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大不了重頭再來
年關將至，行人如織……
古街兩側張燈結綵，迎接著新年「卯兔」的到來！
大清門前矗立著兩座巨型的彩燈，與雄偉氣派的大清門遙相呼應。
「龍燈」昂首挺進，似有龍吟劃破長空。
「鳳燈」展翅欲飛，彩色羽翼宛如祥雲！
百鳥縈繞，華貴威儀的「彩鳳」，眼望眾生……
疫情肆虐的蒼茫，都在期盼開始新的篇章，對於涅槃重生，人們似乎更加看重！
太極否來，否極泰來，亦是天道，亦是輪迴！
因此今年的「鳳燈」，彰顯了母儀天下，圍觀的居民，默默許下夙願：
「祈求上蒼，護我華夏！驅走疫情，涅槃重生！」
喬裝打扮的「財神爺」，蹲在角落乞討，雖然土地公對他畢恭畢敬，怎奈食不果腹，衣不遮體，因此他偷偷跑了出來…
百姓的心聲，似乎得到了上蒼的回應，淡藍色的天空，形似彩鳳的祥雲縈繞盤旋……
大家無不嘖嘖稱奇，有的甚至俯首跪拜：「老天爺顯靈啦，老天爺顯靈啦！」
善良熱忱的民眾，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圍在彩鳳前扭起了大秧歌！
《山海經》中所記：「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而文，名曰鳳皇、」後來又形成了：「麟前鹿后，蛇頭魚尾，龍文龜背，燕頜雞喙。」
傳統文化中，雄為鳳，雌為凰，西漢的司馬相如便有一首名曲《鳳求凰》！
大唐「李賀」《李憑箜篌引》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
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女媧鍊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
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
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
早早起床的秦懷古，一身艷紅的唐裝，閑庭信步…
「這位客官，賞倆錢吧？」
卑微的「財神爺」攔住了他的去路。
「滾開！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秦老怪瞥了一眼攔路的老乞丐，眼中滿是鄙夷，氣急敗壞道。
灰頭土臉的財神爺，訕訕離去：「不給就不該唄，我詛咒你丫的破財……」
氣色紅潤的秦懷古，停下來腳步，望向「勝德堂」，不免一聲嘆息：
「眼見你起高樓，眼見你宴賓客，眼見你樓塌屋陷……
唉！
人生無常，變幻莫測。」
自打「破爛張」買走了他的「鍾馗伏魔圖」，其內心的芥蒂更盛，笑你無，嫉你有的「秦老怪」，喜怒無常，當看見仇人鋃鐺入審，不由喜上心頭，三步並作兩步，哼著小曲：
「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兒破……」
「卧槽！」隨著一聲國罵的響起，曲聲戛然而止：「這他媽是誰幹的，敢砸爺爺家的玻璃……
姥姥的，要是讓我查出來，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他望著滿地狼藉破碎的玻璃，咬牙切齒，凝視環顧。
「偉哥！」
小卒齋的夥計喚了一聲：「你聽聽那個老東西，罵啥吶？我咋感覺是針對咱們吶？」
「小犢子，告訴你一萬遍啦，別叫我偉哥，別叫我偉哥，你就是不長記性！
干好你的本職工作得啦，別吶有事吶到……」
陳小偉疼的呲牙咧嘴，下身被凍的紅腫膨脹，無法下地行走的他，生無可戀的望向窗外！
一會掀開毯子看看，一會扒開瞅瞅，生怕有什麼閃失，後半輩子的幸福，可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本就賊心虛的，生怕被人提及：「別看啦！愛罵誰罵誰吧，快點給我熬一碗，母雞人蔘紅棗枸杞桂圓湯！」
小夥計啐了一口，內心鄙夷：「坐月子也沒有你矯情，真難伺候……
這倆糟錢掙的，太尼瑪不容易啦。」
店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道了去！你給爺滾出來！」
小夥計見狀，急忙陪著笑臉：「您這是咋啦老掌柜？有話好好說……
我們老闆他病啦！」
「病啦？」秦老怪一臉的狐疑：「啥病啊？坐月子嗎？
你去告訴他，就說我找他有事？」
在裡屋養傷的「道了去」，嚇的面無血色，恨不得找個耗子洞，急忙伸手拿來了一塊白布，蒙在了臉上。
小寶訕訕道：「秦老，我們掌柜他真的病啦，不信您自去看看吧……」
「小犢子，要是敢騙我，我割了你的狗舌頭，大爺的敢砸我家玻璃！」
老怪推門而入，爆了一句粗口：
「我艹！
小偉啥時候走的？還這麼年紀！咋說沒了，就沒了吶……」
他是順著腳印，一路而至，雪后的印記，依稀可見，因此他上門尋仇。
兩人素有隔閡，當年的陳小偉，剛剛踏足了古玩行，帶著一副后添款的老畫，給老怪埋雷……
恰逢「老怪」，酒意正酣，醉眼朦朧的他，花了五萬塊，收下了這幅「潘天壽」的力作。
次日酒醒，察覺落款有疑，畢竟當年的五萬，不是小數，位置不錯的一個單間，也才七萬出頭，由此可見，老怪是何等的介懷……
但礙於臉面，礙於名聲，他選擇了忍氣吞聲，等待機會，一雪前恥！
怎奈數年已過，恰巧這就是報仇的由頭，因此他大發雷霆……
小寶也是一臉茫然，因「道了去」忙中出錯，白布遮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駕鶴西行……
「道了去」自知理虧，再加上以往的芥蒂，只能選擇裝病，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秦老怪」也不是善茬，見他裝傻充愣，佯裝哭腔：
「小偉啊！
你咋走的這麼急吶！我說小偉啊……」
哭魂的調門，情真意切，冷冷一笑的他，順勢狠掐一下，本就有傷的陳小偉，疼的慘叫連連，面色慘白，瞬間坐了起來！
「媽呀！詐屍啦……」
秦老怪嚇了一個趔趄，「媽呀」了一聲，慌不擇路，奪門而逃。
還邊跑邊喊：「詐屍啦，詐屍啦，太尼瑪嚇人啦……！」
此時在大有堂內喝茶的「陳有志」，聞聲望去：「夥計，你去看看咋回事？什麼詐屍啦？」
不過多時，夥計急急忙忙跑了回來，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陳有志冷哼，道了一聲「好」，急忙取來一副名家的輓聯：
「英雄駕鶴西行，來世還稱英雄！」
他與夥計夾著輓聯，緩步走向了「小卒齋」。
陳有志瞥了一眼小寶道：「你把對聯掛上，這是送給你們家掌柜的禮物…」
小夥計一聽有人送禮，不學無術的他，急忙道了一聲謝！
當「陳有志」走後，小寶還自認為辦事有功，敢忙跑進了裡屋：「小偉哥，有人來給你送禮啊，那對聯寫的老棒啦……」
「送禮？寫的啥啊？」狐疑的陳小偉，疑雲滿面！
古玩行中，沒有所謂的朋友，眼中都是利益，雖然二人在「岡本」面前達成了共識，稱兄道弟，但在利益面前，絕對會倒戈相向！
但也不絕對，也會有惺惺相惜，並肩同行的藏友，只是很少罷了……
「我也不認字啊？」小寶訕訕的回答道。
自古「聽話」的人，都有他的短處，顯然小寶的短處，就是文化不高。
「廢物！
唉……
那就先掛著吧。」
無可奈何的陳小偉，看了一眼小夥計，重重的嘆了一聲。
此時蹲在地上的「破爛張」，臉色難看至極：「報告政府，我要拉屎，憋不住啦……」
盯著他的女幹警，鄙夷了一句：「懶驢上磨屎尿多。」
畢竟她是「岡本」的眼線，支票早已落入囊中，因此恨不得「破爛張」，早點坦白，那樣還會得到，更大的獎勵……
老謀深算的「岡本健次郎」，反覆思忖，如果不把敵人打入谷底，那便會引火燒身，永無寧日！
但這些小把戲，哪能逃過「劉局」的法眼，其淡淡一笑…
把女幹警喊到了辦公室：「年關將至，你弟弟依舊遊手好閑，也不是個事……
協警又不太適合他，怕他應對不來，恰巧我的一位戰友，在銀行擔任行長，就讓你弟弟去信貸部吧！
待遇也好，薪資也高、
日後你有大額存款，不也方便嗎……」
顯然「姜」，還是老的辣，一語雙關的劉副局長，命中要害，一語成讖。
不論是自己的命運，還是家人的工作，都牢牢掌握在人家的手中，還落有把柄，女幹警不由點了點頭：
「感謝劉局惦念，一切都聽您的……」
官場的話術，最為精妙，弦外音，帶著話外語，彼此試探的同時，還能彼此牽制！
推開審訊室的劉局，直奔主題道：「兄弟，你確定願意為了自由，凈身出戶…？」
「畢竟那可都是你的心血？」
臉色蠟黃眼袋發黑的「破爛張」，沉吟了片刻：「劉局，我願意，大不了重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