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回到原點
跨年夜的鐘聲響起……
軌跡的列車，又開往了下一站，人生充滿了變數與期待！
沒有終點的旅途，有人半路下車，又有人往上擠，有人開啟了新的篇章，又有人回到了原點。
然而風風火火的「破爛張」就是……
「劉局」面如止水的望著他，一言未發，經過反覆的測試跟考驗，篤定了當初的想法。
把他拉出水面，不讓他沉淪谷底，給他一線生機，這就是，劉副局長此時真實的想法！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變幻莫測的人生，誰也無法預料下一秒，將要發生什麼？
思忖良久的劉局，淡淡道：「為了你，跨年夜我都沒陪家人過……
既然你認定了，要凈身出戶，那我就拉你一把。」
一臉真摯的破爛張，目光凝視，嗓音哽咽：「大哥，感謝的話，我就不說啦，都在心裡……」
劉局掐滅了煙蒂：「既然是兄弟，那就不用說謝！
你現在說謝，也維持尚早，畢竟你的案件背後，還有著一張無形的大網，我只能說儘力而為……
要想把你拉出煉獄，就得查封你名下所有的資產，棄卒保帥的道理，想必你也能明白！
好啦！
今天的談話，你知我知，明白嗎？」
他望著劉局遠去的背影，一時陷入了沉思，面對未知的前路，疊加失去了法眼，身邊的朋友都不辭而別，失戀的打擊，放棄了所有，這一系列的問題，把年少的他，壓的無法喘息………
手中的煙，已不覺燃盡，深吸了一口，伴隨著煙霧縈繞，回想著一路而來的艱辛與困阻！
眼前浮現出了，當年登上綠皮火車的那一幕場景……
汽笛長鳴，白霧蒸騰，黑老太山上的大黑蛇，嘶吼咆哮，年幼無知的他，登上了北去的列車！
懷揣著夢想與迷茫，帶著思鄉的愁苦，一人背著行囊，迎著朝陽，踏歌起舞。
他好懷念小時候，哪怕一塊糖，哪怕一件新衣裳，哪怕是斷了線的風箏，都會讓自己高興一整天……
那時候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爾虞我詐，質樸的村民，心性良善，不會有話中話，弦外音，都是直來直去。
「兒時的玩伴，齊小胖跟劉曉陽，他們都還好嗎？
也許早已成家，也許兒女在懷……」
而「破爛張」，還是孤身一人，他不由感嘆，天道無常，一眨眼，又回到了原點！
李老光棍，獨眼王，接生婆的李嬸子，不知他「她」們過的怎樣？
偶爾打個電話，聊聊家常，不善言辭的他，不喜歡肉麻的思念，三言兩語，報喜不報憂，便聊下了電話……
哪有遊子不思鄉，哪有兒郎不念家！
但「狐仙」一再叮囑，告誡他不變金龍不歸鄉，他也未能參透話中的玄妙！
以為是自己功成名就，富甲一方，才能榮歸故里，然而懷揣七元五角！
經過了不懈的努力，從一分沒有，干到了一分不剩…，千億的身家，如過眼雲煙，頃刻間化為烏有！
然而「鎮龍堂」卻歌舞昇平，賓客雲集的一樓大廳，都在錦上添花。
當你高頭大馬，身帶紅花，無論是故友，還是新交，皆會不請自來。
「劉少，新的一年，祝你生意興隆，日進斗金！」
陳有志拎著禮物，一副惺惺作態。
「我祝劉少，財如曉日，破竹前行。」
不甘示弱的「道了去」，拖著疲憊的身子，前來祝賀。
奪門而入的「岡本」，訕訕一笑道：「跨年夜，怎能缺了我…
這是一點心意，我祝劉少心想事成，也祝鎮龍堂大展雄威！」
善於變通的劉豆豆，秉承來者皆是客的原則，拱手還禮：「我也祝各位賓朋，在新的一年裡，萬事順意，節節高升。」
周一諾打開了「岡本」帶來的賀禮，眾人紛紛望去，劉豆豆燦笑的望著這幅作品，歡喜之餘，還帶著幾分不解：
「既然是岡本先生所贈之物，想必非同一般，那就請先生給大家介紹介紹吧……」
「岡本」當仁不讓道：「這是一幅咸豐皇帝的御筆書法！
水墨蠟菚立軸，錄書「榮光」，鈐印「咸豐之寶」，此御筆選用黃地灑金宮菚，用筆渾厚蒼勁，其是咸豐帝所書極富廟堂之氣的大字作品…
「榮光」有二意，一是祥瑞之氣，二是榮耀之意。無論就文字含義抑或是御筆本身，都是祥瑞與榮耀的完美融合！
咸豐皇帝，名奕詝，別號且樂道人，室名通樂堂，履信書屋。宣宗道光帝第四子，母親是孝全成皇后鈕鈷祿氏。年號「咸豐」，廟號文宗。」
「其漢文化修養一如其祖父，熱衷於書法，與「李鴻藻」等人相研筆墨，書法醇厚端莊，不急不躁，自有一種皇家富貴雍容之氣充溢其中……
鄙人以此作為紀念，祝劉少「榮光」一世。」
「好…！」劉豆豆拍案而起：「先生不愧是收藏大家，學識淵博，見解獨到！
「榮光」二字甚妙，先生有心啦……
這份情誼，我銘記於心，我與閣下來日方長。」
話畢，賓主落座，山珍海味擺了一大桌，傳杯弄盞的幾人，把酒言歡，偽善的笑容，口蜜腹劍的話語，都在各懷心機。
「道了去」是不請自來，善於交際的他，見縫插針，他在義拍上見過「劉少」的身手，此那以後，便等尋時機，跨年夜就是他搭橋鋪路的不二選擇：
「劉少，我跟岡本先生沒法比，這是一件清中期的白玉渣斗，雖然沒有款實，但玉質卻屬上乘…
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劉少接過白玉渣斗，淡淡一笑道：「陳老弟自謙啦，「小卒齋」乃是後起之秀，想必日後定會大放異彩……」
陳有志不甘人後：「劉少，大家都送上心意，我也不能落下，這是一件白玉印章，應為宮廷御用，「從雲」二字含義頗深……
老話講，龍從雲，虎從風，我祝您龍虎精神，風雲際會。」
「哈哈哈！」劉豆豆朗聲大笑：「陳老闆講的好，說的妙，今天我甚是開心，咱們跨年長談，來它一個談古論今……」
開心的時光，總是飛快，轉眼間，天明破曉，新年的第一天，伴隨著一聲雞鳴，來到了！
早起忙碌的行人，背上了一身責任，推開了家門，踏上了新的征程！
送別了寅虎，迎來了卯兔，一夜未眠的「破爛張」，熬的面無血色，吃了兩個雞蛋的他，無精打採的啐罵道：
「我要吃豬蹄子，大爺的，聽沒聽到，小爺要改善生活……」
女幹警冷哼一聲：「小子，你別囂張，不吃牢飯就算你的造化了！
還豬蹄子，你以為你在下館子嗎？再敢大聲喧嘩，我給你關禁閉。」
此時的劉局，早已策劃好了一切，展開了「獵狐」行動，他把紅山盜寶大案，改寫成了倒賣文物，這樣一來，只需查封他名下的財產，凈身出戶的他，也免去了牢獄之災……
一眾幹警，迎著一縷熹光，浩浩蕩蕩的傾巢而出！
首先查封了勝德堂，大大的封條，把店門封的嚴嚴實實。
其次來到了他的四合院，印有政府大印的封條，也貼在了院門之上。
還有他的連鎖「叫花雞」品牌店，也都貼上了封條，這樣一來，劉局也好對上對下，有個交代，他不能以身犯險，吃肉的同時，他選擇了戴上手套，不沾染一絲血腥……
一行人員又趕往了「劉自力」的山莊，他們把山莊也查封了，責令停業整頓，因設計「破爛張」的所有東西，都一併查封。
一臉茫然的「劉自力」，只能選擇折服，畢竟山莊有「破爛張」的股份，他也只能聽之任之！
一無所有的「小破爛」，頃刻間，回到了來時路，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