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賭馬
陳放見郭奮鬥如此的蠻不講理,沉聲問道:「那依郭公子應該怎麼辦?」
陳放的這一句反問倒是將郭公子給窒了一下,愣愣的站在當地答不上來了。
是啊,姬公子受傷說白了就是咎由自取,人家事先已經說明,此馬xìng情頗烈,害怕傷著姬公子而不敢賣給他,姬公非要買不可,到最後姬公子出手馴馬而受傷。這事從前到后都賴不到人家身上,現在讓人家給個交代,也確實說不過去。
但是看到姬公子的慘狀,卻又不能不出頭,四公子一直以姬公子為首,現在姬公受傷暈迷不醒,郜公子和趙公子忙著照看姬公子,郭公子眼看陳放與端木於婧想要離開,忙不迭的將二人攔了下來。
見郭公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端木於婧眸中jīng光一閃,盯著郭公子,一字一句的說道:「郭、奮、斗,不要給你臉不要臉,這個地方是你們邀請我們來的,也是你們想強買陳先生的馬,現在出事了,怎麼?你還想扣人不成?」
正在郭公子左右為難之際,那邊趙公子終於發現了這邊的異常,趕緊跑了過來道:「誤會誤會,郭公子是怕二位這麼一走,那就成了這們幾人慢待貴客了。,二位休息片刻再走也不遲。」
陳放對著趙公子一拱手:「趙公子言重了,今rì之事雖不能怪陳放,但是確因陳放而起,好在姬公子沒什麼大事,在下也無顏在此叨擾,就此告辭。」
趙公子見陳放辭意堅決,一時之間卻也無法可想,四人一直以姬公子為主,姬公子就如四人大腦一般,四公子現在一時間沒了大腦原來的計劃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進行。
這時郜公子也抽出身來,來到二人近前道:「既然端木小姐和陳先生執意要走,在下幾人也不便勉強,那我這就送二位下山。」
說著拱了拱手,趁著陳放和端木於婧轉身之際,拉了拉趙公子的衣角,沖他一使眼sè。趙公子心領神會的向後退去,直接進了姬公子休養的內室。
陳放和端木於婧出得營地,來到山坡上,一路上郜公子不住的道歉,倒是拖延了不少的時間。
陳放一離開營地,火雲兒馬上從樹林里跑了出來,來到陳放面前,和陳放耳鬢廝磨,好不親熱,二人和郜公子客氣了幾句,正想要上馬離去,忽聽身後有人道:「陳先生的良駒果然不錯,我郭奮鬥也想要請陳先生割愛一次,怎麼樣?」
二人回頭看時,見郭公子與趙公子正往前走來,聽到郭公子的話,趙公子假意勸道:「奮鬥兄就不要生氣了,一匹畜生而已,不值得。」
郭公子一搖頭道:「若飛兄此言差矣,勛統兄被此馬踢傷,知道的是因為勛統兄失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四公子輸給了一隻畜牲,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四公子豈不被天下人恥笑?」
郭公子此話一落,陳放和端木於婧當時就沉下了臉,這郭奮鬥太不會說話了,一句話把陳放說成了畜牲,這叫人怎能不火大?
陳放沉聲道:「郭公子想怎樣,請劃下道來,陳某接著就是。」
郭奮鬥道:「馴馬么,我還有自知之明,連姬公子本事都不如,但是我聽說陳先生武功不凡,奮鬥想斗膽請陳放走上幾招,如果我要是贏了,那麼就請陳先生就將此馬留下。」
陳放道:「要是郭公子輸了呢?」
郭公子:「那我十倍賠償陳先生購馬之資。」
端木於婧在旁邊聽到這話冷笑了兩聲:「又是十倍之資,郭公子可真大方啊,四公子張口就是十倍賠償,可就是沒讓人見到東西,難道四公子的賠償是用嘴的嗎?」
端木於婧這話讓旁邊的趙公子和郜公子都臉上一紅,剛才姬公子和陳放賭約馴馬,原本說好輸掉要賠陳放十倍的購馬之資來著,可是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都忘掉了此事,現在讓端木於婧說出來,頗有點下不來台。倒不是四公子心疼錢,主要是被姬公子受傷這件事忙的確實給忘掉了。
倒是郭公子臉皮極厚,渾沒拿此事當回事,大手一揮命人抬來整整一箱的錢幣,放在當地,對著陳放道:「陳放先生這樣可以放心了吧?」
郭公子這無賴之舉倒是挺明智,無形當中化解了尷尬,又反手將了陳放一軍,倒是顯得陳放小家子氣了。
陳放倒是不在意原來姬公子所提的賭約賠償,但是剛才話接話趕到了眼前,沒想到一件沒理的事讓公子用無賴的手段給化解掉了,這倒讓陳放大為惱火。
陳放沉聲道:「郭公子倒是很大方啊,但是就是不知道你贏了之後如何馴服此馬,難道你們還能找到比姬公子更高明的馴馬之人不成?」
郭公子森然道:「那就不勞陳先生費心了,我贏到手之後馴不服就殺了這畜牲吃肉。聽說這千里馬的肉味道很不一般呢,哈哈哈!!」
這郭公子一口一個畜牲的亂罵,陳放倒還不覺得怎樣,畢竟從後世歷練出來的,這種涵養還是有的。
但是端木於婧在旁邊可受不了了,她是什麼人,那可是絕對的天之驕女,從小生於富貴之家,又師從傳說中的人物,出山後真似眾星捧月一般,上門求親的踏破了家裡的門檻,誰對她不是和顏悅sè、客客氣氣的?哪有人給過她這種臉sè看?
雖然她為人和藹,但是可從來沒有人在她面前如此放肆,今rì郭公子如此粗魯,不斷的指桑罵槐,直氣的端木於婧臉sè鐵青,如果不是礙著身份,早上前教訓郭公子了。
見郭公子那張臭嘴還要接著亂說,端木於婧不耐煩的道:「郭奮鬥,你有完沒完?不就是要打一場嗎?還要搭檯子不成?我和郜、趙二公子在旁邊見證就行,你和陳先生現在就開始吧。」
陳放雖然有涵養,但是也對這位郭公子討厭之極,當下把衣襟下擺一提,往腰裡一塞,伸手亮掌,對著郭公子道:「郭公子,請!」
那郭公子見端木於婧著惱,當下也不敢再多言,將外面大氅一甩,伸了伸胳膊,大吼一聲掄拳沖著陳放就打了過去。
陳放抽身換形,和郭公子就戰到一處。
這郭公子確實功夫不凡,雖然沒有符辛史那樣深厚的功力,但是拳雄力猛,招式嚴謹,走的全是剛猛的路子,正好和太極拳的以柔克剛相左。
陳放自遇老聃以來,這是第一次與人正式交手,也正好檢驗一下自己的武功進境,見到郭公子走的這個武功路子,心裡頗為興奮,於是由太極拳第一式白鶴亮翅開始接了郭公子打來的一拳,轉身又使了半式左琵琶手攻向郭公後腦,被郭公子閃身躲開后順式用了捋擠式擋開郭公子的肘擊。
兩人拳來腳往戰在一處,郭公子的拳法如急風暴雨,頗有雷霆萬鈞之勢要將陳放一舉拿下。
反觀陳放的拳法,在經過老聃的指點后,彷彿洗去了其中的煙火之氣,舉手投足飄逸無比,拳法似慢實快,似實似虛,漸漸的將招式淡化,彷彿冥冥之中無法無形的境界就似一層窗戶紙一樣,在陳放的面前越來越清晰,彷彿觸手可破;又似一層層薄霧,逐漸散去,露出那本來秀美的山川。
纏鬥中的郭公子越打越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泥沼之中,使拳發力起越來越沉重,對手如同蜘蛛吐絲一樣,編織了一張大網將自己網在zhōngyāng,而且還不斷的往自己身上一道一道的加著力道。
郭公子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有敗無勝,當下突然怪叫了一聲,往後一躍,雙拳平伸,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霎時郭公子的小腹鼓脹了一倍有餘,然後雙拳同出如破山之勢向陳放攻來。
郭公子此路拳法名曰共工拳,是一位奇人從上古不周山遺址領略到上古大神共工的不平之意,撞山念頭之堅,所開創的一路拳法,此拳全平一股不平之氣,勇往直前,直若把山嶽撞破之念,實是威力無比。當下郭公子使出這路拳法來,真好似利劍出鞘、幹將發硎,將之前陳放凝結的拳意一掃而空。
陳放開始被郭公子的一聲怪叫嚇了一跳,當時從那種空靈的境界中退了出來,不由得懊惱的搖了搖頭,這也不能怪對手,頓悟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在戰鬥中能實現的,現在被打斷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有點可惜罷了。
正惋惜著,抬眼看到郭公子小腹鼓脹的樣子,陳放一愣:難道郭公子這是練的西毒的蛤蟆功?
及至拳臨近面前,陳放才感覺到這股拳意的浩瀚、不平之意,彷彿一個怒急而發瘋之人,捨身不顧,一往無前的向前衝來。
陳放連換了幾招,如封似閉、十字手、雲手、虛步壓掌總算陳放這一個月以來內功jīng進神速,才堪堪把郭公子的一頓攻勢給接了下來。
郭公子的共工拳全憑一股不平之氣,攻勢被陳放所阻,不由得氣勢一頓,陳放瞅準時機,一路搶攻,將郭公子的拳勢打斷,接著得理不饒人,閃身攻到近前,肘擊、身靠、肩擊、跨打一輪如風暴般的攻擊,最後右肘正打在郭公子的膻中穴上,郭公子悶哼一聲,倒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