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5、調教還是調情

春風得意馬蹄疾，志得意滿馬失蹄。最近一個階段。黃嘉偉覺得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就像是狐狸天天有雞吃，屎殼螂走都能看到糞蛋兒。要多滋潤就有多滋潤，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姚長青當實驗中學的校長，給了黃嘉偉更大的自主權，教學方面幾乎完全放手。而方圓當校長的時候，黃嘉偉還有幾分畏懼，需要夾著尾巴來做人，至少在方圓的面前要夾著尾巴裝小媳婦。雖然方圓平常很尊重黃嘉偉，但黃嘉偉在方圓的面前可不敢亂來。黃嘉偉有個性，有傲氣，但不代表沒有小聰明。一個個被方圓收拾和整治的前車之鑒，讓黃嘉偉在方圓的面前必須老老實實做人、規規矩矩做事。

現在不同了，姚長青抓教學是媳婦把老公關在外面不讓進屋——徹底的門外漢。因此在教學方面。完全倚賴黃嘉偉，比當年劉邦用韓信打仗還要倚重。因此，黃嘉偉現在在學校里，除了比較尊重阮少修之外，其他人基本都不放在眼裡。甚至對姚長青、於雅倫，也只是表面上的尊重。至於阮少修，管的是後勤，管的是德育，管的是日常事務，與教學不相干。因此也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同樣，黃嘉偉也知道阮少修與方圓之間的關係比狼和狽的關係還要緊密。當然，絕對不是狼狽為奸。黃嘉偉也擔心阮少修在方圓的面前說他黃嘉偉的壞話啊！

如果說以前走路時，黃嘉偉走路像貓，躡手躡腳，小心翼翼。那現在，黃嘉偉走路就像螃蟹，踱的是方步，橫著走啊！

就在黃嘉偉推開門見到方圓的時候，黃嘉偉才突然想到，自己來見的不是縣令見百姓，而是七品小官兒見皇帝。黃嘉偉一個趔趄，差一點給方圓跪下。

方圓笑吟吟地站了起來，說：「嘉偉，不小心就容易棹跤的，一定要小心啊，」

黃嘉偉當時就感覺到汗流浹背，方大局長話裡有話啊。

黃嘉偉迅速地調整了心態，哪裡再敢把自己的小尾巴給翹起來?黃嘉偉說：「謝謝局長的關心，我一定會小心的。」

方圓說：「坐吧，嘉偉。」

黃嘉偉就像是李登輝見蔣經國一般，只敢坐小半邊。古有金雞獨立，今有黃嘉偉半屁獨坐。雖然肢體位置不同，但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方圓說：「我剛剛跟姚長青說，要想讓實驗中學保持教學上的優勢，必須要重用你黃嘉偉，你現在是實驗中學的韓信。衝鋒陷陣全靠你呢。」

黃嘉偉有點自傲，小尾巴又翹起來。「方局長，除了您，在實驗中學，也就屬得上我，」

方圓喟嘆：黃嘉偉在政治上還是不夠成熟啊，他還不具備獨當一面的全面領導才能。在這一點上，比姚長青差了不止一截。所以，姚長青可以擔任大校名校的校長，而黃嘉偉暫時還不能。

方圓不想再跟黃嘉偉多說什麼，方圓說：「嘉偉，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我希望你做東州教育的蕭何，而不是韓信。」

黃嘉偉看到方圓年輕而凝重深刻的面容，內心受到強烈的衝擊。離開這間辦公室，黃嘉偉就去百度，結果再一次冒了汗，蕭何自毀聲譽，得以善終，韓信擁兵自重，慘遭滅族。黃嘉偉這個時候才理解方圓話里的弦外之音，驚出一身的冷汗。

副校長陳秋蘋一直在焦急而耐心地等待著方圓的接見，自從上一次方圓摸了她的奶，說了幾句讓她心怦怦跳的話，她就一直在等待。可是望穿秋水，一直等到黃花菜都涼了，等到土豆都生芽了，也沒等來她一直期待的那個什麼，她焦急而失落。陳秋蘋知道自己過去兩年裡能再鹹魚翻身，根子在哪裡。沒有劉明，就沒有東州5中的團委書記。沒有方圓，就不可能今天成為東州實驗中學的副校長。在這個時代，女人要想進步，關鍵要上面有人。

上面有劉明，揩過油榨過汁，才給了自己一個所謂的學校級團委書記。而方圓呢，其實什麼都沒有要，一直也沒有在上面過。是不是自己已經老了，方圓看不上自己了?是不是有更多年輕的小姑娘拚命向上倒貼，方圓忘記了當初說過的話?自己是真想做方圓的女人啊，像自己這樣已經被劉明曾經包養過的女人，也不可能再求什麼名分。但想當小三或小四或小五或小六，總得給俺個機會吧?哪怕是前面的位置都佔滿了，當個小七或小八，俺也不介意啊。俺是真地不介意，只要您方大局長不嫌棄俺這鞋被別人穿過……

陳秋蘋的心啊，七上八下，眼睛一直盯著方圓所在的辦公室門。雖然黃嘉偉在裡面統共沒呆上五分鐘，但陳秋蘋還是覺得時間是如此漫長，如隔三秋。媽了個巴子的黃嘉偉，你腳上抹了膠水還是腿肚子上綁了個千斤墜，你死方局長那裡了嗎?你把老娘惹急了，老娘也會指著你的鼻子罵娘。

或許是心裡的咒罵起了效果，陳秋蘋看到黃嘉偉有點失魂落魄地走出來。這個時候，陳秋蘋幾乎忽略黃嘉偉的存在，幾步跑過去，巧妙地避開黃嘉偉。親切呼喚「校長，我來了。」

清秀的面龐，白皙的皮膚，優雅的氣質，讓方圓的眼睛一亮。方圓不知道，為了今天的見面，今天早上陳秋蘋換了不下十幾套衣服，最終確定了這一套職業套裝。修身的小西服襯托出陳秋蘋婀娜的曲線，長褲及地。正是要讓方圓感覺到自己現在心甘情願做他的女人，大腿和小腿不再給其他男人看得到。套裝的莊重感，塑造出知識女性的形象。修身的貼身衣裳，又把婀娜多姿的一面盡情展現。

確實是美。方圓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陳秋蘋，點點頭。「進來吧。「

陳秋蘋跟在方圓的後頭，暗自竊喜今天給方圓的第一印象不錯哦，雖然早晨一向對自己冷淡的丈夫，因為自己頻繁換衣服，說了些不乾不淨、不咸不淡的譏諷的話。但為了在方圓面前種下好印象，就算是挨了罵，又算得了什麼?名存實亡的婚姻，只不過是維繫著丈夫所謂的尊嚴或面子。自己現在當上了副校長，也有必要維持這個婚姻的外殼。等未來某一天當上了校長，去他二大爺的，你愛去哪裡呆著就去哪裡呆著吧，老娘連這外殼也要一棰子打碎。想到方圓，陳秋蘋的心如同水一般溫柔。想到丈夫，陳秋蘋的心頓時硬如花崗岩，冷如寒冰。不錯，自己現在跟老公是同一個屋檐下，卻是不同屋，不同床。過的就是這相敬如「冰」、同「房」異夢的生活。陳秋蘋相信，在東州，在中國，像她這樣名存實亡的婚姻，絕對不止她一家。

陳秋蘋就這樣亭亭玉立地站在方圓的面前，似玉人俏立，楚楚動人。

方圓有點心動。吃習慣了野食的方圓，看到漂亮女子。真有點邁不動腿。當然。理智一直佔據著方圓大的主要位置。摸不清底細的女人，再漂亮，方圓也不敢輕舉妄動。陳秋蘋不一樣，方圓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把陳秋蘋看成是自己菜地里種的菜，什麼時候收割，這個沒有確定。但確實是種在自己菜地里的。在這棵菜越長越水靈了。年輕有年輕的味道，成熟的陳秋蘋自然也有成熟的味道。像方圓這樣閱歷豐富，官位提升、見多識廣的男人來講，年紀太小的女孩子會被識為青澀無知淺薄——事實上，沒有內涵來支撐。光有一個漂亮的皮囊。這樣的女孩子只會一時被欣賞，但激情的保鮮期不會持久，如果人長得漂亮，又有豐富的文化底蘊、淑秀的溫婉氣質，這樣的女子會被男人持久地迷戀。

陳秋蘋有思想，有知識，從事的職業恰恰又是教育這個極富文化內涵的行業，不怕她有野心，就怕她沒思想。因此，陳秋蘋所展現出來的，正是漂亮外表與豐富內涵的結合，是方圓越來越喜歡的那種類型。

方圓指著沙發，「秋蘋坐吧。」

陳秋蘋說：「好。」卻看到方圓的水杯里的水只剩下半杯，她極其自然地拿起了暖水瓶，就像當初給方圓當辦公室主任時一樣。當然，也像一個賢淑的妻子倒滿水，把水杯遞到方圓的面前。「校長，請喝水」。

細節決定成敗，一件倒水的小事。如同是考生面試時看到一把掃地的笤帚，把笤帚扶起來一般，讓方圓感受到了陳秋蘋的細心、貼心。情不自禁地，方圓握住的不止是水杯，還有水杯上的那隻纖纖玉手。

頓時，陳秋蘋心如鹿撞，如同初戀時候第一次被男朋友握住了小手的感覺。好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陳秋蘋曾經以為心已死，如同古井深潭。卻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只是被輕輕地握住了手。陳秋蘋怦然心動，一抹紅霞飛上雙頰。這微帶羞澀的模樣，讓方圓也怦然心動。

方圓說：「真好，這種感覺真好。」

陳秋蘋凝眸望向這個讓她崇拜到極限的男人，展顏輕笑，卻又帶有幾分幽怨。「只是，這樣的時光太短暫。」

方圓點了點頭「是啊。不過，如果心中有一個信念，那麼短暫也會是永恆。有些事，不能急，水到渠自成。」

陳秋蘋懂方圓的話，竟然潸然落淚。「我懂校長的意思。可是，只怕渠修好，人已老。」

方圓仿若穿越到了古代，這樣文縐縐的「打情罵俏」，比起功利現實快節奏的當今時代，簡直就是一種精神的享受啊。是啊，女人容顏易老，什麼時候才能時機成熟呢?但方圓感覺，現在確實不是合適的時候。

方圓接過了水杯，輕輕地拍了拍陳秋蘋的手背。「坐吧。秋蘋。」

陳秋蘋坐到了沙發里。姿態優雅，穩重而端莊，就像是一幅仕女圖。方圓坐到了對面，像欣賞美麗的風景一樣，看著陳秋蘋，怎麼看也看不夠。30歲的女人啊。如同是熟透的蜜桃，輕輕一掐就能出水。雖然陳秋蘋有過那樣的過去，但這不是娶老婆，而是享受人生。這樣知性的美女，其實是最有味道的。

方圓喝一口水，水格外甘甜醇美。方圓說：「秋蘋，這杯水真好喝。喝了這杯水，我想，這渠也該差不多修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