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相遇歡喜，山五成五

那若天，天神教女祭司，眼高於頂的高傲性子。

當日相助林家堡一役，與川1天各自仗義出手，自然存了一份親近相知。如今再次見面，忍不住出手試探，一招之間，對川1天、木青辰的修為也是頗為認可。

自己常居東山，對南山荊揚州不熟悉，委託嚮導帶自己前往中谷，尋找一人。

角弓家族是南山氏族，自己也在荊揚軍中歷練多年，對南山極為熟稔。

此地流黃鎮，再向西，南禺山、禺稿山、侖者山、令丘山四座高山之間，有一峽谷，叫做中谷，東北風從谷中吹出，多林木，多瘴氣，是有名的死亡之地。裡面林沼遍布，猛獸橫行，蟲蛇兇猛，就算武學高手也極少深入。

畢萬仞思慮活絡，主動建議，不妨大家組個獵人小隊，接下委託，一同前往，如何？

既然是畢萬仞的建議，川1天信得過他的江湖經驗，自無不可。

木青辰與角弓兩人，本就是為了行走江湖，增加歷練，欣然應允。

那若天，稍一沉吟，也是點頭同意。

組建獵人小隊，本就是川1天心心念念的事情，頗為興奮：「咱們小隊叫什麼名字？」

看看大家一時語塞，就換了一個問法：「那麼，大家的願望是什麼？」

這個話題反倒讓眾人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畢萬仞搶先說道：「每日里，有朋友喝酒聊天。」

那若天：「尋訪秘境，拜謁神跡。」

木青辰：「名震一方。」

角弓：「揚名軍伍。」

川1天心中默念「心之所往，九州中國」，隨即看向四人，「山海大陸，五方為山，我們也正好五人，不妨隊叫做——山五？」

川1天——畢萬仞——木青辰——角弓——那若天。

獵人小隊——山五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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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那若天自幼在天神教域內修行，五行親木，卻偏偏喜愛穿著南方諸國女子的艷紅衣著，與天神教眾們青綠黑褐為主的穿衣偏好截然不同，在教內總是惹人矚目。此刻在客棧里，沒有罩上青綠色披風，紅色神袍與南山尚紅的氛圍頗為協調。

多年來的修行習慣，加上本身傲慢的性子，不習慣與大家過多寒暄，只是坐在客棧二層靠窗的一角，窗外可以看到大街上人來人往，鄰里人家；對內則是俯看客棧一層中堂，桌椅板凳已經被晨起勤快的夥計擦拭乾凈，擺放整齊。

不同於教內清晨課業清修，也不同於每日吐納習武，那若天眼中完全是不同的晨間景象。

川1天、木青辰、畢萬仞、角弓，四人圍坐在一張桌子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談笑著，彷彿天下沒有不開心的事情，彷彿天下沒有困擾的難題。

不知畢萬仞說了什麼有意思的笑話，川1天拍著畢萬仞的肩膀忍不住的笑，木青辰也是很辛苦地忍住沒有把茶水噴出來。

「這樣的日子，貌似也不錯。」那若天單手托腮，一縷長發低垂飄動，恰好遮掩著頗為英氣的眉梢，卻更加映襯著艷麗的面頰。想得入神，表情也不似日常緊繃著，隱隱有輕鬆的笑意溢出。

不知何時，角弓走來坐在那若天的對面，很是兄長的樣子：「就是，小姑娘這樣子多好。記得要常常笑。古之龍神的一句話，流傳千年總是不會錯的，愛笑的女孩，運氣都不會差。」

那若天貌似不快的收斂起隱隱笑意，但如小姑娘般手托香腮的動作沒有改變，只是視角目光略略看向角弓，未見惱怒，更是沒有示意離開。

角弓憨憨一笑：「我在荊揚軍中的時候，與皇族赤家的大小姐曾在一起共處，和你相仿的年紀，和你相仿的恬靜性子。可她遇到了相和的年輕人，會主動走過去，也許談笑的不多，會聽著看著朋友們嬉鬧，會笑，笑得很開心，笑的好可愛。」

那若天彷彿頗為討厭「可愛」二字，冷然翻臉，徑自離桌。屋外清晨的陽光從窗欞間斜斜灑下，照在那若天臉龐，眉梢嘴角，月牙彎彎，明快而溫暖，眼神冰寒褪去，蘊含笑意，黑亮的瞳仁被陽光映襯的彷彿有了影子，影影重重，深邃如淵。

並沒有回到房舍，而是與川1天幾人湊成一桌。角弓開心地遞過茶杯，沏滿茶水。

那若天隨口說道：「此行中谷，你們認為會有多少風險？」

眾人對此話不知所以，都是沉吟不語，有畢萬仞在，任何人的談話，都不會掉在地上：「事先說好，我修為低，有危險別指望我沖在前面。」

「我委託尋訪之人，對我，對你們，只會是大機緣，絕無風險。與其擔心行程，不如考慮一下順便獵取異獸更切實際。」

異獸。。。魔核。。。舍利。。。

如果說哪個話題最能讓大陸武者如醉如痴沉迷其中，非異獸魔核與舍利莫屬。山海大陸地域廣袤，四海大荒鳥獸無數，其中天諭學宮《山海風雲錄》定期更新編纂的「山海異獸榜」中登記名錄的就已然有兩類共計二百二十二種。

一類叫做蠻荒獸，或力大，或體輕，或速度快，但靈智未開，仍屬於獸類；

一類叫做異獸，通過修鍊，凝聚出魔核與舍利。靈智已開，頭腦已然與人無異。如果異獸更進一步，顯化人形，即為魔獸。

經過林家堡一役，眾人對魔核與舍利，已經不算陌生。煉化魔核可以增加修為，快速提升等級甚至境界，可謂有百益而無一害。

至於煉化舍利，則是大風險與大機遇並存，舍利如光似霧，介於虛實之間，異獸死則迅速消散天地，機會稍縱即逝。更是受天時地利和五行屬性影響極大，煉化失敗是常態，甚至與武者自身修為五行相剋，兩兩相抵，更是不乏先例，那就欲哭無淚了。

最可怕的結果，是煉化舍利不成，卻被異獸反客為主，奪舍肉身。從此行走天地間的皮囊下，不再是曾經的自己，一身的修為白白替對方做了嫁衣裳。

據說，荊揚國統軍右將軍，赤渠黃千里追尋，擊殺異獸瞿如。不僅得到魔核，據說賭上五行火的全部靈力，冒險煉化舍利成功，獲得了異獸瞿如「千里不休」的天賦神通。

除了那若天仍舊言語清淡之外，四位少年你一嘴我一嘴的談論著山海異聞，明知虛無縹緲，可仍樂此不疲。

太陽高起，客棧里也是明亮起來，照在年輕人的身上，意氣風發，朝氣蓬勃。

背對門口，略有陰影看不清晰面目，高傲清冷的那若天彷彿有了掩護，笑出了三個小月牙，「這樣的山五，我好喜歡。」

畢萬仞一杯接一杯的酒水，一句接一句的玩笑，心裡溫暖而明亮，「這樣的山五，我好喜歡。」

木青辰和角弓，對望一笑，多年的默契無需多言，「這樣的山五，我好喜歡。」

川1天倚在桌旁，迎著陽光看向屋外藍天，彷彿對著母親低聲傾訴，「這樣的山五，我好喜歡。」

山五成五，相遇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