有人惡作劇胡亂簽名,她給登記表附上了契約魔法,並在最醒目的地方特意用大號字體註明:一旦登記后,即視為同意參加本周日考核。如因各種原因無法履行參加考核,視為違約。違約者將渾身長出致癢紅疹,為期一個月,請謹慎考慮。
「不錯的辦法。你缺幾個人?」聽到她的登記表設計,他感興趣地彎起了嘴角,跟了上來,邊瞥她邊問。
「七年級們大都辭了原本的職務,社團里空出了四個位置,目前已經有七個人報名了。但我想等這周日晚上七點半,再舉行統一考核,屆時確定招收哪些人。」沒了旁人的目光,帕薩莉覺得自在多了,接著把自己的招新計劃和安排告訴了他。
他點了點頭,沒再說這個話題,等到了社團,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我認為這學期我們也該安排一下,關於私下練習魔咒的事。」
帕薩莉贊同地點點頭,「這學期我們都要做很多額外的事情,你需要肩負級長職責,而我多了周刊社團的任務,同時我們都得兼顧學業,研究,斯拉格俱樂部,周刊社團,決鬥小組和其他人際關係。是需要好好安排一下。」
湯姆又看了她一眼,這回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試探:「我認為這種情況下,如果每天都要找沒人的地方,或者在周刊社團等人都離開,有點浪費時間。」
「在周刊社團等人離開的間隙,我們可以寫作業和研究,絕對不算浪費時間。」帕薩莉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想換個地方練習那些咒語,有點不解,也有點不安。
「我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在周刊社團進展緩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沒法真正放開手腳練習。」他看了她一眼,臉上流露出更多的謹慎來,似乎一方面確保她沒走神,另一方面又確認她不會因此不高興。
「你的意思是,我們換個地方?換到決鬥小組嗎?」
他的表情更拘謹了,「決鬥小組並非萬無一失,經常會有人在那裡練習,而我們學習的咒語並不方便讓人看見。」
「……那你有什麼好主意嗎?」帕薩莉被他的慎重弄得越發緊張起來,擔心他會提出去什麼違規的地方,比如禁林。
「……還記得上學期我說過的那個密室嗎?」
帕薩莉明白過來了,立刻不得勁起來,想起當時他說起密室時的情景——好像敲定約會時間似的。
那只是巧合罷了,你想多了。責備過她的聲音此時跳了出來說,她連忙將這段記憶丟開,強裝鎮定地問:「哦,你是想在這個密室里練習?」
「……我去過幾次,那裡很安全。」他迅速瞟了她一眼說,語氣有些僵硬,顯然也回想起了當時透露這件事時的尷尬。
帕薩莉很猶豫。如果是密室,意味著他們倆要單獨呆在沒有旁人進出的地方,而他說不定又會做出什麼令她難堪的舉動。而她既然現在無法消除時時對他生出的不合時宜的情緒,也時常因為這種情緒而心煩不安,那就不該再創造條件,讓這種狀況一再發生。
可現在的魔法界又很不太平,兩年後畢業時會不會好轉誰也說不準,而屆時不論能否跟媽媽一起生活,她都得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因此儘管不喜歡,也得學會抵抗和應對各種攻擊力強的魔法。既然湯姆擅長這個,又願意提供幫助,她就該抓住機會。
「在那裡我們一樣可以學習,還能隨時測試。」湯姆見她垂著眼睛好半天不說話,便又說。
帕薩莉沒有回答。
但考慮很久后,她決定還是安危重要,大不了到時候他做出什麼讓人不自在的舉動時,她及時離開,並且他恐怕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能跟她單獨呆在密室里——畢竟還有很多活動和人際關係需要處理。於是她問:「那個密室在哪裡?」
「二樓。我們可以等下午上完課去。」
「但你那些朋友怎麼辦?還有決鬥小組的活動呢?我記得你昨天說過,本學期開始,小組活動每周兩次。加上還有其他事情,我們白天幾乎沒有多餘練習的時間。我認為,我們可以利用晚上的時間,在宵禁以後去。你不是正好要巡查二樓嗎?我可以學會幻身咒,到時候跟著你,等你結束巡查后直接過去。」帕薩莉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著急。
這回湯姆也沒有立馬回應,而是看了她一眼,揚起眉毛,繼而輕聲嘲笑起來:「沒想到理想主義者也有想著濫用職權的一天。」
帕薩莉瞪了他一眼,「我不相信你就沒有濫用職權的時候。」
「我當然不是理想主義者。」面對她的反擊,他爽快承認了自己會在以後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看著她的眼裡流淌出笑意,嘴角譏誚地勾了起來:「但你要跟我同流合污嗎?」
「這只是事急從權,」帕薩莉撇撇嘴,對他的誇大其詞無動於衷,不客氣地回擊:「夜遊是為了學習,而非作惡,對別人和學校都沒有任何傷害。而且我相信你之後利用公權的程度肯定能更讓人瞠目結舌。」
話音剛落,湯姆竟然彎腰拍著腿笑了起來——直笑到臉都略微紅了,把她嚇了一跳。他的氣息也好,表情和聲音也罷,都能讓人感受到由衷的高興,好像她講了個特別可笑的笑話。帕薩莉被弄得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但還是傍晚吧,你最好別再熬夜了。」笑夠了,他直起身看向她,撇了下嘴角,用一種不以為然的口吻輕飄飄告誡:「長期睡眠不夠,你以後可就只能長這麼高了。」說著,他還伸出手在她頭頂和他的胸口之間比劃了一下,眼裡閃著惡作劇般的笑影。
帕薩莉錯不及防地被他得逞,愣了幾秒后,反應過來了,立刻惱火地把書包從肩上拿下來,拎著包帶,像擲鏈球般朝他掄了過去。他笑嘻嘻地擋了一下,但沒躲開。
*****
令人驚訝的是,據發布新的招新宣傳后僅過了一周,到考核當天,截止居然共有二十三個人報名,幾乎趕上了社團內總人數。
他們剛布置好考場,阿爾法德也來了,頭髮微濕,似乎渾身也散發著潮氣,顯然剛洗過澡。他一現身,馬上吸引了好些女生的目光。
「你不是忙著球隊訓練嗎?」見到他,帕薩莉很詫異。
「我可不想長一身痱子,」他咧嘴一笑,用下巴點了點面前的報名登記表說,「我報了名呢。」
帕薩莉更驚訝了,忙低頭去看報名登記表,發現他果然在上面,只不過在很後面,她沒留意到。
「你要做攝影師?」
他點點頭,自信地笑著說:「我有相機,還有經驗。」
帕薩莉想起他曾經給她和米莉安拍過照,忍不住抿嘴一笑——他拍得確實不錯,跟米莉安的那一張是她最喜歡的。
考核內容根據每個人報名的職位稍微有所不同,但大體都是選擇題,判斷題,簡答題和文章寫作。
報了名的幾乎都來了,有一個格蘭芬多女生還好奇地問:「如果不來,真的會長疹子嗎?」
帕薩莉點點頭,她立刻幸災樂禍地笑了。
離考試還有半個小時不到時,湯姆也來了,現場一些女生更興奮了,小聲議論起來。
帕薩莉又開始不自在起來,「你怎麼來了?」
「不是有人報名會計助理嗎?我來看看。」他隨即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阿爾法德,又漫不經心地問:「他來幹嘛?」
「阿爾報名了攝影師的職位。」
他微微撇了下嘴,在她旁邊坐下了。
考試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