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永恆之城(五)
「按理來說,召喚者不會只召喚一個惡魔,在其周圍,一定還有一群惡魔大軍。」夏爾說。
聽到這話的林宇心頭一震,從未見過惡魔的他在此刻嚇得說不出話,與刻畫在石板上經過美化的惡魔不同,林宇現在所見的是真正意義上從地獄中爬出的魔鬼!饒是以沢和夏爾這樣的身份都未曾親身見過惡魔,在此刻都靜靜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
「遭了,久見執行官!」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夏爾。他抽出腰間的克迪多,泛著銀光的刀刃反射著手電筒照出的白光,投射向遠方。大量的雨水滴落在刀身上,刀刃愈發光亮明晰,寒意料峭。
這把刀是夏爾的父親送給他的,作為他十八歲的生日禮物。這柄克迪多也是一把古刀,是來自日本的武士刀。這把刀的原名為「三日月宗近」。這把刀在平安時代永延年間鍛造,相傳是源氏為展現家族聲望特地請三條宗近所制。
室町時代為足利將軍家傳寶刀代代相傳,足利家有祖先為河內源氏,源賴信的說法。永祿八年永祿大逆事件作為劍豪將軍足利義輝孤身抵抗叛軍最後的護身寶刀。
安土桃山時代三好家為求自保把三日月宗近獻給豐臣秀吉,后豐臣秀吉感念結髮妻子陪自己征戰天下的所作所為,即使當時的日本女子不允許持刀也把象徵將軍之刃的三日月宗近贈與夫人北政所。北政所在豐臣秀吉逝世后慶長十年出家自號高台院,並把三日月宗近改名為五阿彌切,指切斷五種苦痛煩惱。北政所於寬永元年逝世后三日月宗近做為遺物轉贈給德川秀忠,此後恢複本名為德川家代代相傳。
在此後日本國立博物館收錄此刀,但在幾年後這把刀消失在博物館中。日本為了維繫國家尊嚴,現存的「三日月宗近」為仿製品,真正的三日月宗近在夏爾手中,並改名為克迪多。相傳這把古刀能斬斷世間一切聯繫,持刀之人皆為冷血之輩,但依照這一點來看,夏爾明顯不具備,因此也發揮不出此柄刀的真正威力。但夏爾並不在乎,就算不能發揮出其真正的實力,但這把刀削鐵如泥,這對於他也就足夠了。畢竟在這世界只有無依無靠、無親無故之人才能做到冷血無情吧。
「走,我們去找久見執行官。」
林宇自然是害怕的,沢在身旁也是一言不發,這對於三個剛進入所羅門學院學習的大一學生來說,這樣的場面的確有些超出他們的想象。畢竟在他們看來,大一剛入學的學生總不可能要他們去面對百萬的惡魔大軍吧?可沒想到,現實的確是這樣。但至少要比他們想象的好一些,這些惡魔大軍失去了指揮者,沒有進攻的目標,失去了行動能力。
「小心。」夏爾在此刻表現的很鎮定,他知道現在只有他能帶領林宇和沢找到久見執行官,以他們二人的的經歷,不可能面臨過這樣的場面,好在自己曾經聽家中的老輩說過有關於殲滅惡魔的任務,相比起兩人,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浩浩蕩蕩的惡魔大軍站在原地,如雕塑一般,栩栩如生。這樣的場面林宇只在電影特效中見過,如今身臨其境,那種壓迫感是電影所不能帶給他的。
在三人前方有一條小路,兩側皆是倒地的惡魔,黑色的血肉模糊,發出惡臭的血腥味,讓人止不住發嘔。
「還好吧?」夏爾詢問。此刻的他也是強忍住噁心,用手捂著口鼻,卻依舊關心兩人的狀態。
「沒事,走吧,救人要緊。」沢抿了抿嘴唇。
「我感覺,
我要被熏暈了。」林宇感覺自己的腸胃在翻湧,晚上吃下的義大利菜品就快要吐出來了。
「忍住,執行官應該就在前面不遠了。」夏爾攙扶著林宇和沢,一路走過久見天明殺出的小路,前方的血腥氣越來越重,就連夏爾也要忍不住了。
暴雨仍在繼續。雨水沖刷著惡魔大軍的軀體,參雜著黑色血液的雨水在地面上積聚,四周黑壓壓的一片,所見之處皆是黑影。三人就在這群惡魔大軍之中穿行,凄厲冷清。
終於在快要抵達惡魔大軍盡頭時,夏爾將手中的克迪多橫在胸前,警惕的看著四周。他感覺到在此處有著危險的氣息。那是一個渾身刀傷的惡魔。與其他惡魔不同的是,這隻惡魔的臉龐上帶有怪異的笑容,在其肩頭有一處極深的傷口,此時還在不斷的流著黑血。
「召喚惡魔大軍的應該就是他了,久見執行官應該與他進行了最終的戰鬥。」夏爾收起戒備,用腳翻過惡魔的軀體,駭人的傷口顯露在幾人眼前。
「久見執行官呢」林宇撇過頭,不去看那具惡魔屍體。
「按理來說,久見執行官在解決掉惡魔以後,應該會立即趕回,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聯繫。」夏爾轉身,「有兩種可能,一是久見執行官在擊殺惡魔后體力消耗太多,昏倒過去,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久見執行官在回去的路上發現了其他的惡魔。不過,不論是哪種,久見執行官一定還在這片區域當中。我們接著找吧。支援的言者應該也快趕到了。」
地上的血跡被被雨水沖刷,三人依照地上模糊的血印勉強前進。好在他們手中的手電筒有防水功能,否則在這片被烏雲遮蓋的區域,一定會迷失在黑夜之中。
模糊的血跡在前方消失,遠處躺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久見執行官?」三人衝上前,將久見天明扶起。他早已失去了意識,但手中仍舊握著那把骨刀。久見天明臉龐蒼白,在他的耳骨以及腰部都有著被腐蝕的傷口,在雨水的沖刷下有著感染的跡象。
「快走,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等言者到了再清理現場。」夏爾收起克迪多,和林宇一起扶著久見天明趕回越野車所在的位置。
久見天明不斷發出咳嗽聲,其腹部的傷口仍舊在不斷的留著血,若是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流血過多導致休克。
沢將風衣脫下,遞給夏爾,「將風衣劃破,給他做簡單的包紮。若是再繼續流血,久見執行官會休克的。」
幾人將久見執行官放下,夏爾用刀劃破風衣,將他腰腹部的傷口緊緊裹住,止住血液。但很快,流出的血液又將風衣浸濕,起不到很大的作用,只能勉強讓血液流動的緩慢些。
「我們需要儘快將久見執行官送醫!」