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托科精神病院(2w營養液加更)
費姝想起實驗限定了時間,也不知道現在現實生活中過了多久,不管怎麼樣,快點量完尺寸去找線索都是沒錯的。
費姝脫衣服前糾結了一下。
他裡面上身只穿著一件綢制白襯衫,很薄,脫下來會有點涼。
但是想想兩人性別相同,而且面前這個人的職業還是醫生和兼職裁縫,就沒有什麼顧慮了。
費姝以前不止一次聽過:因為大體老師見得太多,醫學生眼中的人體也跟豬肉牛肉沒什麼區別了。
頂多是瘦一點的豬肉,肥一點的豬肉,還有勻稱一點的豬肉。
費姝上半身穿著一件長到大腿根的白襯衫。
下半身黑色褲子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勾勒出費姝雙腿流暢勻稱的線條。
費姝琢磨著衣料都很薄,應該不會對測量數據造成什麼影響,就沒有再繼續。
費姝站到諾曼面前,很乖地抬起雙臂展示自己:「這樣可以嗎?」
諾曼狀似面色如常地點頭,但握著軟尺的手慢慢用力。
握慣了鋒銳的手術刀,這時候握著一卷絲毫無法造成傷害的軟尺卻輕微地抖了下。
「……可以。」
費姝將手臂抬起來就更明顯了,寬大的襯衫衣料透著自然光,單薄的曲線幾乎一覽無遺。
從醫這麼長時間,諾曼怎樣的人體沒有見過,?
在他眼中人體只有適合下刀的地方和不適合下刀的地方,無論是疤痕縱深還是鮮血淋漓都是一個模樣。
但費姝跟其它所有東西都不一樣。
從指關節就是這樣,色素沉澱極少,泛著淡淡的粉。
諾曼在目測費姝的尺寸,目光不經意般從費姝身上略過。
男人沉默著,灰色的眼瞳冷淡疏離,修長的手卻搭在高挺的鼻子上,很快又離開,看不出莫名其妙的動作是什麼意思。
在看到費姝的第一眼開始,明明就無數次想過要對天真到有些愚蠢的小病人做什麼。
但現在小病人已經主動到他面前,甚至拿著鍋哼哧哼哧地幫忙燒水,還絲毫不知道這水是要用來煮自己。
諾曼反而無從下手。
之前翻湧著的念頭和幻想已經全然想不起來。
身材高大的男人卻捏著一卷軟尺僵在原地。
灰色的眼眸抬起,只偶爾瞄上兩眼雪白透著粉的綢制襯衫,又低頭,剋制地閉了閉眼。
【動啊你動動啊!這麼大一個老婆站在你面前,外套都脫了,你就干站著!】
【嘻嘻嘻果然是純情cn】
【他,不行】
【不行就讓我來!prprpr】
【剛剛這麼凶這麼氣派,結果最後這個樣子,笑死,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
看諾曼遲遲沒有動手測量,費姝還以為是自己穿著衣服不方便,但再要他脫的話,費姝又有點不太情願。
還是,別那麼神經大條比較好吧。
雖然諾曼一聲也許不介意,但是這種情況下看到同性的身體,就算是醫生也會尷尬吧。
費姝想了一個辦法,伸手解開一隻手袖口的扣子,然後把衣袖撩上去,露出勻稱白皙的小臂和大臂:「諾曼先生,我有個辦法。」
「您可以先測測不穿衣服時這隻手臂的尺寸,然後再測穿上后的尺寸,這樣就能大致得到誤差了!」
都是同樣的布料,之後測量其他地方,都這樣加減就可以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費姝有點小驕傲,跟1938和這些高智商的boss相處,他也越來越聰明了。
其實根本不用這麼麻煩,諾曼經驗豐富、觀察力敏銳,只消看一眼就能估摸出大致誤差。
但諾曼沒有反駁費姝。
不知道是因為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還是其它原因。
費姝的上臂也是均勻在骨頭上包著一層軟肉。
皮膚瓷白,在光線下,那些細軟短小得幾乎看不見的白色汗毛泛著光,遠遠望去,像是種珍珠一般的色澤。
一身冷白皮膚,站在太陽下似乎都能反光。
諾曼低沉磁性的嗓音應了聲,費姝又疑惑地問了一聲,才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到費姝身邊。
被蠱惑了似的,諾曼那隻專握手術刀,骨節分明的手上抬,食指輕輕挨了下費姝的上臂。
力氣不大,像碰空中精緻易碎的泡泡。
費姝胳膊上的軟肉青澀地凹下去一個窩窩。
比想象中還要柔軟,手感還要好。
費姝:「?」總感覺有點奇怪,諾曼醫生的行動不太流暢。
這是想做幹什麼,是要測試他皮膚的彈性,方便製作衣物嗎?
費姝其實也不知道做衣服要考慮哪些因素,只能控制著自己的視線沒有太明顯地望過去。
頂著小漂亮茫然疑惑的目光,諾曼面色如常地收回手,一副正常程序的表情,展開軟尺圍著白皙的肉轉了一圈。
費姝這下有點羞愧自己少見多怪。
骨感修長的手指離費姝微肉的胳膊越來越近,就在要貼到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狼嚎。
不止是一聲,此起彼伏。
但現場明明沒有狼存在,威嚴霸道的狼嚎卻像是響在耳邊一樣。
諾曼動作霎時頓住,冷沉了面色,他反應過來,立刻回望去尋找表情怔愣的費姝。
意料之中,費姝已經消失在原地。
*
費姝聽到狼嚎后只覺得頭暈目眩,這種不適感跟剛進入鏈接的精神世界時很像。
果然,當費姝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昏暗的房間,他還是被束縛在椅子上的姿勢。
他已經從精神世界里出來了。
但是現在好像還沒有到之前管理告訴他們的時間。
設備被提前中斷了。
遲鈍地反應過來這個事實,費姝又想起自己之前聽見的狼嚎聲。
很耳熟,這所病院中的狼,不就是他之前見過的那幾隻嗎?
旁邊有激烈的動靜,他側頭望過去,果然是之前見過的狼崽子們,領頭的是那隻深灰色體型較大的狼,工作人員們手足無措,又拿他們沒辦法。
一旁的安保人員拿出了電-擊-槍,皺著眉頭,還在猶豫。
費姝忘了自己還被束縛著,下意識站起來,被綁緊的帶子勒了下,輕輕發出一聲痛呼。
費姝自己低頭看了眼,沒有勒傷,但跟綁帶接觸的皮膚附近泛著紅。
從費姝因為疼痛發出聲音那一刻起,狼群們的目標便轉移了。
領頭深灰色皮毛的狼率先奔襲到費姝面前,張開嘴露出兩排尖利的牙,從一旁的角度看上去就像要咬在費姝身上一般。
工作人員們之前沒有下狠手,一個是沒弄清它們搗亂的原因擔心激怒狼群、就算擁有電-擊-槍和護身的武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狼群的攻擊下及時反應過來。
還有一個就是狼群雖然在搗亂,引起了一些騷動,但並沒有對其他人進行攻擊。
之所以關閉了狼群附近的儀器,只是防患於未然,擔心出什麼意外。
但沒想到它們攻擊人一下口就挑了費姝。
坐在鐵椅上的費姝似乎已經被這樣的場面驚住了,一動不動,沒有掙扎。
趕過去支援的工作人員們在速度上根本比不上四肢著地的狼,更何況因為他們兇悍驚恐的表情和動作,狼群中的其它狼認為他們是要過去傷害費姝和小頭領。
於是轉身,齜牙咧嘴地威脅著拿著武器的工作人員,阻撓他們上前。
這麼一耽擱更是趕不上了。
從其他人的角度,狼的利齒已經挨上了費姝脆弱的皮膚。
有人不忍地閉了下眼。
奇異的是,費姝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無論是害怕的尖叫或是疼痛的嗚咽,都沒有。
也並不是嚇暈過去了,費姝好生生地端坐在鐵質椅子上。
兇惡的狼只是乖乖將綁在費姝手上的帶子小心翼翼地咬斷,又把費姝腳上的束縛帶一併咬斷,然後就一屁-股坐在座椅旁邊,很安靜乖巧地看著費姝。
土黃色的眼睛明明異常威嚴犀利,但盯著費姝手上紅痕的模樣卻又萬分溫柔。
費姝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狼的下巴,因為對狼不了解,只能像逗狗狗一樣逗它。
好在灰狼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模樣,垂在地上的尾巴下意識擺了擺,意識到什麼,又克制地放回原位。
護工們沉默著走過來,這次狼群就像平日一般,壓根不屑於給他們目光,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剛才的兇猛。
這時候恰巧也到了所有志願者都結束設備使用的時候,很快一個青年就拿著結果過來了。
紙上的結果令人意外。
「藥劑師?!」連一直死氣沉沉的男管理都忍不住驚呼出聲,「你確定他真的死了,而不是因為某種特殊效用的藥劑造成的假象?」
青年同樣一臉凝重,如果藥劑師在這裡莫名死亡,托科精神病院可能會遭到很大的質疑,某種程度上,這些高危病人比工作人員還要重要:「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征,我們確定他已經死亡。」
而且死亡時的表情非常奇怪,藥劑師一向恃才傲物,在他的觀念中,他自己以及被他視為同類人的「天才」與普通人,宛如人類和未開蒙大猩猩的差別。
平時總是平靜譏誚的表情,偶爾在引誘獵物時才會戴上偽裝的面具,隱藏住自己的不屑。
但是藥劑師被發現屍體時,臉上神情不再平靜。
極深的渴望和不甘,連死亡都無法抹消的執念。
不禁讓人好奇藥劑師死亡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執念又是因為什麼。
男管理臉色鐵青:「通知夏亞克醫生和安格斯醫生。」無論是最後判斷藥劑師是否真的死亡,還是後續處理他的屍體、遺物,應對輿論和譴責,在院長不在的情況下,都只能這兩位去辦。
「誒?夏亞克醫生之前不是在這裡嗎,為什麼現在人不見了?」
工作人員們拆設備的拆設備,急忙去找人的找人,不約而同地沒有深究和提起為什麼灰狼沒有傷害費姝,反而很親昵他的事情。
費姝糾結地摸了摸灰狼光滑柔順的毛毛:「你們為什麼突然過來呢?」時間正巧,差一點費姝也許就能得到關於木偶師諾曼的更多信息了。
灰狼發出低低的嗚嗚聲,當然無法對這個問題做出回答。
*
雖然意外突如其來,但病院仍然沒有放鬆對志願者們的管理。
飯後,在睡覺前,所有志願者都被要求服下一顆白色葯粒。
就算是費姝,也不會覺得這粒葯會是什麼好東西。
多半是強制鎮定,用來讓志願者們晚上好好睡覺、安分守己的藥物。
在之前吃飯時,玩家們已經隱晦地聚在一起商量過,按照目前獲取高危病人信息的難度和進展,這麼下去大部分玩家都沒辦法完成信息收集免除死刑。
有玩家猜測,既然很多高危險性病人已經在這所病院待了一段時間,依照這所病院的風格和隱隱透露的信息,他們之前一定已經對這些病人有過研究。
有研究就有留存的資料。
就算沒能有太透徹的研究,高危病人們入院資料總是有的。
根據已完成部分任務玩家提供的信息推測,這麼短時間內,病院其實也不會要求志願者們給出太有用的信息,主要目的在於讓志願者們展現自己的價值,免除死刑后還用得上。
如果是這樣,說不定入院簡歷的信息就已經夠用了。
白天看守森嚴,院里的志願者不論做什麼都會被見識,只能夜晚行動。
吃下藥片,無疑就等於放棄了夜晚行動的機會。
這個副本中玩家間的競爭性很強,畢竟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時收集一個高危病人的情況。
而分享這些消息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夜間出去的玩家和志願者npc越多,掩護越多,個人面對的對抗npc越少,就越安全。
要想辦法避免吃下這些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