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禍亂之殤（下）

老婦身形晃動了一下，聽見陳師兄的話。斷定諸王叛軍如此能快速的佔據洛陽府，定是有修士的參與。

風帶動著涼颼颼的空氣撲面而來，殘破的廟宇上燈火通明。長長的火蛇照亮了，遠處的街道。街道兩旁原本熙熙攘攘的店鋪，早已是人去樓空。街上處處留下了焚燒與搶掠的痕迹，一具具屍體，鋪滿血面的道路上。老婦閉上了眼睛，顫抖的手指鬆開了握緊的拐杖。

「師妹，可惜你回來晚了。昨日帝都已被攻下了，長樂宮也被焚盡。值得慶幸的是，小皇子在老丞相舒風的掩護下，逃離了帝都。不過，你放心既然抓到了你，我會放了那個小皇子的。但是梁王會不會繼續追殺，我可不敢保證，畢竟大魏已經不復存在了」藍色身影繼續地說道。

老婦蒼老的容顏上，一絲驚喜一閃而過。只要皇室血脈不斷，即使苟延殘喘地活著也好過被殺。

「命數自有天來定，我自然改變不了。但不代表我不能做些什麼？你這樣違逆上天的法則，就不怕師門的懲罰嗎？」老婦平靜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哦」藍衣人影，神情自若「你雖然修為低等，但在占天測命上的資質無人能及。你算到了些什麼？責罰，你說的是哪個師門？難道你還以為是師伯掌教大權嗎？」

「你們做了什麼？」老婦用尖厲地聲音顫抖地說「你們把師傅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不過是讓師伯早些登天而已」藍色身影冷冷地說

老婦自然知曉師叔雖然表面對師傅恭敬有加，但暗地裡窺視掌門之位已久，經常對師傅發難。

「你們真的已經做了嗎？師傅以寬己待師叔，還救過他的性命。沒想到師叔竟然恩將仇報。」

「師傅與師伯之間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弄清楚的。師妹你還是交出玉珠，現在沒有人可以保護你了。」

「玉珠」老婦神色慌忙，這事只有師傅和她自己知道。師叔是怎麼只曉得？

「什麼玉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師妹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出玉珠的下落，這件事在你進入山門的第一天師傅就知道，你縱使再隱藏的隱秘，師傅也能查得到。」

「你們竟然是為玉珠而來？篡奪掌門，謀害師傅，滅我皇朝。原來都是為了一顆珠子。」老婦蒼白的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想起當年她還是懵懂的少女時候，一次貪玩不慎掉入了皇宮下的地淵中，在漆黑狹窄的地洞里，她拾到了一枚發光的玉珠。玉珠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身上，改變了她的體質，使她感應到了天地之間有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存在，從而拜入仙門。她曾經詢問過師傅，而她的師傅只是告誡她，此珠是福也是禍，叫她不要與外人示。

「你們想要珠子，不過可惜，玉珠已經破碎了」

「怎麼可那可是秘寶，怎麼可能碎裂？你在騙我，師妹，你最好交出來，不然一會搜你魂魄，將你祭成鬼奴，讓你永世不得翻身。」藍色身影低沉的說。

老婦譏諷地掃了一眼藍色身影繼續說「即便你搜我魂魄，它也是碎了。」

藍色身影大怒，一抹藍光直接閃到了老婦身前，輕手一劃，老婦被定住了身形。藍色身影單手掐訣，另一隻手直接貼在了老婦額頭。

下一刻，藍色身影掐訣的手，幻化出巨大地手掌直接將老婦拍飛。

「怎麼可能就這樣碎了，師傅明明說那是秘寶。」藍色身影自顧自地說道。

「咦」

藍色的身影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拐杖，隨手一點，拐杖隨即四裂，露出了裡面細長的玉劍。此劍長不足一尺，寬一寸。劍身刻有一隻鳳凰，徐徐而生。「難怪我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原來在你身上，沒想到師伯竟然將他成名前的玉凰劍賜給了你。你以為憑你那的平庸資質怎麼配擁有此等寶劍，不如讓師兄幫你代為保管吧。」

老婦緊緊地盯著藍色的身影拾起了玉劍，她用盡全部法力，雙手掐訣，指向玉劍。大聲喝道「爆。」

「嘭」的一聲，巨大聲音回蕩在天際。玉劍自爆的濃煙席捲了整個廟宇。強大地衝擊直接把老婦擊飛，濃重的煙霧中一個血色的身影狼狽跳出。藍色身影怒不可竭，一手點在了濃煙上，一陣陣清風拂過，將煙霧衝散了乾淨。

此時，一片狼藉。破碎的磚瓦塌了下來，圓形的石柱也倒了下來砸傷了許多士兵，四周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首。林豹雙目睜的大大的，手上的長劍已經斷了大半，身上的鎧甲已經粉碎。他本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已經死了。

此時的藍色身影及其狼狽，紅色的血液順著臉頰而下，染紅了長衫。看是忠厚的臉上，布滿了驚悚。

「你自爆了武器，是打算以我同歸於盡嗎？」藍衣男子狼狽地瞪著老婦

老婦不甘的抬起了頭，痛惜地望向藍衣男子。本想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可是竟然沒有殺死他。老婦嘆了口氣。

勉強地用手指著蒼天「上不自命，天又負我，天又負我。」沉重地倒在了地上，手仍指著蒼天。

藍衣男子用腳狠狠的踩在了老婦的臉上，以發泄他的怒火。「如果不是師傅送我的護身玉符，我早就被炸死了。你以為你死了，仍不足以發泄我的怒火。我要將你練成屍魅，供我差遣千年。」

遠處一陣陣馬蹄聲馳停在了藍衣男子的身邊。一位長相猥瑣的男子鄙夷的對著藍衣男子說道「陳師兄，為何如此狼狽不堪。難道是被雲蘿師妹重傷，師弟我真是懷疑師兄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如此？」尖細的聲音迴響在天際。

「哼，用不你操心。」

「陳師兄，師弟可是好心啊。」

「別說那些沒用的，趕緊布陣，索天指路。」

猥瑣的男子嘟囔了幾句，跳下了馬。走到了老婦身前感慨道「當年，貌美聞名的雲蘿公主竟然變成人老珠黃的婦人。真是可悲啊！」

藍衣男子輕蔑的哼了一聲，以發泄他的不滿。

猥瑣的男子隨手一揮將老婦的屍身裝於玉瓶中，然後盤膝坐下，拋出了四桿小旗，將殘廟四周圍住。以小旗為點，逐步刻下了複雜的圖案。紅色的光暈，自小旗開始旋轉流入圖案中。

藍色男子對著陣，觀測了一遍，點了點頭「把屍體放出來。」

一陣白光，玉瓶瞬間放大。猥瑣的男子點了一下陣，老婦的屍身放在了陣中「瓶中的陰冥之氣，只能用一次。陳師兄，你要謹慎啊。」

藍衣男子沒有動，閉著雙眼，口中吐著一段段咒語。忽然狂風大作，自天空射向陣中一道白光。藍衣男子，睜開雙眼沉語道「以屍開冥，以血為引。指引先祖之墓，引路。」

白光環陣而繞，只見老婦的屍身瞬間枯萎變成了一堆枯骨。白光饒了七圈后，直接向北方射去。藍衣男子緊隨白光而去，消失在了天際。

猥瑣的男子，收起陣旗。將老婦的屍骨埋掉，甩袖追逐白光而去。

朦朧的夜色，掩飾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就好像它沒有發生一樣，在這個大千世界里，隱藏著太多太多未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