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中老婦
這一覺在座椅上睡的不怎麼踏實,中間還醒來過幾次,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頰上,還在我迷糊的時候,一隻滑溜的舌頭印在我的額頭上,我頓時清醒了過來,我的旁邊也就凌隴一個人,這小子不會是那傳說中的「同志」吧,可這小子太不講究了,哥們我又不是那同志啥的,嘴裡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繼續假寐起來。
果然在我咳了一聲后,感覺那滑溜的舌頭停了下來,這才放下心來,心裡不由對著凌隴起了厭惡之心,可還沒等我的噁心勁過去的時候,那隻滑溜的舌頭又滑到我的嘴唇上,舔舐了起來,一股腥臭的氣息頓時撲鼻而來,這時我再也裝不下去,心頭火氣,老子不做聲,你就當哥們是泥捏的不成,右手捂住嘴唇推了出去,左手推了出去,可就在我的手接觸到那毛絨絨的腦袋時,馬上感覺不對,睜開眼猛地一看,頓時屏住了呼吸,一顆碩大的獅頭從前排的座位上探出了腦袋,正對著我齜牙咧嘴,似乎對我剛才的舉動很不滿意。
「媽呀,獅子呀。」正當我叫出聲來的時候,前排坐著的另一個身影連忙用胳膊摟住獅頭,同樣探出頭來,用稍許生硬的漢語說道:「嗨,哥們,不好意思,這傢伙就是一頭獅頭獒,打擾你休息了。」
這時我定神一看,果然是一頭金毛藏獒,但是當我再看著獒主人人頓時感覺有些怪怪的,心裡長噓一口氣,這才說道:「哥們,哪國人呀?」
對面摟著獅頭獒的青年年約三十歲左右,黝黑的皮膚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這才說道:「我叫庫瑪,印度人。」然後指著摟著的獅頭獒說道:「這是我的夥伴,叫金獅。」說完嘻哈地和金獅玩鬧在一起。
聽完庫瑪的話,我心裡暗嘆:這明叔的盜墓事業越來越國際化了,也對著庫瑪說道:「把你的金獒看好,這沒反應過來的人,還以為是獅子呢,忒嚇人了點。」
庫瑪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摟著還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的金獅坐了下去,這時我才將目光移向旁邊的凌隴,這小子正一臉壞笑地盯著自己,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了一般,正當我感覺有些尷尬的時候,只聽前排的明叔說道:「庫瑪把你的狗看好了,馬上就到目的地了,後面都是山路,各自檢查好裝備,後面還有上百里山路。」
這時車上的人紛紛起來開始拿起架子上的登山包,各自檢查起了裝備,凌隴也在頭上的架子里拿出三個登山包,給我和B哥一人扔了一個,然後就自顧自地檢查起了包里的裝備。
看B哥熟絡的樣子,我也打開了登山包,零零總總的裝備頓時映入眼底,戰術指南針、狼牙手電筒、睡袋、過濾水壺、冷煙火、固體燃料、防水火柴、三條不同的安全繩索,甚至還有一個防毒面具,再者就是些叫不出名字稀奇古怪的玩意,另一個兜里裝的都是些壓縮餅乾,心裡大概估算了一下價值,估計明叔從店子裡帶走的五萬支鍋經費是肯定不夠的,這時身後的B哥說道:「這些裝備很專業呀,沒想到現在盜墓的這幫哥們都這麼專業了。」
我頓時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這貨,太外行了,要知道在真正的盜墓團伙里,是不會提盜墓這個詞的,說話或明或暗是有很多禁忌的。像陝西,山西一帶都有支鍋形象地替代盜墓。běijīng,山東,東北,河南一帶的盜墓者多用倒斗這個詞,自稱摸金校尉。江南則多為土夫子,因為地域環境和古墓結構的不同,這些地域盜墓的手法也有很大不同的。
我們把車停在了縣城裡還算上檔次的酒店,吃過早飯後,一行人十人坐上三輛計程車,直接開到山腳根上,我和B哥還有凌隴一輛車,給了司機一百塊,然後爽快地對著司機說道:「師傅謝謝呀,這錢就不用找了。」
正當我從副駕駛準備下去和明叔會和時,司機師傅拉住了我,忽然臉sè有些難看地說道:「小兄弟,看你人不錯,哥哥勸你一句,這座山可不簡單,每年山上失蹤的人多了去了,公安都查不出來,只是讓當地的村民不要隨便上山的,小兄弟如果只是過來玩的話,哥哥奉勸你還是打道回府吧。」
我笑了一下,也沒在意,拉開車門,三人在後備箱里拉出各自的登山包,和司機打了聲招呼,便朝著明叔走了過去,司機見我並沒相信他的話,苦笑著搖頭離去。
看下時間剛過早上十點點,明叔和富貴低頭嘀咕了幾句了,然後示意所有人圍了過來,對著大伙兒說道:「大夥走的時候,只要記得跟著富貴就行,如果路上有當地人和你搭訕,切記不要理會,有人送吃喝給你,不要吃也不要喝,只趕路就行了。」
看著眾人點頭稱是,凌隴一臉不可置否的神sè,就連B哥也是略有所思地點頭稱是,我有些不解地說道:「明叔,幹嘛要對當地人那樣呢?這山路崎嶇,地形複雜,花錢找個當地嚮導,剛才還聽司機師傅說,這山裡里挺邪乎的,找個當地熟悉地形的嚮導,估計還能少走不少冤枉路呢。」
明叔一聽,嚴肅地說道:「花錢找個當地嚮導?那還不如每人買口棺材回家等死算了。」
被明叔這麼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也沒了繼續說話的興趣,明叔又接著說了一會兒,十個人由富貴帶頭,一字型順著山道慢慢前行著。
僅僅兩個小時的山道行進,我就感覺有些吃不消了,三十多斤的裝備掛在身上,就好像有千斤重一般,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濕,可回頭看B哥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額頭雖然微微見汗,可步伐沉穩,呼吸穩定,這讓我欽佩不已。
B哥看我似乎到了極限,連忙從我後面把背包卸了下來,自己單獨負重六十斤,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看的我心裡咋舌不已,這特種部隊出來的,體質果然不一樣,B哥後面的凌隴看到我這個樣子,出言寬慰道:「以目前的位置,估計再爬個二十分鐘,後面的路會好走很多。」
這B哥體力好我到能理解,可凌隴那嬌小的身板負重爬山也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這讓我對自個經常鍛煉的身板有些不自信起來,沒說話,盡量保持體力,跟著前面的人繼續前行。
「賣西瓜嘍,香甜可口的西瓜,兄弟快過來看看。」
一聽這叫賣聲,我頓時眼睛亮了起來,見前面沒人搭理這個搭棚賣西瓜的老婦人,我抽身離隊,對著賣西瓜的婦人問道:「大娘,您這西瓜咋賣呀。」
這婦人cāo著一口濃重鄉音說道:「小夥子,五塊錢一個,你隨便挑。」說完婦人有些憨厚地笑了起來。
我心裡暗嘆還是山裡人實在,五塊一個大西瓜,單單是把這些西瓜從山底下挑上來,這價格恐怕都要翻上幾番了。
挑了一個腕子新鮮的大西瓜,欣喜的抱起來,朝著B哥的身影追了過去。正如凌隴所說不到二十分鐘便找到了一片稍微平坦的地方,大夥都坐下,拿出之前準備的食物吃了起來,我抱著西瓜,招呼B哥過來,拿出傘兵刀,還沒等我切開,明叔立即跑了過來一把搶過西瓜,眼睛看了一會,嘴角便笑了起來。
我不由惱了,剛剛路過西瓜攤您不說買一個,侄子抱著個十多斤的西瓜一路爬上來,可還沒等哥們切開潤潤嗓子,您倒不見外呀,沒等我腹誹完,明叔便向富貴說道:「拿一個活物出來。」
富貴應了一聲,不知道從那裡掏出一個籠子,裡面一隻灰sè的老鼠「吱吱」地叫了起來,這讓我看的一頭霧水,明叔並沒有讓我迷茫多久,西瓜在明叔的手上,往下一摔,西瓜應聲而碎,紅sè的汁水順著嫩肉流了出來,明叔彎腰從地上拿起一塊西瓜,放進小籠子里,那隻碩大的老鼠立即吃了起來,過了十多秒鐘,明叔打開籠子將老鼠放了出去,這才對著陳國四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就是個溫室的花朵,涉世不深,你給叔好好看著。」
老鼠一見籠子打開,吱的一聲跑了出去,可還沒跑幾步,那肥碩的身子搖晃了幾下,便倒了下去,身子掙扎了幾下,嘴角吐出黑sè的碎臟,悲鳴一聲,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這時原本還在吃午飯的眾人頓時傻眼了,這是啥情況?我走到死鼠的屍體旁,看著一地的碎臟,心裡有些明白明叔的意思,再翻找起地上的瓜片,當我拿起其中一塊碎片時,發現了一個孔洞,如針孔一般大小,我頓時恍然大悟,這應該是被人用針孔往裡注shè了毒藥,身子忽然泛起陣陣寒意,這要被大夥分食了,下場應該不比這隻老鼠好上多少。這時我才明白,明叔在山下時話里的意思。
就在大夥還在議論時,一個鬼祟的身影,一直偷偷地觀察著這一行人,一見眾人並沒有分食西瓜,而是用老鼠做了實驗,這才從石頭後面蹦了出來,嘴裡罵罵咧咧地下山,這不就是賣瓜的老婦,這時神sè那有之前的憨厚之態,神情中儘是惱怒之意,我看的心頭火氣,這老娘們殺人未遂,還如此囂張,拔出手槍沖著老婦甩手就是一槍。
老婦一聽槍聲,嘴裡殺豬般喊了句「殺人啦」,接著就跑出眾人視線,底下傳來一陣摸爬打滾的聲音,顯然是嚇得不輕。
明叔見我拔出手槍,沒等喊住手,子彈已經打了出去,明叔原本氣定神閑的臉sè終於變了,趕快衝著眾人喊了一句,說道:「不好,趕快收拾東西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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