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夜半上門

拿上10萬元，我當即就開車去了咸陽機場，買了當日的飛機票，朝武漢飛去。做出這個決定時，我給誰都沒說。

到了武漢，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到了黔江時，已經是晚上是九點多了。當時，院子里靜悄悄的，整個辦公樓只有幾盞燈亮著。我就給那個氣質極好的一把處長手黃治斌打電話，說：「黃處長，我是李小峰，我來武漢辦事，今天閑著，順便過來看看你。」

黃處長問我在哪裡？我說：「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裡，就在你辦公室樓下。」其實我已經打聽到了他的家，就在他辦公樓隔壁的小區，很近的，就故意這樣說。

過了一會，我看見黃處長辦公室的燈亮了，就又打電話問道：「處長，你方便嗎？我準備上來了。」

黃處長說：「你過來也不吭個氣。」

聽他的口氣，我感覺他房間里有人，就說道：「找你也沒有啥事，只是想和你聊聊。」

黃處長說：「上來上來。」

我上到他辦公室門口，一聽，裡面確實有人，就故意到對面的衛生間，給他打電話：「處長，你忙的話，我等一會上來。」

因為衛生間在同一個樓層里，而且距離不遠，我說話時，黃處長肯定聽見了。他說：「沒事，沒事，你來。」

我說：「我不著急，還是等一會。」

估計我和黃處長對話時，他的客人聽見了，不好意思再待了，就走了。我一看他們走了，就進去了，房間里只有他一個。

「你來也不通知，我們支個人把你接一下嘛。」

我說：「既然合作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了，常來往哩，還能那樣麻煩你，你也很忙啊，我沒事，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你好吧？」

黃處長說：「挺好，挺好。」在他給倒茶之際，我又說道：「順便給你彙報一下，咱們的項目運行得不錯，效益挺好的。」

黃處長說：「哦，那就好，希望能保持下去。」

我說：「只要不出現其他情況，照目前這個路子走，沒問題！自從我們業務開展之後，工人的狀態好，各方配合也好，營運模式已經形成了，領導你就放心。另外，我們處里現在把這個項目全盤交給我了，讓我經營管理。每年下來給處里交些承包費就行了，這樣一來，也比較靈活了。」

我故意這樣說，有一語雙關的意思。一是我不知道老薑與這個處長的關係深與淺，我借皮包公司租車的事他到底知不知道？老薑攬私活的舉動有沒有他的意思？二是想讓他明白，與你們合作就是我個人行為，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以後這個項目上的事，你就認我李小峰吧。

說這些話時，我注意觀察黃處長的神情，發現他抽出一張餐巾紙，將自己杯子跟前的滴水擦了擦，扔進了桌旁的紙簍里，然後雙手叉在一起，看向我說道：「好啊，只要工人狀態好，就不錯。不管你們那面是什麼性質，你只要把合同履行好就行了。」

聽他這麼說，估計我的背景和老薑的行為他並不知道，這下我放心了，就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這次來，順便給你帶了點辦公經費，一點小意思，你自己用方便一點，如果你招待領導不方便報銷的話，用這個可以報銷。」說完，我就把禮物放在了他的桌子抽屜里。

黃處長忙站起來制止：「這是公事，不能當私人事兒對待，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雙方都配合得不錯，就好好乾，放心干。」

見他硬往我手裡塞，我說道：「這是別人給我還來的，我提上也不方便，先放在你這，就權當是我先給你們支付了一點承包費，將來跟你們單位算賬時，我來取。你不要拒絕，拒絕我就證明你看不起我，我們幹事的人，該有的交情和人情還得有。如果過河拆橋，睜眼不認人，那不是大丈夫所為。再說，我們都是正規操作、正規合作的，沒有徇私舞弊，沒有給雙方帶來什麼經濟損失或不利因素，對咱們項目的營運沒有任何影響，所以，這純是我個人意義上的一個人情，不論你對我了解不了解，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見黃處長還在推辭，我趕緊說道：「我還要趕到黔江去，我已經約了兩個朋友在那裡等我，我不打擾了。」說罷，沒容他搭話，我就拔腿出門。

下到院子里，黑黝黝的，除了門房的燈，院子里無人無車出入。當天晚上，我確實住在了在黔江，因為怕人家把東西退回來，所以就跑到了離他們基地遠一點的地方。第二天，我就坐飛機回來了。

在飛機上，我就想：老薑這個老東西想叛變，搞得我聽到這個消息后，頭一直疼。在車上疼，飛機上疼，疼了一路。現在，把你的處長我見了，心裡也有底了，這時候頭也不疼了，當然我也不怕你了，你想叛變，都叛變不了。但是，我還不能惹你，也不敢惹你，所以，你給劉雪蓮說的事，我權當不知道。況且，劉雪蓮也沒有答應你，就這麼麻乎乎捉迷糊糊地干吧！

且說老薑在劉雪蓮跟前吃了閉門羹，就沒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跟我干著。每天八點出工，晚上回來，有時候井方催得緊了，還加班。自然，加班費是少不了的。沒事時，老薑就過來跟我喝喝茶，說一些男盜女娼的事。我發現他好這個，說起來兩眼笑眯眯的，他本身是中等個子，脖子有點短，一笑，感覺脖子都往下縮了一截。在說別人的男娼女盜時，他還說一說自己遇到的趣事。譬如他說有一次，他晚上在西安車站乘車時，想上廁所，一時又找不到地方。見一個旮旯沒人，他就站在那裡準備撒尿。剛解開褲袋時，一隻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就地撒尿，罰款50元。」

他轉身一看，是個車站執勤人員。見那人在撕發票，老薑說：「你罰什麼呢？我沒尿啊。」

執勤說：「你褲子都解開了，還沒尿。」

老薑說：「我自己的東西，看一下不行嗎？」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心裡想，老薑這個人，就是個怪貓，腦子反應快。

人在一起不論說啥話，只要開心就好。我也喜歡跟人聊天，雖然住的是窯洞，但窗前除了一張辦公桌之外，後面還放了個三人沙發和茶几，茶几上擺了個小茶台，沒事時，幾個人就坐在這裡和喝茶聊天。當然，這個窯洞里的左壁上，還有一個一人高的橢圓形門洞，進了洞子，是個小窯，也就是我的卧室。村裡把這種窯洞叫窯套窯。我平時在這裡辦公，接待人，老薑過拉來過去都能看見。

過了一段時間，老薑發現我賺錢很快，可能心裡不舒服了，就給我動起了腦子了。譬如有一次，我讓他帶隊去比較遠的地方壓一個井，老薑說：「李總啊，千里馬都有倒下去的時候，工人們受不了啦，休息休息吧，生意這麼好，急什麼哪？慢慢來吧。太遠的地方，就別去啦，工人們嫌辛苦。」

在老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盯著他看，他說的什麼意思，我心裡很清楚。待他說完之後，我就避開他的話題，直接說道：「姜大，原先我給你一口井提成一千元，有點少了，現在我給你一千五。」

老薑看了看我，頓時低聲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兌現呀？」

我說：「咱們石油系統你不是不知道，結賬一般到年底了，現在確實沒辦法給你兌現，就等到年底一起給你結算吧。你看，我既要給設備加油，還要買材料，還要給你這30幾個工人發工資，錢一時半會周轉不過來呀。但是你要相信我這個人說話算數，到時候不差你一分錢！」

老薑說：「好啦，好啦，那我就給你弄吧。」

自從這次談話后，我發現老薑的工作態度有了變化，對業務比較盡心。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又不行了。有一天，有人打電話告訴我，說老薑帶了車隊私自給人壓了兩口井，問我這個事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