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夜之舞
「正在鹿町市參加當地夏日祭的我們,被跳舞的詭異人潮衝散了,周圍的人都在跳舞,他們的表情十分驚恐和痛苦,似乎在吶喊但沒法發出聲音,彷彿不是自發的在跳。」
「我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有想跳舞的衝動,我用冰鬼的靈異將下半身覆蓋了一層薄冰,靈異的入侵停止了。我和武川泉匯合了,但沒找到季英的身影,她已經在眾多的人群里也跳起了舞,並消失了。」
「舞鬼,可以通過附近的音樂來讓人陷入無法控制的跳舞狀態,人們跳舞的動作會隨著時間的變化幅度變大,直至全身的骨頭被扭曲、變形直到死亡。在第一個人死後,它會出現在人群的最中間,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人動作會越來越快幅度越來越大。」
跳舞至死,跳舞致死。鄭弘通過人皮紙靈異給出的信息開始分析了起來。
讓人陷入跳舞的鬼,通過附近的音樂觸發它的殺人規律,用冰鬼的靈異可以停止他的入侵,武川泉沒受到影響應該是因為他現在的身軀是赤鬼的關係,想要找到這鬼,難道只能等出現第一個人死亡嗎?
鄭弘思考著便用冰鬼將自己的下半身覆蓋了起來,防止舞鬼的靈異對自己造成影響。
正當鄭弘思考之際,另一段信息從腦海里投射了進來。
「第一個人死了,一陣陣琴聲從鹿町市的中心瀰漫開來,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冰鬼的靈異在我體內迅速的復甦,武川泉也感受到了劍鬼在他的體內迅速的復甦。」
「琴聲?加速體內厲鬼復甦。」鄭弘獲得了這段信息,身體中許久未出現的寒意出現了,一股恐懼油然而生,這些信息和季英的駕馭的鬼琴太像了。
不經意間一隻粗壯的紅色手臂向著鄭弘的腰部而去,那個人將鄭弘的身體提了起來,跳到了夏日祭周圍的樓宇和房屋上,然後在樓宇和房屋上跑了起來
鄭弘被這突然出現的力量抬了起來,腹部傳來一陣疼痛,他忍著痛苦抬頭向著這個高大的身影看去,那人頭長著兩個角,眼中猩紅的閃動在這個夜晚充滿的駭人之意。
「武川先生,你別這麼用力,我肋骨受傷了。還有我們得抓緊找到季英。」鄭弘被武川泉提在腰間,大聲的講道。
「哦哦,抱歉。我也在找她,但在這些人裡面我沒有找到她的影子。」武川泉用嘈雜低沉的聲音迅速回應道,「我的鬼刀千劫可以讓我迅速分辨現場哪些是普通人、哪些是具有靈異力量的,但我環顧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季英,就連那隻鬼的位置我也沒有找到,就只找到了你。」
「你的最遠範圍能多遠,我們得儘快找到季英,不然這座城市有危險了。」鄭弘有些緊張地講道,他們穿梭於樓宇之間,地上跳舞的人群以一種非常詭異的速度跟在他們身後,「這鬼在沒有殺死第一個人之前是不會從鬼域里出現在現實世界的,我們得抓緊找到季英,鬼的目標是她。」
「可以覆蓋這座城市,但我需要時間。」武川泉聽到了鄭弘的話,原本穩重的心開始擔憂了起來。
「好,那我幫你爭取。」鄭弘拍了拍武川泉抓住他腰部的手臂,示意武川泉停下。
他們在一棟房屋上停了下來,武川泉的鬆手讓鄭弘腹部的疼痛感減輕了。鄭弘用半人高的冰柱將自己和武川泉包圍了起來,和周圍往這幢房屋樓頂奔涌而來的人群暫時隔離了開來。
一旁的武川泉用左手握向了鬼刀千劫,但此時迫切緊急的複雜情緒,
讓他沒法進入那種狀態。
於是他的右腳向前邁出了一步,閉著眼睛集中注意力讓自己進入了戰鬥的狀態,左手拿住了刀鞘,鞘右手握住了刀柄,他赤紅的右手上出現了一隻虛幻的黃黑色蛇眼在四處瞄著,一個黑黃色的球形光圈在武川泉的腦海里擴散開來,將周圍的靈異都呈現在了他的眼裡。
武川泉的眼睛里周圍的普通人都消失了,奔涌而來的只是一根根像樹杈一樣的線,線在他們的體內不停的蔓延。
全黑的視野中只有鄭弘和遠處的幾個影子是擁有人形的,在鹿町市的中心位置,一個人影出現,她的身體里還有一條條像樹杈一樣蔓延的線。
「找到了,在鹿町市的中間。」武川泉激動地講道。
「我們走。」鄭弘對著武川泉講道。
「可我們這樣過去的太慢了,周圍被各種被靈異控制的跳舞普通人,像喪屍一樣一直在試圖把我們圍住。房梁屋頂上會出現斷開太遠的情況,距離太遠如果我跳過去的話,下落的重量可能會把房屋擊穿。」
「沒事,由我來控制斷層。」鄭弘提議道,此刻他已經不想節約自己的靈異力量了。
武川泉似乎也聽懂了鄭弘的意思,讓鄭弘趴在了自己後背,武川泉背著鄭弘奮力向市中心衝去,每出現房屋的斷層,鄭弘便用靈異在那裡用兩個尖銳的冰柱將兩棟相隔過遠的房屋連接上,讓武川泉能成功過去。
他們穩穩地從空中落在了市中心的公園裡,一個人穿著粉紅色的和服,在一顆樹下翩翩起舞。
季英看著從空中落下的武川泉和鄭弘兩人心中的恐懼淡了許多,原本充滿恐懼和充滿痛苦的眼神里留下了眼淚,她想說話但又講不出來。
「我們該怎麼救她?」此時武川泉問出了他一直很想詢問的問題,他們找到了季英,該怎麼救她。
話音剛落,詭異的跳舞人群一個一個的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有些人已經雙眼睛閉像是昏迷了,但全身依舊在跳著詭異的舞蹈,腳上的襪子已經被磨破了,露出一個駭人的骨頭,鮮血在路面摩擦出一道道詭異的紅紋,而在樹下跳舞的季英也向著人群移動過去。
「我試試看。」一股冰冷的刺骨寒意從鄭弘的體內迸發,他被洞穿的右手傷口處纏繞的繃帶流出了鮮紅色血液,鄭弘彷彿此刻置身於冰窖之中。
一個巨大的冰柱在季英的腳底下向上升騰將她包裹了進去,只留了一個頭在外面。
果然製造這種較大的冰柱更耗身體和更容易使厲鬼復甦,鄭弘在心裡感嘆道。
「這樣有用嗎?」武川泉發出了疑問了,因為在他之前的視野中,那一條樹杈已經蔓延近季英的頭部了。
「嗯?」鄭弘看到了冰柱中季英的軀體似乎還有跳舞的動作,她亂動的四肢和冰柱發生了摩擦,擦破的皮膚讓原本透明的冰柱變得腥紅了起來。
鄭弘當即將季英用整個冰柱凍了起來,巨大的靈異冰柱將季英凍在了裡面,原本還在亂動的四肢此時也停止了,季英體內的舞鬼靈異和鬼琴靈異在此刻都沉寂了下去。
「鄭先生,你這樣季小姐不會死嗎?」武川泉有點擔憂的詢問道。
「這冰可以壓制靈異,她會感到寒冷,但不超過一定的時間她是沒問題的。」鄭弘看了眼擔憂的武川泉回答道。
「那接下來怎麼辦?」武川泉詢問道,「這種非要死人才出現的鬼我還是第一次遇見,看來靈異復甦的情況又加劇了。」
「我們可能得等第一人死後,才能找到這個鬼了,」鄭弘此時感慨道,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圍過來的跳舞人群,陷入了無力。他知道只要鬼不出現就沒法幫所有人脫離危險,如果鬼出現,如果搞定不了那這些人還是會死亡。
「要是楊間和樂先生在就好了。」鄭弘輕聲感嘆道,「要是他們在可以用鬼域來直接把這鬼限制掉。」
武川泉趁此機會撥通了他的接線員。
「武川君,彙報現場情況。」一個男聲在電話里響起。
「鹿町市出現了鬼,我將它命名為舞鬼。」
「好,我已經建立檔案了。你能解決嗎?」接線員問道。
武川泉剛想要回答,可下一刻他的眼睛都瞪大了,因為那些跳舞的人群開始瘋狂用腳和工具在攻擊將季英包裹住的冰柱。
鄭弘此時看到這一幕人都傻了,冰柱上一跳跳清晰的划痕。就算這是靈異力量製造的冰柱也頂不住這些人的摩擦吧,這舞鬼是有多執著想讓季英死掉啊。
「舞鬼現在控制了一堆人,但是隱藏在鬼域里沒有出現,請求一個有鬼域的馭鬼者支援。」武川泉講道。
「好,我立馬找人。」接線員講道。
「鄭先生,你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嘛?」鄭弘聽著武川泉的聲音,他看著一個個穿著和服的人在他的面前跳著詭異的舞蹈,他們的表情都流露出痛苦和猙獰,關節隨著舞蹈幅度的變化發出卡卡的聲音,那是骨頭和筋膜斷裂的聲音。
「希望這個鈴鐺現在能發揮出它的作用吧,」鄭弘從懷裡把三清鬼鈴拿了出來,「叮~」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從鄭弘的手中發出,包圍而來的人群在聽到鈴聲后愣在了原地。
他們一個個倒在了地上,他們的手臂大腿手骨腳骨都發生了詭異的扭曲,痛苦的哀嚎在公園內回蕩,將季英包裹的冰柱隨著鈴鐺的敲響也消失了。
武川泉見狀上去將季英扶住,然後抱了起來,此刻季英已經昏倒了,她腿上和手臂上還都是和冰摩擦的划痕。
鄭弘此時因為搖鈴鐺的緣故受到了反噬,此刻腦子和眼中一片空白,他暫時失去了意識。他眼睛睜著卻翻出了眼白,僵硬的佇立在原地,手上拿著搖動的三清鬼鈴。
武川泉看著自己的臨時隊友一個個倒下,臉上的神色十分難堪。
現在是該撤退還是留下來,正當疑惑之際,一些穿著和服跳著舞的人出現在了武川泉的眼睛里。武川泉將用手臂將鄭弘提了起來,跳到了背後的樹上,一個個跳著詭異舞蹈的人將樹圍了起來。鄭弘和季英的身體也開始不自覺地動了起來,兩人在武川泉的手臂上開始掙扎了起來。
「看來我也得搖那個鈴鐺,不然…」武川泉將鄭弘手中的鈴鐺取了下來,他接觸鈴鐺的那一瞬間,就感覺有股奇怪的排斥的力量將他的手上劃出了一道鮮紅的口子。
「這鈴鐺在排斥我的身體?」武川泉看著手上那個口子,自從他的本體變為赤鬼,已經很久沒有受傷了,可剛接觸這個鈴鐺的一瞬間就被攻擊了。
他忍著疼痛,強行搖動了那個鈴鐺,手臂上一條長長的傷口被不知名的東西劃開了,他被劃破的右手此時顫抖了起來,稍有不慎就會抓不住這個鈴鐺。
「這和鄭先生的反應不一樣啊。」武川泉一臉震驚的看向了一旁雙目翻白,陷入昏迷的鄭弘。
此時周圍靠近的人都停了下來,一個個倒在了地上,許多的鮮血在他們倒地的地方流了出來,他們的身軀此時也扭曲變形十分詭異。
但又有一些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依舊跳著詭異的舞蹈,他們的幅度越發大,雙臂像是已經失去了骨頭樣子在無規律的甩動著,令人畏懼。
「你們維和的人怎麼這麼古板,這麼簡單的事件硬是拖到現在。」一道灰白的屏障從遠處覆蓋了過來,將周圍都包裹了進去,一個帶著白臉金黑瞳色面具,穿著紅色和服的女人出現在武川泉的身邊。
「鬼般若雅田剛一。」武川泉講道。
「我現在叫雅田靜子,赤鬼先生。」她照著武川泉露出了笑臉,面具上的嘴角咧到了耳根,「既然要先死一個人才能把鬼引出來,為什麼不直接殺一個人呢?」
「住手。」武川泉話音剛落,眼前的人就被雅田靜子殺了,但舞鬼並沒有現身。
「嗯?怎麼沒出現?」雅田靜子正在疑惑之際,又一個人被她殺死了,但舞鬼仍然沒有現身。
「混蛋,我說過只有鬼殺死人後鬼才會出現,不是鬼控制的人死就會出現。」武川泉此時顫抖的手上握著鬼刀千劫,此時的他絲毫沒有拔刀的機會和力量,右手的麻木和疼痛讓他的手掌感覺不到太多的力量。
「哦吼吼~」雅田靜子詭異的臉龐再次笑了起來,「是這樣嗎?那看來我記錯了,原來是要鬼殺人後才可以嘛?」她說罷又當著武川泉的面殺了一個跳舞的人。
「混蛋!」武川泉怒吼,但他沒有立馬和雅田靜子算賬,此時他手上的傷讓他的整個胳膊都麻了,而且他的赤鬼之軀竟然還沒有把這道傷癒合,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把鬼刀拔出來拿穩。
「呵呵呵~」雅田靜子用詭異的聲音笑著,將身上的灰白色鬼域一層層張開,直到第三層鬼域的張開,她停了下來,一瞬間灰白色的鬼域消失了。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了驚恐,她試圖放聲尖叫,但發不出聲音,她的鬼域又不受她控制的張開了將她獨自包裹進去。
她漂浮在空中,在她的鬼域中不受控制的跳起了舞。
「怎麼回事?」武川泉看到了這個詭異畫面,額頭的汗從臉上滑了下來,一股不好的恐懼預感在他心中出現。
「武川先生。」此時一隻手搭在了武川流著血的胳膊上,一道冰將武川泉流血的胳膊包裹了起來,似乎穿戴了一個冰做的護腕。
「我們得抓緊撤離。」鄭弘用虛弱的聲音講道。
「什麼?」武川泉睜大眼睛奇怪的看向一旁的鄭弘。
瞬間,無垠的猩紅從遠處將整片天空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