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魂一夜
飯局釘在學校門口的一家川菜館,一頓飯下來,幾人都吃得酣暢淋漓,幾個大老爺們深感秀sè可餐的美好境界后,都被辣的唏噓不已,而王湘靈則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偶爾給李賓鴻夾一筷子菜。
飯局后,王湘靈一句「晚上賓鴻不回宿舍住了」便支走了三人,程旭剛再王湘靈面前還是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自己禍害過幾個女孩的事情被眼前這道行不知幾何的女妖jīng知道後代表月亮消滅他。對李賓鴻道:「鴻哥,那我把車騎回去了。」
李賓鴻想回工地,因為他再干兩天就湊夠三十天了,達到了自己的計劃天數,而且沒有一天曠工或遲到,他就是這麼一個略帶偏執的人。轉頭望向王湘靈道:「我明天得干工……」
「我明天得走!」王湘靈平靜的道。
「那你回吧。幫我請個假。」李賓鴻又敗給了大魔頭。
王湘靈嘴角勾起弧度,道:「不用了,我給你們刁經理說過了!」
感覺像是又被女魔頭算計了的李賓鴻被罪魁禍首拉著逛了一個多小時的夜市,蹲了半個小時的街邊,最後坐了二十幾分鐘的的士來到皇都酒店。帶著一個任何雄xìng牲口都想揩點油的尤物走在人人都被酒jīng麻痹了點神經的夜市,好在李賓鴻眼明手快,將一切「惡勢力」都扼殺在搖籃里了,但作為護花使者的李賓鴻所受的累可想而知。
進了房間,李賓鴻便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圍著浴巾坐在電腦前,瀏覽了會兒新聞,便上了知識網找了幾篇關於經濟管理的論文。對於網頁上的新聞,李賓鴻向來不全信,能公布出來的都是高層希望群眾看到的,沒公布出來的才是新聞的真諦。就像穿比基尼的美女,那遮住的部分才是最讓人yù火焚身的。知識網上的論文,除卻少數學術界敗類,大部分都還是有一定含金量的。
正看到一篇題為「論中國房地產『泡沫』與經濟發展」的文章,其中有一句「房地產界巨大的泡沫是zhèngfǔ玩的經紀遊戲……」,李賓鴻竟有種醍醐灌頂的開朗,且不論這篇後來被刪掉的論文中所說的是真是假,其作者的觀點就足夠標新立異。
「叮鈴鈴……」李賓鴻床頭的內線電話響起。
接起來后是王湘靈軟糯糯的聲音,「認床,睡不著!」
「數綿羊去!」李賓鴻哭笑不得的道。
「都數到兩千了!」王湘靈道,「我幫你叫了夜宵,我去你那裡,我們喝一點酒吧?」
「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萬一我一個沒忍住,做出**的事……」李賓鴻規勸道。
「開門!我在門口了!信不信我彈你小**!」
門口果然響起了敲門聲。
李賓鴻將「威武不能屈」忘在了腦後,打開門,卻見服務生推著餐車,道:「先生!這是308室的女士為你點的夜宵。」
……
待服務生走後,王湘靈趁著李賓鴻還未關門的間隙,從門縫裡擠了進來,穿著身材玲瓏畢現的睡衣,笑眯眯的道:「海邊的夜晚真冷!」
李賓鴻無奈,道:「空調不會開啊!」
王湘靈饒有興趣的調戲著面前擺著一份錦都集團的2012年度財務報表的李賓鴻,抽空自言自語、自娛自樂的吃點夜宵,有這麼個妖jīng在旁,李賓鴻哪裡還看得進去,心中默念「他強自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眼觀鼻,鼻觀心。
在王湘靈的使盡百般花樣后,李賓鴻也喝了不少的酒,那一大瓶不知價格的紅酒至少有二分之一進了李賓鴻的肚子。
「現在睡得著吧?快回你房間去!我要睡覺了。」李賓鴻腦袋暈暈的,真怕飽暖之後一個忍不住,來個餓虎撲羊。
「不回去!又不是沒一個床睡過?」王湘靈說著,嘟著喝了紅酒後更加紅艷的嘴唇,倒在床上,也不怕乍泄的chūn光刺激到氣血方剛的李賓鴻。
「我不得換睡衣啊!你快回去睡吧!」
「你換吧!我上洗手間。」王湘靈說著爬起身來走向洗手間,「噓噓」的流水聲響起。
沒有哪個男孩在懂得了男女之別後,在渴望女xìng的年紀里,面對被窩裡躺著一個擁有完美臉蛋及身材、並毫不防備的女孩還能保持平心靜氣。奈何這個女孩似乎還不知道她自己正處於玩火的狀態,蠕動著嬌軀,如蘭氣息吐在李賓鴻的耳邊。
「王二百五!你是黨員!就不能有點體恤下情的覺悟?」李賓鴻跳下床,苦著臉道。
「說!什麼時候對我產生那念頭的?」王湘靈的臉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喝了酒,還是因為剛剛腿「一不小心」碰到了李賓鴻胯下火熱的堅挺,水嫩紅潤!但這絲毫不妨礙她笑得妖媚眾生。
「……回你房間去!」李賓鴻無語凝咽,不過沒有眼淚,哭笑不得,最終憋出這麼一句。
女人是水做的,賈寶玉這句話當得真言。前一刻還笑得顛倒眾生的王湘靈這一刻已經香腮掛兩橫清淚。李賓鴻端起剩下的酒,一口灌下,澆了澆邪火,拿過浴巾,躺下蓋在身上,道:「睡吧!」
「nǎinǎi那句話說得只是秦香荑!」王湘靈眼角帶淚的躺下,喃喃道。
李賓鴻知道王湘靈的意思。初三之時,情竇初開,也感受到像秦香荑那樣的女孩對男生致命的吸引。踏著晚上能與秦香荑睡一張床的近水樓台,便一時忍耐不住越了雷池,伸手進了秦香荑的被窩,當秦香荑驚叫出聲。李家別墅里的眾人都以為從小就體弱的少爺出了事,當兩個小男女在大人面前一再說沒事時,李磊,也就是李賓鴻嘴裡的李三石看出了秦香荑的臉紅,當下也不說破,待下人離去后,直接賞李賓鴻一個嘴巴,說了句:「等你自食其力了再想其他的!」
李家的老佛爺,李賓鴻的nǎinǎi當然也看出了其中的貓膩,給李賓鴻說了句:「等大學未畢業后,nǎinǎi給你做主,但這之前,別讓香荑受半點委屈。」
「我把你也加在那裡面了!」李賓鴻略微回想后,輕聲道。
「……真大膽!」許久,王湘靈糯糯道。
「nǎinǎi也喜歡你。」李賓鴻道。
「你幹什麼!」李賓鴻透過睡衣,後背感到一具曲線玲瓏的嬌軀貼了過來,神情一緊。
「可他們都說香荑姐是你的童養媳……我在國外每天都在擔驚受怕,怕香荑姐占著近水樓台的優勢,讓我在也沒了機會……」
「二百五!……睡了,別想那些沒用的了。明天你還得趕飛機。」李賓鴻轉過身,伸手摸在微涼的如玉般的jīng致臉上,輕聲道。
「嘩啦……嘩啦……」陽台的玻璃和床頭燈一先一后炸裂開來!生活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平靜的湖泊,偶爾大風起浪,也不會有翻江倒海之勢。但對於一些人,生活就像是大海,雖然大片海域都是風平浪靜,但突然間激起的浪花可能船毀人亡。
「槍?!」李賓鴻神情一緊,翻身將王湘靈壓在身下,一起翻滾在床下。
「湘靈?!湘靈!……你沒事吧?」
「怎……怎麼了?」在另一個床頭燈昏暗的光亮下,王湘靈被突然的炸響驚到,俏臉蒼白,有種妖異的誘惑。
「別說話!沒事的……靠!」這酒店的床下竟然無法藏人!李賓鴻心知多半是李三石的對手找上門了,能有遠程狙擊掩護,對手的準備可是做了十足。
「嘀!」
房門刷卡后的提示音!
李賓鴻伸手關了床頭燈,悄聲道:「別出聲!」
借著窗帘透過的的微弱光線,李賓鴻見到一個人手托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瓶酒。
門開后,李賓鴻隱約聽到了門外有人道:「……客人意外打碎了玻璃,打擾到您休息,真的十分抱歉,對不起,對不……」顯然是有人在掩飾子彈擊碎玻璃發出的響聲。
「先生你好!您叫的酒水!」
「……」李賓鴻按住王湘靈的嘴。
「先生?先生!……」
「啪!」進來的人打開了開關,房間瞬間通明。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李賓鴻站起身來,道:「我沒叫酒啊,你搞錯了吧?」
「我幫你叫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話音落下,陸續走進來三個人。其中一個面帶和善微笑,想來是說話之人。
「你是誰?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李賓鴻道。
「我是張三李四王麻子,有關係嗎?請李大少爺施捨我點東西,讓我和我的兄弟有婉飯吃。」說話的人是一米七不到的殘廢身高,但體格卻頗為壯碩,一身西服領帶的正裝。
「你認錯人了吧?不是每個姓李的都是少爺?我一個打工的,哪有你想要的東西?」李賓鴻道。
「王家的姑娘,放下電話,這麼晚給人打電話可不禮貌。我和賓鴻少爺談點事,沒必要讓那麼多人知道。」
李賓鴻心一沉,對方顯然是做足了準備,竟然連王湘靈的身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道:「你要什麼?」
王湘靈放下電話,此時也不再像初時那麼害怕了,雖然心跳得飛快,卻能冷靜思考了。
「一根手指。」那人說的輕巧,似乎在索要一根香煙。
李賓鴻道:「沒其他選擇?」
「一個腳趾也行,只是怕李閻羅不認識他兒子的腳趾,到時候還得麻煩你。」那人微笑道。
「叫你來的人是東北的還是上海的?」李賓鴻道。
「以李閻羅雷霆手段,錦都之中,哪方面的生意沒有鮮血澆灌?想要李閻羅不得安生的,難道只有東北的林老虎和上海陳家嗎?」
「你們既然沒本事找他本人,還是趕緊放了我們別再招惹他了,小心到時候後悔莫及!」王湘靈的手機被那端酒的服務生打扮的人拿走,憤憤的道。
「哼!避實就虛,兵家真言。」那人說著丟過一把刀,直立在床頭櫃,三米左右的距離,刀柄絲毫不晃動。
「想要就自己來拿!」李賓鴻望了閃著寒光的刀一眼,知道今天在劫難逃,不如拼一把,或許還有機會。
「聽說賓鴻少爺從小就跟著戴氏形意拳傳人練拳,十數年如一rì,我們今天可沒工夫領教。但王家小姐如此人兒,其中滋味,我們可是想領教得緊啊!」
那人說著瞟了一眼王湘靈,沒有刻意的做出垂涎的姿態,卻讓李賓鴻絲毫不懷疑他真會禽獸不如。比起七年前被綁架那次,今晚可比那次兇險十倍。
李賓鴻道:「待會我跟你們走,你們得放那女孩離去。」
「你只要按照我說的話做,那女孩我們自然不會為難。我們兄弟出來賣命的,也不想節外生枝。」說話之人一直面sè平靜,甚至面帶微笑,像是一個古板老師在授課。
「好!你最好說話算數。」說著,李賓鴻拿起刀,面sè冷峻。
「賓鴻!不要!」王湘靈掙扎著站起身來,拉住李賓鴻手臂,菩薩怒目道:「你們是什麼人?既然知道他是李家的人,就應該知道以李家查到你們幾個人並不難?」聽在旁人耳里,多少有點sè厲內荏的味道。
「這些不勞你王姑娘提醒。」說著晃了下頭,示意身後的人控制住王湘靈。
說話之人身後那兩個西裝革履的壯漢走上前來,伸手往王湘靈身上抓去。
李賓鴻左手環抱王湘靈,右手的刀迅速遞出,刺入一人的右胸,右手順勢握拳,一個半步沖拳直擊另一個人咽喉,右腳探出蹬開被刀刺中的人!進如奔雷,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一直都是風輕雲淡樣子的矮壯子終於臉部肌肉抽了抽,望了眼被李賓鴻擊中咽喉后,雙眼微凸,喉嚨「咯咯」作響的那人,略帶苦澀的道:「形意拳果然霸道!」
「咚咚咚——」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
矮壯子從身後拿出一把用來威脅李賓鴻兩人別發聲的手槍,示意那身著酒店服務生服飾的人去應對,那人走到門后躲開貓眼,問道:「誰啊?」
李賓鴻伸手握住王湘靈的冰冷的手,後者倔強的站直身子,臉sè蒼白的望著房門。
「嘭!」一聲巨響毫無預兆的響起。
人倒飛回來倒地不省人事,門「咚」一聲巨響撞到牆壁上。
「沒事?沒事就好!」門口走進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個,身材壯碩,一張可以不用化妝就去出演電影里正面人物的正氣凜然的臉,快步進了門,向李賓鴻打量了一番,自問自答道。
「干正事就得用靠得住的傢伙什,這破對講機差點耽誤了事!」門口的大個像是在教訓下屬,對那拿著槍的矮壯子,說著將手裡拿著的對講機丟在地上。
李賓鴻鬆了口氣,將王湘靈拉進懷裡,只覺得懷裡僵硬的身子這才變得柔軟溫暖。
「程林牛?」矮壯子放下手槍,望著門口那像座山的壯漢問道。
「恩,你是?」程林牛,也就是被李賓鴻喊做「鐵牛」的大漢微笑道。
「祖山虎。」矮壯子道。
「鑽山虎?你的人槍玩的不錯,但身手太差。」程林牛道。
祖山虎點了點頭,苦笑道:「沒想到保鏢不住隔壁房間而會去蹲大街!回頭見到李閻羅,就說祖山虎得罪了。再繞一句,他生了個好兒子!」
「好!……」
「行有行規,你不必問多問。我要是會說出來,也混不到現在了。」都是混跡江湖的老手,一個眼神、臉上局部的表情都能心有靈犀。
「好!給你後面的人帶句話,我們老闆可沒有動對手家人的習慣,別再碰觸老闆的底線。」程林牛側開身,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